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问仙道 第二千三百零三章 圣凡关

“传说八大天州之间的大挪移阵都是玉皇的手笔，为人族兴盛奠定了根基，有如今这等地位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桑和怜雪等人回到城中。

怜雪道：“前辈，下一城便是广厦城。”

“哦？是最得巫族信任的三大势力之一？”秦桑道。

怜雪点头，低声道：“从此地往西，几乎遍地宝刹，仙城依附佛寺而建。广厦城旁就有一座寺庙，据说幕后主使其实是寺庙里的高僧，广厦城城主只是一个傀儡。”

“广厦城主要从巫族贩卖何种宝物？”

“多和灵虫之道有关，”怜雪道，“据说御虫之术便是发源于巫族，巫族的很多氏族都有其独到法门，和巫族有来往的势力，多多少少涉及御虫之道，但以广厦城名声最响。很多豢养灵虫的强者，都是广厦城的贵客。”

“御虫？”

秦桑闻言心中一动，他此行就是要去拜访鬼母，为天目蝶寻找蜕变成七变虚空蝶的机缘。

天目蝶尚处在第六变中期，离七变还有很远，现在最紧要的是追上他这个主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喂养灵药。

如果广厦城能够提供这种灵药，不妨去和广厦城城主见上一面，顺便了解一下巫族。

听到秦桑有意拜访广厦城主，怜雪大喜，“晚辈恰好认识一位广厦城的执事，抵达广厦城便向前辈引荐。”

当下众人不再多留，直奔挪移大殿，眼前光影闪烁，便进入了广厦城地界。

怜雪熟门熟路，租下一座洞府，请秦桑在此稍待，匆匆离去。

不多时，怜雪领来一名中年修士，此人长相宽厚，颇具佛像，换上袈裟就是一位高僧。

执事姓谌，明了秦桑的意图，谌执事便将他们带去城主府。进入府门，秦桑首先看到一堵玉壁挡在前方，玉璧上悬挂几面玉鼓。

“谌执事，这是何意？”秦桑看向谌执事。

“请真人出手，敲响墙上的一面玉鼓，”谌执事拱手道。

“有何区别？”秦桑上下打量，这些玉鼓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当神识探入玉鼓，便能感应到暗藏玄机。

谌执事手指玉壁上方，“最上方的一面玉鼓，道长若能敲响，便是府中最尊贵的客人，必将洞开府门，城主大人亲自相迎！”

“原来如此。”

秦桑点点头，右掌一翻，掌心现出一道剑影。

谌执事等人只看到一道闪电，接着便听到震天鼓响，最上方那面玉鼓狂震不已。

怜雪满脸呆滞，她做向导的次数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人敲响最上方的那面鼓，而且如此轻松！

‘轰隆隆……’

玉壁缓缓向两侧分开，玉壁后方，一扇接着一扇玉门纷纷洞开。

与此同时，府内奏响仙乐，天空花瓣飞舞，全府都被惊动。

一队队乐姬、舞姬鱼贯而出，盈盈下拜，齐声道：“恭迎贵客入府！”

谌执事肃容，深深一礼，“请真人入府！”

……

“真人请上座。”

广厦城城主亲自出府相迎，将秦桑请进议事大殿。

分宾主落坐，双方略作寒暄，秦桑开门见山问道：“闻听贵府深受巫族信赖，想必应当非常了解巫族，贫道此来，有几件事想向道友请教。”

广厦城城主含笑点头，“世人误传，在下也只能接触到巫族的一两个氏族而已。不过真人但问无妨，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等秦桑开口，雾招迫不及待道：“我们想问蒿……”

话未说完，雾招突然如遭雷殛，瞬间面如金纸，若非被石柳扶住，已经瘫倒在地。

秦桑只是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雾招便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坠入无尽的黑暗，不停下坠，没有尽头。

石柳搀住雾招，发现雾招全身冷汗涔涔，不住颤抖，身上明明没有伤，却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不由也变得惊惶起来，低下头不敢看秦桑。

“小辈无状，让道友见笑了，”秦桑拱了拱手，“道友有没有听过名为蒿伯氏的氏族？”

广厦城城主对雾招二人的表现视若无睹，沉吟片刻，道：“未曾听闻。不过，许是在下见识不足，因为在下只能了解毗邻我们离州的几大氏族，还有许多对我们人族充满成见的氏族，是不会和我们接触的。”

“哦？这么说，巫族内部对我们人族的看法并不一致？”秦桑饶有兴趣道。

“确实如此，巫族内部不似我们大周，内部氏族林立，各自为政，即使太昊氏也无法压服所有氏族。离我们近的那些氏族，在和我们人族交易中得了好处，潜移默化，想法自然会发生改变，其他氏族依旧食古不化，”广厦城城主颔首道。

“太昊氏……”

秦桑重复着这三个字。

“太昊氏是巫族最古老的氏族之一，在巫族有着超然的地位，据说每次巫祭都在太昊氏，至于缘由，涉及巫族秘辛，在下也不尽了解，”广厦城城主继续指点道，“真人要找蒿伯氏，等有机会，在下见到巫族道友，可以代为询问。不过，倘若蒿伯氏并非存在于当代，恐怕只有太昊氏等几大古老氏族之中才会有记载。”

被广厦城城主猜出意图，秦桑并不在意，蒿伯氏只是一个进入巫族的由头而已。

“那些古老氏族，只怕不易结交吧？”秦桑道。

广厦城城主道了声不错，“越古老的氏族，人心越难改变。倒是听闻，有不少氏族鼓噪，要惩罚和人族有往来的氏族，都被太昊氏压了下去，可以从中窥见太昊氏的态度。真人不妨设法结交一位太昊氏高手……”

“如道友所言，只怕我们在巫族寸步难行，去哪里结交太昊氏高手？”

秦桑摇头，思索片刻，便问起灵虫之事。

“不瞒道友，贫道并非离州人氏，因贫道豢养几只灵虫，苦于灵虫进境愈发缓慢，耳闻巫族精擅御虫之道，特意前来离州，碰碰运气……”

广厦城城主等的就是现在，微微欠身道：“冒昧问一句，真人培育的何种灵虫，什么境界？”

“贫道有一只灵蝶，之前侥幸得了些机缘，不久前突破第六变中期，”秦桑坦然道。

“六变中期！”

广厦城城主动容。

众所周知，灵虫神通玄妙，往往能够高看一眼，其神通可能有着媲美炼虚后期的威力。

无论是战斗灵虫，还是辅助灵虫，都是强力帮手。

广夏城城主不禁面露羡慕之色，道：“真人能得到这只灵蝶追随，着实令人艳羡。不过，灵蝶境界已然极高，要想继续提升，唯有各大势力的不传之秘，或者举世罕见的灵丹妙药方才有效。这等灵药，巫族自身尚且不够用，怎会拿出来贩卖？在下做了这么多年，偶尔讨来几味，仅仅对六变初期的灵虫略有提升而已，并且灵药还未送到就被人预定了。”

他连连摇头，神情不似作伪。

秦桑叹道：“连道友都无能为力，看来贫道也不必去拜访其他几家了。既然如此，贫道便不打扰了……”

说着，秦桑起身欲走。

“也不尽然，真人且慢！”

广厦城城主不想错过秦桑这位贵客，连忙将秦桑叫住。

“在下虽无灵丹妙药卖给真人，却能帮真人传个话，问一问那边儿的意思。似真人这等绝世高手，若只是付出一些灵药就能结交，巫族想必也是甘愿的！”

广厦城城主越说信心越足。

单单秦桑表现出的实力就非常了不得，合体期之下，只怕罕有人及。

任何人、任何势力，若有机会结交，都不会错过！

“那便有劳道友了！”

秦桑稽首道谢，“贫道修行多年，倒也积攒了一些身家，请道友代为传达，只要他们能拿出让贫道心动的灵药，一切好商量。”

“真人放心，在下定会竭力完成真人的嘱托！”广厦城城主传音唤来谌执事，“真人远道而来，不妨就留在府中，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秦桑推拒道：“贫道久闻圣凡关之名，早就想前去一观，便去圣凡关等道友的好消息吧。”

广厦城城主喜道：“本府在圣凡关亦有分舵！谌执事，以后由你侍奉秦真人左右，务必安排妥当，敢有倏忽，本城主定不饶你！”

谌执事恭声领命。

见对方如此热情，秦桑便不再拒绝，辞别广厦城城主，随谌执事几经迁转，终到圣凡关！

怜雪则得了一笔灵石，被谌执事打发回去。

……

“真人，圣凡关到了。”

谌执事让到一旁，恭声道。

秦桑走出挪移大殿，不由一怔，眼前的景象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这里不像兑州的玉门关，名为‘关’，但非雄城，一座座佛寺排列在大地上，景色恢宏。

一眼望去，便有数万座佛寺，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一派庄严肃穆。而这还只是凡俗佛寺，还有不知多少寺庙隐藏在阵禁之中，不染红尘。

街道上的行人八成以上是僧侣装扮，包括修仙者。

谌执事手指面前的街道，“沿此路向西，直至尽头，分为两条，便是人们口中的圣路和凡路。”

“走，去看看。”

秦桑等人纵起遁光，顿觉一股无形压力降临，只能在低空飞行。

他们穿过不计其数的佛寺，一直飞到陆地尽头，终于看到圣凡路，以及无穷无尽的黄沙。圣凡关坐落在一座巨大的绿洲之中，西方便是佛土，据说是此界之中最荒凉、凄苦的地域。

在‘圣路’上，他们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景象。

无数僧侣信众，排成长龙，面向西方，一步一叩首，表情充满狂热的虔诚。有的身子瘦弱的，没多久就承受不住沙漠烈日的炙烤，晕倒在地，但丝毫不会打消其他人的热情。

另一条凡路则冷清得多。

“这些凡人坚信，哪怕到不了灵山，最终葬身沙海，只要他们足够虔诚，死后就能被佛陀接引，进入佛国，永享极乐……”

谌执事语气复杂。

“佛国……”

秦桑若有所思。

以修士的眼光看，拥有佛国相当于开辟了一方小天地，唯有大乘期大能方能做到。

他们会接引凡人吗？

秦桑对佛教经义的了解还是太少。

至于这些凡人，也不能说他们愚昧，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修行者，真有超凡伟力。

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仙缘，而转生佛国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君不见，哪怕在佛门修行界，也有净土一脉。

而且，圣路上确确实实有不少佛门修士，做着和凡人一样的举动。

“这些人中有真正的苦行僧，但也有不少投机者，”谌执事不屑道，“传说，以前真有心向灵山的佛门修士，在朝拜途中，被西方佛宗接引，一步登天，因此越来越多的佛修被吸引过来，但大部分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放弃了。他们也不想想，不思精研佛法，心无佛性，一味想要寻找捷径，就算把头磕破又有何用？佛土的大德高僧岂会看得上这种货色？”

“谌执事此言，倒颇具佛理，”秦桑赞道。

谌执事老脸一红，忙道：“在真人面前，不敢妄言。敝府分舵就在圣凡关南部的青岩寺，真人有请！”

青岩寺有阵禁隔绝外扰，是个清静地。

秦桑让谌执事安顿好石柳二人，要了一间火室，亲自开炉炼丹。

数日后。

秦桑出关，唤来石柳二人。

“这些丹药，你们拿去，尽快炼化，许能助你们突破化神期，”秦桑丢出两个玉瓶。

他不敢说精通丹道，但炼制几枚给元婴修士服用的丹药绰绰有余。

广厦城城主话里话外，巫族和异人族不同，对人族成见极深，此行只怕多有波折，最好先助推石柳二人突破化神期。石柳二人是方老魔和溟秋精挑细选出来的，天赋不差，在这些丹药的帮助下，是有机会突破的。

石柳二人接过玉瓶，都难以置信。他们刚得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每每回想起来，雾招都会颤栗。

现在前辈竟然赐给自己丹药！

原来前辈只是面冷心热，教训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冒失，其实是为了自己好！

两人紧紧握住玉瓶，心头涌上感激之情，双双跪拜，“谢前辈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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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天天熬夜受不了了，想试试调整作息，早上更，没想到第二天就拖到中午了。

这几天再看看，实在不行，还是回到晚上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