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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766章 雪山飞渡越千古

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49:49 来源:平板电子书

二月大地,冬去春来,但这是在汉地而言,对于须弥山(喜马拉雅山)南北来说,二月的春天,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

通常,到了五六月,须弥山的山腰及以上,都还是会被大雪覆盖,没有半点春天要到来的景象。

济咙宗外,就是如此,这座城堡临近须弥山北,条件非常艰苦,哪怕在夏日,都见不到多少绿意,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黄之色。

此时就更不用说了,天地之间,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不同之处只是高处还覆盖着积雪,低处是一片片冻在土地中的薄冰。

此时的羌塘,许多地名后面都缀有宗字,吐蕃语意为城堡、要塞,所以济咙宗,实际上就是济咙堡。

当然,宗也有大小,统治大宗,比如穷结宗、仁本宗这样地方的,就是大贵族,济咙宗这种边境小宗,就是低级贵族。

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新任济咙宗宗本扎西多吉牵着他的战马,来到了宗内平廓副将傅康安的帅帐外。

这个妹妹被做成阿姐鼓,母亲被饿死的奴隶天赋异禀,在几乎没有吃饱过饭的情况下,竟然长得十分高大,且孔武有力。

所以他直接就被白莲宗刑名大德郑宗光给看中了,从一个奴隶,成为了济咙宗的宗本。

“下游的情况摸清楚了吗?”傅康安这些年旗人贵公子的傲娇之气,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若是在原本历史上,知县甚至知府这样的官员,那也是一言不合就用鞭子抽,而现在,对于一个刚从奴隶爬起来的小封臣,也能和颜悦色了。

“回将军,摸清楚了。”扎西多吉赶紧爬了起来,随后掏出他画的地图,一点一点指给傅康安看。

“咱们济咙宗的这条吉隆河,是一直可以通向阳布(加德满都)西北的,几乎是贴着阳布城而过。

大军若是从宗本城南下,三十里外就是廓尔喀人的热索玛城,吉隆河在这里被他们称为热索河,热索河上,只有一座木板浮桥,其余各处山高水急,无法通过。

在热索桥北岸的索喇拉山脚,立有前哨碉楼一座,南岸有驻守碉楼两座,热索桥就在两座碉楼之间。

想要夺取浮桥,就必须先拿下北岸碉楼,然后冒着南岸廓尔喀人的炮火,从浮桥冲过去。”

其实这条吉隆河,乃是恒河的主要支流之一根德格河的源头。

从这条河一直南下,不但可以到达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还能一直到达恒河平原的著名历史古城,印度教圣城,大名鼎鼎孔雀王朝的首都,巴特那。

根德格河,就在巴特那,汇入恒河。

而这条河,其实与中国人的关系非常大,因为历史上王玄策一人灭一国时,他从吐蕃借的兵马,就是走的这条水路。

甚至可以说,根德格河的水路,就是王玄策这二傻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疏通’的。

当然,这不是说王玄策疏浚了根德格河,而是王玄策是第一个率领团队,经过根德格河,从吐蕃过泥婆罗(尼泊尔)再到恒河平原的人。

彼时的吐蕃,还处于奴隶社会早起,根本就没有纪录山川地理的概念,对于是否能从根德格河到达天竺,一无所知。

你以为松赞干布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给了王玄策七千骑兵,要知道当时吐蕃不算武装牧民,真正有马弓、步弓,有铁刀,能着甲的骑兵,也就三万多人。

松赞干布一次性给了王玄策七千骑兵,实际上就是被王玄策手里的东西所打动了。

王玄策的这条通往天竺的水路,使松赞干布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果然,自王玄策借兵灭了中天竺以后,松赞干布立刻有样学样,一面用大唐的威慑,恐吓途中泥婆罗诸国配合,一面就用这熟悉了水路的七千骑兵,常年下山劫掠恒河平原,壮大吐蕃国。

历史上吐蕃帝国崛起的那么快,起码有两成要归功于王玄策这个二傻子。

时光荏苒,流传千年,此时的大虞进攻尼泊尔,要走的依然是这一条水道。

傅康安摇了摇头,“夺取浮桥并不现实,因为我们一旦攻破北岸索喇拉山脚的碉楼,那么南岸的廓尔喀人,立刻就会选择毁掉浮桥。”

“将军,我怀疑等不到咱们去打,廓尔喀人如果灵醒点的话,他们等到冰雪开化,就会毁掉浮桥,以阻止我们进军。”镇军松潘镇总兵,贵州籍猛将王连接着说道。

傅康安思考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有这种可能,但并不大,因为年前,大将军就已经派使者去了阳布,要求廓尔喀之王派人到惹萨请罪。

我想,即便廓尔喀人识破了这是缓兵之计,但也应该不会反应太激烈,以至于提前拆除这个他们进入后藏的关键浮桥。”

“但若是万一廓尔喀人如此警醒,那咱们就麻烦了。”傅康安虽然是平廓大军副将,但王连是汉人。

而且还是在昔日满清征讨缅甸,定国公陈光耀拿下东北时都立过大功,在皇帝那里挂了号的悍将,是以傅康安显得非常客气。

“我见王总兵欲言又止,不如你说说你的意见?”傅康安继续说道,王连确实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将军,咱们深入羌塘,正为陛下效忠,国家效死而来,这里条件如此艰苦,若是还继续空耗,岂不是让儿郎们白白受罪。”

王连那是一点也可不客气,傅康安让他说,他立刻站起来就说了。

“且大丈夫逢此良机,正该抓住机会,以小博大,出奇制胜,立不世之功。

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等何日得以封妻荫子,末将还想留个爵位或者封地给子孙后代呢!”

这话说的,屋内的军官们眼睛都闪亮亮了起来,军人,特别是上升期的国家的军人,不怕战死,而只怕战死的没有价值。

毕竟自己占着大优势还能封妻荫子的机会可不多,上了战场也不一定就肯定会死,绝对是可以一搏的赚钱买卖。

所以还真如王连说的那样,机会难得,很多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哈哈哈哈,果然好志气,我傅康安,也想得一个爵位呢!”傅康安这话,说的稍微有些心酸。

毕竟在满清时期,别说一个爵位,就是公爵乃至王爵,对于他来说,也不是特别大的事。

“既然将军也赞同,那我们不如就精选精兵五千,趁着大雪封山,廓尔喀人完全想不到的时候出其不意,奔袭二百里直接拿下阳布!”王连相当激进的提议道。

“将军,你们黑旗军中,至少六成的人不是跟定国公在北海边和苏武城(伊尔库茨克)的冰天雪地中击败过罗刹大军,就是跟着靖边伯李兴泰公翻越西天山的大雪山,突袭过浩罕国。

而我麾下的两千松潘军,一千是大小金川的嘉绒兵,一千是松潘、甘孜地区的凶悍汉蕃猛士,生于雪山、长于雪山,艰苦耐寒,对这种气候一点都不陌生。

既然咱们都有翻越大雪山的经验,再加上本地百姓引路,只不过走吉隆河峡谷而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傅康安其实也早有考虑,因为就如同王连说的那样,他现在指挥的士兵,都是非常擅长高原雪山作战的精锐老兵。

同时,他们看似要翻越须弥山这样的绝地天险,但实际上不用真的翻越大雪山,而是可以通过吉隆河峡谷一直南下。

当然,路途这还是很艰难,因为吉隆河落差很大,很多地方不好走。

同时,即便到了二月(公历三月),温度也还是在零下五度到零上十度之间,气温并不是太友好。

“这事,我不能做主,还是需要上报罗将军,他是主将,理应由他来主持。”

福康安咽了口口水,他在心里觉得,这次是有可能成功的,但仍然强行克制住了心中的渴望。

因为翻越须弥山反击廓尔喀,灭国擒王是一定会名留青史的,他要私自带人把这功劳拿了,罗思举哪怕再是大度,心里也肯定会极度记恨他。

平白得罪一个这样的皇帝爱将,实在有些不划算。

傅康安在心里决定了,要是罗思举选择坐镇惹萨,那就再好不过,要是选择亲自来主持,那他当一个副手,也足够了。

王连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要换到任何一个汉将,都不会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留给罗思举,但是傅康安不行,他是旗人,还是曾经的上三旗旗人。

众人又商议了些细节,集体在请战的书信上签了字,正要让信使立刻送往惹萨,没想到罗思举自己却来了。

“哈哈哈哈,好!”罗思举穿着黑色的吐蕃仿唐式罩袍,也就是露出一半肩膀和胳膊的这种外袍,举着众人准备给他的书信大声的笑着。

“傅康安,你不愧是陛下愿意保下来的良才,有胆识!”

“王连,你小子不负陛下恩宠,给你们贵州人长脸了!”

“如今国家四处征战,安西四省的战争还在进行,北贺洲新化大都督辖地也在向南开拓,泰西的鲁王陛下和法兰西国也日日在求援。

这些年,军费花钱如流水,陛下因此日夜不得安寝,罗相公急的都快秃顶了。

我辈军人,受陛下大恩,百姓供养,理应为国家多考虑考虑,确实不宜在此地继续虚耗粮食。”

罗思举说着,把书信放在帅案上,“我不但同意了你们的作战方案,而且会跟你们一起出征,老子这次从惹萨冒着风雪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太好了!”王连喜上眉梢,不过又很快迟疑了一下,“那惹萨该怎么办,将军你走了谁坐镇?”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罗思举挥了挥手,“过年之前,慈航普度尊佛他老人家,就不辞辛苦的赶到了惹萨,接管了全部的政务,朝廷的驻藏大臣,也在来的路上了。”

这还真就是想到一块去了,也是国家超级上升期的共同特点,军人觉得有未来,有地位,所以愿意为了国家和他自己去拼命。

公历三月十三日,罗思举在济咙宗从一万八千平廓大军中精选了五千人,加上一千藏兵,总计六千人,用大量小木船和爬犁拉着辎重,从吉隆河,也就是根德格河的源头南下。

吉隆河由于是从须弥山(喜马拉雅山)中穿过,河道峡谷又细又长,且落差极大。

且济咙宗平地日最高气温虽然有十几度,但峡谷常年见不到什么阳光,冷风怒号之下犹如一个天然冰箱,温度极低,以至河水竟然还处于封冻状态。

这虽然让大军的平底船和爬犁在冰面上行走的非常快,但不要忘记,这里是落差极大的须弥山脉中。

于是,刚刚出发没多久,就有好几艘平底木船直接失控,摔下了跟瀑布差不多的河道。

罗思举等只能将很多大的平底木船放弃,改用更小的爬犁,然后用四五个人控制一个,用人力来牵着爬犁,不让它过快摔下峡谷而粉身碎骨。

虽然这样免不了有时候失误,连爬犁带人一起摔下去,但总比人活着但是物资辎重全没了要好得多。

三月十八,只有三十公里的吉隆河峡谷,大军足足走了五天多,损失了接近三成的物资,因摔死,冻死牺牲将士一百六十余人,才从峡谷里面走了出来。

出了峡谷口,就是尼泊尔的境内了,吉隆河在这里被称为热索河,河面豁然开阔,气温虽然还是低,但河水也不再完全封冻。

扎西多吉的情报也非常准确,大军主力还没出谷口,直接就看见了热索河北岸,那个廓尔喀人立在索喇拉山半山腰的碉楼。

这是一座非常典型的吐蕃式碉楼,建于山腰的孤悬处,上上下下都是射孔,最顶上还有一门小炮,非常方便控制四周的小路,特别是谷口。

此时尼泊尔特别是东北部,受羌塘影响非常深,包括人种,也属于吐蕃这个大种群的一员,因此跟在羌塘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好打,这完全就是大小金川碉楼的翻版。”傅康安和海禄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身后来自大小金川的嘉绒兵也是这副表情,他们这些人,恐怕比廓尔喀人自己,还知道这碉楼的厉害之处。

“能打下来,但是不能阻止他们破坏浮桥。”罗思举眯着眼睛,做出了最后的判断,他招了招手,示意刚被提拔为济咙宗宗本的扎西多吉上前。

“上下游有何处可以渡过?”罗思举问道。

听了罗思举的话,扎西多吉先是跑到高处左看右看,确定了半天周围景色,才对罗思举说道:

“从此处往上六七里,那里有一段河道比较狭窄,但河边全是冰冷陡崖,需要不怕死的勇士通过绳索缒下去才行。”

原来,吉隆河到了这里就被称为热索河,是因为在这里又加入了一条大河,或者说,吉隆河到这里,实际上变成了热索河的支流。

而大军要渡过的,实际上是以原热索河为主的更宽阔河流。

“我去,松潘镇的嘉绒兵最适合干这事。”一向作战憨勇,不惧牺牲的王连直接出来请战。

“且末将的三百贵州亲兵,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哪怕须弥山也不在话下。”

罗思举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王连去最可靠,“我给你两一千人,三个时辰内,你必须渡过热索河,到达南岸,并对南岸的两座主要驻兵碉楼发起进攻。”

“末将领命,将军就等我的信号吧。”王连拱手领命,下去安排作战去了。

“傅康安,我给你一千人去攻打北面的碉楼,你需要做出全力攻打,但又力有不逮的样子。”

罗思举继续安排道。“其余各将,各领本部,一看王连所部开始攻击热索河南之碉楼,立刻走小路绕过北面碉楼抢夺浮桥。

哪怕死伤再大,也不许停留,半个时辰内,必须拿下碉楼,支援王连。”

罗思举这么安排,为了就是出其不意,或者叫做演戏,因为如果出了谷口就猛攻北岸碉楼,那么就算能拿下,南岸的廓尔喀人也有足够的时间破坏浮桥,只有先麻痹他们,再来强行夺桥。

果然,当日午后,傅康安率一千人,穿着吐蕃式长袍,鼓噪着进攻北面碉楼。

北面碉楼的廓尔喀人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炮轰抢打弓箭射,打的以藏兵为主的傅康安一千人抬不起头。

南岸的廓尔喀人见状,也从最开始的紧张转为了看笑话。

他们大声敲响了钟鼓给对岸的同袍助威,隔着河大声的辱骂,没有一个人认为傅康安所部能攻下北面碉楼,自然也就没了切断珍贵浮桥的打算。

一个时辰后,傅康安所部一千藏兵死伤三百多,甚至开始出现拒不上前的和逃命。

廓尔喀人更加得意,来自廓尔喀王族,可以用辛格作为姓氏的守将哈哈大笑,他甚至想要让人烤半只羊,用对面死伤惨重的吐蕃人作为下酒菜。

正在此时,王连所部九百余人突然出现,他们在渡河和缒下悬崖的时候,损失了七八十人。

“就这点人,还想要攻下我三千人驻扎的碉堡,吐蕃人的脑子都是坏掉的吗?”辛格将军大笑了起来,言语中充满了轻蔑。

“难怪我们那么轻易的就把他们变成了驯服的奴隶,连格鲁派上师的等身像,都被送进了阳布的宫中。”

这位辛格将军在大笑,他的士兵也在笑,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出动一千五百人,围住他们,把他们统统杀死!”辛格将军抽出了他的廓尔喀弯刀,大笑着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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