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计 第九章 教训

曹湘染暗自冷笑：老太太这话讲的真有水平，这个嬷嬷再错也是因为不敢和老太太叫板，才欺负到了她这个做孙女的头上。呵，她的孙女可不只一个，就是庶出的也有许多，怎么不见别人遭难，独独正经嫡女曹湘染就要被这老婆子整呢！

老太太出了气，犹自怒不可遏：“真是没有王法了，我府里好好的姑娘就要叫你们给折磨坏了！”

正在这时，外头有个小丫头隔着门帘回话：“老太太，前头二夫人传来了话，说是与各家夫人都商议好了，准备明日在府里宴客。”

老太太一瞪怒眼，狠狠瞥了曹湘染一眼，又转身狠狠地抽了地上的嬷嬷几下，一迭声地喊着：

“快将这婆子给我打发出去卖了！”

这位嬷嬷是唐妈妈夫家的表亲，本身有些才华又在太子府里待过一阵子，借着唐妈妈在老太太跟前的脸面才得以进府教姑娘们教养习字的，如今被老太太这样一发作，唐妈妈也吓得跪倒在地，眼带不满地瞥了嬷嬷一眼，也不敢说话。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人在那里喊着：

“老太太开恩，奴婢冤枉！”

她声音粗重急促，伴着老太太沉重的喘息声在屋里回旋。

陆氏进来时正好看见她被几个婆子驾着往外拖，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便装作不知怎么回事，径自往里头走去，将她的哭喊求救声和希冀又哀怨的目光统统抛在身后。

先就满脸堆笑地上前劝慰道：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何苦生这么大的气？要是雪姐儿惹了您生气，您只管将她拎出来打骂就是了。”

曹湘染暗自好笑，明明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老太太才会发作，这会她又扯上曹湘雪，这分明就是在老太太面前着意提醒！却也不计较，兀自镇静地站在那里。

老太太会这么发落了嬷嬷，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她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谢氏传来的话，如果这件事在明日被传了出去，对于她在京里一向德才兼优的声誉很有影响。但她丝毫不关心这个，她只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老太太这次却是气的狠了，姑娘们的教养嬷嬷这般德行，怎么还能留在府里？更别提继续教姑娘们教养习字了。

便目光如炬地瞅了陆氏一眼，哼道：

“就是该将不省心的都拎出来打骂了才好！”

她虽有心要把府里的姑娘都教养的一等一，可是也知道不可揠苗助长，虽然她是十分地不喜四丫头，但这丫头自有她的用处，怎么能这么的被摧残，平时的小压迫她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但是……。哼！

陆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怪自己大意了才会任由曹湘雪胡闹，面上却是不显，只一个劲劝她不要生气、不要动怒云云，见她神情略微缓和了，忙道：

“被那婆子一打岔，想必大家都还没用饭吧，那媳妇就自请伺候老太太用饭罢。”

陆夫人见她微点头了，立刻示意下人摆饭，和鸳鸯两人一起搀着她往饭桌上坐了，果真净了手立在一旁伺候她。

老太太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甚是沉闷，只听得见筷子碰撞瓷碗发出的清脆响声。

过了一歇，老太太淡淡地扫了一眼一直忙个不停的陆氏，撇动两片嘴唇，说道：

“你平日里在家无事也该关心一下孩子们，怎的那婆子如此教坏姑娘们你却一点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你却故意不告诉我？眼神就有些凌厉。

陆氏心里喊冤，怎么就找上她了呢，府里主持中馈的可不是她啊，随即懊悔今日何必来这一趟，可又怕自己不来老太太查下去发现是她动的手脚更加不好。

只得讪笑讨好地顺着她的意思假意责怪自己：

“是媳妇不好，这次她说要告假回家，就没注意着孩子们的情况，哪里知道她借着这个机会这般行事！”

话里就有些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老太太见自己目的达到，也不计较，凉凉的说道：

“染丫头的功课这般多，怎么没见雪丫头也这般多的功课？”也不看她的神情，径自吃着鸳鸯给她布的菜。

陆氏不住地往外冒着冷汗，强自镇静了一下，才抖着两片红艳艳地嘴唇开口：

“这个……”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吸了口气道：“或许是要拿染丫头做个先河，只是还没来得及动其他姑娘罢了。”

那她可真够冤的，一个下人居然也要拿她来开涮，曹湘染有些好笑地站在那里。

的确没想到老太太反应会这般的大，按照她的想法，老太太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下那个嬷嬷，打上一顿叫她再不敢便是，却没成想……

老太太不置可否，直到下人将饭桌撤了才又开口：

“明日再去请个嬷嬷来，只教认字和女红，平日跟着自己主母学习规矩就可以了，别的过几年又再说。”

这只是个托词，谁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肯定又会有专门的嬷嬷来教她们规矩。陆夫人却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就此算揭过了。

回到无恒院，先打发了曹湘云姐妹回去，才问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曹湘雪：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算计别人不成差点把自己也打进去，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曹湘雪本就心里很不服气着，听母亲发问又觉自己委屈，便哭泣泣地道：

“我怎么知道她会这个样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状！”

她以往可不敢这么做的，每次都会偷偷地掖着，等到嬷嬷来查功课自然又是一顿罚，这样周而复始地折磨她才有意思，可哪里知道这一次竟然不是这样进行着了。

陆夫人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当下也叹了口气，揉着眉头道：“以后乖觉些，别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却想着四丫头的行事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今日这事摆明了是那丫头早就算计好的，她可不相信她能做功课做到把自己弄成如此憔悴的模样，哼，谢氏这小妇人养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曹湘雪听了母亲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便出了无恒苑，可心里那股子气却无处可撒，于是，纭香和桃枝又很顺理成章的做了一回她的出气筒，至此她才算高兴了些。

“今日真是过瘾，看那些仗势欺人的婆子以后还敢不敢作恶了！”

几个丫头唧唧咋咋地在院子里说着听来的趣事，个个都很是开心，尤其是似画，一张小脸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整个儿红彤彤的。

只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绘声绘色地对着那些小丫头形容今日老太太如何发威处置人，又叹连大夫人都被教训了几句，一众小丫头就都有些不一样的神色，唧唧咋咋地叫她快些继续讲。似画得了附和，更加卖力地讲述。

元琴有些无奈，就想出去叫她安生些，曹湘染忙拉住她，轻声说道：“你且叫她去说，只管留意着那些人的神色便罢。”

元琴转头去看，心下了然，便端了针线篓子搬了张小锦墩在门口坐了，继续观察众人的神色，却对小小的四姑娘有了些佩服，以往她总是柔柔弱弱地，原来其实也精明，尤其这会年纪还小。

晚间时候，元琴伺候她盥洗时忍不住将下午的事说了一番：“姑娘说的不错，那些人里头恐怕也有不省心的。”

“你平日只消暗里盯着她们，别叫她们知道就好。”

曹湘染将一个绣片摆好，在那里配线，她忽然觉得人生除了数字还有一项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刺绣。

看着自己的成果越来越好，就有些抑制不住地想要绣个大作。以前只是见过身边的朋友绣过那种及其简单的十字绣，那时她只觉的恹恹无趣，如今恍然觉得那是十字绣太没难度，提不起她的兴致！

“姑娘，明日就是家宴，二夫人刚刚派人来说，叫您好好休息着，不然后日可没精神招待小客人们。”暖书进来边说边给她解了发髻。

曹湘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想见那些外人，尤其是沈家那几个兄妹，而且一群闺阁女孩子在一处聊的那些话题也不是她喜欢的，便恹恹地“嗯”了一声，往里头一翻身，径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国公府便开始有宾客到来。

“染丫头，今日客人会有很多，你可紧张？”

二老爷一向和善，尤其是对待这个娇小的女儿，更是疼到了骨子里，上次她受惊，更是急的二老爷也卧床了好几日，这几日身子才慢慢地又好了起来，能够外出看顾铺子里的生意了。

“我不怕，爹爹放心。”曹湘染赖到父亲的身边，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见到的爹爹，但是她知道这个父亲很爱她，便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爹爹，今日会有很多客人，爹爹还要出门吗？”

她私心里想让曹之清不要那么辛苦，今日本就是家中设宴，他完全有理由罢工一日，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悠闲。

果然就听他说道：“今日不去了，在家中替你娘亲接待男客。左右铺子里就那些个事，杨管事对付着一天没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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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