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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712章 马嘎尔尼在南京

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49:49 来源:平板电子书

莫子布并没有立刻接见马嘎尔尼及使团成员,而是在欢迎宴会上简短露面之后,选定了大概的日期,便让英格兰使团成员自由活动去了。

这是因为马嘎尔尼这样的狂热的中国文化爱好者,你给他说再多,也不如他自己看到的,对他影响他。

与历史书上看起来,咱们固有印象中此人是帝国主义企图打开中华市场的先锋不同,马嘎尔尼这个人其实非常有意思,或者说,他的成长经历很有意思。

从少年时代起,马嘎尔尼成长的环境中,就充满了对中华的各种吹捧,比如:

‘‘中国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广阔、最美丽、人口最多、管理的最好的国家。’

‘如果说曾经有过一个国家,在那里人们的生命、名誉和财产受到法律保护,那就是中华帝国。’

‘关于中国,只要听到关于它的法律,我已不得不主张只有中国是世界中最公正最仁爱的民族了’

‘在中国,哪怕是仆役都是有崇高道德的,比我们欧洲的贵族还要更加道德。’

等等此种,即便是中华最好时代都很难承受得起的,完全就是吹捧的评价。

而且这种评价,不是什么普通人在那里梦呓,而是从伏尔泰这样的顶级欧洲学者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后世的中国人一听这种吹捧,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完全就是意林、读者式的吹捧,属于大儒辩经。

当然,伏尔泰等人如此吹捧,肯定不是因为他们太爱中国了,或者在玩伏拉夫,而是当时欧洲面临许多继续改革的问题找不到一个锚定的目标。

因为放眼四望,欧洲的启蒙学者们找不到一个现存的文明来印证他们所描绘的世界,你要让各国变得文明,总要有一个参照物吧,哪怕是粗浅的也行。

于是在得到大量传教士带到欧洲去的中华书籍后,这些从书中吸收了营养的泰西学者,不约而同开始吹捧中华,顺便让大半个十八世纪,开始猛烈的刮起了中国风。

只不过,他们这些大学者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中华确实是文明高地,但也不可能是他们吹的这么完美。

但是下面的人,哪怕是很多贵族子弟,他们根本搞不清楚啊!

马嘎尔尼正是其中之一,他看着连篇累牍对中国赞美的文章长大,耳边听到的都是夸张的赞美,因此在心里种下了对中华极度向往的种子。

这种向往,其实是他迫切到中华一趟的最大动力,不然历史上连印度总督都不想当的马嘎尔尼,是不会自告奋勇担任使节的。

当然,这些年来到中华的欧洲人比满清时期多多了,传回来的信息显示,中华也不是那么完美。

但马嘎尔尼依然想要亲自来看看,他不信他从小的接受到的教育,完全是虚构的。

这种情节,就像是人长大之后怀念自己的初恋白月光一样,那种朦胧的美好,不会轻易被打破的,但要是被打破了,也很容易走到另一个极端。

历史上,马嘎尔尼来到满清统治的时候,就直接被现状破防了。

他看到了他的男神-传说中世界上最道德的中华文明,已经变成了一个面黄肌瘦,拖着可笑长长辫子,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甚至是乞丐,强烈的刺激让他的所有幻想全部破灭。

平心而论,马嘎尔尼到中国的时候,也就是乾隆末期的中华还没有到那种惨不忍睹的地步。

至少比起英格兰的贫民大家半斤八两,甚至满清这边江南、岭南的话,还要稍微好一点。

但马嘎尔尼就是接受不了,全程破防的他,写下了许多带着夸张记述的评价,甚至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出他那种幻梦破灭后的极度沮丧。

而这个时空,也不知道大虞能不能弥补一下,马嘎尔尼在历史上破碎的心脏。

南京城,马嘎尔尼与副使斯当东男爵,外科专家威廉等几人在街上闲逛。

作为大虞的首善之都,南京应天府是非常风光,也非常繁华的。

此时虽然有南北二京,但皇帝在南京呆的时间,远远超过北京,江南的经济和文化实力,更不是北京能比。

这就让南京成了全国的政治和科技中心,风气开放,昂扬向上。

而北京则更偏重教育和宗教、族群等问题,整体气氛偏保守,多了几分粗犷。

“皇帝对他治下的国家非常自信啊!”副使斯当东男爵感叹了一声。

马嘎尔尼知道斯当东这么说的原因,皇帝没有急着召见他们,而是让他们随意的逛,目的就是让他们看看中华帝国的强大与富庶。

“不过皇帝并不知道,我不在乎中华帝国有多么的强大与富庶,我在乎的是,这个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道德之国。”

马嘎尔尼低声嘟囔着,忽然一面三角的小红旗,猛的出现在了他的胸前。

他惊愕的抬头一看,一个头戴红色宽檐小帽,穿着红布罩甲的人中挥舞着红旗,把他拦住了。

马嘎尔尼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一个非常繁忙的十字路口,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

此时,他身边的衙役举起了红色的旗帜,直行的马车和行人,开始毫无阻碍的畅通。

衙役看着这些穿着圆领袍的红毛夷,想着他们是不知道规矩不是故意,于是他挺和善的冲他们点了点头。

几十息后,这个衙役放下了手中的红色旗帜,举起了绿色的旗帜,而刚刚远处举着绿旗的,则换成了红旗。

马嘎尔尼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他才惊觉,此时可以朝前走了。

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莫子布照搬来还很原始的人力红绿灯,但已经让马嘎尔尼有些惊为天人,他走过街口了,才明白这红绿旗帜的意思。

随着井然有序的人群穿过街口,甚至那一瞬间,马嘎尔尼都觉得自己文明了起来。

他身边一个东印度公司驻南京城代表用略带着一点自豪的语气解释道:

“这是皇帝陛下的独创,用来管理交通的,应天府的人口太多了,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如果不进行管理,街头一定会堵成一片。”

千万别觉得南京一百五十万人很少,实际上很多了,因为此时的南京城,恐怕只有后世四分之一大小,某些街巷口,已经非常拥挤了。

“伦敦也缺少一个这样的系统,但我敢肯定不会有多少用处,因为一定有很多人不会遵守这个规定。”

外科医生威廉摸着他尽是的胡须说道,然后他走到墙根,变戏法般很是顺滑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雨伞,打在了头顶。

“威廉先生,我想我们肯定用不着雨伞的,今天天气很好,不会下雨。”商务代表笑着对谨慎的外科医生说道。

威廉则耸了耸肩,指了指砖石混着水泥垒砌的三层小楼,意思是他不是要放雨水,而是从楼上倒下来的生活污水,这在伦敦非常常见。

“您看那边,在中华帝国,专门有人收集城市污水,因此市民不敢乱倒,只要被发现,就会面临罚款。”

接着,商务代办继续解释道:“那种穿着红色小褂的,他们是来收集厨余垃圾的,这可以收集起来出售给郊外的养猪户。

那种穿着蓝色小褂的,他们是来收集人畜粪便的,既解决了粪便和尿液的倾倒问题,也可以用来出售给郊野的菜农肥田。

不过他们一般是在凌晨和深夜到来,此时应该是在休息。

至于其余产生的固体垃圾,则需要居民自己扔到垃圾站,以便运走,只有洗漱的污水,可以从这里。”

商务代办踩了踩路边一块石板,发出了中空的咚咚声,“这里建有许多污水暗道,可以排走污水,也可以在雨季排走城市内的雨水。”

“呼!”威廉医生猛吸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南京城的空气中没有伦敦那一股带着臊臊的,甚至有时候有些辣眼睛的尿味,虽然称不上清新,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看这蓝天,闻一闻这新鲜的空气,这已经比常年被浓雾覆盖的伦敦要好太多了!

果然我们英格兰王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距离真正的文明还差很远。”马嘎尔尼由衷的感叹道。

但其实,南京城的城市规划和建设并不算好,每天两次的排泄物收集并不够,正在准备增加到四次。

洗衣做饭和浣洗的污水还是有很大的问道,以至于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下水道味。

城市里甚至还有很多人按照传统习惯,就在穿城而过的河道里浣洗或者悄悄倾倒排泄物,搞得河水发黑,乌烟瘴气,莫子布都不愿意在城内住,经常往汤山温泉宫跑。

但这一切的标准,是莫子布用后世的标准来评判的,一个一百五十万人的大城市,没有健全的污水处理系统,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但这要是跟伦敦对比起来,那又高出太多太多了。

毕竟,伦敦巴黎这种,他们的市民是可以当街便溺,污水直接从楼上往下倒,几乎没有任何垃圾回收处理系统,排放完全靠人工沟渠,以至于要穿高跟鞋,才能避免踩到各种恶心东西。

不过,马嘎尔尼赞叹过后,却指着那些穿着小褂的人说道:“这些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他们能胜任这样繁重的工作吗?”

果然是资本主义大本营来的,你以为马嘎尔尼是要心疼这些五十来岁的人干活辛苦,不,他从心眼里觉得,这个年纪的人就不配得到工作,因为他们效率太低了。

当然,在英格兰,在伦敦,你是很少能看到这样人存在的,因为伦敦主要工业区小爱尔兰区等地方的贫民,是不可能活到这个岁数的。

一个地狱般的现实是,英格兰的贫民老人在大城市中,几乎只有百分之几的占比,只有在乡村,才能看见一些老农夫。

“不太能胜任。”商务代办摇了摇头,“不过幸好他们的工资比较低,只有大约普通工人的三分之一,所以虽然繁重一点,但可以多雇佣几个人,因此效率还是能够上去的。”

“这恰恰证明了效率的低下。”东方学家威尔金斯打断了商务代办的话。

“这是不对的,我觉得应该雇佣一些年轻人,然后把工资提高一些,达到工厂工人的一半,肯定就会多得是人来干这个。

这可以极大提高效率,节省金钱,从而为政府节约大笔经费。”

“是的,这样才有效率,我相信如果这么实行,南京城会更加的整洁,更像是一座完美的道德之都。”马嘎尔尼也认同的说道。

英格兰社会其实是很畸形的,因为它们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没有经历强大富裕的农耕文明,而掌握最先进生产力的国家。

这种极度的割裂和快速的进步,让英格兰的社会以及它背后代表的文明,在道德上进步非常缓慢,在利益驱使下,全部一头扎到了唯利是图上面去了。

他们缺少了农耕文明对于长者的尊敬,因为他们不需要长者传授丰富的农业经验,以及传递各种计议,英格兰人只需要填进血肉工厂带来利润就行。

所以,马嘎尔尼等人听到这种不合理的安排,第一时间不是感叹老人的不易,而是觉得这个设计就很没有效率,非常的不合理。

商务代办则叹了口气,他常年呆在南京,已经被中华的文化浸染了,他看着马嘎尔尼说道:

“我们能明白的道理,皇帝陛下和他的大臣们,自然也明白,但他们仍然采用了这种办法。

那是因为这些年龄渐老的人,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啊!

他们也需要在这个城市中活下去,不能因为他们失去了劳动力,就放弃他们,任由他们在饥饿和寒冷中死去。”

东方学家威尔金斯脸上一红,不过嘴还挺硬,他小声的回应道:“既然是皇帝的德政,不更应该把工资给足,让他们可以赚的足够多吗?”

“我明白了!”商务代办还没说话,马嘎尔尼突然高声说道:“给的工资少,是为了避免劳动力充足的人来抢夺这份工作,也是为了多雇佣一些老人,让更多人受益。

毕竟这个年纪的人,只想活下去,并不需要年轻人那么多的物资。”

“是的,这就是皇帝陛下说的,仁政不是自我感动,而是要充分考虑可行性以及实用性,以及能够长期实行下去。”商务代办点头同意道。

“我为我的言行,感到羞愧,面对这些老人,我竟然第一时间升起的不是同情,而是嫌弃他们没有效率。

中华帝国果然如同伏尔泰他们说的那样,充满了人性的道德,这让我想起了一句中国圣贤的名言。”

马嘎尔尼脸涨得通红,脸上全是羞愧的神色,他带着几分梦呓般的语气说道:

“那句话叫做,关怀别的老人,就像关怀我的长辈那样,疼爱别的孩子,就像疼爱我的子孙一样。”

好吧,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感叹完毕,一群英格兰佬,就这么在街边沉默了,都还是一脸的羞愧,以至于周围穿梭的南京市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本来他们这些金毛在南京城就挺显眼的,这会则更加显眼了,商务代办承受不住这种看猴子一样的眼神,于是赶紧提议。

“前面就是上元县衙了,伯爵,不如我们去旁听一次东方式的审判吧,也很有意思的。”

旁听审案这个,英格兰倒是没什么忌讳,而且马嘎尔尼也有点承受不住别人的眼光,于是一群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此时大虞的科举跟历朝历代都很不一样,在江南、岭南这样的地方,秀才都可以做官,不过实际上从事的是以前吏员的工作。

因为经济和生产力发展后,原本的小政府模式不够用了,吏员数量大增,相应吏目也增多了,地位也高了一些。

而秀才做官后,年满三年考核合格才能考举人,考上了举人就可以做除了县令以外的其他佐贰官、属官。

然后举人为官三年之后,方能考进士,得到擢拔。

不过其他地方,特别是北方,经济没有这么发达,科举还是老路子。

这就导致江南、岭南地区的进士,大多已经在社会上,特别是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执政经验相当丰富,完全吊打中部、西部和北方官员的情况。

是以,上元这样的县令,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江南和岭南人。

上元县令左辅就是如此,他是江苏从常熟人,四十二岁的人已经有快二十年官龄,硬是一步步熬上来的,经验极为丰富。

不过今天,这案子,让这位经验丰富的光中十五年二甲第二名,赐进士出身的左辅做县令,都感觉有些如坐针毡。

沉闷了半晌,左辅才看着身穿儒生道袍,得意洋洋长身而立的男子喊道:“钱平,你是贤嫔娘娘的族兄,乃是勋臣贵戚,又是读书人。

这何苗乃是你的乡党,他家四代人都是给你家佃种土地当佃户的,就算没有亲缘那也有几分情分在,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县大老爷都这么说了,岂料钱平还把眼睛一瞪,象征性的拱了拱手,“钱大令,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苦苦相逼?

这何苗一家是佃种了我家的田,他父祖对钱家是有功劳,可是陛下兴复汉家的时候,我家也拿出六亩地均田给他们家了。

那可是南京城边的六亩地,到现在那都是千金不换的,什么样的功劳,都足以酬谢了吧。

而如今,二十年不到,何家就把这六亩地基本败光,又来佃种我的地,我见他可怜,好心收留那是我钱平仁善,现在不想收留了,让他走,岂不是理所当然!”

左大县令一阵无语,他看向另一边一脸苦涩的何苗,心里也怒其不争,南京城边的六亩地,不到二十年就一分地也剩不下,你可真行啊!

何苗也委屈啊,他呜咽一声跪坐到地上,“大老爷,小人一家分了地,都感恩皇上仁德,可是钱家他们不甘心,引诱我父兄赌博,暗中下套。

输到全家最后只留我这一亩多地,三餐都难继,后阿母病重,只能将最后的田地也典当。”

左辅又叹了口气,别人引诱你父兄赌博固然有错,可是你父兄也可以选择不去啊,这不还是守不住诱惑吗?

“什么引诱,哪次玩牌,不是你那老爹非要来玩,不要诬陷人啊!”钱平大骂了几声,随后对着正堂上的左县令施压。

“大人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吧,何家如今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别说耕牛,铁锄头也没几把,没得浪费我的地。

如今圣上鼓励农业生产,鼓励大农场,钱某上承陛下旨意,下为建设国家出力,正正当当,还请大人不要左顾右盼,派衙役助我将何家驱离吧!”

何苗闻言,哭着看向钱平,“大官人,我家十一口就指着这点地,要是没有了这些地,如何还能活命!”

“活命,天下间还少了活命的地方!”钱平大吼一声,“江南这么多工厂,做不得工?去南洋,去东北,去西域,哪一出不可以活命?”

“若是你的骨肉至亲,你也舍得他们远渡重洋?”

“如何舍不得,我家老三不但要远渡重洋,他还准备太学一毕业就去瞻洲,为陛下,为朝廷,为子孙后代拓地万里!”

钱平这一句话,直接就把何苗的所有退路给断了,果然是个狠人,舍得让次子响应号召去澳大利亚拓荒。

不过钱平蛮横的态度,激起了大多农夫的不满。

大虞朝在经过十五年左右历程后,民间早年只获得了小块土地的农夫不断在破产,因此他们很容易同仇敌忾。

“大官人,大虞律令,江南每人只准有十五亩地,而你家的桑、稻农场足足千亩,你这是不是违法哦!”

“违什么法,哼,土豹子!”钱平冷哼一声,“老子我这是农业合作公司,十五亩一股,每个股东每年都分红,有账可查,堂堂正正经得起!”

县令左辅闻言也是一叹,他也知道,钱平这个农业合作公司肯定是有问题的额,股东们压根分不到多少红利。

可是他没法查,因为从账册到其他方面,都无懈可击,确实没有触犯法律。

“何苗,钱平之话也没错,进厂做工,过番去拓殖,都是不错的选择,现在也不是九死一生,而是九生一死,总比在家乡苦熬要好得多。”

何苗听完,直接哭倒在地,“大人,圣贤有云,父母在不远游,何某父亲老朽,母亲病弱,怎能离开他们去闯荡。

且还六子嗷嗷待哺,长女虽然进了纺织厂,但也不够填补家用,如何可以离开。”

何苗真是欲哭无泪,父亲和大哥把家产都快输光了,自己却还要养着他们,虽然大哥早死,但却留给他三个大侄子,家庭压力可见一斑。

这真是没办法了,左辅左县令把牙一咬,“何苗,你还是赶紧退佃吧,这是律法所定。”

“大人!”何苗惨嚎一声,看着左辅。

“大人不要啊!”外面旁听的农夫也在鼓噪。

左辅微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本官同乡在清凉山的别野尚缺一个看门护院的,你不如前去聘任,每月可多得几分银。

汝父还不到五十,且去县衙等候安排,做个洒扫工。

至于尔母亲的汤药费,本官,本官先替你垫着,你发薪后再还就是!”

话虽如此说,旁边的幕僚却只能叹了口气,这都快成左县令的日常了,每次断案都要自己搭些钱,县令月俸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错。

要不是左县令出身大族,家底丰厚早就坚持不住了。

事情解决的还算圆满,说声皆大欢喜也不为过,百姓们喜滋滋的散去了,顺道赞美了左县令几句。

而在另一边,马尔嘎尼眼睛闪闪发亮,南京的富庶他根本不在乎,但是这种充满了道德与人情味的场景,他却非常喜欢。

“男爵,这就是我想要的道德之国,完美世界。

即便恶人、有钱人也不敢逾越法律的界限。

普通人虽然损失了财产,但仍然勇敢承担起责任,没有抛弃他的父亲和兄长,仍然在养育不属于他的侄子,为了母亲的病情而落泪。

官员能依法律办事,但又充满了怜悯和慷慨。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平等与博爱,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拜见皇帝陛下,并在他的允许下,继续游历这完美的道德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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