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强一手紧紧抱住岑小刚的腰,另一只手拿着剧本,绘声绘色地念台词:
“住手!你还是不是个人了,小芳姐这么好的女人,你居然这样对她!”
她边说边使劲往后拖岑小刚,岑小刚假装招架不住地向后退。
结果由于两人配合度和默契度太差,姜小强的腿和岑小刚的腿别在了一起。
就在岑小刚按照剧本摔在地上时,顺带连状况外的姜小强也带倒了。
于是,最终呈现的效果是——
岑望变成了姜喜澄的肉垫,剧本飞出了老远。
摔倒的那一刻,姜喜澄听见岑望闷哼一声。
反倒是她,被护在怀里安然无恙。
姜喜澄的手扶在岑望胸膛上,他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她惊恐的思绪忽地回笼。
下一秒,羞耻的情感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么尴尬?
血色从她脖子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白皙的脸颊。
姜喜澄慌忙寻找支点起身,可手下可以支撑的地方除了岑望的身躯还是岑望的身躯。
她有些不知所措。
岑望感受到她垂落的发丝轻飘飘地拂过他面颊,又在眨眼间悉数退离。
除了发丝,他还感受到她的馨香,她的柔软,她的体温。
他眼神迷离一瞬。
随即握住她肩头,直起身子,将她从身前带远。
岑望音色偏沉:“抱歉,我没控制好后退的节奏。”
姜喜澄脑子发懵,声音都变了调:“嗯?我也是。”
贾之洲从两人齐齐倒下开始,就懵了。
他反复确认手中的剧本,呆滞开口:“剧本里也没这段啊,这是即兴发挥……吗?”
纪昀比贾之洲淡定多了,兴奋地手舞足蹈:“这是彩蛋!大彩蛋!”
姜喜澄找回正常的发音:“贾之洲,你快把这段改了吧!这、这、太容易出事故了!”
贾之洲有理有据,颇不认同:“没呀,我和我班同学排练的时候,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纪昀笑嘻嘻地搭上姜喜澄的肩:“我觉得正式表演真应该让你俩上,这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啊!”
贾之洲立马弹了纪昀一个脑瓜嘣:“你胡说什么,我们这是宣传正能量的剧本,主要目的是凸显女主人公的坚韧!”
“刚才那种的,太伤风败俗了!”
伤风败俗的当事人:……fine
纪昀翻了个白眼,知音难觅啊。
她多希望杨许然今天在场,许然一定会懂她!一定会和她磕到飞起!
不像贾某,不解风情。
纪昀无趣地摆摆手:“继续吧,继续吧。”
姜喜澄经过方才那么一打岔,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了百倍,生怕再闹出乱子。
还好,尴尬的事件不可能连续发生两起。
四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排练完毕。
临走时,纪昀高声道:“下周的饭可别忘了。”
贾之洲握拳捶了捶胸脯,十分阔气:“别说下周了,下下周也包在哥们身上。”
纪昀拿腔作调的:“下下周就不必了,毕竟我这人呢,人美心善,最不愿意做那种不道德——”
姜喜澄捂住纪昀的嘴巴,打趣道:“不好意思啊,我家纪昀脑子一向不太好使,你多担待哈。”
她又补充:“盲盒就不用了,拿你今天的茶水钱顶了。”
贾之洲笑容明朗:“哎呀,真是的,咋都这么客气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再见再见。”
岑望笑了笑,和贾之洲挥手告别。
出了贾之洲家的小区,纪昀没了继续玩的计划,毕竟书包里的作业还只字未写。
贾之洲家离她家两公里左右,坐车很快。
她说了再见,朝与两人相反的方向去搭乘公交。
这下,没了调节气氛的纪昀,尴尬和无措弥漫在两人之间。
对于别人,那是很快便能忘却的事情,可对于当事人,恐怕是深刻到睡觉也会梦见。
岑望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氛围:“你饿——”
“饿”字才刚冒出了苗头,就被姜喜澄截断:“不用再道歉了,我…没那么…生气。”
驴头不对马嘴的回复。
岑望按捺住唇角:“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想问你饿不饿。”
姜喜澄懊恼咬着下唇。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让她这么尴尬!
她苦兮兮跟岑望商量:“你能假装失忆,把刚才那句话忘了吗?”
岑望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能。”
她这样可爱的瞬间,他怎么会不想记住。
他反倒怨自己脑容量不够,不能烙下她的全部——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喜怒哀乐。
姜喜澄可不知道岑望的真实想法,她只觉得这人无情得要命。
她咕哝:“不~能~,狗屎。”
岑望失笑,抓住她羽绒服帽子,阻止她继续前进:“说什么呢?”
姜喜澄一脸无辜:“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唉。”
她又慢半拍地摇摇头:“不饿。”
岑望懒得跟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机灵鬼掰扯,问她:“圣诞节快到了,你有什么圣诞愿望吗?”
姜喜澄惊喜:“难不成你要化身圣诞老人?”
岑望淡淡道:“反正不会把礼物塞进你袜子里。”
姜喜澄兴致不减,大脑飞速运转:“让我想想。”
她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口热气,脱口而出:“我希望让冬天变得温暖些。”
岑望瞧她鼻尖和耳骨白里透着红,应承下来:“行。”
姜喜澄疑惑瞄他:“这么无理的要求你都答应?”
岑望说:“因为我有办法。”
他讲得神秘兮兮的,姜喜澄愈发好奇了:“什么?”
岑望忽然驻足,姜喜澄也跟着止步。
“是什么还不能告诉你,不过——”
姜喜澄心一提。
岑望将揣进兜里的手拿出来,双掌捂上她冰凉的耳朵。
来自外界的冷风霎时无法流窜,只余胸腔的暖流汩汩流动。
他干净清透的声音变得模糊,嗡嗡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可以给你个提示。”
姜喜澄下意识抬手,指尖轻触到他手背凸起的青筋,又蜷起收回。
此时,打车软件上叫的车驶近两人。
岑望等车停至面前,才缓缓放下手。
听觉一下恢复清晰,姜喜澄眨眨眼回神:“这就是提示?”
岑望生了些逗人的恶趣味:“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