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 第746章 科举新科目?

金銮殿内。

一时沉静如水,谁也未曾率先开口。天子所言铿锵在耳,那句“试题回归实政”,重若山岳,压得众臣心头发沉,却也无从驳斥。

许居正的一番陈词,既是退让,又含忧虑,终究点出一语:此事,非朝夕可定。

此言一出,似也打开了朝堂沉默之壳。

旋即,便有大臣低声上前,抱拳而奏:

“陛下,臣斗胆请问——”

“欲改试题,需先改纲目。如今考题之设,三年一修,乃由国子监与礼部合议而成,其大纲所据,无非诗书礼乐、春秋礼法。若欲增改实政时务、政令条目,非得先重编纲领不可。”

“然则纲目未修,便难以立题;纲目欲修,须得参酌史官、吏部、户部、兵部诸司政务之要。纲定之后,尚须由学官试拟题例、测试流传,观其能否为世所解、士子所答。”

“此番整理,不啻于另建一部学统!”

另一位年长朝臣亦步出班列,肃然言道:

“臣为朝试阅卷十余载,深知题设之难。”

“若问民政之事,尚可据史;若问实务政令,则不可无纲。”

“更兼各地州县,所行法条不一,户籍不一、仓储不一、吏治不一——若无一统之制,题设易偏;若不通用之策,阅卷易乱。”

“诸多门槛,非一朝一夕可越。”

一语未尽,旁侧又有礼部侍郎出列:

“臣斗胆直言,陛下之意虽佳,但若欲改题、改纲、改试,非只礼部所能承也。此事牵连之广、门类之繁、环节之密,几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且不说朝中之力能否一时齐聚,就算能,试题一改,便要考前试行。”

“此试非为取士,而为试其是否可行。试行者,须有模拟场,须有士子试读其纲、应答其题,须设专员判卷、统分、评议、修订。”

“此等流程,纵令一省独试,亦需三年;若欲推及天下,未五年,不可成事。”

礼部尚书亦轻叹出列:

“臣愚见,若朝廷真欲推行新题,须当设‘预考’,名曰‘试章’,于原有乡试之外增列一试,不计入功名,仅为政务考评。”

“如此,方能观士子应对政事之能,亦能为天下士林指明新路。”

“但此法一出,纲目须重编、学规须定章、讲解须广布。又须设官司以专司新题编纂、评审、试验、传授之务。”

“诸般事宜,最少数年方可见效。”

语罢,殿中议声愈起,众臣低语不绝。

“陛下此举,志诚可敬,然实难推行。”

“纲目不立,何以设题?设题不备,何以行考?”

“若无三五年筹备,此事空谈耳。”

……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众臣皆以同一忧虑为中心,纷纷进言劝谏。

若非多部合力,纲举目张,岂能动摇千年制度之根?

而天子所言“即将推行”,未免过于突进——这非止一纸诏令之事,实乃学统之重建,士林之重铸,岂容操切?

许居正眼观群臣渐躁,复而躬身奏道:

“陛下,非臣等不愿从命,而此事实难仓促。”

“就算陛下圣心已定,臣等愿奉诏督办,恐怕从纲目到章程,再到考纲训练、阅卷制度、士子过渡、官署协调,亦得两载以上。”

“若要无缺之制、无讹之纲、无怨之声,再行三载亦不足奇。”

“臣请陛下慎重定下时限,切莫催急图速,以至贻误正道。”

此言,似已将萧宁推进了进退维谷之境。

然,众臣话音方落,天子却未有片刻迟疑。

只见他负手缓行至御阶前,衣袂无声拂动,似一阵悄然风起。

他并未动怒,亦无讥讽,目光只淡淡掠过下方百官,语声徐徐,却坚定如山:

“诸位之忧,朕尽知。”

“你们担心纲目未立、制度未成、试题未备、士子不从,朕皆知。”

“然诸位既以为朕此念,才起于今日,志出于一时,那便错了。”

众臣齐齐一怔。

萧宁站于御阶之上,衣袍无风自展,神色沉稳如山川。

他目光扫过满殿朝臣,语声平静,却句句如金石落地:

“朕筹此一事,非一月,非一岁,乃——五年。”

“自朕尚在王府之时,便已起心动念,谋此一局。”

“彼时天下尚安,朝局未动,士林犹自歌咏旧制。”

“可朕看过的一些阅历旧卷,见诸士人应试文章,皆词藻堆砌、义理空谈,不涉政事、不知百姓。”

“于是,朕便立下心意——要取能治天下之才,便须问天下之事。”

“自那一年起,朕遣人遍查旧案、政牍、公移、部文,命王府幕僚旁搜典章、编录杂志。”

“至今,朕所拟新试之制,共分五科:国学、术算、地学、政学、格物。”

“其大纲条分缕析,各科所考内容、题型形式,已有章可循。”

“纲目二十一卷,五科分设;策题六百九十有余,皆系实政所需;试卷评阅五百五十篇,皆由寒门士子亲身试写。”

“非纸上谈兵,皆有案卷为证。”

话音落地,大殿之中倏地一静。

紧接着,一阵低哗骤起!

金銮殿内。

五年。

五年!

这个数字,一经吐出,殿中众臣便仿佛被重锤击中眉心,神色纷纷一变。

一时间,殿中先是一片静默,旋即便有低声私语自角落处悄然升起,如水波在静湖之上泛开。

“他方才说……五年?”

“自王府起,便已起意编纂?可是……怎可能?”

“一个人,五年时间,编成五部纲目,设数百策题,还试阅五百余卷?”

“这……哪是人力所及?”

一连串低语如同潜涌的浪潮,从朝列最外侧迅速席卷而来,转眼之间便已遍布殿堂。

许居正微微一震,神情凝肃,霍纲亦眉头紧皱,悄然转眸望向御阶之上,眼底满是不解与困惑。

而李安石,则更是皱眉无言,片刻后,竟轻声自语一句:“若此言为实,那……那便太不可思议了。”

无他。

大尧礼部所用的考试纲目,沿袭自文宗年间旧制,三年一修,由国子监、太学学正、礼部侍郎等数十人轮流会商,需经三重校阅、两重问难,方得定稿。

即便如此,一次修订,往往也不过增删数条而已。

若要重编纲目,必先确立科目分支,厘清所涉领域,再由学官采录旧典,遴选新材,汇总、校订、排比、解注,终成“纲目原稿”。

继而还须对其中试题进行实测,以证其可行;最后,方得缮写入册、刊刻流布。

此过程,往往需耗费两三年乃至五六年之久。

而这,还是礼部十数官员、国子监五六讲官与太学博士联手之成果。

——可陛下方才所言,竟称此等之事,皆由一人独力完成?

而且,是在未登基之前?

这是何等天方夜谭!

不单单是群臣震惊,便是连习惯沉稳的许居正,此刻眼角也微不可查地一跳。

他不疑陛下之志,但却不得不怀疑,这份“独自一人、五年成典”的说法……实在太不真实了。

“若真如此……”他脑海中掠过念头,“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果不其然,殿中已有人按捺不住,当即出列奏道:

“陛下,臣斗胆请奏。”

“臣对陛下之志,心服口服,然对‘一人五年成五纲’之说,实难尽信。”

“此等学典所需,不止熟稔政务,还须通晓文法、历算、地理、吏治。即便每日不眠不休,徒手编纂五门纲目,亦是……难如登天。”

其语虽极恭敬,然语气之中难掩怀疑之意。

这怀疑一开口,殿中顿时响起一连串附议之声。

“正是!”

“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先前更久居王府,不理朝政,何以兼顾编典之功?”

“而且,这五科尚未公开内容,是否重合?是否实用?是否可教可学?”

“臣非敢质疑陛下之志,而是忧其效。”

“礼部修纲三年未成一卷,而陛下一人五年便成五纲,此事……实难不令人怀疑其可行性。”

议声如浪潮,接踵而至。

一时之间,朝堂风向又生波澜。

——敬其志而疑其力。

这已非初议试题之时那般激烈反对,而是一种近乎温和却更具力量的怀疑。

他们不再否定萧宁变革科举的初衷,也不再一味抱守旧制,而是对他宣称的“个人之力编撰五纲”一事,发出了强烈的不信。

这不信,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相信陛下,而是因为他们更相信现实的残酷与制度的复杂。

五门纲目?五年独撰?

这话说出来,简直像是一种对他们这些朝官集体智力的挑战。

而御阶之上,少年帝王静静立着,神情并未因众臣的质疑而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淡然如水。

随即,他缓缓举手,向殿外一挥。

“传。”

一声轻言落下,大殿之外顿时脚步响动。

片刻之后,两名太监与三名内书房小吏合力抬入五只漆黑乌木匣子。

五只匣子,每只都有半人之高,沉重非常。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中何物。

等到匣盖打开,霎时间,满殿皆惊。

赫然是五部卷帙——每一部皆由青竹纸装帧,封面以朱漆题写,厚度均不下五百页。

最上一本,写着:

《大尧新科·国学纲目》。

其下依次为:

《大尧新科·术算纲目》、

《大尧新科·地学纲目》、

《大尧新科·政学纲目》、

《大尧新科·格物纲目》。

五部纲目,整整齐齐地陈列在群臣面前,纸页未翻,威势已现。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许久之后,有人低声喃喃一句:

“这……这当真是陛下……亲编之典?”

萧宁淡淡点头,目光从殿中诸臣脸上缓缓扫过,平静却不容置疑地道:

“诸位不是怀疑朕言虚么?”

“那便——请看。”

御阶之下,许居正率先上前,在礼监引领之下,从第一卷《国学纲目》启封。

轻翻数页,他便微微一震。

书页之上所列,不再是单纯的章句索引或四书题纲,而是按“经义溯本”“史策通验”“治术研例”“文辞考论”等四类分类,系统排比,详列考点,并附“政务实参”与“史实论断”两节。

翻至末页,更有“问题演习”、“士人答卷精选”、“点评摘要”诸类,显然已非空架设想,而是真真切切已然试行的完整教学纲要!

“这……”许居正喉头微动,猛然抬眼望向萧宁。

不止他一人。

霍纲、李安石、郭仪等人,也纷纷取卷翻阅,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皆脸色骤变。

每一卷,粗略的读上去,皆有缜密脉络,体例严整。

文句简明,主旨清晰,不惟可读,更可讲、可试、可考。

不仅如此,每部纲目后部,尚附“题库试例”,随卷附有评析答题示范,可供阅卷之用。

这哪里像是空谈之作?

分明是……早已准备完备,只待施行之纲!

“这是……真的?”边上有人低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几乎无法置信的颤抖,“这当真是陛下……独撰?”

无人回答。

因为此刻,翻过卷宗的每一个人,心头都已被彻底击穿。

他们曾自诩天下士林之表率,自视熟通典章,才具冠时,手握实权。

可眼前的这五部纲目,却像一面镜子,将他们那份“习以为常的自信”,毫不留情地击碎在金銮之上。

他们做不到的事,陛下一个人……真的做成了。

萧宁负手而立,目光深沉,语声低缓:

“朕并不妄自尊大,也不盼以此惊世骇俗。”

“朕不过是履其志,践其心,能尽其道而已。”

“此五纲,既成于昔,今当付之于世。”

“从今往后,士子不独读四书,还需知政务;不独习策论,还须解实事。”

“若为仕者,便当先为民者。”

他语声未尽,大殿之中,群臣已不知是愧是惧、是惊是佩。

这一刻,他们忽然意识到——

那个他们曾以为尚需磨练的少年天子,或许早已在他们未曾注意的角落里,走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远。

甚至,已悄然走到了另一个时代的门槛之前。

金銮殿外,清风忽至,吹动御阶金龙幡角轻摇。

晨光初透,映照在那五部卷帙之上,金光闪耀。

萧宁步至御阶之前,语声再起,沉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诸卿今日所观五纲之卷,皆为朕与幕僚累年所修,然非完璧。”

“纲目虽备,尚未有朝议详审、官署试用;策题虽全,亦未得学官参定、太学质疑。”

“若欲推行于天下,必先精其义例,补其瑕漏,立章设制,使士林有所循、诸部有所依。”

说到此处,他将目光缓缓投向朝列,尤其定定停留于许居正身上。

“许相。”

许居正再度出列,肃容拜伏:“臣在。”

萧宁徐徐道:“自明日起,由你总领此事。”

“将五纲之卷、策题之录,交付翰林院、国子监、太学、礼部、工部、吏部有学识者等,共选二十人编列一阁,专司审定五纲。”

“纲目之中,凡所述不清者,责令增注;条分不细者,着令分修;可行否,宜广采公议;未完稿处,由翰林补成。”

“策题一事,试予推敲,择数题试答其法,观其适于时政、合于士人之学否。”

“此一阁,名曰‘定纲阁’,暂设于翰林之署,每日议事不得少于五人,十日一报,旬旬有录,月满呈朕。”

此言一落,殿中不少人悄然动容。

设阁审纲、集官共议,昭示此五门之科并非天子一言独断之法,而是要逐条检阅、详加斟酌、审慎试行——此举,无疑是将皇权所立之变,引入庙堂共筹之程。

许居正闻言,垂首再拜,沉声道:

“臣受命。”

“臣将择人明日集议,召集翰林、博士、典籍编修、礼部主事以上诸官,同列一阁。”

“若能查其所漏、补其所阙,厘清纲条、校正文理,再传诸学府为士子所学——则陛下之志,可望稳行。”

他说罢,稍作停顿,又低声加奏:

“臣斗胆再请,朝议既定,臣能否奏请赐副本十份,分送六部与三院所掌学事诸司,亦可参读斟酌。”

萧宁点头:“准奏。”

“诸卿亦可上奏各自所见所疑,朕皆令阁中记录在案。”

“七日之后,朕将召定纲阁所议官员入朝,面问所疑,复论所可。”

“若七日之后,纲目依旧可立、策题未有根本大疵,则朕将命礼部另列新科名目,三载内选一地试行。”

“此试之成败,将定后世取士之道。”

言罢,他拢袖一揖,目光沉如山川,终落一句:

“望诸卿竭力,勿使朕一人筹谋五年之志,弃于朝堂之议。”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躬身如林,应声若雷:

“臣等,谨遵圣命。”

一场席卷天下士道之变,终于在此刻,真正踏出了朝堂之外的第一步。

金銮殿上,晨光愈发明亮,照耀在那五部纲目卷帙之上,纸页轻动,宛如无声的鼓角,振荡人心。

朝臣们的神情仍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许多人手中还拿着那卷宗,低头翻读,又复抬眼沉思,神色或惘然、或动容、或复杂难名。

就在这肃静如洗的氛围之中,萧宁立于御阶之上,缓缓拢袖,语声不高,却如晨钟暮鼓,缓而不失威严。

“朕今日言多,已扰诸卿清听。”

“朝议至此,便到此为止。”

殿中众臣闻言,神情纷纷一震,不少人悄然吐出一口浊气。

今日之朝,实在过于沉重。

从罢黜新党,到李安石之流入殿,从试题之改到纲目之揭,再到那五年孤力成章的惊人之语,一环紧扣一环,每一次发言,皆如山崩水涌,难以喘息。

“退朝”二字一落,殿中如释重负者甚众。可正当众人以为天子将御前而去之际,萧宁却忽而转眸,语调一转:

“然——”

他语气虽平静,那一字一顿,却令殿中众臣心头微紧,几欲出口的呼吸亦陡然收回。

“在退朝之前,尚有一事——需定。”

此言一出,大殿重归肃静。

许居正微微抬头,眼底微闪,似有所感。

李安石、霍纲亦自原处挺身,神情随之一敛,朝中诸官,也皆不自觉地屏息凝神,望向御阶之上。

今日之议已至惊心动魄,陛下所言“尚有一事”,岂是寻常小事?

果然,萧宁语气不急,却如锋刃划过玉石,字字沉稳:

“边孟广已升左相,兵部尚书之位,便已空缺。”

他缓缓环视群臣,语声愈加深沉:

此言一出,群臣神情各异,有几位目光一闪,显然曾密奏上达;也有数人微蹙眉头,似因事涉军务而心生顾忌。

萧宁却未理会诸人反应,只缓缓向前迈出半步,语气如常,却不容置疑:

“今日,在退朝前,须定下这兵部尚书人选。”

此话落地,朝堂骤然寂静。

谁都知道,兵部尚书之职,向来非比寻常。

大尧朝分六部,兵部之责,尤为要紧,不仅执掌军务征调、兵籍编订、调令发出,且事涉将帅进退、军械钱粮,堪称庙堂与边疆之间之枢纽。

此职若由文臣兼任,往往多循例规避,调兵遣将皆仰赖边帅;若由武臣出掌,则需通达军务、熟识庙堂之法度,方可胜任。

今日陛下再言此官职,而不是等到所谓新科举后,一并筛选。

众臣心中便多生揣测。

“莫非,竟是启用旧部?”

“又或是……陛下所倚重的寒门中人?”

流言翻涌,然无人敢妄动开口,唯有眼神交错、猜测无声。

而萧宁,站在御阶之上,略顿了顿,终于开口宣示那四字之名:

“庄奎。”

——瞬时,殿中哗然。

那如暗流潜涌的私语,顿时如同泉眼突涌,齐齐破开寂静,炸裂在整座金銮殿之上。

“庄奎?”

“陛下……竟选的是他?”

“竟不是中朝之臣?!庄奎好像,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升过了吧!”

许多人下意识地望向中列,却见那里并无人应声起立,显然此人并未在朝。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