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道祖 第九百七十八章 无我绝境

“嗯？为何忽然有一种心悸之感？”

银河星域，某颗星辰内，所有的土着生灵，几乎同时心头一颤。不过，在刹那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是错觉吗？”

“……”

实际上，不仅仅是这颗星辰，也不仅仅是银河星域，整个三百六十方星域，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土着生灵，如同错觉般的，感到了那么一刹那的心悸。

“应该是错觉吧？！”

绝大多数的生灵，都是如此以为的。

但，也不乏一些强大的生灵，认定自己所感，绝非错觉。

“发生了什么？”

“为何会心悸？”

“莫非前路凶险？”

“是否预示着，会有大难？”

“难道师尊他已经——”

“父亲，您和母亲没事吧？”

“杨师兄，刚刚我——什么？你也感到了？”

“小沫，速回！”

“此事不简单啊，天机道友，你可能推算出什么？”

“天地将变，或许……”

“……”

各种疑惑，以及揣测，另外还有与同道、好友、亲人、同门等等，或询问，或求教，或求证，或讨论，或共同揣测。

而这些，无数土着生灵的反应，包括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都如超高清的影视一样，呈现在了莫凡‘身外化.身’面前。

不，准确的说，是直接印入了他的念头之中。

以至于，有着无与伦比的代入感，仿佛他们就是他，又或者说，他就是他们。

而这时，他又沉浸在‘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念中无我。

如此，无我而是他们——

若他们只是一个两个，千个万个，千万个亿万个，凭他如今的境界和意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三百六十方星域，每一方星域的星辰数，都是数以亿计。而每一星辰，皆有生灵，或许有的比较少，但更多的还是多。

就比如，银河星域的王品星辰‘水蓝星’上，光是人族就有近百亿，再加上非人族的动物、植物，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简直无以计数。

所以，整个三百六十方星域，到底有多少生灵，实在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量。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无比庞大的数量的生灵，以及星辰本身、浩瀚星空，才有着堪称无量的‘命运长河’。

莫凡‘身外化.身’施展神通所化的‘水珠’，不断吞吸‘命运长河’之‘清水’，其实就是将这些‘清水’所对应的众生万物之命，纳入己身。

因‘无道无我’，他足可承载，或者说不存在是否能承载的问题。

但，他自身‘无’，无量命运却不会因他之‘无’，就也化‘无’。

无量命运，依旧还是无量命运，自始至终都存在着。

此种情况下，他虽不会被无量命运压垮，但却极有可能会被无量命运给‘同化’。

而一旦被‘同化’，那他就不再是‘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中的‘无我’，而是真正的无我了。

“绝境！”

尽管‘无道无我’，但他还是本能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面临着绝境。

这一刻，他想中断神通，想退出‘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以避免被‘同化’。

可——

“一旦退出‘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已经吞吸的巨量命运，绝对能瞬间将我之命，碾成齑粉！”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他只能承受百亿里方圆的命运。而现在，他所吞吸的，远远不止这个数，超了太多太多。

“这便是冥冥中的禁忌，诡异莫测，纵‘原始不灭’亦不能避免……”

“怎么办？”

“继续‘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只缓缓散去神通……”

“做不到！”

非是他自己做不到，而是——

“好一个‘古蝉’……好一个‘吞天兽皇’！”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原来他之前推衍改进‘控之道’神通时，就无形中受到了存身于他意志世界中的‘古蝉’的影响。

这影响，借助于‘冥冥’，且极其微小，甚至都是‘有利’于他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

以至于，无形中，他的新神通中，融入了部分‘古蝉’的‘吞’之奥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吞天兽皇’的‘吞’之天赋。

实际上，这‘吞’之天赋，也确实是有益于新神通的，能让新神通威能更加霸道且强横。

可以说，‘吞’之天赋无错，错的是——‘吞’之天赋、‘古蝉’，以及它背后的‘吞天兽皇’的同时存在。

‘古蝉’可凭借天赋共鸣，对莫凡‘身外化.身’所施展的新神通，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扰。

这种干扰，可以是抑制，可以是推进……甚至还可以是破坏。

不过，眼下，它肯定是不会去破坏的。否则，完全就是帮助莫凡‘身外化.身’摆脱危机。

所以，它不仅不会去破坏，反而要抑制莫凡‘身外化.身’的破坏，让这神通能继续维持下去。

原本，这新神通是莫凡‘身外化.身’推衍并改进的，纵然融入了部分‘吞’之天赋，他也是有绝对控制权的。些许干扰，正常状态下的他，完全可以反制。

可，沉浸在‘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的他，想要反制，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也是我大意了，万万没想到，‘永恒度厄奴印’竟然会失效！”

莫凡‘身外化.身’有尝试过催动‘永恒度厄奴印’，想要将‘古蝉’度灭。

然而，根本不管用。

他知道，这并非‘古蝉’之能，而是它身后的‘吞天兽皇’施展了某种他所不知的手段。

“无上界皇……”

“之前，凭着‘吞天遗迹’开启之由，威胁‘紫宸神皇’，并成功让对方妥协……以为无上界皇，也不过如此。”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太自大了！”

“能成就无上界皇者，又岂是泛泛之辈？焉能有半点小觑之心？”

“至少，以我目前的境界，绝对不够资格去小觑！”

“还有‘永恒度厄奴印’……若是不能改进，那——”

“以后，绝不能只因为这个，就去‘信任’所收的‘奴隶’！”

这一刻，他暗暗警醒自己，铭记教训。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目前最关键的是，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

虽然，身陷绝境，但他并不绝望。

毕竟，不管如何，在‘吞天遗迹’外，原始宇宙内，还有他的‘神道化.身’存在。

就算，他在此间陨落了，也只是让他无法再继续获取此间的机缘罢了。这样的后果，虽然不好，但绝非不可接受。

当然，若是能不陨落，继续获取机缘，那自然是不陨落的好。

再者，他沉浸在‘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都已经‘无我’了，又怎会绝望？

不仅不会绝望，甚至，知道被算计，本可能会有的恼怒、不爽等等负面情绪，也都不会滋生。

“不退出‘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被‘同化’……”

“退出……则——瞬间被碾成齑粉……”

“可谓是……进退两难！”

“且，退出是立即、瞬间……”

“距离被‘同化’……还能坚持……”

“坚持……”

“……”

“……”

“……”

随着时间流逝，别说寻思自救之法，就是连最后的‘坚持’，他都渐渐给忘却了。所有的念头，都被无量命运所‘占据’。

以至于，某一刻，当‘水珠’内多出了一条特殊的黑色大蛇，他不觉异常。

再当某一刻，‘水珠’内，多出了一方战场，他亦不觉异常。

战场中，厮杀不断。

一开始，是一条条的巨蟒，相互厮杀。

到后来，渐渐有大蛇、小蛇，乃至鱼、虾等等，出现在了战场中。

这些，他都不觉异常。

……

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无数星辰上所发生的，还是‘水珠’内某些异类，以及不断的厮杀，他都能‘看’到，都能感同身受。

生、死、悲、欢、离、合……

无奈、忧虑、急切、迷茫、绝望……

得意、猖狂、卑微、淡漠……

奇遇、机缘、凶险……

恩怨、情仇……

……

无量命运中，那无量的情绪、无量的想法、无量的遭遇、无量的……都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不，应该说是他的全部。

无量命运是他，他是无量命运。换句话说，他被‘同化’了。

不知何时，原本存于虚空中的‘命运长河’，全部进入到了‘水珠’之内。

这一刻，‘水珠’，或可称为‘命运之珠’！

……

一片灰蒙的核心之地内。

“玲珑美人，这就是你看重的后辈，呵~”

‘蝉’发出了一声讥笑。

对此，‘玉’淡淡道：“吞天道友莫非不知，‘命运之珠’——‘命运之主’也？”

“确实，无有自我，即为至公无私，当得起这‘命运之主’位！”‘蝉’没有反驳，并且十分认同的道。

“无？有？”‘玉’诧异道：“吞天道友竟还着相于此？！”

“噢？玲珑美人这是以为，或无或有，无有不同么？既如此，那你还在这干嘛？反正，有没有这‘宇宙’，对你来说，都是一样。与其在此浪费时间，不如——离去吧！”

“吞天道友这是怕比不过本道？”

“怕？玲珑美人还没放弃要笑死吾的想法么？”

“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