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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仙侠玄幻 > 在修仙世界的悠闲生活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原来这灵界,终究不全是凉薄

进门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的入门费,跨进灵仙阁大门的刹那,一股混着灵香与酒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与外头朱楼的素雅不同,阁内竟是另一番流光溢彩的景象。

穹顶悬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晕柔和地漫下来,照亮了满堂雕梁画栋。

李为舟觉得,比灯光柔和许多。

红木柱上缠着鎏金藤蔓纹,廊下挂着鲛绡宫灯,灯影里隐约能瞧见纱幔后晃动的人影,伴着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倒比五行宗大殿多了几分活色生香。

一楼大堂没设桌椅,反是铺着厚厚的云锦地毯,散放着一些锦墩。

三三两两的修士或坐或立,都带着些散漫的笑意。

这一点,倒是有几分新意,相比之下,凡尘界的醉香楼、云梦阁之流就落了下乘了。

东边角落,一个穿月白道袍的青年正举着酒杯,听身旁绿衣女子拨弄琴弦,琴音清越,令人神清气爽。

李为舟猜测,这女子恐怕就是百音宗的弟子了。

西边则围着一圈人,目光都黏在中间那名红衣女子身上,她正旋身起舞,一身轻纱裙摆翻飞时,也不知是功法还是什么,点点粉光自她起舞时纷飞而出,落地成蝶,周身似都氤氲着粉红的雾气,微微的轻喘,每一声似都能撩人心弦。

啧啧,合欢谷牛逼!

“公子……李掌门,这是合欢谷的‘粉蝶舞’。”

侯海坤跟在后头,声音压得极低,道:“金粉里掺了点‘醉仙散’的灵粉,闻着提神,实则能勾动修士的欲念,看久了容易心浮气躁。李掌门,还是别多看了。”

李为舟挑眉望去,果然见那红衣女子眼波流转,扫过众人时,总有修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灵力在体内微微翻涌。倒是旁边一桌穿青衫的修士稳坐不动,桌上放着柄玉笛,指尖轻叩桌面,似在以自身灵力抵抗那舞曲的魅惑。

啧,到这来磨炼心境,哥们儿挺能装啊。

李为舟没有理会侯海坤的劝说,又交了一道灵石,拾级上二楼。

侯海坤眼泪都快下来了,可也不敢不跟着,今儿就算跪地磕头,也不敢让李为舟进了妖精们的卧房。

咬牙交钱后,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分隔成十几个雅间,竹帘半卷,能瞧见里面人影晃动。有的雅间传出男女调笑声,有的则静悄悄的,只从帘缝里泄出一缕琴音,清泠泠的,竟压过了楼下的靡靡之音。

走廊尽头挂着块乌木牌,刻着“听风”二字,牌下站着个穿素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捧着个白玉托盘,盘里放着几枚玉简。见李为舟过来,她屈膝行礼,声音温婉:“公子可是要选雅间?是选百音宗‘清心引’,还是合欢谷的‘天魔舞’?”

李为舟刚要答话,就听隔壁雅间“哐当”一声,一只玉杯砸在地上,接着传来个年轻男子的怒喝:“什么狗屁清心引!给我换合欢谷的姑娘来!”

“瞧见没?”侯海坤凑过来,提醒道:“这就是被合欢谷惑乱了心智的,已经回不了头了。李掌门,可千万要小心啊。”

李为舟瞥了眼隔壁雅间的方向,嘴角勾了勾,没接侯海坤的话,反倒问那素衣女子道:“听说有天魔舞?我初来乍到,若是不为魔舞所惑,还有红封可拿?”

素衣女子眼睫颤了颤,似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眼生的客人会问这样的话,哪来的勇气……不过她还是点头道:“是,今晚的天魔舞由合欢谷的红绡姑娘领舞,若公子能坚持下来,红绡姑娘会亲自为公子包一个红封。不过公子要去三楼雅座,需再付一块中品灵石。”

“中……中品灵石?”

侯海坤差点跳起来,脸都白了,他一个月才挣几块灵石,转头看向李为舟哀求道:“李掌门,你身份贵重,还是不要上去了吧,要是让你师尊……”

“阿坤。”

李为舟淡淡打断他,指尖一弹,一块中品灵石便落在素衣女子的托盘里,灵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带路。”

侯海坤脸都白了,却也不得不心里滴血往里掏灵石,那是他准备娶亲的压箱底灵石啊。

可灵石再贵重,也没命重要。

他打算最后关头,哪怕恶了百音宗和合欢谷的规矩,也要拿出五行宗真君的名头,挽救这一失足土狗!!

一路跟着往三楼走,嘴里碎碎念道:“李掌门,大意不得啊!那红绡姑娘是合欢谷的内门弟子,修的‘摄魂舞’,据说灵元境修士都扛不住,您这刚稳坐宗主掌门之位,可不能栽在这儿……”

李为舟没理他,目光却在二楼走廊的壁画上停了停。壁画绘的是灵界山川,可细看才发现,山是眉眼,水是腰肢,竟是位隐在云雾里的女子,笔触勾魂摄魄,若心神不宁,极易看痴过去。

他指尖凝起一丝五行灵气扫过,壁画上的云雾竟微微晃动,似有怨怼般退开半寸,倒是有趣,连墙画都藏着魅惑的门道。

三楼比二楼更静,却明显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性别张力。

十几个雅间都已有人,竹帘紧闭,只偶尔传出压抑的呼吸声。

这他么还没开始啊……

正中央是个圆形舞池,池边绕着圈玉柱,柱上盘着银丝,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音符在微微起伏。

音符阵!

啧啧,灵界当真是精彩。

素衣女子引他们到最东边的雅间,推门时,一股清冷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楼下的酒气截然不同。雅间里摆着张梨花木桌,桌上放着一炉香、一壶茶,窗边还设着个小榻,正对着舞池中央。

“公子稍候,舞起时自会撤去竹帘。”

女子屈膝一礼就要退下。

李为舟纳闷道:“等等,没有陪酒姑娘么?”

女子笑了笑,看着李为舟道:“公子若是需要,在下可留下来陪酒。只是,有些贵。”

李为舟耸耸肩道:“我若没失态,红封里的灵石够付账否?”

素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光泽,笑道:“绰绰有余。”

李为舟笑道:“那好,你就留下来吧。”

侯海坤都有些绝望了,刚要再说什么,楼宇内忽然静了。

先是一缕极细的箫声钻上来,不似百音宗的清越,也不似寻常笛音的婉转,倒像毒蛇吐信,丝丝缕缕缠上心头。接着,舞池中央的地面亮起淡粉色的光纹,纹路扭曲如蛇,渐渐汇成一朵巨大的曼陀罗花。

“来了!”

侯海坤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他也好紧张,眼睛却紧紧闭着,不去盯着舞池。

他有自知之明,绝对抵御不了这种魔舞。

素衣女子轻声道:“关闭六识是无用的,神魂可观。”

侯海坤:“……”

惨然一笑后,睁开眼看向舞池。

算了,来都来了……

竹帘“唰”地升起,想来也是阵法控制。

竹帘升起的刹那,满室的檀香忽然被一股更馥郁的气息冲散。

素衣女子还解释了句:“这是合欢谷特有的‘醉魂香’,可舒缓闭关修炼的苦楚。”

香气混着红绡姑娘发间的胭脂气,顺着舞池的气流漫过来,像无数只软绵的手,轻轻搔刮着人的后颈。

穹顶的夜明珠光晕似被人揉碎了,透过三楼雅间的雕花窗棂,筛下斑驳的碎金,落在李为舟手边的茶盏上,竟映得茶汤都泛着层暧昧的粉。

舞池中央的曼陀罗花光纹已彻底绽开,花瓣边缘泛着妖异的桃红色,每片花瓣上都浮现出细密的银丝,随着箫声震颤,像女子解开的裙带。

八名藕荷色纱衣女子的腰肢拧得更柔了,纱袖甩起时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臂弯里缠着银丝软带,带尖缀着细小的银铃,铃响与箫声缠成一团,叮咚脆响里裹着勾人的喘息,听着竟比之前楼下的靡靡之音更蚀骨。

原来声音,有时比视觉更有冲击感。

红绡的赤衣早被舞步旋得敞开了领口,露出一截细腻的锁骨和粉嫩半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腰肢像被春水浸过的柳,一个旋身,赤裙如焰舌舔上玉柱,银丝音符被她的裙摆扫过,竟发出猫儿似的呜咽……

最要命的是她的眼,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她只在看他。

眼尾晕着层天然的绯红,似含着水汽,又似淬了火,一眨一眨间,竟有细碎的粉光从她眼睫上落下来,飘到雅间的竹帘上,悄无声息地洇开一小片桃色。

“呵……”

素衣女子忽又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李为舟的茶盏边缘,声音压得比箫声还低,道:“红绡姑娘的‘眼儿媚’,连灵神境的大修都曾看痴过呢。公子你瞧,她腰侧那道银线……”

李为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红绡赤裙腰间缠着道银线,随着她俯身旋舞,银线勒出的弧度愈发惊心动魄。

他并不知,那不是普通的线,是合欢谷以“情丝”炼就的法器,每颤动一下,就有一缕极细的魅惑灵力钻进人的识海,像藤蔓似的缠上神魂。

旁边雅间内已有修士忍不住低吟出声,灵力在体内撞得衣衫猎猎作响,还有人甚至开始解开衣衫,自己抚弄起来……

当然,这些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舞台上的人能看到。

箫声陡然转急,像情到浓时的喟叹。

红绡忽然踮起脚尖,赤足点在曼陀罗花心,双臂张开如蝶翼,赤裙瞬间涨开,裙角的焰纹竟真的燃了起来,不是火光,是无数细小的粉色灵蝶,从她裙褶里钻出来,绕着舞池飞了一圈,又齐齐朝着三楼雅间扑来。

灵蝶翅膀扇动时,散出的粉雾里竟浮出幻象:有的是月下对饮的剪影,有的是帐内交缠的影子,最前面那只灵蝶停在李为舟的茶盏沿上,幻化成个眉眼肖似师娘的女子,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盏沿的茶汤。

李为舟:“?!”这种下流幻象,真是不堪入目啊。

侯海坤早看得面红耳赤,灵力在体内乱撞,喉结滚了滚,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

他看见的竟是老楼主的小爱妾,正穿着红绡那样的纱衣朝他笑……

红绡似是嫌幻象不够,忽然收了舞步,站在曼陀罗花心上仰头望来。她的赤裙无风自动,领口敞得更开了,露出胸前挂着的枚心形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发烫,竟透出层水光。

她指尖捏住玉佩轻轻一转,玉佩裂开道缝,涌出的不是灵气,是更浓的粉雾,雾里传来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公子……过来呀……”

那声音直钻进识海深处,李为舟识海的小镜虚影似乎啐了口,就一下镇灭了。

舞池的黑气终于彻底翻涌起来,缠着粉光爬上玉柱,银丝音符被黑气蚀得变了调,竟成了男女欢好的靡靡之音,听得人骨发酥,头皮发麻。

红绡猛地旋身,赤裙化作巨大的蝶翼,翅尖扫过地面的曼陀罗花纹,那些桃红色花瓣忽然竖起,像无数只竖起的眼,齐刷刷盯着三楼。

她的身影在蝶翼中若隐若现,赤足踏在花心的刹那,整个人竟化作道粉光,穿透灵蝶幻象,直奔李为舟而来,他是三楼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存在。

这哪里是舞,分明是将全身修为化作了勾魂索,要把人的神魂都勾进她的裙裾里。

素衣女子的呼吸也乱了半分,眼尾瞟着李为舟,似在看他会不会失态,目光隐有期待。

一只玉手,忍不住摸向了李为舟的左腿……

粉光扑入雅间时,李为舟终于抬了抬眼,他指尖的茶盏轻轻一顿,茶汤里忽然浮起层五行灵气凝成的水膜,粉光撞在膜上,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完事后拔出来的动静。

红绡的身影在雅间外僵了一瞬,赤衣上的焰纹黯淡了半截。

她望着李为舟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忽然咬着唇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点不甘,又带着点隐秘的兴奋:“好……好个五行宗掌门……”

显然,已经得了龟奴的信。

话音未落,她忽然转身,赤裙再次旋成火焰,这次却不再攻向雅间,而是在曼陀罗花心上跳起了更疯魔的舞步。腰肢拧成了麻花,赤足踏碎了光纹,粉光与黑气交织着漫过整个三楼。

素衣女子已经完全扛不住了,身上衣衫半解,依偎在李为舟怀里,眼神里满满都是求索之色。

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前,喘息剧烈。

李为舟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目光落在红绡的舞步上,抛开骚气,确实跳的不错。

舞池里的粉光渐渐淡了,箫声也低了下去。红绡停在花心,赤衣已被汗水浸得半透,发丝贴在颊边,望着李为舟的眼神复杂得很,有挫败,有惊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

五行宗,看来真的又要起来了。

陶希行到底从下界,带上来一个什么妖孽?

“还不错。”

李为舟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茶的清冽,他问素衣女子道:“红封,可以拿到了么?”

又捏了把后,收回了手。

素衣女子一张俏脸跟煮了似的,又羞又恨,整理好衣衫后,点点头道:“公子稍侯。”

“不急。”

李为舟又看向左手死死抓住右手,但其实已经露丑的侯海坤,好奇问道:“他这种情况,接下来怎么搞?”

总不可能让人自己玩自己吧,这算什么?

素衣女子还是不敢和他对视,低着眼帘道:“中途就会有姑娘上门问,是否需要……公子,你……”

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来,目光如溪水,潺潺而多情。

李为舟笑道:“去拿红封吧。”

素衣女子眼中难掩失望,转身离去。

李为舟抬脚踹了侯海坤一下,小镜气息微闪,侯海坤忽地清醒过来,随即想当场暴毙的心思都有了,哭丧着脸,可看到神绪清正的李为舟后,还是惊呆了:“李掌门,你……你没事?”

李为舟呵呵道:“莫说晴水城玄天楼,便是你们玄天馆馆主亲临,也不过与我平起平坐。你一个小小伙计,是如何做到如此小觑于我的?”

侯海坤闻言一怔,随即面色说不出的复杂古怪,憋了好一阵才道:“李掌门莫怪,是在下狗眼看人低……多虑了。”

他明白了,必然是炽翎真君传给了李为舟静心镇气的佛门法宝灵器,才让这位年轻掌门如此有恃无恐的。

想通这一关节,侯海坤差点自爆。

他的灵石啊!!

李为舟呵呵一笑,起身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寻了处座位,叫了壶灵茶,一边饮茶,一边听正处于亢奋阶段的修士们谈天说地,胡吹乱侃。

一楼距离三楼有些距离,估计也布设了法阵阻隔,所以他们能看到,可受到的影响却不大。

可能是因为穷鬼口袋里没多少家底的缘故。

再者,百音宗的修士还在不厌其烦的弹奏着“清心引”。

即使如此,也够这些人过了把瘾。

灵仙阁的姑娘太贵,他们一会儿去别处泄火。

也有超脱了这层境界的,只想情绪价值得到满足即可,这会儿高谈阔论。

或畅谈他们在青鳞山的遇险经历,以及丰厚收获,或谈在断雪崖与人发生冲突,最终赢了一手。

也有谈最近罪族在黑风湖出没,让众人小心。

还有灵界各地发生的奇事,都有涉及。

当然,这些都是边角料,北灵域今日最大的奇事,就是五行宗。

“五行宗掌门陶希行陶真人怕是出现大变故了,不然五行宗大阵不会两次开启,后一次声势虽弱,可我听人说,后一次是镇压大阵,更加凶险。五行宗内部,十有**又出事了。”

一个胡茬壮汉喝的半醉,大声说道。

旁边一老者幸灾乐祸的嘿嘿笑道:“那地儿风水不好,从开派祖师起,就不断出事。北灵域七宗,谁家祖师能一次遇到五位魔尊级高手伏杀?嘿,就他家遇到了。好端端的七宗比武,本来稳打稳拿第一的,结果自家弟子闹内讧,拖后腿,生生闹成了最后一名,成了整个灵界的笑话。好了,如此猖狂恣意,遭报应了,又被魔域伏杀,五个灵神境高手,合力可抵一位仙灵境真君啊,结果死了仨。后面活的那一个,最后也遭魔气反噬,还是最要命的心魔,结果五行宗遭了几乎是灭门的大难。

这一次,估计还是跑不了。所以说,那地儿风水邪性,一般人镇不住。”

“欸,你们说,陶希行要是再出事了,五行宗还能活下去么?”

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问道。

旁边一个身带贵气的公子哥冷笑道:“活个屁!下一次七宗比武,怎么也熬不过去。只要他们不敢去,本公子立时就去拜山请教。天地灵脉,合该有德者居之。”

“说得好!上回我们火刀门和玄天馆签了租借契书,约定租借离火峰的一处洞府半年,灵石都交了,结果五行宗突然反悔了,收回了离火峰。虽说玄天馆仁义,退还了灵石不说,还帮忙另找了一处火灵脉,免费让我们火刀门用半年。要我说,这五行宗的灵脉,就该为北灵域所有人所有。这样,大家伙都能沾光,对不对?”

又一个壮汉大喇喇说道,引起一片欢呼附和声。

这时却有异声传出,一道语气清冷的声音响起:“五行宗落到这个地步,全怪他们自己么?

我辈修士,修天道,逐仙途,却不该忘了何以为人。”

那道清冷声音落下时,满堂的喧嚣陡然凝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边角落里,一个穿青色道袍的年轻人缓缓起身。

他手里还握着那支玉笛,笛身映着夜明珠的光,泛着温润的白。

正是方才在一楼听曲磨砺心性的青衣男子,先前,李为舟还笑此人闷骚。

然此刻却见他眉峰紧蹙,目光扫过满堂修士,冷声道:“诸位口口声声说‘德者居之’,敢问你们所谓的‘德’,是强取豪夺的贪婪,还是忘恩负义的凉薄?”

众人大怒,之前火刀门壮汉怒道:“混帐!你在骂哪个?”

然而这青衣年轻人却丝毫不惧,向前两步,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廊下鲛绡宫灯都轻轻摇晃起来,道:“三千年前,五行宗开派祖师五岳真君在乱魔窟与五位魔尊血战七日,断一臂,瞎一眼,仍死战不退,诛魔尊三位,废一位,重创一位。凭此一战,硬生生将魔域裂缝堵了数百年之久!那时候,你火刀门的祖师在哪里?怎么不站出来喊一声,灵脉有德者居之?”

“你……”

壮汉气衰,只能一甩袍袖道了声:“不可理喻。”就坐下再不出言了。

就听这年轻人继续说道:“百年前,魔灾复起,七宗联抗罪族,五行宗灵神境修士尽出,三百弟子守魔窟,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十七人!他们的尸骨,至今没被人收殓,却守护了北灵域百年安稳!”

“修天道,逐仙途?”

青年冷笑,玉笛指向穹顶夜明珠,道:“天道若容得下忘恩负义,仙途若走得出凉薄心性,那这仙不修也罢!这道不逐也罢!今日我百音宗墨尘,在此立誓,谁若敢趁五行宗危难谋夺其地,便是与我百音宗为敌!便是与北灵域万年抗魔血史为敌!”

话音刚落,东边忽然传来一声动静。一老者拄着拐杖站起,竟是方才幸灾乐祸的那一位,此刻他却满脸涨红,却对着墨尘拱手:“小友说得对……老朽糊涂了。”

那贵气公子脸色泛白,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出声。

火刀门的壮汉挠了挠头,闷声道:“我……我也收回刚才的话。离火峰的灵脉,还是该归五行宗。”

连侯海坤都挺直了腰杆,偷偷抬眼瞧了瞧身旁的李为舟,见他正端着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摩挲,眼底似有五色星光闪动。

墨尘看着渐渐安静的大堂,声音缓了些,却更重了:“我辈修士,修的是逆天改命,求的是超凡入圣,可最该守的,是一撇一捺的人字。”

他转过身,对着五行宗的方向遥遥一揖,玉笛横在胸前:“愿陶真人平安,愿五行宗长青。”

满堂寂静中,忽然有人跟着拱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连那些原本打算去“别处泄火”的散修,都对着西方五行宗的方向,郑重地弯下了腰,道了声:“愿陶真人平安,愿五行宗长青。”

夜明珠的光漫下来,落在李为舟的茶盏里,漾起细碎的金。

他望着满堂躬身的身影,忽然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茶气入喉,竟带着股滚烫的烈。

原来这灵界,终究不全是凉薄。

原来那一撇一捺的重量,终究有人记得。

他站起身,与墨尘还礼道:“在下五行宗现任掌门李为舟,感谢道友仗义直言。也请道友放心,家师无恙,且旧伤尽去,待五行宗再开山门之时,便是操办家师真君大典之日。若彼时道友得闲,还请道友拨冗前来,当为大典上宾。”

当然,何时开山门,就看陶希行到底能不能行。

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五行宗宗主已经换人,就坐在这里。

并且,陶希行还突破仙灵境,成就真君道果了?!

我的天啊,这简直是能改变北灵域当前格局的头等大事啊!

“不知道李掌门,愿不愿意请奴家前往观礼呢?”

一道糯糯软软,勾魂夺魄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原本肃穆庄重的气氛瞬间破灭。

瞬间没有人再关心五行宗的鸡毛掌门了,连百音宗的小伙,也抬头看向了楼梯方向。

红绡姑娘,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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