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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我,落难王子,打钱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宁静的和平是一种奢侈品

外面正在打仗,雷泰利亚军和米尼西亚军打,巴格尼亚军和雷泰利亚军打,巴格尼亚军和米尼西亚军打。

劳伦斯.达内尔知道,但是他现在完全不想管这样的破事,因为他已经厌倦了战争,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男爵倚靠在分配给他们的营帐门框上,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件统一配发的、厚实耐磨的灰褐色棉布外套。

远处隐约传来模糊的号角声,似乎是雷泰利亚的斥候又在试图靠近大营,进行一次抵近侦查,亦或是某支巴格尼亚的骑兵正在得胜归来?

劳伦斯懒得分辨,也拒绝去分辨,这事情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雷泰利亚、米尼西亚、巴格尼亚……这些名字在他舌尖翻滚,只留下铁锈与灰烬的苦涩。

那场由雷泰利亚入侵者点燃的、席卷他领地和亲族的血色风暴,早已将他心中关于效忠、荣誉和故土的残念焚烧殆尽。

劳伦斯很愤怒,巴格尼亚的入侵他能理解,也能知道铁砧要塞完全挡不住,可是雷泰利亚人的出现,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有人故意抽调了边境守卫,放入侵者进来。

因为米尼西亚和雷泰利亚的交界处,和米尼西亚与巴格尼亚的交界处完全不同。

后者居高临下,下山的道路有很多条,铁砧要塞只是堵住其中最大的一条路,对于其他小路完全无能为力。

而前者不同,米尼西亚和雷泰利亚的边界线有着卡斯罗山脉隔开,双方能够过去的地方,也就一处,双方都在两边修建了易守难攻的要塞群。

从巴格尼亚雇佣的职业雇佣兵夜以继日地守在这里,只要薪资和粮食不断,很有职业道德的他们会一直死守下去,

内战的爆发,雷泰利亚人的入侵,这说明了很多事情,让劳伦斯心灰意冷。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想做一块石头,一块在克里斯王子治下这片难民营地里沉没的、无思无感的顽石。

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劳伦斯打着哆嗦,但他却不想回帐篷,而是继续呆在外面看着营地。

他目光所及,是排列整齐、如同巨大灰色蘑菇般的营帐群落。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抽打在帆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营帐内部却出乎意料地温暖干燥。

这得益于厚实的双层帆布和内部仔细压实的防潮垫,甚至比他逃亡路上栖身的那些漏风的谷仓或废弃农舍要强得多。

克里斯王子的人,那些穿着深绿色制服、臂章上绣着黑底双头鹰的士兵们,管这叫“标准制式营房”,并严格规定了每顶帐篷的居住人数和通风要求。

劳伦斯对此并无异议,甚至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严苛的秩序,曾是贵族生活的底色,如今在这片流亡之地,竟也成了庇护的围墙。

军管?是的,进出需凭木牌,夜晚有宵禁,物资配给定时定点。

但比起混乱与掠夺,这刻板的规矩,反而让他那饱受惊吓的灵魂找到了一丝可以蜷缩的角落。

劳伦斯甚至还觉得,自己正在抵抗巴格尼亚对米尼西亚的入侵哩……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正在奋力“销毁”着巴格尼亚人的后勤物资!

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抵抗和战斗?

生存,在这里被简化成了最基本却也最可靠的方程式。

每日清晨,当儿子还在沉睡时,他便起身,与妻子一起拿着配发的粗陶碗和木牌,汇入沉默而有序的队伍。

配给点弥漫着食物温热的气息。

大麦被丢进大铁锅煮成的浓粥,稠厚而饱腹,是早餐的常态。

午餐和晚餐,则常有一种被士兵们称为“土豆”的金黄色块茎,或煮或烤,口感软糯,带着泥土朴实的甜香,搭配煮烂的猪肉和鸡肉,常常让人赞不绝口。

劳伦斯从未见过这种作物,在他的领地上,贵族餐桌的荣耀属于精白面包、鹿肉和鳟鱼。

猪肉?

这种腥臊的食物怎么能端上餐桌呢?

但奇妙的是,这不起眼的“土豆”竟异常可口,尤其在烤得表皮焦脆、内里绵软时,配上一点点粗盐,竟成了妻儿眼中难得的美味。

偶尔,配给中会掺入一些切成小丁的、装在扁平铁盒里的猪肉。

那肉带着一种明显的、属于猪猡的腥臊气,绝非他昔日城堡厨房里精心处理过的上等火腿可比。

然而,这油脂和蛋白质的滋味,在寒风中、在繁重的体力劳作,有时是帮忙清理营区或修缮设施后,却显得如此真实而珍贵。

能吃,能提供热量,这就够了。

他默默地咀嚼着,将那点腥臊连同过往的精致一同咽下……险些饿死一家人的饥饿,已经让劳伦斯不再挑剔。

营地的管理透着一股近乎冷酷的效率,却也处处可见对“活着”的保障。

公共厕所被安置在下风向,每日有专人清理并撒上生石灰,那股刺鼻的味道虽不好闻,却有效地压制了秽物的臭气,大大减少了疫病的可能。

这点,劳伦斯深以为然,作为军事贵族的他见过太多因污秽而蔓延的瘟疫。

更令他暗自惊讶的是营中的医疗站。

那并非什么豪华场所,同样是几顶相连的大帐篷,但里面整洁有序,弥漫着一种刺鼻,但让人安心的气味和煮沸绷带的气息。

有穿着白围裙、表情严肃的妇人,被称为“医护员”的她们在忙碌。

这些妇人都是从难民当中招募而来的,作为酬劳,她们除了有着更好的居住环境、更精致的食物之外,听说还有工资可以拿,这真让人羡慕。

劳伦斯计划让自己的老婆当医护员,可惜在考核中,教官说她过于粗心大意了,所以没能通过考核,最后只能遗憾的去当一名难民营护营队女兵的队长。

这也不错,至少也算是参军了,这符合军事贵族的身份……劳伦斯苦中作乐的想道。

劳伦斯对医护员和医疗站很有好感,因为他曾因挖掘壕沟时,被隔壁的工友挥舞的锄头不慎划伤手臂,被带去处理。

在医疗站中,他被人清洗伤口、敷上一种气味奇特的药膏、再用干净的白布条包扎……整个过程迅速、专业,与他记忆中那些乡下庸医的草率或战时医疗的惨烈景象截然不同。

他的妻子前些日子在训练中感染了风寒,也领到了热腾腾的一种奇怪,但是却很有效汤剂和持续三天的肉罐头补给。

食物、住所、卫生、医疗……克里斯王子似乎将这些难民最基本的需求,当作一项必须精确完成的工程来对待。

他的妻子,那位曾经在城堡训练场上舞刀弄剑的强壮女骑士,如今穿着同样的粗布衣,正小心翼翼地用配给的木炭在帐篷中央的小铁皮炉上加热一罐土豆汤。

炉子设计巧妙,烟道直通帐外,确保了温暖而不至于呛人。

他们的儿子,小埃利奥特,裹在同样厚实的棉衣里,安静地坐在铺着干草的简易床铺上,用一小块炭笔在木片上涂画,学着名为中文的文字和语言。

营地里甚至有一小块区域被辟为临时“学舍”,有识字的难民在教孩子们认字。

这景象,在战火纷飞、流离失所的背景下,显得如此脆弱,又如此珍贵。

平静。

是的,一种由强力保障、建立在匮乏之上的、脆弱的平静。

劳伦斯·达内尔男爵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感受着肺部那熟悉的、带着旧伤的隐痛。

雷泰利亚军和谁打?米尼西亚军又和谁打?巴格尼亚人是否又在觊觎新的土地?

这些消息如同营外呼啸的风,偶尔会刮进耳朵里,劳伦斯知道这些事,他的出身和经历让他比普通难民更能拼凑出那些模糊情报背后的脉络。

但他现在完全、彻底地不想管。

管它谁胜谁负,管它疆土如何变迁,他只想守着这顶挡风遮雪的帐篷,守着炉火旁加热的土豆汤,守着妻儿尚存的气息。

克里斯王子的秩序,提供的正是这样一个坚硬的外壳,让他得以将破碎的自己连同那些血色的记忆,深深掩埋。

外面的厮杀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是“破事”。

劳伦斯只是一个侥幸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所求的不过是一隅苟安,直至这残躯彻底化为尘土。

风吹够了,他转身走进帐篷,将门帘仔细掩好,隔绝了寒风,也隔绝了外面那个疯狂厮杀的世界。

炉火映照着他轮廓深刻的侧脸,那双曾映照过城堡辉煌与血色屠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以及对眼前这碗热汤最卑微的专注。

猪肉罐头的腥臊气混合着土豆的香气飘散开来,一瞬间,竟让他恍惚嗅到了家中庄园熏肉房的味道,随即又被更浓重的铁锈味覆盖。

他闭上眼,用力咽下……岁月静好。

炉火舔舐着铁皮罐底,土豆与猪肉混合的香气在狭小的帐篷里弥漫,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复杂味道。

劳伦斯刚用木勺舀起一勺热腾腾的糊糊,帐篷的厚重门帘便被猛地掀开,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寒气直灌进来。

“嘿!达内尔,你小子躲在帐篷里和老婆一起孵蛋呢?”

一个洪亮、带着浓重巴格尼亚口音的声音响起。

劳伦斯抬眼,看清来人,紧绷的肩线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

是哈斯克,自己在难民营里结识的巴格尼亚老雇佣兵,他是难民,但是依仗着一头栗色头发,他已经获得了难民营管理者的信任,是一个小头目。

哈斯克同样穿着发放的灰褐色的王子棉袄,但身形依旧魁梧,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惯有的、近乎粗鲁的爽朗笑容。

他毫不客气地挤进来,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凑近炉火。

“哈斯克。”

劳伦斯点点头,将勺子放回罐子里,示意妻子再拿个碗。

“外面风大,喝口热的?”

“谢了,老兄,不过今天可不是来蹭饭的。”

哈斯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劳伦斯。

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

“听着,达内尔,有好事!

克里斯殿下要组建新军了,叫‘旗军’,专门吸纳我们这些米尼西亚的……嗯,无主之人,还有那些不想再给旧主子卖命的逃兵、好手。”

劳伦斯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示意哈斯克坐下。

帐篷角落的小埃利奥特好奇地看着这位嗓门很大的叔叔。

哈斯克一屁股坐在干草垫上,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

“他们正在招人,尤其是懂点军事、能管事的。

我,捞了个百人队的百夫长!”

他挺起胸膛,带着一丝自得。

“老兄,我的副手位置还空着,我就想到你了,副百夫长,能管五十号人……怎么样?比在这难民营里刨土强多了!”

“旗军?”

劳伦斯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他看向哈斯克那张兴奋的脸,沉默了片刻。

帐篷里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外面隐约的风啸,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藏,那沉重的秘密压得他够久了。

“哈斯克。”

劳伦斯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我很感激你的信任,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并非普通的米尼西亚难民,我是劳伦斯·达内尔,米尼西亚的男爵,曾经是米尼西亚的一名骑士。”

他艰难地说出最后几个字,目光紧盯着哈斯克,等待对方的震惊、警惕,甚至可能的愤怒。

他不想连累这位在苦难中结交的朋友。

“我的身份是个麻烦,我不能参加你的旗军,这会连累你,甚至整个百人队。”

出乎劳伦斯意料的是,哈斯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紧张。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几乎要掀翻帐篷顶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力拍打着劳伦斯的肩膀。

“哈哈哈!男爵大人,我的达内尔老兄!”

哈斯克边笑边喘气。

“你以为这是什么秘密?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

你看看你自己,站姿、走路的样子、手上的老茧,那是握剑和缰绳磨出来的,不是刨地!

还有你说话做事那股子讲究劲儿,还有你老婆那身手……”

他朝正在安静搅动汤罐的男爵夫人努努嘴。

“营地里谁不知道你是位落难的贵族老爷?大家只是不说破罢了……你以为殿下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至于为什么克里斯王子会知道,且哈斯克知道前者不在乎,这就是一个秘密了……哈斯克举报了劳伦斯一家子,还以为能够得到赏赐呢。

劳伦斯彻底怔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像个真正的落魄流民一样生活,小心翼翼地抹去所有过去的痕迹。

原来,在那些深绿色制服、臂绣黑底双头鹰的士兵眼中,在那些观察入微的难民邻居眼中,他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克里斯王子……竟然知道?而且不在意?

哈斯克收住笑声,眼神变得认真而热切。

“听着,殿下说了,他只在乎一件事,你能不能打仗,能不能帮他管好兵。

什么过去的爵位、效忠谁,在殿下这里,只要现在肯为他效力,那就是可用之人,旗军,蓝旗军,徽记是蓝色弯刀,就是给咱们这些米尼西亚人一个重新拿起刀枪、为自己挣前程的机会!”

劳伦斯暗地里撇了撇嘴,你这个巴格尼亚的雇佣兵老油条,你和我说什么“咱们这些米尼西亚人”?

哈斯克不知道劳伦斯心里的想法,也没有注意后者的小动作,他凑得更近,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知道当上这个副百夫长意味着什么吗?殿下说了,一个旗军的百人队,会分到一大片土地!就在我们夺回来的、或者新开拓的地方!

百夫长和副百夫长是管理者,能拿走土地上三分之一的产出,剩下三分之二,分给手下的士兵,这就是他们的军饷!

土地自有佃农去耕种,装备由上面的军务部老爷配发,我们只需要专心训练,磨利刀锋,履行对殿下的军事义务,这可比你在这儿领配给强百倍!

要是你干着觉得没意思,不想干了,也能退出,只是退出旗军后,那军田的土地产出就没你的份了,要是你不退出,那就可以拿一辈子,老了打不动了,还能让儿子顶替岗位。”

劳伦斯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土地……管理者……三分之一的产出……士兵的军饷……佃农耕作……

世袭制度,这模式……这不正是贵族采邑制度的变种吗?!

百夫长是骑士,副百夫长明显就是骑士侍从或者下级封臣。

克里斯王子在用一种全新的、更具效率也更具诱惑力的方式,重新构建效忠关系和军事力量,用土地和产出,牢牢拴住这些来自米尼西亚的“无主”之兵!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劳伦斯脑中飞旋,那场血色风暴带来的绝望与心灰意冷,在难民营中苟且偷生的平静,对旧日荣耀与制度的彻底幻灭……

然而,哈斯克描绘的前景,那熟悉的、根植于血脉的土地与权力的诱惑,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不再是那个拥有城堡和领地的男爵,但似乎……可以成为一个拥有土地和部属的百人队副官?

在克里斯王子这个新兴强权的新秩序下,重新获得立足之地?

一个无需再为过去身份担惊受怕,反而能利用那点残余的军事素养和贵族管理经验的地方?

炉火的光芒在劳伦斯深潭般的眼眸中跳跃。

他看了一眼妻子,她停下了搅动汤勺的手,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经舞刀弄剑的眼睛里,没有反对,只有一丝询问和等待他决定的坚定。

她又看了看儿子,小家伙还在木片上认真地描画着那些方块的“中文”。

外面,遥远的号角声似乎又响了一次,更加清晰,带着战场特有的锐利。

那是雷泰利亚人?巴格尼亚人?米尼西亚人?……管它呢!

“破事”依旧存在,但似乎……有一条新的路摆在了面前。

一条能让他不再仅仅是“销毁”巴格尼亚人的物资,而是真正重新掌握力量,为妻儿挣得一份安稳未来的路。

那份沉寂已久的、属于军事贵族本能的东西,在土地和责任的召唤下,悄然苏醒。

劳伦斯·达内尔男爵深吸了一口气,帐篷里猪肉罐头的腥臊味混合着土豆的香气再次涌入鼻腔。

这一次,他没有感到不适,反而从中嗅到了一种……属于新生的、混杂着泥土与铁锈的粗粝生机。

他转向哈斯克,脸上不再是麻木的沉寂,而是浮现出一种久违的、带着决断的锐利。

“哈斯克,”

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

“那份土地具体在哪里?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如同淬火的钢铁。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哈斯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如同胜利的旗帜。

“我就知道,好兄弟!土地就在隔壁,一片新开辟的土地就是我们的,现在还没有产出也不用怕,王子说了,旗军三年内的一切支出都由他负责,三年后就转变成土地……至于训练?”

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几乎顶到帐篷顶。

“明天,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咱们去挑新兵,带上你的本事和眼光,给咋们的百人队挑选出最能打的好手出来!”

他用力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笑声中充满了豪气。

“咱们兄弟,一起在殿下手里,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哈斯克风风火火地掀帘而去,带走了帐篷里的些许热气,却留下了一团更炽热的火焰在劳伦斯胸中燃烧。

他重新坐下,拿起木勺,舀起一大勺温热的土豆猪肉糊糊,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那熟悉的腥臊味依旧在,但此刻,却奇异地混合着一种名为“希望”的、久违的滋味。

他慢慢地咽下,感受着那股热量从喉咙一路蔓延到冰冷的四肢百骸。

炉火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沉寂的冰层已经碎裂,底下涌动的,是重新找到航向的、属于战士的光芒。

岁月静好?或许另一种形式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

旗军,是克里斯的一种尝试,一种对过去历史的仿制和探索。

至于对谁的仿制,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其实被克里斯抄袭的原版,也不是什么原版,也是抄袭后的产物。

世界就是这样,你抄他,我抄你的,天下一大抄。

抄作业并不奇怪,只要抄作业时注意进行修改,让抄袭内容变得适合自己,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克里斯也不知道自己抄袭出来的旗军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会胎死腹中,这一切他并不确定,这是他的一次尝试。

旗军,是克里斯为了解决米尼西亚难民归属感和忠诚,以及他们青壮年太多的产物,蓝旗军就是类似于伪军一样的产物。

不同于巴格尼亚的正兵和民兵,旗军的军官和士兵都没有军饷,土地,才是克里斯为他们准备的薪资。

巴格尼亚正兵副民兵的兵田,是克里斯为了合法分土地而弄出来的东西,一个士兵能够分到的土地并不多,当兵的主要收入还是军饷,兵团只是为了让士兵的家人不闲下来的工具。

就五十亩的巴格尼亚耕地,养活一个家庭是困难的,糊口或许没问题,想致富完全是想多了。

所以,旗军和巴格尼亚正兵不同,他们所分到的土地都是集体的,以百人队为一个单位,土地属于军队,而土地的产出是他们参军的收入。

军饷?

恩,克里斯可能会给,可能不会给,具体要不要给,他自己都还不清楚。

聚集在铁砧要塞的难民数量正在因为入冬的原因而极速增加,之前的一万多难民并非是所有,在秋天的时候,还有很多的米尼西亚人固执的躲在家里,或者是在平原上“玩”荒野求生。

其实只要天气不冷,以塔维茨基平原的富饶,还是能养活不少人的。

藏得隐蔽,侥幸没被雷泰利亚人发现的粮食地窖,溪流、小河内的小鱼小虾,某些能够食用的野草,灌木丛的果实、农田边上的老鼠洞,树洞内的松鼠过冬粮等等,都藏着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然后,当冬天降临后,这些不愿意逃离家乡的人就没活路了,不想饿死、冻死的他们就只能自发的往塔维茨基副铁砧要塞聚集,他们知道往这里跑能活。

于是,一万难民在入冬后,就极速膨胀,变成了两万有余,并且这个数量还是飞快上涨中。

克里斯创办的旗军,将会在已经训得差不多的难民中吸纳,他们吃饱穿暖,体能更好,也更有纪律性,是当狗的好苗子。

至于新难民……他们就是克里斯的旗军方案中的佃农,是旗军的军饷和福利。

克里斯计划招募五千旗军,五十个百人队,半个塔维茨基平原,将会是他们的军田,剩下半个,克里斯计划分给立功的巴格尼亚士兵和玩家。

当春天到来时,就是这支蓝旗军完成训练和整备,得以成军的时候。

至于能不能训练出来,又或者是能不能招满计划中的五千人,克里斯并不在乎,因为这只是一次尝试,成功了当然是好事,失败了,他也没什么损失,就当作训练民兵算了。

然而,就在克里斯想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一个冬天,并顺便将塔维茨基给占领、消化掉的时候,来自于极限战士、过山虎、汉唐武士等战团的出战申请,打断了他的清净时光。

“什么,你们发现了能够击败雷泰利亚军,将他们赶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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