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仙侠玄幻 > 一剑荡山河 > 28 最是险恶称江湖 兼予良善是人间

关中三鬼去得远了,卫怜钗兀自笑个不停,道:“哥,这三个家伙脑子不大灵光啊!对了,他们说什么王屋山的什么鸟快死了,什么意思?”

卫凌羽道:“王屋山困着一只金翅大鹏鸟,下个月廿五日是它的死期。据说它死后会遗下一颗纯青琉璃心,是修行之士梦寐以求的宝物。咱们先去新野找祖母她老人家,然后再去王屋山。”

卫怜钗道:“你也想要那颗纯青琉璃心么?”

卫凌羽摇了摇头,道:“不是。那纯青琉璃心要么用来炼法宝,要么用来炼丹,这两样我都不会,要来也没用。”

心里已经盘算起来,路上不要耽搁,找到了祖母,就立即奔赴王屋山。连关中三鬼这三个浑人都知道金翅大鹏鸟的事,这消息恐怕已经传开了,林婉怡是难顺利拿到纯青琉璃心的。

卫怜钗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我说嘛,你千里迢迢地南下找林家姊姊,怎么见了面又分开了,原来她先你一步去了王屋山,是不是?”

卫凌羽道:“喝汤。”正要去端碗里的乌梅汤,小貔貅两条短腿踩着板凳,爬上了桌,对着碗里的乌梅汤舔舐起来。

乌梅汤大是合小东西的胃口,它三两口下去,一碗汤就成了底朝天,有一多半倒是洒了。

卫怜钗见小貔貅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把它抱过来,端起自己碗里剩下的乌梅汤喂它。小家伙四肢喝饱了乌梅汤,趴桌上又打起了盹儿。

卫怜钗道:“哥,你在哪儿弄到这么个小东西?它叫什么?”

卫凌羽抱起小貔貅,放回背篓背上,道:“它是我从一只金雕爪下抢来的,没取名字。咱们乌梅汤也喝了,这就走罢。”

卫怜钗道:“叫毛团怎么样?”卫凌羽点了点头,她欢呼一声,骑上马背,道:“哥,咱们到了安陆,给你也买匹马。刚刚忘了没教关中三鬼留下一匹马来。”

道士修身养性,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颇与道家宗旨不符,不过卫凌羽寻思自己还不是正式的上清道人,况且这会儿急着赶路,这个规矩适时的做个让步,也未尝不可。

离开小镇,不多久到了安陆,在东市相中了一匹毛光油亮的黑色骏马,连带鞍辔、脖领、马鞭等,花了二十两纹银买下。

北上途中,不时可见僧道及其武林中人,俱是前往王屋山的。

不一日,过了襄阳,到了邓县。邓县归南阳郡管辖,再往北是朝阳,过了朝阳就是新野。

其时烈阳高悬,炽热难当,二人寻了一间茶馆歇脚,买了消暑熟水来喝。

喝了熟水,起身要走,一个衣着肮脏的男童突然急匆匆地闯过来,正与卫怜钗撞了个满怀。卫怜钗有武艺傍身,自然无碍,那男童却跌了出去,大声叫痛。

卫怜钗忙扶起那男童,道:“哎呦,对不住了,小弟弟,你没事罢?”那男童睬也不睬,转头跑开。

卫怜钗颇觉歉疚,道:“等一等,这钱拿去买糖吃!”一摸腰间钱袋,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那男童是故意撞她,顺手牵羊把钱袋子偷走了。

卫凌羽道:“我去追。”见那男童拐进一个巷子,立即拔足追出。

那男童跑进巷内,将钱袋交到一个妇人手中。卫凌羽这时正好赶到,那男童见失主追来,躲到了妇人身后。

卫凌羽伸出手,道:“盗窃非善举,拿来。”

那妇人双手叉腰,瞪起了眼睛,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

卫凌羽道:“你不该纵容孩子偷东西。”那男童能不知不觉偷走卫怜钗的钱袋,显然是个惯偷。

那妇人额头青筋暴起,破口大骂道:“小畜生,看你年纪不大,可不要冤枉好人!有娘养没教养的杂碎!”她指使孩子行窃时日弥久,很少被人发觉,即使失主追来,她往往撒起泼来,颠三倒四地胡骂一气,失主骂她不过,泰半自认倒霉。

这招儿百试百灵,她尝到了甜头,是以跟卫凌羽话没说上几句,就使开了悍妇劲头。

卫凌羽听她辱及先母,怒塞胸臆,噌地拔出鸣鸿剑,往她头顶斩落。

那男童吓得哭出声来,大叫:“娘!”紧紧抱住了那妇人大腿。

卫凌羽剑刃刚抵住那妇人额头,听到这一声哭腔,剑势陡止,忽生悲意:“我这一剑下去,世上不又多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么?”心头苦涩,见鸣鸿剑并未开刃,竟是一把无锋剑。

不禁赧然一呆:“鸣鸿,鸣鸿。鸿鹄之志,不坠青云。夫乐杀人,不可得志于天下……”鸣鸿剑需要主人心生杀机才能拔出,铸剑者当初定是不想此剑多造杀业,而剑身无锋,那也是为了给拔剑者留下回心转意的余地。

杀人容易,可活人呢?

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子,没去理会那对在鬼门关徘徊了一会的母子,更没有追回钱袋。

快出巷口之际,脚下一顿,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把剑无锋,也能杀人。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了。”踽踽凉凉地走出了巷子。

鸣鸿剑虽然无锋,但只要主人杀机不泯,自然犀利,他适才敏锐地注意到,那妇人额前的几缕发丝被剑身触及,轻飘飘地从她额前落下。

回到茶馆门前,卫凌羽道:“走罢,我包袱里还有很多银两,很够用了。”

卫怜钗道:“哥,你看,好可怜。”伸手一指。

不远处的街角坐着一个中年乞丐,怀里抱着一枝竹竿,身前的空地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破碗,两边有两个男童。左边的男童腰身后折,两条腿倒搭在肩上;右边的男童双腿膝盖反折,小腿贴着大腿,两脚脚尖相对,脚跟朝向两边。

卫凌羽于心不忍,道:“那两个孩子想必是先天畸形,咱们舍一些钱给他们。”

茶楼的茶博士正在收拾外面的摊位,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道:“二位客官,你们应该没怎么出过远门罢?”

卫怜钗道:“怎么?要你多管闲事?”

茶博士吐了吐舌头,道:“姑娘,小的是看您二位心肠未免太好,怕你们吃亏上当。那两个孩子是挺可怜,不过他们这样子可不见得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卫怜钗奇道:“难不成他们是给人折磨成这样的?”

茶博士冷笑起来:“那两个孩子不是拐来的,就是买来的,给人以采生折割成这副样子,博人同情。我这么说,姑娘你肯定不信。你去瞧瞧那两个孩子,问他们几句话,看他们会不会说话。”

卫怜钗将信将疑,问卫凌羽要了一把铜钱,走过去丢到那中年乞丐的破碗里,后者大溢感激之辞。她没睬那个中年乞丐,而是问了两个男童几句话。两个男童神色茫然,似乎听不见她说话。

卫怜钗又问了几句,得不到回应,走了回来,道:“他们是聋子。”

茶博士道:“那是被人刺聋了耳朵。还有,他们被喂过哑药,是不会说话的。”卫氏兄妹相顾骇然,全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卫怜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怎么知道?你跟那臭乞丐是一伙儿的?”

茶博士起初看她貌美如花,穿着讲究,以为她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却没想到她手上劲道不小,竟然比自己大上许多,自己竟挣不开身,道:“姑娘,可不兴胡说!这话可是乱说的么?人贩子拐了孩子来,品相好的卖给没有子嗣的人家当孩子,差劲的就搞成残疾,卖给这些好吃懒做的假乞丐。嘿!这种事多了去了,您二位少出门,自然觉着新鲜,小的可是司空见惯了。”

卫怜钗颤声道:“官府……就不管么?”

茶博士道:“姑娘,您先放开了我。”卫怜钗松开了他,他左顾右盼,见附近没人,压低了声音,道:“人贩子给这些孩子刺聋治哑,就是怕他们泄露了机密,官府拿不到凭证,怎么管?再说了,这年头哪儿都不太平,官府也管不过来。我看你二位都是有武艺的,不过小的多嘴提醒您二位,您二位既没什么江湖经验,出门在外,还是擦亮了眼睛,事事多加小心。”

卫怜钗沉默半晌,向卫凌羽道:“哥,咱去杀了那个臭乞丐。”

那茶博士听她开口就是一个“杀”字,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作声。

卫凌羽叹了口气,道:“杀他倒是容易,那两个孩子怎么办?要一直带在身边吗?”卫怜钗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茶博士道:“这位爷台说得不错。这世上看不过眼的事多了,您二位还是先顾好自己罢!一个假乞丐你们杀得了,那些个狗官也杀得了么?”

卫怜钗怒道:“那些狗官?哪些狗官?你说明白!”

茶博士见她一语引来行人注视,忙抬起双手,道:“哎呦!姑奶奶,你小点儿声!”

卫怜钗道:“你刚说狗官,什么狗官?是邓县的县官做什么恶了么?”

那茶博士本是好心劝谏她的,一见她这副神态,哪敢再多嘴?转身就要进茶馆里去。

卫怜钗一把按住他肩头,道:“你要是不说,姑奶奶割了你一双耳朵!姑奶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茶博士转过身来,哭丧着脸,道:“乾符十四年的王嘉之乱你知道罢?”

卫怜钗点了点头,道:“知道。听说那王嘉是你们邓县人,因为杀了几个公差,落草为寇,做了一家山寨的头领,纠集了十万多人马,带着一帮泥腿子攻下了邓县、朝阳、新野诸县,惊动了朝廷,最后还是南阳太守发兵镇压,杀贼五千,擒住了贼酋王嘉,枭首示众,平息了这场动乱。这是三年前的事了,你说来干么?跟你所说的什么狗官有什么关系?”

那茶博士道:“这事起因还是三年前燕国进犯,朝廷加征钱粮,下级官府层层加码,王嘉缴不上钱粮,给公差一顿打。他气不过,才杀了公差。他打下了邓县、朝阳等县城是不假的,但他手底下只有一千来号人,哪儿来的数万人?”

卫怜钗奇道:“一千来号人?那杀贼五千又是怎么回事?”

那茶博士苦笑道:“那是官兵围剿王嘉的时候,趁乱杀了三四千百姓,多报数去冒功的。太守张钊早就调去做京官啦!”卫氏兄妹骇然大惊。

卫凌羽道:“你说的是真的?”

茶博士道:“那还有假?小的当初在地窖里躲了半个月,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不敢外出一步,生怕自己的脑袋坐不稳,左边耳朵给官兵削了去。”士卒战场杀敌之后,须斩下敌人左耳以计军功,是名斩馘。

卫凌羽呆立了半晌,道:“官府尚且如此,何况是百姓。走罢。”

兄妹两个头一次听说官府竟有如此发指恶行,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牵马出城,才上马背。耳际犹自萦绕着那茶博士刚刚的话,心头沉重,信马由缰,更不催鞭。

卫凌羽又想起了母亲临终时的遗言,她教自己克绍箕裘,继承父亲遗志,可是他一来不知如何报效国家,二来反问自己内心,这样的朝廷、官府,是否值得自己效力?

正彷徨间,突然听卫怜钗低声啜泣起来,道:“小钗,好端端的,干么哭了?”

卫怜钗伸指揩泪,道:“哥,咱们今后怎么办?”

卫凌羽怔了一怔,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虽然学过武艺,但从小长于官宦之家,不是江湖人士,这几日长途跋涉,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其实即是江湖人士,也不全是仗剑天涯的,大部分人是有家室的,也有自己的行当可干。他也是因师父闭关,被迫下山,以后的日子还长,自己浪迹江湖倒也无所谓,妹妹是女儿身,难道教她一直跟着自己居无所定、四处漂泊么?

沉思了一会,道:“咱们找着祖母,等我帮林姑娘办完王屋山的事,就去投奔外公。”

卫怜钗道:“你也一起么?”

卫凌羽摇了摇头,自己一介男儿,何必寄人篱下?

卫怜钗道:“那么你做什么去?”

卫凌羽道:“不知道。”下山之时,师父只吩咐他前往东海碧游宫受箓,至于受箓之后该去做什么,师父没说,他也没想好。

其实他心里最想的,还是回太华山去,那里比世俗清静许多。想到这里,不自禁地摸出了师父给他的那枚小石子,捏在手心摩挲了一会,放回了怀里。

忽然眼前现出林婉怡那明亮的身影,觉得她的音容笑貌,似乎深入己心,自己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来。当真独自回太华山,恐怕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恬静。

申牌刚过,来到了新野。二人想母亲的遗书上说,祖母当年寄居在新野的南北客栈,进城后问明了该客栈的位置,牵马而来。

二人将坐骑交给店伴,由他带去马厩。

那店伴给马添加了草料,跑来殷勤伺候,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卫凌羽道:“两碗米饭,随便做两三个菜。另外给收拾两间干净整洁的客房。”

店伴答应一声,正要跑进后堂通知厨房,卫凌羽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枚碎银,道:“小二哥,先不忙走。我还要向你打听个事。”

那店伴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道:“客官客气了,有事您吩咐。”

卫凌羽道:“你们这店里有没有一位住了十七年的老婆婆?”

那店伴摇头如捣蒜,道:“这个可没有。”

卫凌羽道:“你再好好想想。”

那店伴道:“确实没有。我十五岁就在这里跑堂了,到今年都八年了,见过在店里住的最长的一位,也不过才半年时间。那人是个蜀中来的相公,来新野讨旧债的,债没收着,在店里住了半年,自己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最后付不起房钱,掌柜的给他撵出去了。”

卫凌羽听得心里一沉,这店伴在此做了八年伙计,却不知道祖母,这说明祖母至少八年前就不在这里住了。

既从店伴口中再问不出什么来,便道:“小二哥,劳你驾,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我问问他。”

那店伴道:“掌柜喝酒去了,回来得明天了。”卫凌羽只好放开他。

卫怜钗道:“哥,你说,祖母会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句话说来可是大不敬,但她的担心倒不是多余。

卫凌羽道:“这个不好说,希望她老人家还健在。”

等到饭菜上桌,两人吃了几口,各自回房歇了。次日一大早,到楼下问那店伴,得知掌柜的还没归来,只好要来早饭吃了。饭后,卫凌羽嘱托了店伴一句,掌柜的回来了来知会他一声,便即上楼。未牌时分,店伴在外报讯,只道掌柜的已经归来。

卫凌羽下了楼,见柜台前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约摸四十来岁。此人花酒貌似喝得太多,还没缓过来劲来,正吩咐店伴去厨房端了碗醒酒汤。

卫凌羽走到柜台前,道:“掌柜的,请问十七年前,有位老婆婆在你这里住店,你有印象么?”

那掌柜的呷了一口醒酒汤,道:“十七年前……长什么样子?”

这倒把卫凌羽问住了,祖母寄居在此之时,他不过还是个未出襁褓的婴孩,怎么记得住?

那掌柜的见他答不上来,道:“客栈里每年南来北往的客商多了去了,年头久了,实在记不清。”

卫凌羽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放在柜台上,道:“您再想想。”

掌柜的将银两拢进袖里,道:“我想想啊。十七年前,嗯,那是乾符元年,那会儿家父才是客栈掌柜。当年有那么一个老妪的,起初是跟儿子儿媳一起来的,嗯,她儿子仪表堂堂,跟你倒是——哎,她是你什么人?”见卫凌羽神色不善,续道:“她当时患上了风寒,她儿子当时挺着急的,留了些盘缠,两口子抱着孩子先离开了。”忍不住仔细瞧了瞧卫凌羽,道:“那孩子那会儿还小得很,现在应该长得跟你差不多大了。”

卫凌羽急得眉毛竖起,道:“谁问你这个了?快说,那老婆婆后来去了哪里?”

那掌柜的道:“她在我们客栈住了一年,盘缠就花光了。她说她儿子是做官的,忙完了那阵子,会来接她的,家父又多留她住了半年,后来见她儿子实在不来,她欠的房钱越来越多……你也知道,咱们开门做生意,不能老做赔本买卖……”

卫凌羽急道:“她去了哪里?”

那掌柜的抬起肥胖的手掌,搔了搔头皮,道:“住哪里不知道。后来我有几回撞见她沿街乞讨,人老了好多,还是以前的那身衣裳,破旧得不像话。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前年二月二城西夫子庙的庙会上。”

卫凌羽心头酸楚,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祖母的消息,却没想到她老人家业已流落街头多年,可想而知,她这些年过得有多困苦。

心中五味杂陈,道:“那么你最后一次见她,她长什么样子?”

那掌柜的道:“她腰背驼得厉害,满脸都是皱纹,眼睛也瞧不见啦,牵着一只黄狗引路。”见卫凌羽神色紧张,攥住了他左手手腕,道:“你该不会是她孙子罢?她还欠半年房钱哪,算上利钱,这些年下来可累积了不少,你得还来。”

卫凌羽取了二十两银子放下,那掌柜的纳入怀中,叫道:“不够,不够,这还差得多!”

卫凌羽不睬他,上楼叫上卫怜钗,收拾了行李,就要出发。

那掌柜的这时却不让店伴去马厩把马牵出来,只道他若是不把钱还足了,就留下两匹马做抵押。

卫凌羽道:“二十两银子还不够半年的房钱么?”想起日前遇到的关中三鬼,脸色一沉,道:“再敢聒噪一句,我把你这鸟店掀个底朝天!”这副蛮横模样学了个足尺加三,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掌柜的见他发起怒来,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他腰间佩剑,只怕不是好惹的,再不敢聒噪。

虽然从客栈掌柜口中问出了祖母的消息,但最近的也是前年的事了,兄妹两个只好沿街寻问,只盼着能有个知情人。

直到傍晚日落,街上行人寥寥,也没探听到祖母的消息。虽然心中沮丧、焦急,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祖母流落街头,乞讨度日,有谁会在意一个老乞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