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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夫人请住口 > 第235章 这是好事啊!游子归家(二合一求月票)

王县令接到许松邀约时很意外。

因为他跟对方没什么来往。

不过既然是许知府家的公子。

那这个面子他肯定还是要给的。

所以当天晚上欣然赴约。

见面的地点定在蜀味轩,毕竟这可是整个锦官城最好最带派的酒楼。

众所周知吃海鲜到芙蓉轩。

而吃川菜就必须到蜀味轩。

王县令到的时候许松已经到了。

看见王县令进来,他立刻热情的起身相迎,“见过县尊,快请上座。”

“许公子客气了,请。”

简单寒暄后,两人各自落座。

许松主动给王县令斟酒,笑容满面的说道:“家父多次跟我提起过王县令,盛赞你为官清廉、不求名利求民心,让我神往已久,本来早就想与你一会,但是想着王县令初到任事务繁杂,所以直到今日才相邀一见。”

“哪里哪里,过奖了,我也一向视许府君为楷模,早就听闻许大公子才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真是相貌堂堂的青年英杰。”王县令礼尚往来。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从诗词歌赋聊到天文地理,有来有往其乐融融。

毕竟双方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所以他们相处。

就像裴少卿和许敬一样融洽。

“王县令真是大才也,怪不得能让家父称赞。”许松感慨一声,随后又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王县令不解问道。

他现在对许松的印象很不错。

许松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县令,“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许公子此话怎解?”王县令也放下酒杯,摊了摊手问:“我是何贼?”

“玄教反贼。”许松一字一句道。

王县令心神震动,但表面上却依旧镇定,哈哈笑道:“许公子可真是会说笑,说什么,我是玄教反贼?”

“你是玄教反贼。”许松点点头。

王县令摇了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许公子你这是喝醉了啊。”

“原是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现锦官城分舵舵主。”许松笑着说道。

王县令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不善的说道:“许公子,本官是看在许府君的面子上来赴约,你若再说这种污蔑之言,可就别怪本官翻脸!”

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王县令真是沉得住气。”许松啧啧啧的,然后拍了拍手,“进来吧。”

王县令下意识向包间门口看去。

李同和张强推门而入。

王县令看见两人后愣了一下。

不是演的,是真愣了一下。

他留着李同和张强就是明知道自己身份已经隐瞒不住,所以才想要将计就计,通过两人来查清锦官城分舵或者蜀州总舵中有哪些人勾结朝廷。

但万万没想到许松也牵涉其中。

“王县令,这两位可是你锦官城分舵的人,该不会不认识吧?”许松起身走到李同和张强身边笑着说道。

为了能拿下王县令,他不得不在李同和张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王县令脸色阴郁的瞪着李同和张强厉声责骂道:“你们这两个叛徒!”

本色出演,毕竟他对于这种背弃理念勾结朝廷官员的叛徒深恶痛绝。

虽然他自己也和裴少卿勾结。

但他却没为个人利益背叛圣教。

李同和张强自知理亏,不说话。

可见还是有点基本的廉耻之心。

“怎么能叫叛徒呢?他们分明是识时务的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这话王舵主没听说过吗?”许松哈哈一笑。

王县令胸腔剧烈起伏,瞪着许松冷声质问道:“说吧,你意欲何为?”

看来这位知府公子不简单啊!

他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送王舵主一出富贵。”许松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用略带蛊惑的口吻说道:“玄教成不了气候,否则早就成事了,王舵主既已有官身,何不为自己做打算?我这里有一桩能让你日进斗金且有望加官进爵的生意。”

“什么生意?有这种好事你舍得让给别人?”王县令不屑的嘲讽道。

“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许松摇了摇头,上前给自己倒了杯酒,轻飘飘的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郭云和王推官等人不过是我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他们死了,但这生意可不能停啊,每耽误一天都是在浪费银子。

我正愁锦官城这边少了个官面上的人,没想到上天就让我知道了王县令你卧底的身份,你说,这岂不就是天意吗?只要王县令加入进来,今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皆唾手可得。”

王县令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

绑架案幕后主使竟然是许松!

“你干这事许府君可知情?”王县令强忍着震惊和愤怒咬牙切齿问道。

许松脸色一僵,抿了一口酒后沉声说道:“我爹那个人太过迂腐了。”

王县令心里面松了口气,幸好许廉没参与这件事,否则他会很难受。

毕竟正如许廉欣赏他一样。

他也很敬重许廉这种清官。

“许府君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颇得民心,而你却干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他晚节不保,你对得起府君的培养吗?亏他还处处以你为荣!”王县令怒不可遏、痛心疾首的斥责道。

“够了!”许松恼羞成怒,砰的一声砸碎了手里的酒杯,黑着脸冷冷的说道:“姓王的,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教我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为我所用,你今后前途一片光明;二是拂袖离去,不到后半夜靖安卫就会扣门将你下狱调查。”

王县令气得脸色铁青,目光在李同和张强身上转了一圈,紧握的拳头不断反复的攥紧,“我还有得选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松不禁大笑起来,眼底深处闪过丝不屑和嘲弄,“我就知道王县令是聪明人。”

王县令阴沉着脸不说话。

沉默片刻后才问道:“这么说来郭云派人杀我,也是受你的吩咐?”

“当时也没有想过能让你成为自己人嘛,万幸你平安无事,现在皆大欢喜。”许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县令看了眼李同和张强,又看向许松问:“陈舵主也是你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但许松却没有如实回答。

而是故作神秘的笑而不语。

让王县令摸不清到底是不是。

“王县令就好好消化消化今晚的事吧,改日再会,可千万不要动不该有的小心思,你这个秘密我能吃你一辈子。”目的达成过后,许松就不欲多浪费时间,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去。

李同和张强对着王县令行了一礼后也匆匆跟上,“公子,等等我俩。”

王县令独自坐在包间里发着呆。

片刻后起身离去。

回到家,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翻院墙出门,低调来到了裴府扣门。

“这大晚上,什么风把王兄你给吹来了?”裴少卿一脸疑惑的问道。

王县令想吓裴少卿一跳,沉声说道:“郭云几人并不是绑架案的全部凶手,许松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哦。”裴少卿点了点头。

王县令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重复道:“许松才是绑架案的主犯!”

“我早就知道了。”裴少卿话音落下问了句,“我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了?”王县令更加不可思议,直接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处死郭云等人,莫非是顾忌许松的身份,所以才故作不知的结案。”

“王兄,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裴少卿掷地有声的问道。

王县令瞬间想到自己曾几次误解裴少卿的事,脸色柔和起来,语气也放缓了,“抱歉,是我有些过激,但此事实属人神共愤,许松不该还逍遥法外,裴兄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没证据啊。”裴少卿摊了摊手。

王县令听见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对于许松这种身份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根本就拿他无可奈何。

裴少卿又继续说道:“而且许松也不是主犯,只是从犯,这个案子涉及范围之广遍布全国各地,源头在京城那边,北镇抚司已经在调查了。”

“真是骇人听闻!岂有此理!”王县令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但斯文人就是可怜,这么气也骂不出一句脏话。

裴少卿又问了一遍,“王兄你究竟又是怎么知道许松涉及此案的?”

“他告诉我的。”王县令答道。

裴少卿惊愕,“他告诉你的?”

王县令点了点头。

随后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裴少卿听完后眼前一亮,说道:“我正愁没有许松的犯罪证据,王兄你在他身边卧底定然能抓到其把柄,只要搞定许松,京城那边必然是能够拔出萝卜带出泥。”

毕竟许松好歹也身为四品知府的长子、蜀州这边的总负责人,他肯定是能接触到这个犯罪集团的核心的。

“裴兄说得倒是轻松,以许松的狡诈他会防着郭云等人自然就也会防着我,我又如何取得实证?难,难难难啊!”王县令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这有何难?”裴少卿拿出留影石说道:“此宝物借你一用,只要运用得当,想拿到许松的证据很简单。”

“留影石!”王县令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快步上前接过裴少卿手里的留影石捧起看了看,大喜道:“有了这宝物,那想要拿到许松的罪证还真是不难,裴兄,此事就交给我吧。”

“先说好了哈,我只是借给你用一用,等这个案子结束,王兄可得物归原主。”裴少卿又开始以己度人。

王县令无语,“裴兄,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我也就是提醒提醒,绝没有不相信王兄的意思。”裴少卿笑了笑。

王县令翻了个白眼,“告辞。”

“王兄慢走,不送。”

虽然说着不送,但裴少卿还是把他送出正厅的门,然后才返回内宅。

“王县令这么晚找你做什么?”

见裴少卿回房,披着一袭白色轻纱坐在床上的谢清梧立刻好奇问道。

除了身为穿越者这个秘密外。

裴少卿对谢清梧是无事不可言。

上床后搂着她如实相告。

“那这还真是巧了,说明老天都看不下去,在帮夫君把许松这群畜牲连根拔起呢。”谢清梧声音清冷道。

她表情冷淡,声音清冽,但偏偏身上只罩着层轻纱,孕后的身材又格外丰腴,有种强烈的反差感,这让裴少卿有些沉不住器,想要一亲芳泽。

“别乱来。”谢清梧察觉了他的身体反应,探囊取物一把捏住警告道。

再过四五个月就要生产了。

她现在是真怕裴少卿对还没出生的孩子迎头痛击,将其打成个傻子。

裴少卿幽幽叹气,躺下去裹住被子翻身背对着她闷声说道:“睡觉。”

另一边,披散着秀发,穿着亵衣亵裤的柳玉蘅敲响了赵芷兰的房门。

“谁?”赵芷兰轻声问道。

“兰儿,是我。”

片刻后赵芷兰开了门,抿了抿红唇问道:“师娘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是看你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有些担心,想跟你聊聊。”柳玉蘅满脸温柔的拉住赵芷兰的手说道。

赵芷兰怔怔的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外面冷,师娘先进来吧。”

柳玉蘅进屋后随手将门关上。

“到底是怎么了?你我之间亲如母女,有什么事不能跟为娘说呢?”

赵芷兰深吸一口气,看着柳玉蘅问道:“师娘你真的要让兰儿说吗?”

“傻丫头这是什么话,师娘不想听你说心里话,那来作甚?”柳玉蘅坐在她旁边,握住她一只小手说道。

赵芷兰直接问道:“那师娘能告诉我你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孩子吗?”

柳玉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正在摸赵芷兰手的手也顿住了。

“你……你这是问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我的孩子除了你师父的还能是谁的?”柳玉蘅故作镇定的道。

既然已经开了口,赵芷兰就决定干脆把话说开,“还可能是夫君的。”

柳玉蘅霎时间俏脸煞白。

“师娘,我只是从来没有往你身上想过,但我不是蠢,之前在我房中与夫君的是你,对吗?你肚子里的孩子……”

“够了,别说了,别再说了。”柳玉蘅慌忙打断,羞愧万分,无地自容的捂着脸,“兰儿,求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赵芷兰红着眼睛泪花闪烁,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师娘!从小是你教育我要自尊自爱、要恪守本分、结果你却在有师父的情况下,偏偏怀了我夫君的孩子,与我这个弟子共侍一夫。”

“我也不想的……”柳玉蘅嘤嘤哭泣起来,趴在桌子上,泪雨霖铃的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芷兰。

赵芷兰听完后错愕不已,又惊又怒道:“师父……师父他怎能如此?”

“我不怪他,毕竟我自己确实对公子动了心,又与其同宿一屋,他误会我也正常。”柳玉蘅紧咬着红唇。

赵芷兰却清楚师父并不是真的误会师娘与夫君有染,他就是故意污蔑师娘,想强行将她推到夫君的床上。

她还记得当初就是师父劝说她从了夫君的,时至今日,她不再像半年前那么单纯,当然已经明白师父当时的行为用夫君的话来说就是在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逼着自己从了夫君。

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她也从来没怨恨过公孙逸,因为师父都是为了铁剑门,而且夫君现在对自己也不错。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能把师娘也送到夫君床上去!还是在将自己送到夫君床上之后,这简直是毫无底线,什么君子?分明就是伪君子!

“兰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柳玉蘅哽咽的问了一句。

赵芷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被师父一直欺骗的师娘,都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没……没什么,既然师父都不介意,那我又能说什么?夫君想跟谁同床共枕都是他的自由,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恰好是师娘你罢了。”

“兰儿你……你不怪我了?”柳玉蘅听见这话顿时愣住,小心翼翼道。

“师娘对我有养育之恩,什么事都抵不过这点,挺好的。”赵芷兰抱住柳玉蘅,师娘被师父送人,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就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养育之恩大于天,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她也不想拆穿师父的真面目。

柳玉蘅本来就一直担心赵芷兰知道这件事后怎么办,现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心里面轻松了不少。

赵芷兰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对了师娘,谢姐姐她知道这件事吗?”

“公子说夫人知道,夫人不会介意一个没名分的女人和孩子。”柳玉蘅自嘲一笑,摸了摸自己肚子说道。

赵芷兰松了口气,“挺好的。”

她对谢清梧很尊敬,同时也有一丝丝惧怕,因为那个女人是真的有脑子有手段且狠心,若是因此对柳玉蘅不满的话,恐怕下场就是一尸两命。

不过谢清梧不在乎这点。

就更让她惧怕和敬畏了。

像如此理智冷静,丝毫不感情用事的女人,谁相处久了谁都会害怕。

也唯有夫君跟她天作之合了吧。

………………………

“汪!汪汪汪!”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犬吠。

伴随着一阵令人倒牙的吱呀声。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身穿麻衣的青年走入院中,一条看起来有些苍老的大黄狗扑上去围着他不断转圈,两只耳朵往后倒,尾巴欢快的甩动着。

麻衣青年蹲下和老黄狗戏耍。

屋里突然亮起了烛火。

麻衣青年抬头望去。

正屋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小佝偻、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迈过门槛往外走。

“幺儿,是你回来了吗幺儿?”

天色已晚,老妇眼神不好。

所以看不清。

“汪汪汪!”大黄狗叫了两声,从麻衣青年怀里跑出去,跑到老妇腿边用身体护着她,免得她不小心摔倒。

麻衣青年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语。

“幺儿,是不是你幺儿?”

“娘,是我,我回来了。”麻衣青年起身迎上去,握住老妇的手说道。

“真的是你啊!我听大黄在叫就晓得是你到屋咯。”老妇露出笑容后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她伸手在麻衣青年身上摸索着,“出去一趟又瘦了,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单薄,没得我给你洗,怕是连衣服都懒得换,快点儿进屋去,我去给弄点儿吃的。”

“好。”麻衣青年简短回应。

“你说你嘛,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不着家,隔壁刘姨娃儿和你一样大她都抱孙了,合适就成家……”

老妇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麻衣青年沉默着一言不发。

突然老妇停下脚步,似乎才想起这件事,“对了,有你老汉消息吗?”

“没有。”麻衣青年咽了口唾沫。

老妇叹了口气,“算咯,你也莫找了,估计是悬了,出门逛个街都能把自己人逛落,改天我们两娘母给他修个衣冠冢,也有个祭拜的地方。”

“好。”麻衣青年简言意骇。

进了屋后,老妇给麻衣青年倒了杯水,笑着用手在身前的衣服上擦了擦说道:“幺儿你先坐,我去弄饭。”

大黄狗吐着舌头围着她转。

“哎哟,一天才烦哦,莫挡路。”

老妇轻轻踢了大黄狗一脚。

大黄狗又哈着气转身跑到麻衣青年身边,用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麻衣青年下意识的熟练的用手轻轻摸着大黄狗的脑袋,而眼睛则是一直盯着母亲的背影,似乎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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