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交心

布木布泰忧心忡忡，现在的她早就没了恢复大清的半点想法。

大清没了就是没了，想再建一个大清谈何容易？何况布木布泰手上一没人，二没什么地盘，身边除了遏必隆和奇塔特这些人外一无所有，只能在此苟延残息。

就算下落不明的多尔衮找到自己又如何？在大清拥兵十多万，占据大半个辽东的时候都没能打过大明，现在他们这些人都已成了丧家之犬，难不成还能和大明抗衡？

别说是大明了，现在就连蒙古略微强些的部落如果来打他们，凭借手里的力量也是干不过的，布木布泰对此非常清楚，可有些事却不是因为她的意志转移，她的身份虽然贵重，但却做不了自己的主。

其他的不说，仅仅是遏必隆的存在就让布木布泰如鲠在喉，别忘了遏必隆可是多尔衮的人，对大清更是忠心耿耿。假如没有遏必隆，或许布木布泰能伪装成普通蒙古人就此彻底隐瞒身份。

可遏必隆和他的人存在，这一切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下落的多尔衮呢，以布木布泰对多尔衮的了解，这家伙假如死了也就罢了，假如一旦还活着肯定会找到科尔沁来，而且会利用遏必隆和他的那些人意图在科尔沁弄出点动静，打算恢复大清的荣光。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对布木布泰来说等于是逼上了绝路，布木布泰可不想和多尔衮这个疯子一样拿鸡蛋去碰石头，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活下去，怎么才能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儿子。

其实这个念头早在小半年前就有了，尤其是当奇塔特找到这里的时候，布木布泰就想过撇开遏必隆等人，依靠奇塔特把自己和福临由女真人“变成”真正的蒙古人，改头换面彻底抛弃自己本来的身份。

正是因为这个考虑，布木布泰不仅收留了奇塔特，还利用奇塔特的身份提高他在部落内部的地位，此外作为之前的科尔沁郡王，奇塔特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姑侄的关系，两者可以说一荣俱荣，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些日子，通过奇塔特，布木布泰陆续收拢了附近的两个小部落，使得所在部落的力量增强了不少。当然这所谓的增强仅仅是建立原来基础上的，要知道他们冒充蒙古人在此，原本身边的人就不算多，遏必隆和他的部下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再加之后吞并的蒙古人等等，如今总数也没超过三千。

这样的规模在蒙古只能算是有点规模的小部落，而且继续扩大规模的想法虽然有，但布木布泰考虑之后还是没敢这么干。假如部落的规模越大，那么也就越容易引起注意，现在并不算是好时机，毕竟大明那边还一直在找寻她们的下落。一旦自己在科尔沁动静过大，引起注意麻烦就大了。

等到大明皇帝在归化城召开会盟的消息传来后，布木布泰就更不敢有其他动作了。她甚至有些后悔前不久吞并了两个小部落的举动，现在部落的规模已触摸到了一定程度，这样的规模万一被有心人发现怎么得了？为此布木布泰很是担忧。

更担忧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一直下落不明的多尔衮。假如多尔衮死了也就罢了，布木布泰也能彻底放下心来。可偏偏多尔衮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盛京之败后只听说他逃去了北方，但最终却没被明军所抓获，现在究竟在哪里，情况又是如何没人知道。

可一旦他冒出头来，甚至找到科尔沁这边来，对布木布泰来说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布木布泰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多尔衮，甚至还希望多尔衮永远不要出现的好，只有这样她还有一线隐藏身份的可能，一旦多尔衮来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

凝神想着这些，布木布泰的心都揪起来了，她告诉自己不管局势多么危险必须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主子……。”这一日，布木布泰的蒙古包中，遏必隆和往日一样前来请安。

布木布泰认真听了遏必隆的汇报，其实他们所在的部落这样小的规模，每天的情况大致相同，但因为他们的身份原因，再加上之前会盟的消息传来，按照布木布泰的要求，遏必隆几乎每日都会来布木布泰这边汇报情况。

“这么说，会盟的结果刚刚传开，蒙古各部首领还没全回到驻地？”

“回主子，各部离着归化有近有远，就算离得远的暂时还没全回来，可算时间终究也会回来的。”遏必隆苦笑着回答道。

微微点头，布木布泰明白遏必隆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我等藏身就更难了。更何况科尔沁这边目前归属于察哈尔兼管，察哈尔部现在是阿古达木为首领，大明皇帝还封了他宁亲王的爵位，用其统管察哈尔和科尔沁两部，这阿古达木是什么人，想来你也清楚，之前科尔沁就是败在他的手中，如今又兼管科尔沁，恐怕后面……。”

“主子，这也是奴才所担忧的。”遏必隆提醒道：“这几日科尔沁这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据说阿古达木已打算再入科尔沁，同时召见科尔沁各部，一旦如此，我等假如应对不当，就难以藏匿了。”

“依你看，应该如何？”

“奴才以为还是暂不出头的好，到时候阿古达木召见各部，我们这边也必须要派人去。假如不派人反而不妙，派了人去就以普通部落身份觐见，只要提前做好准备，糊弄过去还是有些机会的。”

遏必隆这话让布木布泰表示赞同，这也是她所想的。躲是躲不过的，既然大明对蒙古各部进行了划分，而现在各大部落对下属小部落也会进行类同的政策，这样一来留给他们腾挪的空间就不大了。

更何况目前兼管科尔沁的是阿古达木，阿古达木是什么人无论是布木布泰还是遏必隆心里都清楚，如果说其他各部，比如漠北或者漠西蒙古对政策执行的不会那么严格，但阿古达木却是不同，再加上之前他击败科尔沁后，科尔沁郡王奇塔特一直没有抓到，此外还有大清被灭后布木布泰等人也行踪不明，科尔沁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不仅北靠漠北，还东接辽东，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阿古达木不仅是要统合科尔沁各部，执行会盟定下的政策，恐怕还打着这个主意在科尔沁寻找他们的下落呢。

在这种时候，一旦他们部落进行迁移，往北避开，那么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有问题不是么？假如是这样的话，阿古达木肯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阿古达木的蒙古铁骑甚至大明的军队了。

所以布木布泰和遏必隆都清楚，现在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冒充到底，装着一切都不知道，依旧以科尔沁的普通部落继续在此呆着，等到阿古达木召见科尔沁各部时，派人过去糊弄一下，一旦糊弄过去，那么他们就安全了，以后继续以蒙古人的身份藏身，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几年过后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你可想好派何人去？”布木布泰继续问。

“这个还需主子做主。”遏必隆苦笑着回答道，他自己是八旗勋贵，而他手下的人也都是八旗的精锐，虽然学了这么久的蒙古话，充了这么长时间的蒙古人，但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蒙古人。

碰上普通人，糊弄过去没多少问题，可一旦参与这样的场合，甚至还要面对其他科尔沁各部，遏必隆是半点把握都没。

布木布泰心里也明白这点，见遏必隆这么说，她想了下决定还是让奇塔特想办法，奇塔特是肯定不能出面的，科尔沁认识他的人太多了，他去不等于自投罗网么？

不过跟随奇塔特而来的部下中挑选一个机灵可靠之人问题应该不大，再加上奇塔特本就是科尔沁郡王，对科尔沁各部很是了解，捏造一个部落的来历进行冒充，只要不深查或者前来实地视察，隐瞒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倒忘了，这应该找奇塔特办才是，你提醒了我。”

“主子英明。”遏必隆连忙道。

布木布泰叹了一声：“如今局势艰难，我等更要小心在意，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说着，她主动给遏必隆倒了一杯奶茶，伸手递了过去。

遏必隆见此连忙去接，接的时候不知是无意呢还是有意，布木布泰的手指他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遏必隆顿时如同触电般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抬头朝着布木布泰望去，却见布木布泰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感觉是错觉一般。

“谢主子……。”遏必隆连忙低头道。

布木布泰不置可否点点头，沉咛了下开口询问：“摄政王的下落一直不明，对此你怎么看？”

“奴才……奴才……。”

“不必有所顾虑，你也不是外人，这里就你我两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也算你我私下交心，如何？”

遏必隆愣了愣，神色有些迟疑，但看着布木布泰望着自己的目光，他又不能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布木布泰说的没错，今天这个蒙古包就他们两人在，就连平日总在布木布泰身边伺候的吴良辅也没见身影，而且布木布泰突然问起多尔衮也很正常，毕竟离着盛京被破到现在已快一年了，多尔衮逃出盛京后始终下落不明，再加上如今的大明对蒙古政策的巨变，布木布泰问起多尔衮也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