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算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苏玉莞喃喃道。

“要姑娘自己去选择了，总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徐嬷嬷的声音很轻缓，并没有紧逼着苏玉莞做决定。

最重要的，苏玉莞看着自己的手在水中，“没有什么比父亲、母亲和哥哥更重要的。”她的声音很坚决，像是已经有了决定。

徐嬷嬷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苏玉莞就去给赵老夫人请安了，去了才发现赵晓竟然已经在了，赵老夫人见了苏玉莞满脸喜悦，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身边，问道“怎么没多休息会？”

“昨天都没能与外祖母好好说说话。”苏玉莞偎在赵老夫人怀里，撒娇道，“再说，我亲手给外祖母做的礼物，还没送呢。”说完就掏出抹额放到赵老夫人手中。

赵老夫人其实并不缺这些东西，镶珠带玉的都有许多，可这个是苏玉莞亲手绣的，自然不一样，“籽禄的手真巧，外祖母很喜欢。”说着就让丫环给自己戴上。

赵晓在一旁低着头并没有吭声，只是手紧了紧，别说抹额，就连衣服她都为赵老夫人做过，可从来没见赵老夫人这么开心过，虽心里不舒服，还是笑道，“籽禄真是手巧，母亲戴起来更显年轻了。”

“嗯。”赵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满脸的慈爱，“我记得你母亲也是如此，做的东西就是合我心意。”

苏玉莞轻声说道，“我也是去问了母亲的，母亲亲手给外祖母做了衣物，只是我想着若是先把母亲的拿出来，外祖母定瞧不上我做的，才偷偷藏起来，准备晚些时候再拿给外祖母看呢。”

“你这个淘气的丫头，外祖母都喜欢。”听到女儿亲手给自己做东西了，外孙女话里又透着亲近，赵老夫人只觉得万分顺心，“紫竹，去把我给籽禄准备的东西拿来。”吩咐完了，又亲手拿了糕点给苏玉莞，“这是你母亲原来最爱吃的，你也尝尝看看喜欢不，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给你做新的。”

苏玉莞接过，咬了一小口，是糯米凉糕，那糯米清香软糯，里面豆馅沙甜，那糕点做的又小又精致，两口就能吃下一个，“很香。”

“喜欢就好。”赵老夫人又拿了一块给苏玉莞，“不过可不能多吃。”

“嗯。”苏玉莞又吃了一块，就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赵晓低头抿了口茶，怪不得明明老太太不能吃糯米的糕点，每日还是会让小厨房做，原来是想女儿了。

而且她记得，老太太已经给苏玉莞收拾了礼物，让几个丫环给送过去了，如今又让紫柳去拿，莫不是有些东西，老太太想亲手交给苏玉莞？那自己要不要先告辞呢。

赵晓抿了下唇，她还没有定亲，绝对不能得罪了嫡母，而且这苏玉莞是苏家的嫡出秀，交好才对自己有好处，想到此处，赵晓看老太太与苏玉莞说话停下来的时候，站起身开口道，“母亲、籽禄我在厨房给母亲熬了汤，怕是已经到时候了，我去看看，先告辞了。”

“嗯。”赵老夫人虽还是笑着，可是能看出没有对着苏玉莞时候那样的一种发自心底的喜爱，“别累着自己。”

“是。”赵晓福了福身，看向苏玉莞，“籽禄若是有空了，可以去寻我玩。”

苏玉莞手一紧，脸上的笑意倒是没变，“好。”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一击则中，让她没有翻身的机会。

赵晓带着贴身丫环往外走去，此时紫竹捧着一个紫檀木的首饰盒过来，看见那个盒子，赵晓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才快步离开。

赵老夫人示意紫竹把孩子交给苏玉莞，“看看喜欢吗？”

苏玉莞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后发现还有些重量，抱着放在一边的矮几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两层，上面一层放着一整套的红宝石首饰，端是华丽异常。

而下面一层是一套羊脂玉的首饰，从发簪耳坠到手镯项链，应有尽有，虽没有红宝石的华丽，可是价值绝对在红宝石的之上。

“外祖母……”苏玉莞看向赵老夫人，心中又酸又涩。

赵老夫人摸了摸苏玉莞的头，“你母亲嫁的远，这么些年来……”说到这里，赵老夫人红了眼睛，“这些东西都是我的私房，给你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苏玉莞合上了檀木盒，抱在怀里点点头，“外祖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赵老夫人也露出笑容，“用饭了吗？”

“还没有呢，本就打算着在外祖母这边用呢。”苏玉莞笑道，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的。

赵老夫人拍了拍苏玉莞的手，“紫柳去把饭菜端上来，我要与籽禄一起用饭，免了其她人请安吧。”

平时这个时候，周氏她们都已经来了，只是想到苏玉莞今日也会去给赵老夫人请安，她们两个定有什么私房话说，就不约而同地把去请安的时辰往后拖了一会，果然没多久丫环又来说，赵老夫人让他们各自在屋中用饭。

当赵老夫人看见赵老太爷的时候，就笑道，“我还以为你能多忍会呢。”

这是苏玉莞第一次见到外祖父，赶紧起身给外祖父行礼。

“起来吧。”赵老太爷被赵老夫人说的脸一红，嘴硬道，“我是来陪外祖女用饭的。”

苏玉莞上前扶着赵老太爷的手，坐在正席上，丫环端了水来，苏玉莞亲手伺候着他净手，“籽禄还想着，一会去给外祖父问安呢。”

“好孩子。”赵老太爷满脸笑意，“昨日人多，我就没来凑这个热闹。”

苏玉莞给赵老太爷盛了碗粥，柔声说道，“能见到外祖父，籽禄就是开心的。”

“好了，先用饭吧，可别饿着我的乖外孙女。”赵老夫人笑着开口道。

苏玉莞又盛了一碗粥放到赵老夫人面前，自己这才坐下，由着丫环给她盛粥。

赵家的家训是食不言，就算有再多的话，只要一开始用饭，就不会再说，等用了饭，赵老太爷就摸了摸胡子，“籽禄一会到我书房来。”

“是。”苏玉莞笑着应下来。

赵老太爷这才满意地离开了，苏玉莞把人送到门口，才回来，赵老夫人笑道，“其实这个老头子，知道你要来比我还高兴呢，偏偏还要装模作样，说什么昨日都是内宅的事情，他不方便来，能忍到今早已经不错了，竟连饭都多吃了半碗呢。”

苏玉莞闻言抿唇轻笑，“外祖父身子瞧着极好。”

赵老夫人点点头，“他比谁都注重养生呢，对了，你母亲怎么样了？”

苏玉莞微微低头，“还是不能累着，也是籽禄太过无能，不能为母亲分担，还要母亲处处为籽禄担心。”

赵老夫人摸了摸外孙女的手，“莫要担心，江南也有几个不错的大夫，我让人找了送去苏府，给你母亲好好调养一番。”

苏玉莞起身福了福，“谢谢外祖母。”要知道这些年来，赵老夫人时不时就送去些名医，就是为了给苏母调养身体，那些珍贵的药材也送了不少。

“傻孩子。”赵老夫人叹了口气，心情低落了些，“去书房见你外祖父吧，要不他又该急了。”

“那籽禄晚些时候再来陪外祖母。”苏玉莞柔声说道。

赵老夫人应了一声，“让张嬷嬷留下吧，我也许久未见她了。”

“是。”苏玉莞心知外祖母定是有话要与张嬷嬷说，说不得母亲也有话要张嬷嬷与外祖母说，所以这次请安就带了张嬷嬷来，而把徐嬷嬷留下，丫环也就带了紫苏和翠茵。

而且来到赵府，苏玉莞才发现母亲给丫环起的名明显是按照赵老夫人这边来的，想来母亲就算没有说，也是极其想念娘家的。

赵老夫人让紫竹带着苏玉莞去了赵老太爷的书房，让屋中伺候的人也退下后，直接问道，“熙儿到底怎么样了，信里写得含含糊糊的。”

张嬷嬷倒是没被赵老夫人的态度吓住，“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好。”

“我当初就不让她嫁，她偏要嫁，武将的妻子是那么好当的吗？”说着赵老夫人就红了眼睛，“熙儿本就聪慧，性子也敏感……”

张嬷嬷并没有打算赵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话，倒是赵老夫人说了一会，就停下来了，“如今怎么样？”

张嬷嬷倒是有些犹豫，想到苏母的交代，才说道，“怕是没几年了。”

“什么？”赵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因为赵老夫人并没有喊人进来伺候，所以就算在外面的丫环听见声响，也没有进来收拾。

“怎么会。”赵老夫人明显不相信，看向张嬷嬷，“怎么会这样？”

她虽知女儿身体不好，可从没有想过女儿会没有几年活头了，只是赵老夫人到底不是那种眼皮子浅容易被感情影响的，就算心中再难过，她也会从家族利益来考虑，“熙儿有什么打算？”

“其实夫人也后悔过，所以在教导姑娘的时候，并没有太过苛求，夫人觉得会的越多懂得越多，人活着就月不快乐，她只想让姑娘快快乐乐的生活。”张嬷嬷低声说道，“前段时日姑娘出了点事，如今懂事多了，夫人本打算……”这话并没有说完，“还当苏家的新夫人，这样既能让苏家与赵家关系一直紧紧连在一起，也好照顾她的一双儿女，可是看到姑娘现在的样子，夫人考虑让姑娘管家，到以后让少夫人管家。”

“籽禄如今都十岁了，会不会有些晚了？”赵老夫人见女儿把事情都考虑到了，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

张嬷嬷解释道，“夫人让老奴来，也是为了与老夫人仔细说说，问问五姑娘的情况，是否合适，若是合适了，想让老夫人多留她几年，看看我们家姑娘学习的情况，夫人说她还能撑上几年，也说了此事怕是要让老夫人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