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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世民,请陛下称太子 第408章:谁会赢

作者:执笔见春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39:35 来源:平板电子书

次日天明。

朱雀大街的青石路面上,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嚣被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取代。

东起春明门、西至金光门的长街两侧,商铺的门板大多卸了一半,露出空荡荡的柜台,掌柜的缩在柜台后,透过门缝盯着街上荷戟而过的禁军。

往日里叫卖胡饼、糖糕的小贩不知去向,唯有街角一棵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脚夫蹲在地上,用破碗盖着烟袋锅,低声嘀咕时眼睛却不住瞟向皇城方向。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时,各坊的武侯铺便加派了巡逻兵。

往日里只穿皂衣的武侯换上了半副皮甲,腰间佩刀的穗子在行走时扫过地面,发出“唰唰”的轻响。西市的胡商们早早收起了琳琅满目的货物,波斯地毯卷成筒靠在墙角,大食香料的铺子关得严严实实,唯有二楼的窗棂后,偶尔闪过一双窥探的眼睛。

平康坊的歌楼酒肆没了丝竹声,红灯笼在风里孤零零地晃,几个面无表情的兵卒守在坊门口,禁止任何闲人出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汗水、马粪和生石灰的怪味。皇城根下的工匠们正用独轮车运送巨石,糯米灰浆的甜腻气息顺着风飘来。

那是工部在加急加固皇城各大城门。

远处,龙首原的高坡上隐约可见旌旗晃动,那是李承乾麾下的辽东兵在调动,铠甲反射的光点在苍白的天幕下明明灭灭,像撒在灰布上的碎银。

街上偶尔有骑马的传令兵疾驰而过,马蹄声敲在石板路上如同鼓点,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却无人敢探头张望。

西内苑的方向传来沉闷的夯筑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有人在用巨锤敲打大地。

百姓们躲在自家院墙后,透过门缝互相传递着不知真假的消息。

“听说太子要打玄武门了.”

“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

“皇城都被封锁了”

“昨夜里陈国公府杀了人”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各坊蔓延,主妇们攥着和面的手不停发抖。

平日里在街头追逐打闹的孩童被母亲死死拽回屋里,门缝里只敢露出半张脸,看着穿铁甲的士兵走过时,吓得捂住了嘴。

金光门的守城校尉正对着花名册逐一盘查进出者,每个过关的行商都要掀开货担,连菜农担子底下的萝卜都要被戳上几刀。

一个卖柴的老汉因为柴火捆得太紧,被士兵用枪尖挑散了捆绳,干枯的树枝滚了一地,老汉敢怒不敢言,只能蹲在地上默默捡拾。

城门洞上方,新挂上的牛皮水囊在日光下泛着油光,那是防备火攻用的,旁边还堆着半人高的礌石,棱角分明的青石上沾着新鲜的凿痕。

大明宫内,更是一片肃杀。

“殿下,何事动手。”

“不在今日。”

三天时间,但李承乾却兵不准备在第一天就直接开打。

这跟传统的攻城方式不同,对于李承乾来说,只有一次机会。

因为火炮的关系,也不会延续太长的时间。

李承乾推算过,真正攻城,顶多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就会结束。

这不是围城,也没有炮灰。

双方上场的,都是最强的精锐。

是真正的厮杀。

李承乾坐镇大明宫含元殿内,各方的情报在不断的送来。

“皇城各大城门紧闭,陈国公已经派兵围堵。”

“李勣的左金吾卫呢。”

“并未冲突,李勣带兵把守各大城门,看样子是准备要把我们困在长安城内。”

就像是李承乾担心李世民跑路那样,李世民也担心李承乾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跑路。

站在李承乾的角度,如果攻下玄武门后,李世民跑了,这还怎么去登临皇位。

李世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太子攻打玄武门久攻不下,等李靖的军队逼近长安城时,太子要是逃离长安城,岂非是个大麻烦?

现在潼关跟洛阳,可都是还掌控在太子手里。

太子出逃潼关,然后居中洛阳,跟长安对峙,这不就又回到了原点。

到时候整个大唐都要被拖入泥沼之中。

李世民也想一劳永逸。

守城攻城战是最麻烦,也是损失最大的。

更何况在攻城守城这块,太子火炮发挥出来的效果太强,这会让朝廷很是被动。

是以李世民就把李勣的做左金吾卫,包括部分禁军进行调动,将长安城各城门加强把守。

只要战事起,立即紧闭各大城门,防止太子出逃。

也是因为兵力有限的关系。

这就让侯君集把皇城各城门围了起来。

如此就形成了很奇妙的格局,一大一小两个圈。

太子包围了皇城,陛下包围了长安城。

——

魏王府。

鎏金兽首香炉里的龙脑香燃到了尽头,只剩几星暗红的香灰在青瓷炉底明明灭灭。

李泰来回踱步,心思焦急。

“还不动手?”

他霍然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案几,搁在边角的茶盏“砰”地摔在地上。

昨夜李泰就没怎么睡好,如今都等到晌午了,都没半点动静。

柴令武回道:“李勣把守城门,长安城内各坊紧闭,侯君集围了皇城各门。”

李泰皱眉道:“我要听的是太子什么时候攻城!”

说完,又有些担忧。

“太子不会不打了吧。”

“太子到底在磨蹭什么?难不成真要等李靖的援军到了才肯动手?”

柴令武笃定道:“现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必定要攻玄武门。”

“方才亲卫探得消息,太子麾下的辽东兵正在龙首原演练攻城阵型,他不是不动,是在等一个火候。”

李泰皱眉:“还要等多久?”

柴令武道:“太子等不了太久,李靖军队入城,也就三天左右,顶多不过明日,或是今夜,太子必定攻城。”

李泰道:“我们该怎么做。”

柴令武沉声道:“打侯君集。”

李泰一愣:“两千对八千?痴人说梦!”

“我们这点人冲上去,不过是飞蛾扑火!”

先前五姓七望还是给了支持,不过满打满算,加上府内亲卫,李泰也只有两千人。

柴令武不急不缓道:“并非要正面硬拼!”

“侯君集将主力分散在皇城四门之外,看似铁桶阵,实则漏洞百出。咱们专攻通化门!”

李泰攥紧腰间玉带,翡翠扣硌得掌心生疼:“通化门?那是皇城东门,守军虽弱,可一旦动手,侯君集定会率骑兵回援!”

柴令武道:“正是要他回援!”

“太子若攻破玄武门,第一个要做什么?控制陛下!可陛下若能从通化门出逃,太子就算占了皇城也是竹篮打水。咱们表面攻城,实则给陛下留条生路,这才是最大的孝心!”

——

开远门。

李勣跟李治相对而立。

李治攥紧了袖中一方素绢。

案几上的茶盏早已凉透,氤氲的水汽早已散作几缕薄烟,正如他此刻飘忽不定的心神。

毕竟生死存亡,就在这两天内了。

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必赢,但李勣却告诉他,太子不见得会输。

李治便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得到李勣的认可。

上次让李勣炸火药工坊,损耗了太多情分。

他抬眼望向李勣,那双素来温和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惊惶与执拗:“英国公,你告诉我——若太子破了玄武门,我还能活吗?”

外面传来武侯巡逻的甲叶摩擦声。

李勣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太子麾下的辽东兵已在龙首原列阵,火炮也已运抵玄武门方向。末将虽率左金吾卫封堵各城门,但侯君集的部队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陛下陛下如今是困守孤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治紧蹙的眉头,“晋王是陛下嫡子,太子若得势,岂能容下眼中钉?”

“眼中钉?”李治惨然一笑,抬手抚过案上一卷未展开的《孝经》,指尖划过绢帛上“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的朱砂字迹。

“我不过是个年幼的皇子,从未想过争储可在他眼里,只要我是父皇的儿子,便是罪。”

他忽然抓住李勣的衣袖,急切地问:“公若护我出城,又能逃往何处?潼关、洛阳皆在太子手中,江南道的漕运早被他截断,莫非真要逃到突厥人的帐篷里去?”

李勣沉默了。

他想起昨日在甘露殿,李世民握着他的手:“懋功啊,承乾这孩子是被朕惯坏了。若事不可为,你需护着雉奴离开。”

可眼前的晋王,却不像个需要庇护的幼鸟,他的眼神里有种近乎绝望的坚定。

李治松开手,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卷着远处糯米灰浆的甜腻气息与隐约的夯筑声灌了进来:“方才我去了掖庭宫,看见宫人们在往地窖里搬干粮,连尚食局的庖厨都在磨菜刀。父皇若败了,这宫里的人谁能活?我若此刻逃走,他日史书会如何写我?‘晋王李治,弃父而逃,苟活于乱世’?”

“晋王!”李勣猛地提高声音,又立刻压下去,“成者为王败者寇,此刻不是顾念虚名的时候!陛下若.若城破,太子必会登基,届时天下易主,晋王留在此地,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末将麾下有五百飞骑,皆是随末将从并州起誓的死士,定能护晋王到岐州,再转道入蜀,蜀地险隘,总有容身之处!”

“蜀地?”李治摇摇头。

“当年父皇定关中,蜀地的萧瑀尚且归降,如今太子势大,蜀地官员岂会收留我这丧家之犬?英国公啊,你随父皇南征北战,该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再说.我若走了,父皇怎么办?他若被太子囚禁,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李勣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皇子,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洛阳战场。

不得不说,李勣还是有些动容了。

李治的孝顺,让他颇为动容。

“末将并非要晋王弃父,”李勣放缓语气,试图从情理上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汉武帝太子刘据兵败,若有后人存世,焉知不能?”

“那是汉朝!”李治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厉色,“今时不同往日!太子有火炮,有辽东铁骑,他一旦入城,必定要斩草除根!你以为他会像父皇当年对隐太子那样,只杀首恶,余者不究吗?”

李治很清楚,太子赢,自己跟魏王必然是死。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李勣心头一颤。

这长安城,早已是暗流涌动的危城。

“就算晋王不肯走,”李勣深吸一口气,换了种口吻:“也该做些准备。末将已命人在你的府内地砖下埋了暗格,备了干粮、水囊与金错刀,若事急.可暂避一时。”

“暂避一时?”李治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玉棱硌得掌心生疼,“英国公,你我都清楚,那暗格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太子若得了天下,定会派人挨家挨户搜查,就算我躲到地老天荒,他也能掘地三尺把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墨汁滴在纸上,晕成一团浓黑的墨迹,如同此刻弥漫在长安上空的阴霾。

远处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那是传令兵在各坊之间疾驰,石板路上的鼓点般的蹄声,惊得檐下的飞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公不必再劝了。”李治放下笔,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下藏着深不见底的悲凉。

“若父皇胜了,自是不用多说;若父皇败了.”

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枚紫金印,那是晋王的印信,“我便用这印信,去向太子请罪。他若念及手足之情,或许能留我全尸;若不念.”

“晋王不可!”李勣惊道:“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兄弟?”

“兄弟?”李治望着印信上盘踞的螭龙纹,眼神迷离:“当年大伯与父皇,何尝不是兄弟?”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响的噼啪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兵卒呼号声。

李勣看着眼前这个决意与长安城共存亡的皇子,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李世民交托时的眼神,想起肩上左金吾卫大将军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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