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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夫人请住口 > 第230章 成功迷惑敌人,再见老王(二合一求月票)

许廉目光呆滞的坐在大堂内。

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

只剩下了空洞麻木的躯体。

“哒哒哒哒……”

突闻脚步声,他抬头看去,见是自己好大儿,眼中才多了几分色彩。

“你怎么来了?”许廉嘶声问道。

许久没有喝水,又加上刚刚太过愤怒,导致他的嗓子有些发干沙哑。

许松先行礼,才说道:“听说县衙被一锅端了,儿受好友所托想来跟您打听下情况,没想到在门口正好碰到裴县子,得知了事情缘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父亲莫要自责。”

看着亲爹这副模样。

他心也狠狠揪了一下。

如果父亲知道自己也参与了其中的话,不知又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所以绝不能让他知道!

这逼养的还挺孝顺。

“身为上官,没有识人之明、没有用人之明,本就是失职。”许廉叹了口气,满脸愧疚之色,“我对不起蜀州百姓,有愧于陛下的信任啊!”

“父亲此言差矣,蜀州百姓对您无不是交口称赞,陛下对您亦是多有褒扬,可见您并无失职,何必要将他人之过揽到自己头上?”许松走上前去满脸真挚的说道:“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该进行补救,而非在此自怨自艾啊!”

“补救?补救什么?”许廉不解的看向好大儿,皱眉说道:“此事裴县子已经处置妥当,我还有何可做?”

“王推官、郭云和县丞主簿都是府衙下面的官,他们犯事应该由府衙来处置啊!”许松斟酌着语气说道。

郭云他们关在靖安卫大牢,裴少卿必定是派人严加防范,所以他无论是想接触、还是想灭口都难如登天。

但若是转到府衙大牢,那无论是想交代什么,还是灭口都会很方便。

许廉眉头皱成了川字,缓缓摇头说道:“按规矩是这样,但凡事不能只按规矩,案子是裴县子查清的,府衙现在介入岂不是有争功之嫌吗?”

何况裴少卿刚刚还专门来给他打了招呼,他也已经同意了,转头又跑去要案子,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爹,您糊涂啊!”许松条理清晰的说道:“府衙什么都不做,那百姓们说不定还会误解您也有问题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廉摇了摇头,见许松还要开口,他直接抬手打断,“不必再多言,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但你也该了解爹为人。”

许松顿时哑口无言,知道亲爹一旦打定主意,那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现在只能确定骆闯没供出自己。

但还有郭云和王推官呢。

裴少卿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几人上线这点,对他接下来的选择很重要。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这点。

“爹,儿那子对靖安卫办案很感兴趣,可否去跟在裴大人身边观摩一二学习学习?”他退而求其次说道。

许廉点了点头,“你迟早也会入仕为官,当官就免不了断案,现在有机会跟在裴县子身边学习也好,我书信一封,你直接拿着去找裴县子。”

“是。”许松恭恭敬敬的应道。

他拿着信立刻就赶往千户所。

“许大兄,又见面了。”

裴少卿笑容和煦的对他说道。

“打扰县子了。”许松客客气气的将信呈上,翩翩有礼的说道:“早闻县子神探之名,如今亲眼见到破案神速佩服不已,遂厚颜请家父手书一封帮我讨个方便,能在你左右观摩。”

“何须如此麻烦,哪怕是没有许府君这封信,只凭我与子文兄之间的交情,许大兄想跟在我身边观摩办案也是可以的。”裴少卿把信还回去。

许松见他答应得如此轻易,心里更加放松,“那就叨扰裴县子你了。”

“正好本官要去看看郭云几人等审讯情况,许大兄一同去吧。”裴少卿说完也不待他回应就迈步往外走。

许松立刻跟上,“自当同去。”

“啊!”

两人刚进大牢就听见阵阵惨叫。

来到用刑的区域,就看见郭云和王推官以及县丞、主簿等人已经被扒了官袍固定在架子上承受种种刑罚。

似乎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个个披头散发,身上血淋淋的。

许松虽然干着丧尽天良的坏事。

但是作为一个文人、雅人、翩翩君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嘴角抽了抽,脸上故意绷住表情装镇定。

“参见千户大人!”

参与审讯的众人齐齐行礼。

“怎么样,他们对交代了吗?”

裴少卿看向负责审讯的常威。

“县丞与主簿已经撂了,但是郭云和王推官骨头挺硬。”常威说道。

许松冷哼一声,“你二人瞒着我父亲犯下了如此罪孽,如今深陷牢狱都不肯如实交代,还要更待何时?”

郭云和王推官猛地抬起头来。

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许松。

“看什么看?哼!亏得本公子昔日还多与你二人往来,呸。”许松吐了一口唾沫,又放缓语气,“不为自己想,也为你们家人想想,你们死就死了,但总得为他们积一点德吧,所以该说什么,就老老实实说出来。”

郭云和王推官瞳孔猛地一缩。

“许大兄不用白费口舌了,这种人听不懂人话,还是得用鞭子跟他们沟通才行。”裴少卿说着招了招手。

立刻有人快步上前递上皮鞭。

裴少卿挥舞着皮鞭抬手就抽。

鞭子沾水,爽到抖腿。

“啪!”

郭云身上的白衣瞬间又多了一条血痕,皮开肉绽,痛得他呲牙咧嘴。

“我认罪!我认罪!”他似乎是痛得受不了了,迫不及待的连声说道。

“我就说嘛。”裴少卿转身冲许松笑了笑,又看向王推官,“那你呢?”

“他都认了,我还死扛着有什么用呢?”王推官无奈的苦笑一声道。

裴少卿却心知肚明,这俩人是在受到了许松的威胁后才决定认罪的。

他随手将鞭子抛给常威,“骆闯说你们背后另有主谋,但是他不知道其真实的身份,你们两人可知情?”

“大人,骆闯的官职比我们两人要高,连他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郭云苦笑着回答了一句。

王推官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们每次与他见面都是隔着帘子,而且还只有等他联系我们,我们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在这点上真帮你上您。”

“既然主谋抓不到,那么你就是主谋!”裴少卿指着王推官冷声道。

许松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裴少卿跟其他官也没什么区别嘛,照样是玩顶罪结案报功这一套,当着自己的面都毫不避讳,可见是早就习以为常。

父亲真是高估此人了。

他装作惊愕的样子说道:“裴县子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

“诶,许大兄这就不懂了,我并非是为了尽快结案,而是想让那个主谋以为真的结案了,放松警惕,早晚会露出马脚。”裴少卿煞有其事道。

许松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借口,还是他真这么想,不过很可惜啊,主谋已经知道你的算计了。

他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爽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裴大人不愧是神探,我要学的还很多。”

“随大人的便,反正是不是主谋都难逃一死,只求让我少受点罪。”

王推官惨然一笑绝望的说道。

“你倒是看得开。”裴少卿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给他们两人录口供。”

“是!”常威大人应道。

许松看了王推官和郭云一眼。

微不可察的对两人点了点头。

然后才匆匆跟上裴少卿,嘴里面恭维道:“不愧是裴大人,只一时半刻就轻易撬开郭云和王推官的嘴。”

“这哪是我的功劳,分明是许大兄你的功劳啊,是你撬开了他二人的嘴才对。”裴少卿驻足回眸笑着道。

许松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故作镇定的问干巴巴问了一句,“裴县子何出此言?”

“你用家人相劝,却正好戳中他们的软肋,所以两人才招供,虽然是你无心之举,但是确确实实的帮了我大忙啊。”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松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了下去。

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道:“原来是这样,很荣幸我也能出一份力。”

“不过这案子结得太快,许大兄在我身边观摩的时间也就短了,怕是什么都没学到。”裴少卿摇了摇头。

“案子结得快是好事。”许松连忙说道:“何况我也学到了大人面对罪犯时的从容与霸道,这样做能更好的震慑罪犯,瓦解他们的侥幸心理。”

“你悟到了。”裴少卿哈哈一笑。

回到家后许松把自己关进书房。

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书童立即快马加鞭的将其送入京城。

他因为常年在外面游学,所以配了四个书童,主要是保护他的安全。

而这四个书童皆是他左膀右臂。

另一边的裴少卿也在写信,将真实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汇报给魏岳。

这个案子牵涉之广,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透的,所以表面上就用王推官几人结案,以免打草惊蛇,同时蜀州这边与京城一起暗中进行调查。

“来人。”写完信后他高声喊道。

立刻有两名靖安卫应声而入。

裴少卿报信扔过去,“你二人即刻出发,快马入京将这封信送到北镇抚司衙门,要换便装,低调行事。”

“遵命!”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裴少卿有些疲惫的撑了个懒腰。

下一秒就感觉一双大手落在自己肩上揉了起来,“大哥查案辛苦了。”

“你想被我调查吗?”裴少卿问。

他怀疑叶寒霜偷税漏税。

想查一下她避税多不多。

叶寒霜没有听懂:“嗯?”

“我问霜妹你想不想被我狠狠调查一下?”裴少卿握住她的手问道。

叶寒霜还是没听懂,但却领会了他眼神的含义,俯身凑到裴少卿耳畔吐气如兰的说:“我想要被兄长查。”

………………………

两天后,千户所张贴了告示宣布由王推官主导的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一案查明真相正式结案,并定下三日后在城门口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斩首。

百姓感觉又惊又怒又大快人心。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啊!”

“郭云可是父母官啊!哪有父母把自己女儿卖去青楼的,他该死!”

“多亏了裴大人呐,要不是他来了锦官城,这事不知道要瞒多久。”

“裴兄不愧是裴兄,刚到任就破了这么一个大案,怪不得这郭云敢对我下杀手,原来涉及此案。”初到府城的王县令也站在人群中观看告示。

随后他转身离去,先前往府衙。

“哎呀呀王县令,本官可真是盼到你来了。”许廉在正厅亲自相迎。

王县令在门口就行礼,“当不起府君如此牵挂,实在是让我惶恐。”

“城门口的告示你来时应该看见了吧?丧心病狂啊!若你是锦官城县令定不会发生这种事。”许廉说道。

“确实是骇人听闻。”王县令点了点头,又说道:“前几日下官遭到了刺杀,杀手被擒后自称是被郭县令派来的人,他之所以要杀我,估计就是怕被调走后顾不上这边的生意吧。”

“什么?还有这种事?”许廉听完怒不可遏,咬牙切齿说道:“这个郭云简直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大人息怒,莫要为了这种败类气坏自己身体,何况反正这贼人也死期将至。”王县令看得很开的说道。

许廉重重的哼了一声,握着王县令的手说道:“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尚未。”王县令摇了摇头。

许廉说道:“那给你三天时间在府城安顿下来,然后直接上任,先暂代县令,等吏部的正式公文下来。”

“下官遵命,绝不会辜负大人您的重用与期望。”王县令郑重承诺。

许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自然信你,若连你都看错了的话,那老夫就自戳双目,毕竟要着也没用。”

“大人言重了,下官必定努力保住您的眼睛。”王县令还挺幽默的。

许廉哈哈一笑,“那老夫就谢谢你了,去吧,先找个地方落脚,待今晚叫上裴县子一同为你接风洗尘。”

“是,下官告退。”

离开府衙王县令又去了千户所。

“王兄!”裴少卿从桌案后起身。

王县令在门口驻足,“裴兄!”

“王兄!!”裴少卿绕过桌案。

王县令迈过门槛,“裴兄!!”

“王兄!!!”裴少卿加快脚步。

王县令加快脚步,“裴兄!!!”

两人在千户公房的中间紧紧的握住对方双手,就像是一对分别多年后再相逢的老友一样,同时红了眼眶。

这BYD的还挺能演X2。

两人同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真是想煞我也,王兄,快快请上坐。”裴少卿扶着王县令坐下,自己坐在他旁边,“一路上可还顺利?”

“托裴兄的福,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山贼劫道。”王县令笑着回答道。

裴少卿觉得他是在暗讽自己。

毕竟蜀州境内最大的一群山贼就是被他控制的,王县令也知道这点。

“那就好,那就好啊。”裴少卿哈哈一笑,欢喜的说道:“我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这回王兄一来,我心里就有底了,今后得继续精诚合作。”

“这是自然。”王县令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本来有件事还想让裴兄帮忙,没想到裴兄已经帮完了。”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王县令就遇刺的事又讲了一遍。

裴少卿勃然大怒,“这郭云简直是胆大包天,王兄放心,稍后我就让人加班去牢里打他一顿为你出气。”

“倒也不必,我还不至于跟个死人计较。”王县令连连摆手阻止道。

“王兄心胸还是那么宽广。”裴少卿称赞了一声,“可找好住的地方?”

“尚未。”王县令摇了摇头。

裴少卿立刻说道:“王兄且在此喝茶,我立刻就吩咐人去帮你找。”

“这就不劳烦裴兄了。”王县令怕他帮自己找的宅子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地道和暗门,托词道:“我刚刚已经命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如此就好,那今晚我在芙蓉轩摆宴为王兄接风。”裴少卿又说道。

王县令回道:“我方才先去见了府君,他说今晚邀你一同饮宴呢。”

“既然府君已经有所安排,那就听他的吧。”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从千户所告辞离开后。

王县令又去了玄黄教蜀州总舵。

蜀州总舵设在飞鹰镖局。

总舵主孙辉公开身份是飞鹰镖局的总镖头,靠一手鹰爪功名扬蜀地。

孙辉坐在大厅内静候,眼看着王县令远远走来他依旧在安坐在原地。

“属下参见总舵主!”

王县令入内后跪下参拜。

“请起,坐。”孙辉抬抬手示意王县令坐下,和颜悦色说道:“你的信我是今早收到的,既然这次提拔推脱不得,那你就跟锦官城的陈武分舵主调换一下,他去通州、你来府城。”

王县令本来是想提议由马副舵主接任自己的位置,但见孙辉已经做出安排,他一时也不好反驳,毕竟反驳的话不仅得罪了孙辉还会得罪陈武。

说到底他来府城是挤走了陈武。

理亏在先。

唉,只能再委屈委屈老马了。

“我听从总舵主安排。”他说道。

孙辉满意的点点头,拿腔作势的教育起了他,“府城不比通州,形势更加复杂,有什么决定和行动之前先跟我通个气,切莫要擅自做主啊。”

“是,属下明白。”王县令嘴上这么回答,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孙辉说道:“来人,请陈舵主。”

“是。”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条方正脸、身材壮实的汉子就走了进来,“参见总舵主。”

“陈舵主免礼。”孙辉话音落下指着王县令,“这位就是通州王舵主。”

“陈兄。”王县令起身打招呼。

陈武看着是个爽快人,直来直去没什么花花肠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过去,“事情总舵主都已经给我说过了,我没意见,这是锦官城分舵的花名册,现在就归你掌管。”

他的直率让王县令猝不及防。

“这……通州分舵的花名册我没带在身上。”王县令没有伸手去接。

陈武直接塞给了他,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改天有空给我就行。”

“陈兄真是……不拘小节。”王县令只得收下花名册,拱手行了一礼。

从飞鹰镖局离开后,王县令在路上立刻就翻开花名册迅速看了起来。

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编号和名字。

李同,张强。

去通州杀他那两个杀手所持的就是锦官城分舵弟子的身份令牌,而上面所刻着的正是李同和张强的编号。

按照玄黄教的规矩,每个正式登记在册的弟子都有身份令牌,身份令牌上既刻名字也刻编号,编号的第一二个数字代表所属总舵、第三四个数字代表所属分舵、后面是个人编号。

每个人的编号都不相同。

一旦对应的弟子死亡,或者令牌丢失,那这个编号就永久封存,代表着该弟子原本的身份令牌失效了,可以有效防止他人拿着令牌冒充行事。

而现在花名册上这两个人的编号没有变,也没有画叉,说明他们的身份令牌既没有丢失,人也没有死亡。

而在本人没死,令牌也没有丢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份令牌却被郭云拿给了两个杀手,其中显然是有猫腻。

“哼!两个混账!”

王县令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一旦当天他真的死了,而两人的令牌也丢在了他的死亡现场,那可想而知必将引来朝廷对圣教的新一轮犁地似的打击,不知道会死多少同门。

王县令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俩人脑袋拧下来,但是却又深知不能妄动。

毕竟暂时无法确定这只是两人的个人行为、还是陈武知情、更或者孙辉也知情?毕竟孙辉当初可是干出过虚报巨额公款,并中饱私囊的行为。

所以只能暂且装作不知情。

等在府城站稳脚跟后慢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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