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纪事 第214章

眼前的三节瀑布如同银河白纱般挂在山上，清澈的水流从山顶直泄而下，好似珍珠织的屏障，落入水面时击起哗哗的乐声。

听见斑的话，叶子沐的视线从飞流直下的瀑布上移开：“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宇智波斑特地来此与千手柱间说起这事，绝不是单纯找一个人倾述自己的担忧，千手族长更相信斑是来寻求外援的。

只是不知道千手可以做什么。

千手柱间最令宇智波斑感到舒适的一点，大概便是这按弦索音的本事，他道：“我会与骨鸟一族签订契约。”

千手族长闻言一怔。

大凡通灵兽，对契约者都有一定的要求，更别提具有特殊能力的通灵兽。

宇智波泉奈的骨鸟，召唤它的条件一定很苛刻，否则不会轮到现在的斑来召唤――如果宇智波里的任何一个其它人可以做到，这件事情不会到写轮眼已经恶化的宇智波族长身上。

也就是说，为了得到宇智波泉奈的消息，斑无论如何也会召唤骨鸟。

“你的眼睛……”叶子沐问道，视线落在宇智波斑黑色的眼睛上，那里现在还有些许光彩，但如果斑契约骨鸟并把他们召唤出来，这双眼睛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光明。

“千手柱间。”宇智波斑身上那些凌厉的线条变成优美的弧度，他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斑说的帮助应该是维持他在召唤途中写轮眼不出问题。否则万一骨鸟没召唤出来，斑的眼睛就先支持不住，那这唯一的机会也会没有。

但是如果同意宇智波族长帮忙，就意味着，放弃斑的眼睛。

可如果不同意……

“原因？”千手族长语气温和地问，他坐在那里，仿佛亘古的青山，又仿佛朦胧的细雨。

千手柱间总是这个样子，宇智波斑想，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心里在想什么，唯有这份姿态始终不变。每当你觉得抓住他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是一片朦胧的雾气，但当你试图后退之时，却又无法忽视这山岳连绵，回望不到尽头。

但无论如何，空山新雨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失明本在我预计之中。”斑道，将一些原本的打算道来，“泉奈回来后会代替我成为宇智波族长，至于我，会将重心转至双方沟通之上，这对千手和宇智波都好。”

宇智波族长没有天真到认为失明后自己还可以统御宇智波一族，但是与千手签订盟约并确保千手柱间的偏向是宇智波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原本的打算中，失明后便不再站在第一战力的位置。反正联盟后，根据千手柱间制定的规则，真正需要角力的地方不是战斗，而是政治手腕和与之相关的头脑。

并且，斑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眼睛彻底失明的时间）作为缓冲。这段时间，足够宇智波族长将族内重务分批移交并在新的规则下重新整合宇智波，并交接给下一任继承者（泉奈或其它宇智波），而在对外方面，联盟下的宇智波本就可以借千手的威慑力维持原先的对外控制，即便是在斑失明之后至下一任继承者足以胜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唯一需要担忧的是将来可能爆发的与日向的战斗，对于这一点……斑也暂时没有办法，但本来就打不过日之女巫，所以就算上战场，多半也不是单打独斗。而斑只是不能开写轮眼，火遁雷遁和不需要写轮眼支撑的幻术还是手到捏来，大不了回头研究各种以前看・不・上的忍术。

但泉奈的及早回归，却可以让宇智波的整合和变革在控制之下进行。

更别提斑还打算把自己的剩余的瞳力塞过去――反正都要失明了，不如废物利用一下，看下能不能弄一个永恒之眼出来。

虽然这个计划现在就夭折了，如果要召唤骨鸟，斑估计自己的眼睛撑不到泉奈回来。

叶子沐不知道这几天斑配合治疗还打着这个主意，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分分钟拒绝斑要求帮助他召唤骨鸟的要求。

至于现在还没拒绝，那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帮助，斑多半也会一试。

宇智波斑不可能轻易放弃宇智波泉奈，知道这点的千手族长笑道：“好。”

没想到千手柱间这么容易松口，斑一愣，但他即刻想到应该是先前忍术的作用，所以答道：“那就拜托你了，千手柱间。我打算……”

“过几天吧。”千手族长笑容未变的打断宇智波族长的计划，“这几天我会尽力帮助你恢复到最佳状态。”

“……好。”

几天过后。

千手族长将查克拉从斑的眼睛里退出，在他急切的目光下慢吞吞的道：“可以了。”

“我去拿召唤卷轴，你在这里等我。”斑从席上起来，朝室内走去。

叶子沐注视着指尖渐渐消失的查克拉，在斑进入另一个房间的时候想：不知道等下会有什么反应。

斑的反应是怒不可彻。

发现自己不仅无法签订契约，连将查克拉聚积到写轮眼上都做不到的斑要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千手柱间干的，他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

什么‘为了治疗效果，这几天先不要提取查克拉为好’，相信千手柱间鬼话的宇智波族长完全没有发现随着治疗而一起出现在他眼睛周围的封印。

直到刚才想开眼的一刻。

查克拉从心脉起始，到达眼睛附近后就被阻隔，如果应要冲破，就会不可控制地到达另一条路线，从新的循环回到心脉。

千手族长先用扉间开发的截断之术截断了宇智波族长眼睛周围的经脉，再用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封印了这双眼睛的开启，最后在宇智波族长的身体和眼睛之间构建了一个新的查克拉循环，直到循环稳定后，再用封印术固定这个循环。

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千手族长用自己的查克拉在宇智波族长经脉中游走不下百遍，确定斑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写轮眼的他才道：可以了。

可以个鬼啊！

斑上前按住千手族长，喝道：“给我解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叶子沐眉眼弯起，笑得云淡风轻，“斑。”

处心积虑几天的结果，千手族长要会因为宇智波斑一时的怒容而解开，那才奇怪。

“你！”斑简直无法抑制愤怒，“你……”

叶子沐被推到在地上，斑一拳砸了上去。

千手族长耳侧的席地裂开，但他没什么感觉，这种威胁对千手族长来说不算什么，他平静地道：“看来封印很牢固。”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态，斑的眼睛也始终是一片漆黑。

宇智波斑冰冷地注视着千手柱间，想把他杀了的心情都有。但问题是，千手族长既然决定这么做，并且已经做了，就算宇智波斑再怎么愤怒，他也无法逆转千手柱间的意志。就如同宇智波族长冒着眼睛失明的风险，也要修改千手柱间的精神核心一般。这种决意并不会因为对方的拒绝而产生丝毫动摇。

斑……清楚这一点。

“你……”斑压下心中汹涌的怒气，试图用理智沟通，“管的太多了。”

“嗯。”千手族长不否认自己过界了，他道，“总不能看着你失明。”

斑又砸了一拳下去。

他需要把情绪给宣泄出去，否则无法缓解心中的愤怒与焦躁。

“泉奈对我很重要。”斑双手撑在席地上，沉声道，“如果泉奈出了事，我恐怕无法控制自己。”

“我知道。”叶子沐语气平静答，“宇智波泉奈对你很重要。”

该死的千手柱间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要追寻原因，宇智波斑知道！

宇智波族长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他知道千手柱间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也知道，千手族长不会被这种感情左右。

否则三年前年初，宇智波不会收到来自千手的贺礼。

千手族长冷静到可以利用自己的感情，以致于宇智波斑以为那一切都是错觉。

直到触改精神核心之时，宇智波斑才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秘密。

但那又如何？

千手柱间既然可以不露声色地如此天衣无缝，就意味着这种感情永远不会出现在千手柱间的理智之上！斑在施术时知道千手柱间是喜欢自己，但也在一瞬间意识到，他不能以此来动摇千手族长――如果斑站在他前进的路上，千手柱间一样会举刀。

知道这一点的宇智波斑嘲笑千手柱间是个笨蛋，因为明知结果，却还不放下；也知对方没有说明，就不打算把这件事情挑明。

所以斑也决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反正说不定什么时候，千手柱间就把这种感情遗忘了。

但是……

该死的你有本事做就别没本事认。

“千手柱间，我也知道……”被封住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低头，眼眸幽深冰寒，他一字一字地道：“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