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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朕真的不务正业 > 第八百六十一章 穿丝绸高雅,穿麻衣卑贱

冯保可以理解极乐教徒,因为他恨。

他恨自己的父母,生了他却不养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卖到了宫里,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成了宦官。

他恨自己的父母,恨自己的亲朋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没有施加援手,所以他即便是得了势,也没有去寻过家人。

有一次,有人托人送了封书信入宫,让他给堂侄在衙门里安排个闲差,他从来没联系过的亲朋。

冯保愤怒的将书信撕得粉碎,并且把传信的一条线上的人,全都打了四十大板,理由是内外勾结,而且还把收了银子办事的人逐出了宫外。

那只是理由,他恨自己的家人。

后来,他就不恨了,因为陛下得知这件事后,派人去调查了下冯保的家人,发现冯保的父母、兄长、小妹或者病死,或者饿死,冯保入宫,是父母把家里仅剩的银子,都给了介绍人,才换到了冯保入宫的机会。

那年大饥荒,还爆发了瘟疫,家里就活下来冯保这么一个。

宫里买小宦官的银子,也都被介绍人给拿走了。

冯保恨自己的同僚,小黄门、宦官、太监,他全都恨,在他很小的时候,住在廊下家,就被欺负,被人骂、被人打、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喝水、倒吊着惩戒他,各种各样的方式,羞辱他。

他恨这些同为宦官的同僚,大家都是苦命人,为何要彼此欺负!

后来,他也不恨了,因为当初欺负他的人,他都报复了回去,他一步一步爬到了最高,爬到了老祖宗的位置,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只有他欺负别人,谁敢欺负他?

他恨外廷的大臣,这些大臣总是把误国的罪名,扣在了宦官的头上,他们宦官能管的地盘,也就宫里那一亩三分地,怎么误国?手伸的再长,宫外的世界还是大臣们在管。

这些个大臣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结党营私,把这天下祸害成了这般模样,却都怪宦官。

后来,他也不恨了,因为他是司礼监太监,是内相,他读了太多的书,他见了太多的事儿,世道的败坏,不是皇帝、不是宦官、不是后宫妃嫔、也不是大臣,而是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资料的问题。

治强易为谋,弱乱难为计。

国朝在走下坡路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成功,做的越多越错。

他曾经恨天恨地恨父母恨亲朋恨同僚恨大臣,恨这老天爷为何不开眼,让他如此的不幸,他愤世嫉俗、他心胸狭隘、他妒贤嫉能,就像这些极乐教徒一样,冯保完全可以理解这些教徒的想法,以及这些教徒,为何会对这个故事如此的追捧。

极乐教徒入教受洗之后,把一切能够切割的全都切割,像极了宦官这个群体。

冯保是可以共情极乐教徒的,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人,已经自己抛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失去了一切的感情羁绊,如果没有任何的寄托,很快就会疯掉,所以极乐教徒会构建一个爱情崇高的叙事,进而陷入这种循环之中。

这些极乐教徒并不是寻找爱情,其实也不在乎爱情,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罢了。

冯保可以走出来,是因为他读了很多很多书,他见了很多很多事儿,作为内相辅佐陛下处理天下诸务,他逐渐明白,世道的败坏,才是大多数人不幸和悲剧的根源,只有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才能减少这些不幸和悲剧,而且他正在这么做。

但这些极乐教徒可能穷其一生,都走不出这种恨一切的逻辑陷阱。

因为极乐教徒既不读书,也不处事,总是将自己的认知,强行嵌套给全世界的每一个人,在极乐教徒的眼里,世间一切人都是可恨的,至于为什么可恨,因为我自己不幸,从来不会思考自己错了,而是世界错了。

贱儒都不这样,贱儒通常是睁着眼说瞎话,他们知道自己说的错的,做的是错的,也知道自己造成的恶劣危害,但就是不改,和这些被极乐教所蛊惑的教徒,是完全不同的。

丁亥学制,可以有力的阻止极乐教徒这种邪祟的泛滥,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初六突如其来的大雪,完全扰了京师百姓过年的心情,因为一旦大雪,数丈高的鳌山灯火就会取消,春节后的雪,来的急走得快,到了大年初九,雪已经完全融化,赶着春节的尾巴,鳌山被抬了出来,热闹了一番,这年才算是没白过。

申时行在正月十六这一天,上了一本奏疏,再次让整个京师议论纷纷。

因为申时行提出了一个令人有些不适的理论,基于华夷之辩,申时行提出了大明中心论的观点。

这和大明非常流行的谦恭文化,格格不入,谦恭是儒学的核心道德之一,但申时行这个大明中心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士林议论纷纷,很快各种各样的声音,就传到了张居正的耳朵里。

张居正只好找来了申时行询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瑶泉,天朝上国还不行,非要大明中心吗?你这个说辞,你也非常清楚,大明国朝因为傲慢,错过了一些机会,比如海洋,大明很大,如果傲慢卷土重来,恐怕不利于万历维新。”张居正对申时行表达了他的不满。

天朝上国已经足够傲慢了,申时行又来了个中心论。

“先生,天朝上国是地位,大明中心论是理论,我的意思不是大明现在是世界的中心,我们应该瞧不起任何人,而是大明要一直是世界的中心,永远如此。”申时行十分确信的说道。

“先生给万历维新开了个好头,而我要做的就是,将世界贸易、经济、金融、文化、技术、科教、军事等等中心,全都留在大明。”

“这才是我这本奏疏的目的,大明要成为世界的中心,才能永远做天朝上国。”

“松江府已经是实至名归的世界贸易中心,但是还不够,必须要让大明成为世界的绝对中心,无论从哪方面去讲。”

持续性世界中心论,要让大明永远伟大,才是申时行这本奏疏的根本。

他只是简单的写了几个例子,证明了大明现在是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这看起来有点自大,但他的本意还是要可持续性的。

张居正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申时行的奏疏,这本奏疏更像是歌功颂德拍马屁,列举了一大堆万历维新的成果,证明大明是天朝上国,很容易得到申时行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个结论。

申时行看起来已经变得傲慢了起来,大明吃过这方面的大亏,血泪的教训,而且是两次。

第一次是永乐年间全无敌的姿态,宣德、正统年间变得傲慢起来,兴文匽武,马放南山,武备松弛,土木天变连皇帝都北狩了,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若非景皇帝和于谦力挽狂澜,恐怕大明已经成了东晋和南宋了。

第二次则是武宗皇帝应州大捷后,草原人不敢南下,兴文匽武再次开始,甚至连嘉靖初年的变革,都没有武备一事,最终就是俺答汗围困京师的虏变和东南倭患。

大明吃了两次傲慢的血亏,申时行这种看起来颇为傲慢的言论,自然没人喜欢。

“仔细说说。”张居正眉头紧蹙的说道。

“先生,丝绸为何在泰西卖的那么贵?相比较救命的金鸡纳霜,丝绸可以救命吗?显然不能,但丝绸可以和金鸡纳霜同价,这些泰西人买的是丝绸吗?”

申时行摇头说道:“不,他们买的是身份,是认同!穿丝绸高雅,穿麻衣卑贱!”

“所以丝绸越贵越买,这是一种对天朝上国的向往,而没有这种向往,没有这种情绪,就完全不值得这么多钱了。”

“西班牙本地产的丝绸,虽然手艺确实差了点,但也是丝绸,价格和大明丝绸,完全是天上地下。”

丝绸作为大明的世界性商品之一,其附加值极高,泰西人对丝绸的追捧,养活了大明成千上万的织造局织娘的优渥生活,松江织造局的女红,比广州府熬糖的工匠赚的还要多,因为丝绸有极高的溢价。

而这种溢价,就是对天朝上国的向往、对文明生活追求的情绪价值。

“茶亦是如此,大明的茶叶味道确实好,但泰西人为什么要喝茶?是向往,是情绪。”申时行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例子,先生,那国窖的味道,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一个地瓜烧能好到哪里去?酒这种东西,千人千味,这国窖是怎么如此让人追捧?因为它放在皇庄里面卖,这就是原因。”

“买国窖,本身就是买的一种情绪。”

松江府的神仙酒味道极好,但无论是价格还是数量,都不能和皇帝的国窖相媲美,相距甚远,松江大学堂的菌群研究,也不比北京弱,申时行那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神仙酒就是卖不过国窖呢?

后来申时行找到了原因,情绪、向往。

张居正想了想说道:“国窖的情况和丝绸、茶完全不同,这官场上迎来送往,喝别的,不太合适,从官场蔓延到了大明的角角落落,黎牙实有一次就说,这皇庄国窖和卖赎罪券差不多,一句话,黎牙实被陛下关了整整一个月。”

“上次陛下生气,还是黎牙实说税票是赎罪券。”

要维持‘友邦惊诧’这种纠错机制,还是需要付出一些成本的,皇帝要是小心眼儿,黎牙实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居正立刻说道:“国窖最开始,的确不是赎罪券,陛下酿国窖,是为了番薯的推广,也是为了水师有烈酒可用,用主粮酿酒,还是太奢侈了,所以采用地瓜酿酒,蒸馏高度酒,供给航海使用。”

“放在皇庄里售卖,也是内帑国帑空虚,后来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国窖产量低的时候,的确不是赎罪券,产量高了之后,确实就有这个苗头,关键是皇帝不卖都不行,皇庄降低供给量,只会把价格拉的更高,弄的酒更有价值,更受人追捧。

所以皇庄给出的办法是加快酒曲菌群的研究,让国窖好喝点,对得起这个价格和销量。

这两年的国窖,味道已经非常好了,不输市面上的美酒,再加上皇家的招牌的确硬,也没人敢假冒,国窖的畅销就不足为奇了。

“先生,我的意思是,人,是可以被驯化的。”申时行侧着身子,目光炯炯的说道。

张居正立刻厉声训斥道:“休要胡说!也就是这全楚会馆文昌阁里,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被旁人听去了,你这一句话,士林就要对你喊打喊杀!”

申时行看了眼骆思恭,骆思恭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阴影里,示意二位继续,当他不存在就是。

骆思恭也不是有意偷听,皇帝给他的命令是保护张居正,万一申时行要刺杀张居正呢?不可不防!他这个人轴得很,陛下说什么,他都不打一点折扣的执行。

当然骆思恭的嘴很严,顶多会告诉陛下,不会告诉旁人。

养一个人和养一条狗有什么区别吗?任何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被千夫所指,会遭到所有人的谩骂和攻击,因为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人是人,动物是动物,两者高低贵贱,截然不同。

可是人是一切关系的总和,人是环境的产物。

倭国人就不知道极乐教的危害吗?倭人当然非常清楚,一些倭人被极乐教众骗去做了人牲祭祀,他们的家人十分的痛苦,但在倭国的环境中,没人可以当众批评极乐教的不是,因为周围人都在信仰,只能附和,这也是丰臣秀吉必须要请皇帝圣命的原因。

大明皇帝要封禁,作为幕府就只能遵从,毕竟大明的火炮火铳就堵在京都的门口,甚至把京都都给烧了,这样一来,丰臣秀吉就可以把这些极乐教徒的受害者们团结起来,将枪口对准极乐教。

驯化人的方式也非常简单,潜移默化,人会被环境所驯化。

“我已经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了。”张居正已经彻底清楚了申时行的打算,保证大明是世界的中心,营造大明世界中心论,维持大明天朝上国的地位,就可以千里之外,驯化蛮夷。

大明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不容置疑的!

谁质疑谁就是反对先进、反对自由、反对文明!

大明的生活方式,就是普世标准,大明的一举一动,远在泰西的夷人都要小心的对待。

这就是申时行的打算和图谋。

大明开海后,离大明近的地方,有了极乐教,离大明远的地方,有了大光明教,这两种教派的出现,就说明了这种天朝上国自带的规训能力,在发挥着作用。

只能说松江府实现商品经济之后,斗争形势非常的严重,严重到申时行这样的老好人,在斗争中,成长成了眼下的模样,极其锋利。

“我在松江府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一些个富商巨贾,总觉得在大明待着不够安全,想方设法的离开大明,的确,违法乱纪要被抄家,这的确不够安全。”申时行说起了自己在松江府遇到的另外一个难题。

张居正眉头紧蹙的说道:“利得税已经超过了七成,宁愿交利得税也要逃离吗?”

申时行摇头说道:“他们会把自己的白银,在腹地换成货物,然后顺着太平洋航线,到大洋彼岸的秘鲁总督府的富饶银矿换成白银,随后将这些白银,转移到他们在南洋的大庄园里。”

“之所以选在南洋这个看似危险,实则安全的地方,是他们的生活,离不开大明。”

“这种行为完全是合法的,他们的离开缴纳了足够的税务。”

南洋看起来有些危险,毕竟是大明朝廷直接影响范围,仍然可能被抄家。

但其实安全无比,只要税务没有问题,总督府就会保护他们的利益,毕竟这些人带来了真金白银,而这些真金白银,变成了总督府汉乡镇的各类产业。

而且因为总督府武力威慑,等闲的夷人,根本不敢对这些人动手。

只要不是税务、阿片类毒物、造反的问题,大明朝廷也不好追责。

逃跑这种做法是极为合理的,浙江还田,浙江势要豪右们就被抄了个底朝天,南衙的势要豪右因为反对拆分南衙被皇帝拷饷,这桩桩件件,都在加速富商巨贾、势要豪右的离开。

申时行继续说道:“所以,要构建大明中心论,这些人即便是离开,他们也斩不断和大明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银子,最终都会慢慢流向大明,一如泰西的银子一样。”

西班牙和葡萄牙被泰西诸国嘲讽为朝贡国,象征着财富的白银、黄金,源源不断的流入大明,一船又一船的货物流向了泰西,哪怕是费利佩有心阻拦,但实在是无法放弃和大明的商贸往来,所以在许多决策上,就显得非常被动。

西班牙珍宝船在新世界抢几年,都不如一船货物值钱。

要让大明成为世界真正的中心,这些跑到海外的商人们,他们人可以跑,他们的银子,最终还是会以各种方式流回大明,一旦大明不是世界真正的中心,这些人的银子,会流向他们认为的彼岸。

“我不在浙江、也不在松江府,我无法切身体会到这些变化,你说服了我,你的这个主张,我认可了,王次辅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跟他明白说明情况。”张居正又看了一遍奏疏,确定了申时行的主张。

申时行回京是要做阁老的,他的这个主张,可能是日后数年数十年的国策,这是大事,张居正的认可非常重要。

申时行面带犹豫的说道:“学生倒是不担心王次辅,王次辅是个很务实的人,也是可以说服的,但是沈宗伯是个骨鲠正臣,海文忠走后,沈鲤乃是清流第一臣,很难说服他。”

在申时行眼里,沈鲤和海瑞都是一类的人,很难被说服,而且也不愿意变通,大明中心论的论述,很容易被骨鲠正臣反对,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谗言,皇帝要是因为这种中心论自满膨胀,学了唐玄宗,那才是天塌地陷。

申时行觉得陛下不会沉迷于这种鲜花锦簇,因为拍马屁,从来没有得到过陛下的肯定,反而会招致训斥。

“哈哈,你刚回来,对京师的一些变化不太了解,礼部最近在搞大明常胜论,和你这个大明中心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是人都会变,大宗伯也变了,简而言之,清流已经把大宗伯开除清流了。”张居正在学生面前,已经非常克制了。

这件事其实非常可笑,沈鲤如此骨鲠,居然不是清流。

张居正不了解南衙、松江府的变化,申时行也不了解京师的变化,沈鲤这个过去的清流第二骨鲠,现在已经是在清流眼里,已经是万士和坐一桌的谄臣了,沈鲤也不在意,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事儿。

“大宗伯,不是清流了?!”申时行惊骇无比,甚至差点吓得站起来,海瑞和沈鲤的关系极好,能得到海瑞的肯定,沈鲤的德行完全没有问题。

张居正也是满脸的五味杂陈,他摇头说道:“虽然非常离奇,但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瑶泉啊,你说这清流评判一个人是不是清流,到底是什么标准?非要跟陛下对着干,才是清流?”

张居正非常不喜欢清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否则杨巍也不会在海瑞离世的时候,试探张居正的态度了。

清流把沈鲤开除清流是毫无道理的,沈鲤他甚至不贪不腐。

王谦前往松江府做知府前,编纂了《清流名儒风流韵事》,那些个标榜自己是清流的,有几个是清廉的?外室养了一大堆,甚至在西土城弄了个外室坊,乌烟瘴气。

外室坊就是清流、名儒们外室集中住的地方,西土城有一个坊,都住的是这些外室,简直是有辱斯文。

“学生不知。”申时行只觉得怪异,若不是海瑞替这些清流挽回了一些尊严,这些清流的名声,早就被他们败坏光了,非要跟陛下对着干,不是清流,那是反贼。

申时行的奏疏引起了轩然大波,朱翊钧没有按照惯例快速做出批示,而是等待朝臣们进行充分讨论,再决定是否要推行,朱翊钧万万没料到,最先等到的是礼部尚书沈鲤。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沈鲤恭敬见礼。

朱翊钧笑着问道:“免礼,大宗伯是来反对大明中心论的吗?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合礼数,但如果能够在海外建立大明是世界中心的广泛共识,朕以为还是很有必要的,本来也是事实。”

为了规避中心论造成的傲慢危机,朱翊钧特别声明,这种建立方式,是基于事实的,同样范围也是海外,而不是大明腹地。

“那倒不是,臣对大明中心论是非常认可的。”沈鲤摇头说道:“大明开海如火如荼,申侍郎所言,倒是切中了要害,朝廷从来没有考虑过在海外到底应该用何种礼法。”

“这种一言一行,起居坐卧都离不开大明的叙事,倒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臣发现,中国最先有了历史,而后充分的利用了这些经验和规律。”

“哦?”朱翊钧眉头一挑,原来沈鲤是为大明中心论补充例证来了。

“尚书,就是最早的史书,尚书第一卷虞书,为《尧典》、《舜典》、《大禹谟》等。”沈鲤解释了下为何说中国最先有了历史,并且充分利用这些经验和规律。

因为尚书本质上就是一本史书,记录了虞夏商周各代的典谟训诰誓命等文。

“而且现在有了龟甲兽骨文,可以对周之前的事儿进行印证。”沈鲤告诉陛下,这是事实,可以考证的事实,不是胡编乱造,更不是后代牵强附会,是真的可以相互印证的事实。

大明的赢学也好,中心论也罢,都从来没有超过一条线,那就是行之者一,信实而已八个字,这也是礼部这么多年要确立的新礼法,任何讨论都必须建立在事实的标准上,而不是饰伪。

朱翊钧满是笑意的说道:“大宗伯讲的很有道理。”

“陛下,饰伪才会滋生傲慢,信实则不会。”沈鲤再次强调,这是根本之法,其他都是从信实二字上长出来的,饰伪的结果是粉饰太平、是捂盖子、是官官相护,是虚妄的,是会被证伪的。

饰伪一旦被揭穿,会遭到极其严重的反噬。

沈鲤继续说道:“泰西引以为傲的大航海,没有指南针,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时至今日,针图依旧是海上最有用的海图之一,而指南针的发明就更早了,要追溯到三代之上,黄帝的指南车。”

“世界第一本地理书,是《尚书·禹贡》,描写的是九州兴胜。”

“而现在,更加精准的世界堪舆图、地球仪,也在大明。”

构建大明中心论的关键,谈古论今,从各个方面去论证,中国开了这个先河,继往开来,现如今,中国依旧领先于世界,唯有如此,才能构建出基于事实的大明中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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