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逾制僭越

那一刻,朱标并未露出笑意,他只是转头望向远处高楼之上。

朱瀚正负手而立,望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玩味的笑容。

王延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他有了‘仁’,下一步,便该有‘势’。”

朱瀚缓缓点头:“走得比我预期快些。”

王延微笑:“因为他已意识到,不动刀兵,不等于不动人心。”

朱瀚望着朱标那孤立于人海中的身影,低声一笑:“那就让他动动人心,下一局,该让那些端着茶的老臣,也起身敬他一杯酒了。”

风过太液池,宫墙映着残霞,波光潋滟如绸。

西苑小筑,朱瀚坐于廊下,身前茶烟袅袅。

他不急着动手,也从不轻易落子。

他等,看朱标是否真能把前几步走稳。

“王爷,太子今晨未去书房,倒是独自去了司膳局。”小安子低声道。

朱瀚闻言一顿,放下茶盏,侧首问道:“他去做什么?”

“听说是问了‘御膳小案’的旧档,又走访了几个做甜汤的老厨,回头便将御膳房几个老御厨召进了东宫。”

朱瀚眼眸微动,嘴角弯起一抹轻笑:“不错,他在‘食’上下手了。”

王延恰在此时缓步而至,拱手:“殿下看出了?”

朱瀚轻点头:“东宫虽为太子所居,却处处被人架着走。礼监、书房、讲舍,连行走路线都要前后传报三次。但‘食案’不同,那是他可以自由召唤的地方。”

王延面露赞赏:“此着虽小,实则关乎体面。若他掌控了御膳,则朝夕饮食皆由己定,日久天长,便可养成亲信心腹。”

朱瀚眯眼望向天际落日,忽道:“你说太后安排韩氏入宫,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王延沉吟道:“表面上是试婚,实则是试心。太子若接纳韩氏,则说明他愿意听从太后调配;若他抗拒,便落了‘忤逆不孝’的口实。”

“可她忘了,朱标最擅长的,是从刀锋上走过,而不沾一丝血。”

“他如今要立信,不是讨好谁,而是要众人知,他心中有尺,眼中有火。”

朱瀚嘴角微翘,拂袖起身:“走吧,是时候让她那位韩氏小姐,见一见东宫真正的主人了。”

长春阁内,韩思语端坐铜镜前,正由两位宫婢替她梳头理鬓。

她年十七,出身韩都督府,眉目清秀,颇有几分英气。

自幼习诗书礼仪,今入宫修德,自知肩负重任。

“小姐,”贴身宫婢轻声提醒,“听说太子殿下许久未踏入此处。”

韩思语睁开眼,目光如秋水寒霜:“不来更好。来者多言,离者反安。”

“可太后……”

“太后给了我名分,却没给我刀剑。我若不能自守,便枉为韩家之女。”

她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封已写好的《女戒箴言》。

吩咐宫婢:“送去东宫,便说我读后有所感,愿请太子赐教。”

宫婢正欲应声,一道声音突如其来,打断了她的话——

“不必送了。”

韩思语身子一震,猛然转头,只见朱标已立于门外,未着蟒服,却神色端肃。

“太子殿下。”她赶忙福身。

朱标步入殿内,眼光从她眉目滑过,落在那封《女戒》上,语气淡然:“你果然是太后挑的。”

韩思语不卑不亢,回礼道:“妾身虽奉旨入宫,却不敢以东宫主母自居。太子若觉不妥,可命我即离。”

朱标盯着她,良久不语。

韩思语始终低头,神情自若。

她没有哭,也没有辩解,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你可知为何我今日来?”

“殿下若有问,妾身自答;若有命,妾身当听。”

“我不问,也不命。”

朱标缓缓开口,语调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锋利。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入东宫者,不是为了接受安排,而是为了打破安排。你若能明白这点,便可留下;若不明白,即刻卷铺走人。”

韩思语抬起眼,直视他。

“若太子说的是‘安排’本身,思语不敢妄断;但若说的,是我自己是否为‘安排’,那我便斗胆说一句:我不是。”

朱标微讶:“你不是?”

韩思语眼中燃起一缕火光,毫无惧意:“我来东宫,不是为了成为太后的棋子,也不是为了韩家的荣耀。”

朱标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你倒是有趣。好,你可留。但你要记住,你留下,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的仁慈。”

韩思语点头:“思语明白。”

朱标转身离去,走至门口时忽道:“明日随我去见一人。”

“是。”

次日清晨,东宫偏殿。

韩思语随着朱标踏入一间素雅小厅。

厅内不见奢饰,案上却铺着满满一桌果品点心,旁边坐着一位衣著普通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两名少年宫人。

朱标向那人微一颔首:“这位,是新入东宫的韩小姐。”

那人缓缓起身,面无表情:“我叫罗衡,是东宫内膳坊的副总司。”

韩思语眉头轻蹙,不知太子为何带她见一厨役。

朱标却淡声道:“罗衡是我亲点的人,掌御东宫食案。从今日起,你所吃所饮,全由他定。”

韩思语神色一震,却不语。

朱标转头看她:“你来东宫,不是做妃子,是做人。人若不能掌控自己一日三餐,就不是自己的人。”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罗衡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韩小姐,接下来几日,你怕是吃不惯了。”

数日后,朱瀚立于御街尽头,望见朱标在百官目光中,亲自巡视东宫库藏与内膳坊。

那一日,他未言一词,只是一一记录。

随后召来旧日太监头目,当众命其退位,亲设新规,派内监巡视膳务,每日进膳必有明簿记录。

这一招虽小,却动了“身边人”的根。

朱瀚眯起眼,轻声笑道:“不错。他不是在砍人,是在砍规矩。”

王延在旁轻声道:“砍规矩,便是立规矩。太子这是要让人知,东宫不是讲旧例的地方,而是讲他朱标之例的地方。”

朱瀚负手转身:“让老贾备马,我明日进宫,去见太皇太后。”

王延一怔:“此时见她?”

朱瀚冷笑一声:“太子刀落得快,我若再不亮剑,她便真要以为,我这皇叔,只会喝茶喂鸟了。”

紫禁城沉于静寂,惟有乾清宫方向几处灯火未灭。

太皇太后静坐于暖榻之上,正抚着一串翠玉念珠,指腹摩挲得极慢。

她并未念佛,亦无诵经,眼神却望向殿外远处,一如望着往日岁月中消散的风霜。

一名老嬷嬷轻声上前低语:“王爷到了。”

“让他进来。”她的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

朱瀚着一身玄色常服入殿,步履不急不缓。

他并不行君臣大礼,仅是拱手一揖,神色温和:“见过太皇太后。”

太后抬眼望他,目光如刀般锋利,又似流冰般寒冷:“你还记得哀家?”

朱瀚淡笑:“晚辈虽不常来问安,却从未忘记您。若不信,太后可去问那几株金桂,我每年遣人修枝洒水,未曾有误。”

太后冷哼一声:“你这王爷倒是自在。东宫翻天覆地,你却偏坐看风起云涌,不吭一声。”

“侄儿本就无实权,太子长成,理当自试身手。若连自己碗里的菜都不敢夹,那日后又如何执掌江山?”

太后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替他说话,说得比亲父还亲。”

朱瀚含笑不语,片刻后才道:“太子做的这些事,可曾触您眉头?”

“他不蠢。”太后缓缓将念珠收起,“只是太急了。”

“急是因为心明。心明者,看得清局,也看得出人。”

太后忽而问:“那韩家姑娘呢?你让太子冷着她?”

朱瀚答得更快:“她不冷,她明白自己来为何事,也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太子未曾驱她走,反而每日派人问她所需,这就够了。”

太后盯着朱瀚良久,忽道:“你当真要将那孩子往刀山上推?”

朱瀚神情不动,只是静静回应:“我不推他。我只把刀放在他手上,是走是退,是守是斩,是他自己选的。”

太后喉头动了动,许久未语。

良久,她低声:“可他不是你。”

朱瀚轻轻笑了:“他若是我,便注定走不远。我有我的命数,他要走的,是他的天命。”

一室寂静。

太后挥了挥手:“罢了。你走吧,哀家今日不与你多言。”

朱瀚施了一礼,缓步而退,行至殿外。

忽听太后背后淡声道:“若他真能撑起东宫,那你这皇叔,也该认认真真当一回臣子。”

朱瀚未回头,步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语:“臣朱瀚,愿以此身为刃,护我太子无忧。”

翌日清晨,东宫前殿忽然大开,数十名身着素衣的书吏步入宫中,人人手持簿册,步伐整齐。

宫中众人纷纷侧目,不知所来为何。

朱标亲自出门迎接,脸上不见平日温和,眉目间竟隐有几分凌厉。

“今起,东宫重修档案,自从立储以来,凡供奉、采买、帐务、贡品、服役之人等,皆须重新登记。十日为期,逾期者视作弃职。”

众人轰然哗然。

一名年长的内监悄声道:“殿下,这等大事,是否该禀明上头……”

朱标冷眼望他一眼,淡淡道:“东宫之中,谁是上头?”

那内监话未出口,已被这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急忙跪下:“奴才知错。”

朱标目光一扫:“今日不只是整档,更是整人。我要让每一个人知道,谁能留下,谁必须走。”

他话音一落,案旁的王延递上一本红册:“殿下,您先看这个。”

朱标接过,扫了一眼,目光便如刀锋掠过,唇角轻动:“果然,许多年未动的名字,却从未离开账面。”

他低声道:“先从这些‘幽灵’下手。”

那些早年离职、病亡、甚至早已去世的人名,被一一剔除,空出的份额迅速补齐——不是以旧人回任,而是以朱标亲自挑选的新血填补。

文书如潮,东宫如锻炉。

而朱标则如炉火,将旧铁熔化,打出锋刃。

夜晚时分,朱瀚在王府书阁内静坐翻卷。

王延来报:“太子今日强行更换东宫六名掌案吏,三名老监,已有人上本告他‘逾制僭越’。”

朱瀚挑眉一笑:“预料之中。”

“是否要……”

“不必。”朱瀚语气淡然,

“让那些人折腾去。咱们只管往前走。太子若不能在风口浪尖上站稳,他便不配这储君之位。”

王延拱手:“殿下英明。”

朱瀚起身,行至窗前。

外头星斗满天,夜静如洗。

他仰望天际,低声喃喃:“标儿,你这一刀虽未流血,却动了骨。你再往前一步,便是真正的太子了。”

风过廊间,一纸文书滑落地上。纸上龙飞凤舞四个字——《东宫律令》。

乐宫前,风吹幡动,黄昏的余光落在朱标的肩头,勾勒出他愈发挺拔的身形。

他站于台阶上,面前是一众宫监、内吏、典籍官和新近入选的少监书吏,人人神色肃然,未敢抬头。

朱标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

“今日之东宫,已非昨日之东宫。从今而后,凡东宫职事者,不以出身高下为先,不以资历长短为重,唯以能否胜任为要。”

人群中,一名年轻书吏微微抬眼,神色复杂。

他出身寒门,凭文章中举,才被朱标亲选入宫。往日他从不敢奢望能立足紫禁,如今却亲耳听得太子之言,不禁心潮澎湃。

“我等明白!”众人齐声应诺,声势如潮。

朱标轻轻颔首,目光在那人群中一扫,忽见韩思语立于一旁,身着素雅宫服,手中执卷,无一语多言,却眼神沉定如水。

他走下台阶,向她走去。

韩思语微微行礼:“殿下。”

“你今日未再抄《女戒》,可是觉得东宫已不需妇道之训?”

韩思语抬眸,眸中隐有一丝笑意:“思语今日抄的是《贞观政要》。”

朱标一怔,随即轻笑:“你倒是选得巧。”

“陛下自幼亲授太子《贞观》,臣妾身为东宫之人,亦当习其章法。”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