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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 第两百九十章:形式就是内容,鲜血翻涌成海,想试试的白马

“公子,咳咳,真想知道?”吕不韦紧拽两下身上披衣,笑着问道。

嬴成蟜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其师。

说!

吕不韦道了一声“好吧”,以手指蘸取茶杯中温热的碧绿清茶。

轻推身前案牍,以新秦文在桌案上写下了“巴蜀商会”四个字,边写边说:

“巴清反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承认,我小看了王上。

“夺吾钱而化为己用,此消彼长,里外里我赔了两个巴蜀商会,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但这远远称不上致命。”嬴成蟜冷冷对言:“王兄得巴蜀商会,仅仅是获得和相邦大人重新对弈的资格,相邦大人依旧占据绝对性优势。”

“哈哈,咳咳,哈,咳咳。”吕不韦很欢喜,连连点头,咳嗽声打断了他的点头节奏。

其鬓角白发扩大到了前额,随着动作而舞动,如白雪缠丝。

他使劲咳嗽一阵,端起那杯尚有温度的清茶小口小口缓缓咽下。

绿水潺潺,自喉入腹,为这具本应正处于壮年的病躯带来微不足道的暖意。

吕相哈一口气,举着茶杯大赞:

“公子发明的清茶可比那浑浊的茶汤好喝多了。”

见公子成蟜没有反应,也不尴尬,顺势放下茶杯,手指“笃笃”连点着桌案上正逐渐淡去的“巴蜀商会”四字:

“公子先前所言,对极。

“钱在权面前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莫说一个巴蜀商会,便是六大商会全都为王上所掌,又能如何呢?

“本相能以钱困王上,究其根本原因是本相的权。本相有任免官员的大权,本相有治理官府的大权。

“少府是本相的人,而王上不能动。这才出现了天下最强大诸侯为钱所困这个笑话。

“他们一个个听说巴蜀商会反水个个惶恐不安,好似天要塌了似的。

“本相麾下,目光要都如公子犀利,明察秋毫。这点破事,哪用得着探讨三天啊?”

巴清反水,探讨三天。

相权派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却也在探讨过程中发现这件事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棘手。

在交流中自发得出答案,远比吕不韦直白讲出更深入人心。

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思考得出的观点,哪怕这个观点是为他人所引导出来的。

“咔嚓”一声脆响,嬴成蟜摘去松柏枯叶: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也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

“你的门客多是起于浮萍,能识字的他们地位虽高于民,距离贵族却还有极远的一段路。

“他们最初投在你的麾下不是为权。

“穷困潦倒者是为了吃一顿饱饭,穿一双鞋子,能穿温暖身躯的衣裳而不是常年穿着一件只有蔽体之用的脏布。

“不为生计发愁者是为了在秦楼楚馆点上几个美人大被同眠,吃上价格高昂的炒菜,名声闻达于列国诸侯。

“现在他们大多如愿以偿,过上了曾经梦想的生活。但两三年的时间太短,自然发展下,还不足以让他们的底层思维扭转过来。

“他们只能看到钱困王的表象,却无法通过这层表象看到本质,少数能看到本质的人当是你重点培养、当心的人。”

嬴成蟜声音加重少许:

“我要强调一点。

“我五岁上朝,把玩王印,从小就在权力场长大。

“他们在这件事的眼界不如我,是因为他们与我的出身不同。

“就像斥鴳不理解大鹏为何飞几千里,这并不是斥鴳的错。

“斥鴳不该受到嘲笑、不满。

“你不要为权力蒙蔽双眼,忘记了我们的初心。

“人人皆是不自知的圣人。

“办学。

“开民智,使民知。

“这是我们正在做,且要一直做下去的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吕不韦有些许呆愣,觉得公子过于认真了。

他只不过是随口小小地说了一句连抱怨都算不上的话。

半恭维公子、半调笑下属,至于这么严肃吗?怎么就说到初心上去了呢?

“斥鴳、大鹏,应是庄周思想。如此阐释,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听来与我们的理念正配,只是……”吕相口干,伸手去拿茶杯。

拿起视之,见杯中无茶,放回原位,手肘压在案上,道:

“公子反应如此之大,令我有些费解。

“按照公子的话说,这是否太过上纲上线了呢?”

嬴成蟜直视吕不韦片刻,默默起身,拎起火炉上的铜壶,倒热水入空茶杯。

室内一时只有“哗啦啦”轻响。

吕不韦未饮热茶而心热,笑,隔着那一道腾腾冒热气的清冽水流道:

“公子与我讲过形式主义,并对这个只注重形式而忽略内容的主义大为批判。

“说形式主义将来是影响政民互信的顽瘴痼(gu四声)疾,会成为我们的生死大敌,必须坚持不懈地加以防范、予以斗争。

“公子今日对我一再批判,**蛋里挑骨头的举动,是不是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呢?”

茶水倒好了,吕不韦的话也说完了。

嬴成蟜将铜壶架在火炉上,黄澄澄的铜壶镇压了一缕缕向上窜的火苗。

“什么是形式主义?”少年站在火炉边上问道。

吕不韦两手捧着茶杯,感觉有些烫。

这茶杯还是特别加厚过的。

他轻轻吹着新倒茶水蒸腾热气,回想公子曾经说过的话,慢慢说道:

“认为形式决定内容的主义。”

“相邦大人的记性很好。”嬴成蟜给予肯定回答。

他重新坐回吕不韦对面,正坐,双手放在大腿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你散布谣言中伤我母,算计我。

“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大堆,是在故意挑你的刺。”

“我可没这么说过。”吕不韦呵呵轻笑,其表情分明在说“难道不是吗”。

嬴成蟜没有笑意:

“我确实对此不满,很不满,超乎你想象的不满。

“若你不是我师,这个时候你的**应当已供养了大地。”

吕不韦浅尝一口茶,烫得“斯哈”连连。“唔”一声,微微竖起一只手掌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嬴成蟜闭嘴不言。

吕不韦调笑道:

“那没有超乎我的想象。

“在我的设想中,公子会杀了我曝尸荒野,让野兽啃食。

“没想到公子竟然还会让我入土为安,公子果然是贤德之人啊。”

“说完了吗?”公子成蟜脸色更差了。

吕不韦讪笑,真觉得有些尴尬了,伸手虚推两下:

“公子你说,你说,我听着。”

嬴成蟜双眼微眯:

“我批判形式主义,并告诉你这是我们将来的生死大敌,但我从未对形式主义这个理念本身做过评价。

“搞形式主义是不对的,但形式主义本身是对的。

“形式,决定内容。”

吕不韦这茶喝不下去了,放茶于案。

“公子此言何解?”吕相的脸上没了笑意。

嬴成蟜沉声道: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你称我兄为王上,就算你内心再如何轻视我兄,你也知道他是王上。

“口称王上就是形式,内心知道就是内容。

“这或许不够直白,我再给你举一个更浅显的例子。

“你现在为何让你的门客私下称你为主君,而不是叫你吕相呢?”

吕不韦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说王上他有些不解,可说他自己他一点就通,他最为清楚自己想法。

原本纷杂的思绪立刻理出一个线头,他猛一抻:

[因为我要让他们将我主君的身份放在秦国相邦之前。]

[呼主君是形式。]

[他们常呼,我常应。]

[他们心中对于主君、门客的关系就会在相邦、官员之上,这就是内容!]

“原来……”吕不韦声音竟有些释然:“这就叫形式主义啊?我一直在搞形式主义吗?”

“看来你已经听懂了。”嬴成蟜有些不解吕不韦脸上神色。

[怎会是一副轻松姿态?不该啊……]少年只想了一瞬,就不再在这个方向费脑力,沉声道:

“你管一个人长期称兄长、呼主君,就算最开始的时候是开玩笑喊出来的,你们两个人都知道是开玩笑。

“久而久之,你们的内心也会沾染上兄长、主君的色彩。

“他拿你当小弟、当门客,你拿他当兄长、当主君。

“你们本来是平等关系,却会在一声声兄长、主君中变成主从关系。

“你在言语中对你的麾下表示不满,表示轻蔑。

“我知道你是在玩笑。

“但玩笑开多了,就会变成事实。

“形式是有其必要性的。

“新年祭天、战前誓师……这些都是形式,都能决定内容。

“一个每天早上对着铜镜说‘你是最棒的’人,会越来越棒。

“而一个每天早上对着铜镜说‘你真是糟透了你怎么还不去死’的人,终有一天会真的去死。

“形式主义就像是秦剑,是杀人还是救人都在使用者一念之间。

“我之所以反对形式主义,是因为未来真正理解并且去应用形式主义的人。

“大多数都是我们的自己人,已经堕落的自己人。

“你让你的门客称你为主君不称吕相,站在你的立场上是为了理想而奋斗。

“但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站在秦国的立场上。

“相邦大人。

“你在搞分裂啊。

“你在浇灌谋反、叛变的萌芽啊。”

吕不韦听的极为认真,听完后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两手重新握着茶杯,正处壮年的他老怀大慰:

“有公子在,不韦心安矣。”

眼见公子成蟜蹙眉欲言,吕相先一步说道:

“公子不是问我为甚要安排王上的人为官吗?

“因为我不安排王上的为官,王上便不安排我的人入国子监。

“章台学宫祭酒是王上,国子监每一个门生都需要王上批准。

“这是我们送给王上、拉拢王上的大礼,王上将其当做了一把秦剑。

“现在,这把秦剑刺过来了。”

秦王政以民为剑,吕不韦为民而退。

嬴成蟜:“……”

少年眼神晃动,抿唇。

[怪不得……怪不得李斯并没有受到惩处……]

[李斯投靠了兄长,但依旧是对抗贵族的力量之一。]

吕不韦双掌止不住地小幅度颤抖,从坐下开始就没停过。

其掌心茶杯中的茶水也在晃动,倒映着少年双眸。

“其实,这是好事。”吕不韦呵呵笑,满是欣慰:“王上和我一样,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他举起右手,五指握成拳,像是一个稚童般挥舞,打在空处:

“王上比公子心狠。

“王上想要作甚,不管前面甚拦路,都会一拳打碎。

“若果真王上能与我们同行,我对成功倒真是凭生三分信心。

“公子眼光是真的很好啊,王上比公子更适合为王。”

“哗啦”声响中,嬴成蟜摊开竹简,提笔圈人。

每一笔,都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决定着未来这个人影响的人命运。

竹简上那一个个圈,圈的是人名,也是秦国乃至天下人的命运。

“走。”圈完人名的嬴成蟜无头无脑地道了一句。

“好。”吕不韦笑应,也不问去哪。

师徒出相邦府,入太医署。

最近正准备退养的太医令李越为吕不韦把脉、开药,做出静养三月即可恢复的诊断。

通医术的公子成蟜与李越说了有大概一刻的话,和吕不韦一同告辞离开。

李越带着徒弟夏无且送二人到太医署门口,师徒送师徒。

夏无且挥手和公子成蟜作别,手放下的时候碰到了李越大手,悚然一惊,一把拉住:

“师长,你的手为甚这么冰啊!”

“没事。”李越声线平稳,拉着徒弟匆匆回署。

[要有人死了!]太医令心惊肉跳:[咸阳要出大事了!]

医,是从巫演变而来。

高明医者,皆通看相、观天等术。

太医令李越从离去的师徒的脸上,看到红艳艳的鲜血,翻涌成海。

白家大公子白马,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咸阳雪。

白家家主白凡,老家主白甲皆不出面,诸多事宜都假于白马之手,这让白马有了一种掌控白家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错觉,但还是很爽。

孟、西、白,同为三大世家,各有继承人。

只有他白马能不受通禀入相邦府,见吕相。

每次吕相都以贵客之礼待之。

感觉哪哪都顺的白家大公子只有一个地方不顺,或者说只对一个人不顺——长安君。

那一夜,他在长安君面前完全被压制,丢了大脸。

长安君还威胁他,再敢搞小动作就取其性命,还有胆就试试。

呵。

吹牛夸浮谁不会?

我就搞!

我就强给你的宫女送礼!我就收买她们!敢不收我就搞她们家人!

杀我?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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