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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 664、你说大局将定?还早还早。

景泰帝处理了裴贵妃,不过当然不是清宫剧那样直接给扔井里,他只是把裴贵妃送去山上出家了。

这件事对整个裴家的打击都很大,同时也释放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景泰帝用一种无声的笃定告诉所有人说——阿生我留定了,我说的,耶稣的也动不了他!

“陛下,这样处置贵妃,恐叫其他人心生不满。”

“生去。”

高士廉被景泰帝这一句话给定那了,他有些陌生的看着面前的陛下,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感觉就是这陛下是不是被人给夺了舍……

“陛下……”

“你也给我闭嘴。”景泰帝眉头一皱:“高士廉,朕与你说过几次了?我知道你是要维护你的家族,你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朕给你一句明话,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朕保你能耕读传家。再说什么谁谁心生不满的,你去与他们带句话,就说是朕说的,有能耐就罢官就闹事就造反,不要再在朕面前丢人现眼。朕从阵仗里冲杀而来,他们那点小伎俩威胁不到朕。”

景泰帝的态度极为强硬,高士廉愣在当场,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无知皇帝到底在哪得了支持,他难道不知道朝堂之上他只有靠世家才能平衡浮党了么?若是他如此偏袒,浮党定会一家独大。

天下之人无分好坏,任谁一家独大都会滋生腐溃,无制衡无非就是旧的去了新的来了,大魏还是那个大魏,改变不了什么。

“陛下,老臣已经是个七旬的老汉了。”高士廉不顾景泰帝的强硬继续说道:“已是无有几年好活了,世上人骂我是老贼也好老狗也罢,我高士廉一生也算是作恶多端,但自持问心无愧就是对大魏赤诚一片,即便是与先帝与陛下意见相悖,但却从无二臣之心。臣以为,陛下当下并不该偏听偏信,蔚然成林者必遮天蔽日,陛下痛恨世家也好,痛恨腐官也罢,但需谨记一点便是百家争鸣才是春,水至清便无鱼,比贪腐世家更害国之人正是那愚官笨吏,无所作为者甚于胡作非为者,陛下……”

景泰帝没再反驳,只是默默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士廉:“高太尉。”

“臣在。”

“朕一直有个问题很不解,那便是为何王朝到了三百年就已无可救药、垂垂老矣?”

“因为……曾手持利刃屠杀恶龙之人,吃尽了龙肉喝尽了龙血,终究也化作了恶龙。”

“没法子改变么?”

“有。”高士廉昂起头:“臣以为浮梁那个样子就可以大大的延缓这个过程,因为那里的方式便是让人吃了吐吐了吃,一口肉他们要分三口吃下却要分六口吐出来,也许还是会落下一点,但终究还是把肉食分摊了下去。是好是坏,臣不敢妄加议论,那不是臣见识过的东西,但……至少当下看来是好的。”

景泰帝点了点头:“朕明白了,但这件事放在一地好办,放之四海,恐为难之。”

“难,难如登天。”高士廉垂下了眸子:“谁会愿意把吃下去的肉再吐出来呢。所以陛下切莫以为大局已定,前路尚漫漫,一百年一千年都不得停息。”

“为何?”

“因为人。”高士廉声音渐渐低沉:“人如猪狗,生来便有其欲,命不熄欲不止。圣人且为圣人,只因圣人可逆势而为逆心而为,终无为而为中庸而为。只是黄河几澄清,圣人出几何?”

“那该如何?”

“斗,一直斗,一刻都不能松懈的斗。陛下,不可松懈不可傲慢。”

景泰帝仔细盯着高士廉的眼睛:“太尉,你什么都知道,为何……”

“臣……也是人。”高士廉撩开袍子跪在景泰帝面前:“臣知错也认错却不悔错,只因臣姓高,臣有其道。臣身后有成千上万之人,所谓知易行难,便是如此。”

这一次轮到景泰帝沉默了,因为高士廉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把正当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给浇成了冷锅冷灶。

“太尉先回去吧,容朕三思。”

“谢陛下。”

高士廉躬身告退,景泰帝坐在那捏着茶杯,心思却久久不得平静。

天下聪明人的脑子都差不多,想法也差不多,高士廉的话夏林也曾经说过差不多的,只是他二人所在的位置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即便能知道一样的事情却还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然而他们可以选择,景泰帝却难以选择,因为他也有自己的位置。

“我艹你妈……”

景泰帝低声暗暗的骂了一声,松垮的靠在椅子上,这是他这个金枝玉叶在军营里学来的臭毛病,因为很爽所以根本改不掉。

而就在这时,夕阳从窗口泼洒了进来,阳光中透着几分春日时光的温柔,树影摇曳,微风和煦。南方的春天啊,终究是要比北方早来了一些。

“东台侍中,张朔觐见。”

外头太监的声音打破了景泰帝的安宁,他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老张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景泰帝侧头看了一眼老张:“张爱卿何事?”

老张跪坐于台前,冷声道:“太子中舍人、内常侍以上七十六人弹劾大理寺卿徇私枉法、不顾家国,请陛下决断。”

“安慕斯么?他终于被反扑了是吗?”

“是的,陛下。”老张一反常态,这次再也没有嘻嘻哈哈的姿态:“弹劾共八十二条,请陛下过目。”

景泰帝拿起老张手上的东西,一条一条的看了下去,看完只觉得三尸神暴跳,心脏骤停。

“反了反了!这样的弹劾也敢拿到朕的面前?”

“陛下,请冷静。这些罪状条条合乎律法,大理寺卿在劫难逃。”

景泰帝只是觉得自己双手在颤抖,他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看着那些可笑离谱的罪状,什么指鹿为马、积尸盈路、口蜜腹剑、避祸屯田、私藏东珠这都是常规的,最夸张的还有什么说安子乃是胡人之后,疑或心向胡人……

一桩桩一件件,甚至还有窝藏要犯亲眷,私通罪责之后……

随便拿出来一条,安子都是必死的解决,而所有罪状都是从那数百年间沉余之法典中摘抄出来的,甚至都包含了曹魏以及东汉法典。

换而言之就是这些人为了搞死安子,已经开始翻五百年前的法典了,关键问题就是这个法典不光景泰帝得认,就连安子自己都要认,因为拓跋家自称承汉接魏,不认他们的法典,他们就没有法理正统。

“混账!混账!!!”

景泰帝暴怒,他刚刚狂妄欣喜没多久,这闷头一刀就砍在了自己身上,这叫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传令夏道生,班师回朝!朕要血洗金陵。艹他妈的!”

“陛下不可。”老张低头应道:“此刻天下尚为平定,若陛下不认祖宗律法,恐要出大事。”

“还能有什么大事!?朕问你,还能有什么大事?朕收复故土刚到京城,他们便要朕杀了自己的心腹,这不是骑在朕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不慌。”老张这会儿抬起了头,脸上阴冷的可怕:“这也是安大人的心意。安大人说,律法从来都是以鲜血浇灌,今日既是轮到了他,他便是该上前,只有他死了,才会有后来人为他翻案,也只有这样才能有人去掀那张摆了几百年的供桌。”

景泰帝闭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突的跳,过了许久他张开眼睛看着老张:“给朕一个时间。”

“三年。”

“三年……三年太长,太长了。”景泰帝喃喃的说道:“朕不能叫安慕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一年,朕只给你一年。”

“臣尽量。”

“朕不要尽量!”景泰帝怒喝:“朕要你的决心!”

“是,臣一年之内若办不成,自请白绫。”

景泰帝抿着嘴,夕阳剩下的最后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忧郁又深沉,嘴角微微下撇,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去吧,去送安君上路……”

“臣遵旨。”

老张默默退下,景泰帝双手扒拉在窗口上眺望远处,山边最后一缕阳光终于也消失,外头逐渐变得漆黑无比,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昏沉了起来。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去辽东,去跟夏道生换一换,让他来处置这里的事情,而自己这去当他的征北大将军。

战阵之中的你死我活才叫人畅快,没有那么多的鸡零狗碎,只有纯爷们儿的荡气回肠。

而此刻,还在山海关的夏林这会正在拆一份京城来的包裹,里头一共有二十七道圣旨,但没有一道圣旨上头写了字,都是加盖了三重印的空白圣旨,至于怎么写随便他夏道生。

在这包裹之中里头还夹杂着一份密信,是老张给他的。当夏林打开信看完之后,却也是只觉气血上涌。

虽是知道安子早已有殉道之心,但真到了这一天,他仍是有些纷纷不怕。但他也没办法,天下的清明是需要用君子的血来洗的,若无人肯牺牲,这苍穹便用不会复明。

夏林看着密信里的内容,那是越看越伤心,三十岁的他甚至比十几岁的他还要心思细腻,多愁善感,那会儿他的心中只有信念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眷恋。

然而活到如今的岁了,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再也无法抽身其外。

闭上眼,他还能回想起与安子第一次照面的场景,那个被自己胡搅蛮缠到吐血的青涩少年,如今也要殉道成圣了。

“安子好走。”

夏林转身取下柜子上的酒葫芦,拧开盖子将里头的浆水倒在地上:“提前敬你一杯,等我回去之后再到你坟上叙叙旧。”

就这样,安子判了。徇私枉法,祸乱朝纲,本来要夷三族,但夏林一封没有文字的飞鸽传书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了金陵。

夷三族变成了三丈白绫。

“哈哈哈,他以权谋私。”

牢里的安子正端着碗大口吃着,大理寺全体同僚就在牢房外头看着他,其中不少人侧过头去不忍直视,眼泪如春雨一般簌簌不停。

老张坐在牢笼外头,靠着栅栏,仰着头轻声叹气:“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只要……”

“不用啦。”安子摆手:“拨云见日之功,你们不会要跟我抢吧?”

“是不是可以有别的办法?”

“有,自然是有。我甚至可以求陛下网开一面,哪怕是让人写封信给夏道生让他来一个刀下留人。可之后呢?那是不是就落人口实了?没有一出惊天的大案,你们的刀怎么能又快又光,利益交换的太多,是时候有个人给这个圈子冲开一个大口子了。”

安子说到这里,三两口吃掉了碗中的饭,然后举起酒壶仰头喝下,接着举起手中的壶:“我先行一步,诸君请稳稳前行。”

大理寺此刻的怒气和怨气已经快宛如实质了,老张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了,接着大理寺所有人都默默的退出了牢房。

安子从牢房的案台上取下了白绫,看着同志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哼哼着一段在浮梁听过的戏文:“邪恶者殃民,仁义者乱法~~诸君,请慢行。”

白绫上梁,安子坦然而上,此刻窗外冲来一阵凉风,安子便化作了那为旧时代招魂的幡儿,开始迎风而动。

景泰帝坐在宫中,喝得烂醉如泥。甚至连上来搀扶的金莲都被呵斥了一通,他披头散发的坐在龙椅之下,月光从天井投在他的身上,身边到处散落着酒壶,叫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悲凉。

“安君……安君呐,朕对不起你啊。”景泰帝仰头喃喃自语:“一年,一年之内,朕必要为你报仇啊……”

立春的第七日,金陵城内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弹冠相庆,有人黯然神伤。而欢喜之人,尽然觉得这乾坤已定,哪怕那夏道生耀武扬威,然而这持续了近一年的朝堂乱战,终究还是他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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