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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突然开口：“你们吸食凡人的血魂之气，还敢说没有残害百姓？”
烜祁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意外，她居然看得这么清楚，“不愧是阵宗弟子，居然能看到这一层。”
“你说的不错，这些人被我吸走了些血魂之气，但也不过只是损了些寿元，当下却可以说是快活至极，我所给予他们的灵气，亦是可以助他们愈合旧伤，怎么不算一种平衡呢？”
清澜闻言，冷笑一声道：“你这话拿去骗鬼吧，你根本就没有治愈他们的旧疾沉疴，施展手段，麻痹了他们的感官，让他们暂时忘却了疼痛的滋味罢了。”
“此间事了，他们只会被积攒的痛苦彻底反噬！”
“平衡？你心知肚明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却根本没有给他们，这般行径，如何敢称作平衡？他们信奉你，你作为修士却是在愚弄他们。再说，他们的身体在夜间的变化，你真当我毫无察觉么！”
烜祁一时语噎，看着咄咄逼人的清澜，虽然知道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他还是有些烦。
他脑海中闪过罗岷的身影，眼中更是浮现一丝不耐烦，斥道：“你们这些女人，怎就总爱在这些琐碎之事上纠缠不清？总归我们没有害人性命，他们当下不死不就得了，而且凡人而已，本来就只有几十年寿命，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种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非要问个清楚！”
清澜闻言，丝毫没有被他的斥责吓到，反而提高了嗓音反驳道：“我们女人？哼，男人自知没理的时候，总爱说这种话来逃避矛盾。我既然来此探查，就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你糊弄过去！”
那鲛人听到清澜的话，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烜祁闻言，一时恼怒道：“你一个启灵境的女修，当真以为凭借阵宗弟子的身份，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么！”
清澜莫名被吼了一声，面色一冷，手中青影落瞬间出现。
星河落雨，蓄势待发。
烜祁摇了摇头道：“唉，我是真不想和你们阵宗为敌，再过些时日，我们便都圆满了，这鲛人也可以得到解脱，但你既然不愿意放手，那就只好......留在这里了！”
此言一出，杀机四溢。
“轰！”
烜祁挂在腰间的双腿猛然横扫，带起阵阵劲风，攻向了清澜。
“砰......”
烜祁的双腿如同铁棍般在山洞中不停扫过，所过之处，石壁纷纷碎裂，簌簌石屑散落一地，尘土飞扬间，清澜的身影变得朦胧而飘忽。
烜祁见状神色一凛，这个女修的身法果真诡异，正如罗岷所言，他的攻击很难击中对方。
既然如此，那就......
他微微眯眼，脖颈微微抬起，脖颈两侧的鱼鳃轻轻开合，仿佛在酝酿什么攻击。
清澜目光锐利，想要阻止他的大招，一鞭子向他打去，重击之下，烜祁的身体被撕开一道骇人的伤口，皮开肉绽间，白花花的脂肪向外翻出，紧接着，鲜血喷溅而出，可这一切却没能终止他的声音。
“叱！”
一声巨大的音浪如狂风暴雨般向清澜席卷而来！
海妖之歌！
深海中最为凄厉绝望的呼唤，能搅动千丈狂澜，能让天地都为之震颤！
清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汹涌澎湃的大海之中，自己只是一叶岌岌可危的小舟，正在海面上摇摇欲坠，她的脸色一白，耳膜被撕裂开来，两道血线从两耳流出。
一时间她的心神失守，烜祁看准时机，一道浓郁如实质的黑气向清澜袭去，蛊惑的声音仿佛在她灵魂深处响起。
“何必要为了那群庸碌的凡人摇旗呐喊？”
“他们可不会感恩你的付出......”
“我们才是一体的，我们才是共生的......”
“难道你就不想长生么？”
“来吧，投入我的怀抱，成为我的信徒，放弃你的信仰，放弃你的记忆，我会赐你长生......”
这声音如同深海暗流，无孔不入，带着诡异的海洋之气，直往人心里钻。
清澜的眼神逐渐迷离，手中的青影落无力地垂了下去。
烜祁看着已经失去神志的清澜，明白这是取她性命的最好时机，但他动作一顿，他还是犹豫了，因为一旦迈出这一步，他就要承担被阵宗满世界追杀的后果。
一番权衡之后，他决定还是先迷了清澜的心智，将她暂时囚禁于此。待一切尘埃落定，再放了她。
“轰！”
可事不遂人愿，两道紫光骤然爆发，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烜祁见状以为山洞破裂，天光渗入，他面色慌乱至极，连忙四处躲避。但他很快发现，这不是自然之光，而是某种灵术的光芒，他的面色一凝，失声喊道：“居然是魂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紫光爆发，破妄不由自主地运转开来，带起滚滚紫气，企图破了烜祁的妖声和幻术。
烜祁再不复刚刚的从容，有些慌乱道：“居然是魂师，果然不好对付啊......”
“叱叱！”
鱼鳃更加疯狂地抖动着，激起一阵阵更为刺耳尖锐的嘶鸣，声波陡然膨胀数倍，和破妄的紫气彼此激烈对峙消耗着。
二人争斗之际，那鲛人还是静静躺在干涸的河床上，看着烜祁的海妖之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烜祁所用的不过是最粗浅的音律把戏，亵渎了它们鲛人的名声。
“铛......”
就在战局僵持之时，一缕清脆悠扬的剑吟之声悄然响起，那声音悠远清澈，宛如山涧溪流轻拂圆润卵石，瞬间便来到了战场中。
仅凭这悦耳之声，便能判断出此剑必非凡品，此刻剑身正被人以指轻弹，激发出连绵不绝的剑鸣。
剑声清澈如水，凛冽如风，破妄在剑声的加持下，紫气和剑气合到一处，不过瞬间就撕破了烜祁的幻术！
“砰！”
一声清脆响动，紫气和剑气交织成的锋利刃芒，狠狠划过了烜祁的脖子，他的发声之器被毁，甚至只差一点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