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剧烈震动着,那些不好的记忆再一次充斥着池真的大脑。
被禁锢的头让她无法晃动脑袋驱散那些噩梦,双手推拒在沈姜的胸膛,她想要逃离,离这个恶魔远一些。
“沈从心,你到现在还没有觉悟么?”沈姜只用一只手,便抓住她两只手腕,“你惹错了人,你知不知道?”
呵。
真是笑话。
恐慌之后,池真被他的话逗笑了。
她惹错了人吗?惹了不应该去招惹的恶魔?
他骨子里那些没有人性的冷血,现在就要被激发出来?
只因为池真说了一句韩星宇是男人的天花板。
他可笑的自尊心,就这么破防了。
“你生气是因为我要和韩星宇相亲,还是因为……”池真不再挣扎,她甚至放松着倚靠在洗手池的边缘,“我说你不如韩星宇?”
破防就破防,最好击垮他最后一道防线。
池真在这次循环呆得太久了,她早就摩拳擦掌,等不及要把沈姜踩在脚底。
沈姜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么就乘胜追击吧。
“胆小鬼,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这句话,的确再一次正中靶心。
池真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冷哼一声,发出轻蔑的嘲笑,继续道:“如果我是你,我会第一时间承认我喜欢你,那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沈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阴冷的目光,似要把池真看穿。
“比赢得游戏更有意思的是,我会亲眼看着,你是如何杀死我。”
赌上性命的游戏,乐趣原来在于此。
沈姜终于有所觉悟,他的确较错了劲。
“好啊,就按你所说,是我输了。”沈姜突然松开束缚她的双手,捧起池真的脸,用尽毕生柔情,“沈从心,我喜欢你。”
“哦?”池真挑眉。
“要杀死我吗?”
这一次压力给到池真身上。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啊。”
在那之前,她只想先洗个澡,她有点头痛,并且眼睛很干涩。
所以她毫不犹豫把沈姜请出浴室,今天就不跟韩星宇联系了,也或许以后都不用和韩星宇联系了。
两室双卫的好处是,在池真洗澡的同时,沈姜也在另一间卫生间洗过了。
他湿着头发,光着上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
坐在餐厅喝着啤酒,算上吃饭时喝的三罐,这已经是第四罐了。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池真注意到,啤酒罐的旁边,放着一把尖刀和她的手机。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如何去做。
就在池真路过餐厅的瞬间。
“你没穿内衣,正好,省事了。”
沈姜缓缓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尖刀。
换做别人,或者其他情况,如此骇人的举动一定会引起尖叫。
可池真没有,她没有在餐厅过多停留,只瞥了一眼沈姜,径自走到自己的卧室。
或许他们都在试探,想看彼此到底会怎么做。
如果今天就能有个了断的话。
沈姜决定主动出击。
“沈从心,成为我的女人和杀死我,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他拎着刀也走进池真的卧室,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扔到床上。
同时,刀就放在床一侧的枕头上。
“就这么着急被我杀死?”池真扭头看向枕头上的尖刀,露出轻蔑一笑,“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你杀死我,有的是时间和韩星宇**,没有我,再没有人会阻止你嫁给韩星宇。”
“谁说没有。”池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顺手拿起刀在手里把玩,“你公司剪彩之前,林寒星找到我,说要和我谈恋爱呢。”
沈姜没觉得惊讶,他走到卧室的梳妆台前,随便拿起一瓶池真的护肤品,涂在脸上。
后背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入池真的眼帘,有男人的手那么长,像一条红色恶毒的虫子,针脚狰狞地扒着他的皮肉。
他的白,正好突显出伤痕。
要不是看到他的后背,池真甚至忘了,行动自由的沈姜在几天前受过伤。
拿着刀的手不自觉捏紧,不小心划伤手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血瞬间流下。
她不是没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经历了不止一次,她知道疼痛有多可怕。’
此时此刻,她并没在意自己的手指有多疼,她在意的是,沈姜为了她的一句话,拼死保护赵盼儿时,后背被人砍出的伤口会疼成什么样。
“疼吗?”沈姜注意到池真的手指,转过身来走向她。
下一秒他拿起池真的手指,竟放进嘴里吮吸起来。
“你恶不恶心!”
“味道真好,血真甜。”
池真忙抽回手指:“你特么属蚊子的?”
把刀从她手中抢走放在一边,沈姜把她从床上拉起顺势入怀:“沈从心,我最后问你一次,成为我的女人和杀死我,你选择哪一种。”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不想再和池真兜圈子。
也是这份迫切,他甚至没注意到,池真从浴室出来时,眼睛又红又肿。
安静的几秒内,他依然没得到回答。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沈姜催促道,“沈从心,我喜……”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明显感觉到后背的伤疤被一只冰凉的手触碰。
“后背已经有一条伤疤了,你希望我的这一刀,落在什么地方?”
池真的话,让他闭上眼睛。
落在哪里都好。
只是……
别落在他的心里。
可他却抓住池真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这里。”
他很擅长口是心非。
就像现在这样。
在这漫长的吻中,他们都无法探寻彼此在想些什么。
过去的记忆拉扯着池真的神经,让她一次次清醒自己的意志,却又在下一秒沉沦到窒息的吻中。
衣物褪去时池真扭头看向床上的刀,只要她伸手,便可以完成最终目标。
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亲手杀死压在他身上的浑蛋,无数次的挣扎,却没有一次成功握住刀柄。
怂的那个人是她啊。
比起杀死沈姜,她最想杀死完全沉溺的自己。
是她输了。
汗水打湿了头发,月光渗透了温柔,两具不甘妥协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疯狂地发泄着。
“哗——”淋浴的水再次落下,池真抱着布满痕迹的身体,蜷缩在角落。
崩溃来得有些突兀,也理所应当。
淹没在水声的痛哭,不偏不倚落入门外人的心里。
这场赌命的游戏玩到今时今日,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