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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冷二郎仗剑斩痴魂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39:47 来源:平板电子书

一袭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内着朱砂方口立领偏襟袄子,下穿桃红马面裙,面上挂着假模假式的笑意,又是一副‘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娇俏模样。

陈斯远早与宝姐姐谙熟了,自是知晓,她但凡露出这般笑意来,一准儿便是心下别扭着呢。为何别扭?想来定是黛玉走漏了风声,宝姐姐这会子心下吃味了。

陈斯远这般想着,面上笑意更甚,上前不管不顾扯了宝姐姐的手儿道:“妹妹来了?快坐下,刚好红玉沏了女儿茶。”

红玉答应一声儿,赶忙端了一盏女儿茶来。

宝姐姐缓缓落座,悄然挣脱开陈斯远,嗔怪道:“都看着呢,你仔细些。”

陈斯远一双贼眼往宝姐姐身上游走,直把宝姐姐瞧得身子酥软了半边儿。当下不待宝钗开口,陈斯远便道:“单家那边儿,可算有了好信儿。”

“哦?”宝姐姐顿时来了兴致,待丫鬟们退下这才赶忙追问起来。

陈斯远便将那单聘仁的安排说了一通,临了才道:“此行不拘是撞破还是撞不破,这婚事都有了转机。料想此事揭开,梅翰林再是古板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宝姐姐顿时舒了口气,笑着道:“过会子我与妈妈说一说,她如今还等着信儿呢。”

陈斯远略略蹙眉,说道:“姨太太一直留在府中,老宅那边厢怎么办?你那嫂子未必能管得住文龙啊。”

宝钗也发愁道:“我何尝不知?奈何与妈妈说了两回,一则那薛蝌整日介催要银钱,惹得妈妈心烦;二则,哥哥憋闷得久了也不大好。你也知他是什么性子,真个儿发了性子,便是妈妈也管束不住的。

与其如此,莫不如偶尔让哥哥出去散散心。妈妈仔细叮嘱过仆役,断不会再惹出金陵旧事来。”

宝姐姐都这般说了,陈斯远自然不好多说。他呷了口茶,忽而涎着脸笑道:“妹妹可知,我今儿个领了黛玉去了趟香粉铺子?”

宝姐姐立时变得‘任是无情也动人’,假笑道:“哦?我还道林妹妹哪儿来的胆子自个儿游逛呢,敢情是你领了去的。”

陈斯远叹息道:“还不是那胭脂水粉闹的?你也知买办买来的都不中用,林妹妹免不得托人采买,也是赶巧,时常买的那家铺子不干了,她又不知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合意。我思量一番,干脆趁着其回程之际,领着其逛了逛。”

宝姐姐见其面上果然是一副应付其事的模样,面上笑容又自然了许多,禁不住劝说道:“有婚书在,那婚事便定下了。林妹妹闷在府中想来也是无趣,你得空也领她散散心。不然……你总往我这儿来却不管她,只怕旁人都要说嘴的。”

“再说吧,”陈斯远含糊一嘴,随即扯了柔荑好生抚弄,低声说道:“眼看入冬,待天冷一些,我带妹妹往金鱼池溜冰可好?”

宝姐姐嗔道:“我又不会溜冰……且大冷天的,冰面上摔一下可要疼死人呢。”

陈斯远笑道:“还有冰车、爬犁,能顽的多着呢。”

宝姐姐顿时意动不已,于是笑着道:“那就到时候再看?”

陈斯远点头应下。宝姐姐吃味之情渐去,禁不住陈斯远缠磨,便挪动莲步坐在其怀里。二人略略亲昵,宝姐姐便说起方才情形来。

宝姐姐不禁心有余悸道:“那妙玉离府时便给了姨妈一些物件儿,不想才出府便被贾菖盯上了,真真儿是——”

宝钗不知说什么好了,只道贾家之人果然心狠手辣,为着财货连自家子弟都不放过。

她自然后怕不已,亏得早早儿挣脱了那劳什子金玉良缘,否则……只看妙玉与那贾菖便知,薛家到时一准儿被贾家吃干抹净!

陈斯远不知如何开解,只百般抚慰,直逗弄得宝姐姐脖颈儿都红了去,这才将其放过。

眼看天色不早,宝姐姐匆匆告辞而去,这一日再没旁的话儿。

转过天来,陈斯远用过早饭又往书房里读书,谁知辰时过半时,便有邢夫人登门而来。

入内二人说了会子寻常话儿,邢夫人便将一应人等打发下去。

待内中只余二人,邢夫人这才说道:“那珍哥儿真真儿是不当人子,无怪大老爷骂街呢。”

陈斯远忙问:“怎么说?”

邢夫人蹙眉道:“也不知他从何处扫听的,听说贾菖盗了那假尼姑的好物件儿,大老爷不好经官面儿,便寻了珍哥儿计较。二人开了宗祠,押了那贾菖来好一番逼问。你也知贾菖是个什么货色,挨了十几板子自是什么都说了。

贾珍吩咐赖升去取财货,大老爷反应迟了些,等人都走了才想起打发小厮随行。结果那赖升果然就拿了两个物件儿回来,算算才值四千出头的银子!”

陈斯远笑着道:“东府为秦氏治丧,那等场面只怕早就掏空了家底儿,得了机会可不就要找补一番?”

邢夫人往椅子上一歪,翘起脚来蹙眉道:“左右大老爷心绪大坏,从昨儿个夜里一直骂到今儿个一早,我可不想回去挨骂,想着便来你这儿避一避。”顿了顿,又道:“是了,今儿个一早那姓孙的又登门逼着还钱,大老爷万般无奈,只得拿那绿玉斗抵了两千两银子。”

陈斯远笑道:“那绿玉斗也值两千两银子?大老爷真会做买卖。”

邢夫人深吸一口气,瞧着陈斯远道:“你何时对他下手?”

“着什么急?”陈斯远说道:“我总要搜罗了罪证才好下手。”

不料,邢夫人蹙眉摇头道:“不好,我想过了,若是他入了罪,那四哥儿的爵位岂不是没了?与其如此,莫不如寻个法子将他治死呢!”

瞧着邢夫人狠毒的模样,陈斯远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当下劝说道:“你也是糊涂,大老爷便是去了,袭爵的也是琏二哥,又与四哥儿何干?”

邢夫人却说:“大老爷能治死,琏儿如何不能?”

“你快噤声!”陈斯远恼了,皱眉教训道:“这等事儿一旦被人察觉,那便是捅破天的官司。到时候莫说是我,便是你……是能挨得住顺天府衙门盘问,还是受得了三木拷打?”

邢夫人这才一缩脖子,讪讪道:“我,我就是实在烦了,随口一说。”

是了,邢夫人因着厌嫌贾赦,这才起了歹毒心思。奈何此人又是个有心无胆的,倒是不足为惧。

眼见陈斯远不大高兴,邢夫人赶忙涎着脸说了几桩四哥儿的趣事,待陈斯远舒展了眉头,这才嘱咐道:“这两日你别来东跨院,免得触了霉头。”

陈斯远不迭应下,那邢夫人吃了两盏茶,这才不情不愿起身道:“罢了,我也不好在这儿多留,我干脆往东府去瞧瞧尤氏去。”

陈斯远才送过邢夫人,谁知就有小丫鬟芸香一溜烟跑回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道:“大,大爷,可不好啦!哈……哈……三,三姑娘恼了,这会子正押着吴兴登家的往荣庆堂去呢!”

陈斯远愕然道:“三妹妹怎么就恼了?”

芸香这会子方才喘匀了气儿,飞快说道:“听说上回三姑娘抓了吴兴登家的聚赌,谁知太太只罚了其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转天还在园子里办差,又处处给三姑娘找不是,三姑娘就恼了。”

陈斯远闻言不禁面上噙了笑,心下暗忖,此时探春又与原书中不同,一则因着王夫人一句话而看清了自个儿出身改易不得,二则多得自个儿教导,只怕这回王夫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可惜他不好往荣庆堂去,不然倒是能瞧一瞧探春的飒爽英姿。

正思量之际,便见五儿、好红玉两个都跑了出来,纷纷告罪一声儿,各自往家去了。

陈斯远愕然不已,此时便有香菱凑过来道:“大爷不知,如今莺儿不大起局子了,园中只四个大头家。一个是五儿的姨母,一个是林婶子的两姨亲家,一个是二姑娘的乳母,再有就是夏姑娘身边儿的胡嬷嬷。余下小头家也有不少,不过都不成气候。”

陈斯远顿时蹙眉不已,香菱早知陈斯远喜恶,便赶忙说道:“大爷放心,咱们房里没有聚赌的。芸香倒是爱瞧个热闹,每回瞧得抓耳挠腮也不敢下场。”

陈斯远这才笑着道:“芸香那丫头还有空瞧人家聚赌,想来是太过清闲了,明儿个起每日加两篇大字。”

香菱掩口而笑,道:“大爷回头儿自个儿吩咐芸香去吧,我可不好去做了恶人。”

……………………………………………………

荣庆堂。

此时贾母正与王夫人、薛姨妈说着话儿,便有大丫鬟鸳鸯肃容入内,到得近前附耳与贾母道:“老太太,三姑娘押着吴兴登家的打后头来了。”

贾母顿时敛去笑意,蹙眉说道:“吴兴登家的犯了什么事儿?”

那鸳鸯说话儿声音虽小,却也落在一旁的王夫人耳中。王夫人手中捻珠为之一顿,心下暗暗不喜,开口却笑着道:“今儿个如何倒是不知,倒是前儿个,吴兴登家的被探丫头拿了错处,我教训了其一通,又革除了两个月米粮。”

贾母含糊应了一声儿,也没深问。贾母人老成精,这府中大事小情,虽说不至于事无巨细都知道,可谁是谁的人总一清二楚。

那吴兴登两口子本是贾家家奴,眼看王夫人得了势,这才暗地里投靠了王夫人。否则吴兴登此人又岂能安安稳稳的执掌买办房?

思量间听得脚步声杂乱,俄尔便见一身大红猩猩毡的探春当先转过屏风,其后跟着两个丫鬟,又有两个婆子扭送吴兴登家的而来。

探春上前见礼,贾母摆手道:“探丫头,何事闹得这般大动干戈?”

探春看也不看王夫人一眼,只说道:“回老太太,吴兴登家的前日聚赌,已经被孙女儿拿了一回。谁知太太惩戒过之后,此人不知悔改,这两日办起差事来多有怠慢、敷衍。

太太因着身体不大好这才托付我来管家,可有这等刁奴在,这个家我怕是管不成了。”

话音落下,吴兴登家的赶忙叫屈道:“老太太,天大的冤枉啊。我不过是昨儿个夜里没睡好,今儿个姑娘问起话儿来才思量的慢了些,谁知三姑娘便冤枉我怠慢、敷衍。”

探春扭身横眉冷眼看着其,说道:“你也是家中老人,办老了事儿的,家中各处规矩如何,莫不是还要翻看典册、账目?你既一问三不知,我打发了身边儿丫鬟去看典册岂不比你中用?”

王夫人咳嗽一声儿,开口道:“若我说……”

“且慢!”还不容王夫人说什么,贾母便蹙眉打断道:“探丫头说,前儿个吴兴登家的是聚赌被拿着了?”

探春回道:“是。若依着孙女儿,这赌近盗,奸近杀!吴兴登家的聚拢十余人开赌,单我逮住那日便是七十吊的大输赢。府中下人月例才几个银钱?她做得好头家,合该撵出府去、以儆效尤。太太慈悲,念在其到底是家中老人,又是初犯,这才革除了两个月钱粮。”

贾母闻言瞥了王夫人一眼,立时教训道:“太太怕是犯了糊涂!你如何知道这里头的利害?

你自为耍钱常事,不过怕起争端。殊不知夜间既耍钱,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门户任意开锁。或买东西,寻张觅李,其中夜静人稀,趋便藏贼引奸引盗,何等事作不出来!

况且园内的姑娘们起居所伴者,皆系丫头媳妇们,贤愚混杂,贼盗事小,再有别事,倘略沾带些,关系不小。这事岂可轻恕!”

贾母说罢又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吴兴登家的,厉声道:“你哪里是没睡好?先前我问你府中旧例,答得头头是道,怎么探丫头问起你来就不记得了?我看分明是欺负探丫头年纪小!”

这话一出,唬得吴兴登家的叩首不迭。

贾母又看向薛姨妈,问道:“姨太太怎么说?”

薛姨妈暗忖,这里头也没自个儿的事儿啊,自个儿能如何说?少不得打一番太平拳,道:“老太太,这是府中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如何好置喙?不会聚赌这等事儿,的确该杀一杀,若是人人效仿岂不乱了套?”顿了顿,瞟了一眼王夫人又道:“不过她也是初犯,合该从轻发落。”

贾母道:“这等刁奴不可从轻。大观园里本就是姑娘们荟聚之地,有了这起子头家起局子,哪里还有个好儿?”

王夫人心下哀叹,情知这会子再也保不住吴兴登家的,便笑着道:“亏得老太太点破,不然我还不知这其中的危害。”扭头看向吴兴登家的,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家吧。”

“太太,我——”

王夫人一瞪眼,吴兴登家的顿时将话头咽进了肚子里。

当下便有两个婆子推搡着将其赶出了荣庆堂。

此时探春方才朝着诸人敛衽一福,说道:“我年纪小,认死理儿,管家只凭对错,此番搅了老太太、太太清净,实在是不该。太太若嫌我多事,不若另寻贤明……”

王夫人便是有心拿掉探春的管家差事,也不会赶在这会子。当下只得牙掉了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不待探春说完便道:“探丫头哪里的话儿?你用心管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老话儿说的好,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家事也是一般,不可太过操切。”

探春笑道:“我也不知如何管家,只凭着太太吩咐的规矩就是。对了,自有奖励;错了,免不了一通责罚。”

贾母闻言立时合掌笑道:“好好好,这才是我贾家的女孩儿。”又扭头与薛姨妈道:“姨太太不知,探丫头这模样,依稀有些黛玉娘亲未出阁时的模样儿呢。可巧,两个都是三丫头。”

“还有此事啊?”

薛姨妈笑着应了,略略一瞥,便见王夫人脸色煞白,显是气得不轻。薛姨妈心下暗乐不已,暗忖此番好姐姐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探春留在堂中说了会子话儿,因后头还有庶务,这才领了丫鬟婆子告辞而去。

王夫人只觉了无意趣,急着回去寻夏金桂商议对策,待探春一走,她也与薛姨妈一道儿告辞而去。

荣庆堂内情形瞒不得人,有心人宣扬之下,此事到得下晌便闹得阖府皆知。

府中下人个个噤若寒蝉,只道才走了个镇山太岁,又来了个巡海夜叉。大观园中人等,无不加了小心,夜里再不敢吃酒、聚赌。

此事传到凤姐儿耳中,自是惹得凤姐儿好一番乐呵。吴兴登两口子首鼠两端,暗地里到底投靠了王夫人,凤姐儿自是恨之入骨。加之此番连带着王夫人也闹了个没脸儿,岂不是好事成双?

凤姐儿便笑着与平儿道:“探丫头虽是姑娘家,心里却事事明白,不过是言语谨慎。她又比我知书识字,更厉害一层了。你且瞧着吧,如今太太还能忍一时,待探丫头办了大事儿,太太必定是不能忍的!”

此事传进园子里,各人反应不已。黛玉、湘云、惜春合掌赞好,都道三姑娘探春巾帼不让须眉;宝姐姐蹙眉不喜,觉着探春太过锋锐;二姑娘虽不做声,却也叹息了好一会子,只觉探春刚则易折。

唯独邢岫烟浑不在意,于她而言此地不过是寄居之地,她心下只想着陈斯远,又哪里还会管旁的?

小喇叭芸香也将此事绘声绘色说与了陈斯远,陈斯远与内中香菱、红玉等都对探春交口称赞。

陈斯远情知探春短时间内不会吃亏,便放下心来,推说往新宅而去,实则径直往能仁寺北而去。

陈斯远等了一日,小厮庆愈回信儿说那贾菖果然被打傻了,如今前言不搭后语、口水横流,这等大喜事儿,自是要寻妙玉说道说道。

却说少一时,陈斯远只身骑马到得妙玉处。拴了马匹上前叩门,开门的却是新来的厨娘。问过才知,那韩嬷嬷自去街面上采买去了,清梵这会子正伺候着妙玉沐浴。

陈斯远可不会去纾解妙玉那等别扭性子,与他心中其人不过是玩物。既是玩物,又岂会思量妙玉如何作想?

当下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引得卧房里顿时惊呼一声儿。便有小丫鬟清梵外头来瞧,见来的是陈斯远,这才舒了口气道:“姑娘,是远大爷。”

妙玉颤声道:“你,你且等一会子。”

陈斯远哪里肯等,挪步进得内中,便见妙玉仓促见打浴桶中出来,身旁披帛一件儿半湿的中衣,露出半截香肩,披帛下是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

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沾着水珠的睫毛不住颤动,白皙的脸儿上腾起红晕,又咬着下唇惊恐地瞧着陈斯远。

陈斯远贼心大动,暗赞好一幅西子出浴图!

当下笑着凑上前,又略略停步吩咐清梵道:“这儿不用你了,你且耍顽去吧。”

“这……”清梵瞧了眼妙玉,见其没说什么,这才闷头答应一声儿,掩着脸儿慌忙退了出去。

陈斯远上前二话不说,将那妙玉打横抱起,径直往床榻而去。

那妙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起先还略略推拒,待被摔在床榻上,一双眸子里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二人郎情妾意,自是刺桃琼室,撼摇芝宇,霎时间香汗泛清,流溢于衾,惹得满床芬露,自不多提……

待春风几度,风消雨歇,那妙玉已然满面酡红酥软在床榻上。陈斯远慢悠悠穿着中衣,这才与其说道:“是了,险些忘了与你说,那贾菖如今被打成了傻子。”

妙玉一怔,旋即紧忙爬起身道:“你……可曾让人瞧见了行迹?”

陈斯远冷笑道:“对付这起子人,哪里还用我出手?不过略施小计,自有旁人代为施行。”

见其满面不解,陈斯远这才略略说了内中情由。

妙玉听罢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恶气,虽不曾说什么泄愤的话儿,却强撑起身形伺候了陈斯远穿戴。

其后她自个儿穿戴齐整了,又吩咐清梵烧了水,小意伺候着陈斯远饮茶。

陈斯远心下莫名古怪,思来想去,只暗忖张作家那句话是真理啊,果然世间只有女子最了解女子。

只是这妙玉与尤二姐还有些不大一样,尤二姐独喜那助兴之物,任陈斯远如何磋磨都甘之如饴;妙玉却是那等内媚的,每回情到浓处,方才变成陈斯远说什么便是什么。

到得傍晚,妙玉吩咐厨娘整治了一桌席面。待吃用过,她竟低声问道:“外头起了风,要不你夜里别走了吧。”

陈斯远略略意动,当即挑了妙玉的下颌笑道:“舍不得我走?”

见妙玉垂着眼睑不作数,他便笑道:“可惜今儿个是不成了,说好了要去瞧三姐儿,改日再说吧。”

妙玉心下略略失落,也不敢说什么。待用过席面,便乖顺地将陈斯远送出院儿外,这才回转正房。

这日夜里,陈斯远到得新宅,免不得又与尤二姐、尤三姐两个折腾一番,直到亥时方才安睡。

原想着转天并无旁的事儿,总要惫懒一回。谁知这日不到辰时,便有春熙飞快上得后楼,对着床榻上的陈斯远道:“老爷,庆愈有急事儿寻老爷呢。”

陈斯远迷糊着醒来,问道:“可说了什么事儿?”

春熙瞥了一眼床上情形,垂首红着脸儿道:“没说,只是瞧那急切的模样,想来事情极为紧要。”

内里的二姐儿抱怨道:“八成是荣国府出了事儿,依着奴家,老爷如今有了功名,也不必一直留在荣国府。”

尤三姐笑着道:“林姑娘、薛姑娘都在府上,哥哥哪里舍得?”

陈斯远讪笑一声儿不好答应。当下任凭姐儿俩伺候着穿戴齐整了,这才下楼往前头而去。

到得前头仪门,果然便见小厮庆愈正在角门处乱转。

眼见陈斯远上前,庆愈慌忙躬身一礼,道:“大爷,大事不好,薛家大爷……被人给杀了!”

“嗯……”陈斯远还不曾醒过神来,恰此时冷风一吹,陈斯远激灵灵一下彻底清醒过来,蹙眉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庆愈道:“一早儿薛家老宅来了管事儿的报信儿,说是昨儿个夜里薛家大爷让人给杀了!”

“嘶——”陈斯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薛蟠竟然死了?怎么死的?待再行追问,庆愈却是一问三不知。

只道:“大爷快回去吧,宝姑娘急得不行,哭得肿了眼睛,吵着要跟姨太太一道儿回老宅呢。”

“咱们快走!”

陈斯远昂首快步而行,须臾取了马匹,催马直奔荣国府而去。

闲言少叙,不过半盏茶光景,主仆两个便到了荣国府后门。陈斯远将马匹丢给庆愈,自个儿快步从后门进了府中。

一径进得大观园里,陈斯远扭身便往蘅芜苑而去。谁知到地方却扑了个空,留守的婆子只道宝钗一盏茶前业已与薛姨妈一道儿回了薛家老宅。王夫人生怕母女两个不顶事儿,又打发了贾琏随行。

陈斯远问罢扭身便走,大步流星过了蜂腰桥,路过潇湘馆时,便有门前的雪雁唤道:“远大爷!”

陈斯远停步略略思量,又直奔潇湘馆而来。到得近前,陈斯远便问道:“你们姑娘可知薛家到底出了何事?”

此时正巧黛玉从内中行了出来,听见动静,紧忙上前分说起来。

却是昨儿个下晌时薛蟠又与曹氏拌了嘴,薛大傻子气恼之下,干脆又往锦香院去耍顽。曹氏生怕其出了事儿,紧忙打发了四个粗壮小厮随行。

因薛姨妈早就定下规矩,便是出去耍顽也不可夜不归宿,是以曹氏只当此番又是如此,料想薛蟠大抵戌时左近也就该回来了。

谁知一径等到亥时也不见薛蟠人影儿。曹氏放心不下,紧忙打发人找寻。奈何连通内外城的城门早已关闭,仆役一时不好找寻。

待到了天明时分,城门才开,便有巡城兵马司的小吏寻上门来,只说薛蟠身首异处,四个仆役两死两伤,错非巡城兵马司巡夜的兵丁惊走了歹人,只怕那两个仆役也活不成!

陈斯远听得倒吸凉气,忙追问道:“可知下手之人是谁?”

黛玉道:“我方才听姨太太提了一嘴,便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了那柳二郎的命。”

“柳湘莲?”

是了,若不是薛蟠横插一杠,说不得那柳湘莲便会哄了妙玉去,从此人财两得,岂不美哉?莫说是柳湘莲,只怕换了自个儿也要恨薛蟠入骨!

黛玉所知有限,陈斯远情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便叹息道:“文龙实在是……罢了,姨太太与宝妹妹这会子只怕乱了心神,说不得我要往薛家老宅走一趟。”

黛玉赶忙叫住,蹙眉嘱咐道:“先前那人还时常往来府中,老太太得了信儿,唬得什么的也似,严命宝玉再不可出去厮混。谁也不知那柳二郎会不会再逞凶,过会子舅母也要往薛家老宅去,你不若多等一会子?”

是了,万一薛蟠临死前将自个儿交代出去,只怕那柳湘莲也要对自个儿动杀心啊。

陈斯远正色一拱手,道:“多谢妹妹提点,我省得了。”

别过黛玉,陈斯远随手叫住一个婆子,使了银钱,让其打发小厮庆愈去自家新宅请了两位护院来,自个儿又急忙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出了这等大事儿,漫说是王夫人、凤姐儿这等王家女,便是东跨院的大老爷也要往薛家看望一趟。

刻下府中忙乱一团,陈斯远只与王夫人说了两句,便往仪门外等候。

待到辰时过半,一应人等齐聚,六七辆马车一字排开,打角门出来直奔薛家老宅而去。

陈斯远心下急切,依旧骑马而行。谁知今日变了天,冷风飒飒,又有风雪袭来。

一旁马车里,平儿与凤姐儿提了一嘴,凤姐儿便挑开窗帘道:“远兄弟,外头寒凉,你不若来我车里挤一挤。”

陈斯远也不应承,当下拱手道:“好,多谢二嫂子。”

翻身下马,陈斯远跳上马车,紧忙钻进了凤姐儿车厢里。

内中有熏笼取暖,自是温暖异常。陈斯远方才坐定,便有平儿递过来温热茶汤。陈斯远捧在手中,那凤姐儿便道:“远兄弟怕是不知,那柳湘莲一剑自后心刺死了薛蟠不说,转头又割了脑袋,悬于牌坊之上……天爷爷,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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