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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16章 逐鹿

作者:狗脚朕.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30 22:58:12 来源:平板电子书

芦苇荡西。

汉军南营。

州泰、陈圭、孙礼等人率领的大魏得胜之师,正在将营中几千石粮草与一些甲兵、衣物、鞋履、草席、帐篷及少量铜币、绢帛运出营垒。

昨日傍晚,他们先是攻占了北岸那座看似是空营,实际上有近千人驻守的营垒。

当然了,这部分汉军还没等魏军来到营前,便直接弃营南渡,将营寨烧毁的同时,将连结南北两营的浮桥点火焚烧。

州泰、陈圭、孙礼诸将传回战报后,很快又得到司马懿将令,连夜搭建浮桥,向南强渡,夺取汉军在芦苇荡西的南营。

营中只有虎骑司马黄崇,驸马都尉诸葛乔与不满两千的守卒。

见魏军在对岸搭起了浮桥,便与魏军隔着百步宽的渭水以弓弩对射了一刻钟,见讨不到什么便宜后,直接又烧营而走。

而他们走了不到两刻钟时间,在芦苇荡里喂了一日夜蚊子的四千伏兵突然从芦苇荡里杀了出来,结果自然而然扑了个空。

见营垒中颇有军资,这四千人便直接冲入营中抢救,司马懿很快收到蜀军南营也被攻克的消息,于是迫不及待亲自率领数百骑赶至。

目的嘛,也很简单,一个是听说营垒内抢救出军书七八箱几百卷,就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军书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另一个,就是试图通过这两座蜀军的营垒的各种布置,来判断蜀军实力究竟如何。

虽也知晓,守营蜀军不战而走,留下的军书十有**是些无用之物。

甚至有可能就是诸葛亮故意留下来拖延时间,干扰视线的东西。

但司马懿还是召集军中文吏一并将这些书籍簿册全部翻阅了一遍。

果然不出他所料。

除了少部分一眼便能证伪,与少部分难辨真伪的军情外,几乎全是些无关核心机密的信息。

比如冗长的粮秣流水账:

『三月丁亥,得天水李氏献粟两千石,虫蛀者十石三斗,实入仓一千九百……监收:李完』

比如琐碎的军械修理清单:

『弩机丙字号第…具,换弦三副,耗牛筋五两…作部:张谈』

还有一些治罪的教令:

『作部监姚它前后所作斧,都不可用,前至上邽,鹿角坏刀斧五百余枚。』

『另作部主者作刀斧千枚,用之百余日皆无坏者,乃知姚它无意,宜收治之。非小事也,若临敌,败人军事矣。』

『汉中定远县鹿龄仓,去岁输粟一千二百石,今验之,虫蛀霉变者逾三成,宜令有司查仓官…』

甚至还有文吏代写却未及寄出的士卒家书:

『王五狗禀母:儿在关中获陛下赐蜀锦一匹,托驿卒孟优带回。』

诸如此类,多是些无关军机密要的芝麻小事。

诸多文吏一直翻到后半夜终于翻完,除了那些难辨真伪的军情外,没能从中提取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但这些看似没有用的东西,看在司马懿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他虽已确定这些文书簿册确是诸葛亮用来拖延时间,干扰视线之物,却也能看出这些绝非临时伪作,而是真实的蜀汉文书,只是记载的东西无关机密罢了。

而这些文书,非但处处体现蜀汉量人力而授事的制度,还能看出蜀汉诸多事务皆明确主者,甚至精细到一杆长矛是谁所制由谁所监,以此避免推诿扯皮,精准追溯贪腐、渎职、懈怠之责。

相较于大魏的粗放治国,诸葛亮这种精细治国、依法之国短时间内对积攒国力无疑是有利的。

但谁都知道,这么做会激起很多人的愤怒,动很多人的利益,甚至动的是他们这些“九品中正制”的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所以在大魏那边根本没人会去推动这种制度。

就比如上个月斩孟达后,上庸三郡豪强姚静、郑他等人率七千余人归降,回朝之后,天子想要三郡户口,司马懿便回天子说:

『贼以密网束下,故下弃之。宜弘以大纲,则自然安乐。』

诸葛亮法网过密,严以束下,才导致这些人叛蜀归魏,所以我大魏欲兴,必须每与蜀寇相反,才能得到天下人心,可谓有理有据。

但谁又能说作为满朝众正一员的司马懿没有别样心思?

天子现在想要三郡的户口,谁知日后天子会不会胃口更大,要把手伸到“盈朝众正”家里?

说回眼下,司马懿也明白,诸葛亮治蜀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无非是蜀汉小国寡民,又有“大汉”这张四百年大旗尚在的余威作祟,才能做得这般严刑峻法,以密网束下。

但能做到与真在做,中间还差了一个“商鞅”,诸葛亮现在就是这个商鞅。

而联想到这个“商鞅”,又联想到刚刚夺下的这座营垒里,各种井灶、圊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规矩的井井有条,再联想到昨日蜀军齐整严肃的军容,

司马懿不得不对这个敌人生出几分佩服与警惕的情绪。

当然了,这种佩服与警惕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

因为下半夜,他便收到了蜀军不作休息,不顾疲惫就连夜进攻毌丘俭营垒的消息。

于是心下大安,命陈圭、州泰诸将所引大军一万余人,全部在蜀军营中过夜。

他本人也直接在蜀军营垒中睡了三个时辰,天明方起。

饮食完毕,才命这蜀营中的将士押着战利品向东行军。

自己则不疾不徐先州泰等人一步勒马东归,自是回营布置夹击蜀军事宜去了。

事实上,急也急不来,蜀军这座营垒,距毌丘俭那座营垒足有百里之遥了,真百里急行军过去,到底谁更疲惫还真不好说。

“阿父,儿不明白,先前孟达固守坚城,阿父用兵侵略如火,不惜死伤也要攻下坚城。

“如今诸葛亮在我寨外数挑战,挑战不成,又跋涉四十余里。

“之后仍不顾疲惫连夜进攻我大魏坚垒。

“阿父何以变得不动如山了?”

坐在马背上的司马昭一路上不得其解,扭头看向其父问道。

司马懿看着远处朝自己奔来的大魏虎豹骑,目不斜视:

“用兵之道,贵在随机应变,岂可偏执一端?”

司马昭与司马师二人不解对视。

下半夜收到诸葛亮真的连夜强攻毌丘俭营垒之后,

兄弟二人便都觉得应该直接回营调兵遣将,趁诸葛亮大军疲惫,侧翼空虚之时捅其侧翼。

然而他们的父亲却是直接睡下。

司马懿目不斜视,问:

“诸葛亮用兵,先逡巡不进,空耗粮草;后数来挑战,又跋涉急攻,所谓先缓后急,何也?”

司马兄弟二人仍是摇头,不敢“班门弄斧”,胡乱发表什么意见。

司马懿不假颜色:

“诸葛亮见我于上庸急攻孟达,旬日得胜。

“入关中后又悬军深入,奇兵弄险,致一小败。

“乃知我用兵侵略如火,度我急躁欲一雪前耻。

“是故用兵以缓,示我以弱,欲以此诱我大军出营与其野战。

“我不中其计,以长策制之。

“其急也,遂示我以强,虽反先前之道而用,却仍是想以此诱我大军出营与他野战。

“缓,欲诱我野战。

“急,亦诱我野战,何也?”

司马昭与司马师对视起来。

先前他这父亲还说诸葛亮多半会因为政治因素不会与大魏交战。

结果诸葛亮非但来了,还来得非常激进,营前列阵挑战不说,挑战不成后又直接连夜攻打毌丘俭坚营。

如今这两座营垒,本以为是蜀军的后路与粮道,蜀军一定会坚守,结果却全都是不战而走。

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昨夜讨论了许久,最终也没讨论出诸葛亮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诸葛亮自大,以为自己练出来的兵可横行天下而无敌。

“又以为阿父手下将士与曹真、张郃手下大魏将士无异,非蜀寇一战之敌。

“所以不欲攻城拔寨,而欲求诸野战?”

听完次子之言,司马懿摇头:

“非也。

“先前示我以缓,如今示我以急,皆欲求与我速战耳。

“之所以求速战者,与我先前强攻孟达差可相拟,皆乃粮草之不继故也。”

司马昭不解:“粮草不继?阿父何以见得?真若是粮草不继,诸葛亮难道不该把这营中的几千石粮食全部带走?”

司马懿笑笑:

“不过示我以粮足而已。

“蜀寇一州之地,百万之口,北寇一次,非积三五年之粮不可。

“诸葛亮如今自断后路,所携粮草绝不足以支撑细柳、棘门、高陵及他自己所部十万余口十日支用。

“是故,他必有粮草自安定沿泾水运至关中,否则无以为继,绝不敢轻入长安。

“而一旦自彼处运粮,损耗陡增三五倍不止。

“蜀寇之粮本可支一年有余,自彼处运粮而来,却只可支三两月了。

“若与我在长安城下久持,只须一月,便可耗干其积蓄,他纵是能打下长安,也无粮于长安屯驻大军,我大魏随时可以反攻。

“所以说,他绝无与我大魏长久相持之打算,所谓先缓后急,不过是千方百计自露破绽,所求者,不过诱我与他速战而已。”

言未罢,前方一员斥候奔至司马懿跟前禀报:“骠骑将军,探到蜀寇今晨停止了攻击!”

司马懿闻言点点头,招手任这斥候离去。

待这斥候绝尘离去后,司马懿才又肃容道:“你们兄弟二人,如今可知那诸葛亮为何要连夜攻毌丘俭那座营垒?”

司马昭不知是不是懒得想了,摇头表示不知。

毕竟不过几日时间,他父亲对诸葛亮的判断就一变再变,

所谓“时移势易”,

所谓“不可偏执一端”。

反正怎么说都有理。

司马师思索片刻后开口:

“诸葛亮昨日正午才自我营前拔军,又跋涉四十余里还连夜攻垒,毌丘俭那座坚垒营造月余,绝非一夜便能攻下。

“正如阿父先前所言,诸葛亮先急后缓,都不过是自暴破绽,欲以此诱阿父野战。

“所以昨夜连夜攻垒,也不过是在阿父面前自露破绽,欲以此诱阿父率大军前去野战速战罢了。

“若儿所料不错,他攻垒之人至多半数,余者或是养精蓄锐,或是干脆在中途一边休养一边设伏,待阿父自投罗网。

“阿父虽可破敌,却更欲不战而屈人之兵,使诸葛亮顿兵长安,空耗粮草。

“若能拖延一月,则诸葛亮一年不能再犯。

“若能拖延两月,则诸葛亮两年不能再犯。

“若能拖延三月,则我大魏关中再无忧矣。

“这便是阿父说的『长策』。”

司马师说完后心中更加清明,如今关东大旱,诸水几乎断流,大魏的粮草也很难转运至关中,也未必还能长久支撑战事。

但蜀寇在关中是十万之口,大魏在关中也是十万之口。

而蜀寇自泾水运粮,损耗绝对比大魏运粮还要高出许多。

大魏耗得起,缓得过来,蜀寇却耗不起,缓不过来。

这是大局观。

而微观上说,他父亲中了蜀寇分兵之策,营垒只留了人马万余,下半夜才收到蜀寇攻垒的消息,真要连夜去打蜀寇,绝对有被伏击之虞。

倒不如静观其变,以缓制急。

反正毌丘俭三五日内不会败,他父亲今日拔营,徐徐而进,再与诸葛亮旗鼓相当地对峙就是了,何必冒以寡击众之险。

司马懿颔首:“孺子可教也。”

五丈塬东二十里。

一身戎装的汉家天子骑着杨条所赠白蹄乌,在旷野上纵情驰骋,一马当先。

赵广与几十名正在练习骑射之术的龙骧郎紧随其后,却是跟不上天子胯下白蹄乌的速度,只能在背后吃着不断飞起又迎面扑来的草屑泥尘。

片刻后,只见天子拈弓搭箭,须臾之间一箭射出,动作行云流水,就连瞄准都不需要。

弓如霹雳弦惊,五十余步外,一头被众人追得精疲力尽的大鹿应声而倒。

天子雕弓一收,其后勒马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突然莫名其妙地爽朗大笑起来。

龙骧中郎赵广驰至天子身侧,诚恳又认真道:“不过几月锻炼,陛下骑射之法便已是炉火纯青,军中善射者不过如此了。”

不是赵广尬吹,能在战马奔驰的情况下射中五十步外逃跑的猎物,都称得上神射了。

只是他晓得天子不喜欢听起来夸张的奉承,所以才用善射代之。

这位天子却并不在意这些。

只看着那头被一众蜂拥而上的龙骧郎们抬过来的大鹿,道:

“彼时朕初至斜谷,逐一鹿而得之,于是败曹真挫张郃,得关中半壁。

“今日复得一鹿,看来司马懿也要受挫,长安要得手了。”

赵广与一众龙骧郎当即喝彩。

不多时,率先归来的驸马都尉诸葛乔与虎骑司马黄崇,驰至正在渭滨聚众烤肉的天子身侧。

天子割鹿分之:“战事如何?”

诸葛乔接过天子所赐鹿肉:“禀陛下,丞相一夜破寨,已兵临长安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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