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将尽时，我要杀了你 第33章 虚实边界

程默按下头盔启动键的瞬间，熟悉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作为职业游戏测评师，这已是本周第三次进入《界域》——那款号称能完美模拟现实的全息游戏。但这次，有什么不对劲。

\"系统初始化完成\"的提示音迟迟未响起。程默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从未见过的原始森林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苔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皮肤感受到的温度和微风拂过的触感都真实得令人心惊。

\"这不对劲...\"程默喃喃自语，手指划过身旁的树干。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手，《界域》的触觉反馈系统不可能这么精细。他尝试呼出系统菜单，却没有任何反应。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程默警觉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灌木丛中走出。那人穿着探险服，脸上带着与游戏Npc截然不同的生动表情。

\"又一个迷失者？\"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我是齐岳，地质勘探队的。你是从哪个入口进来的？\"

程默皱眉：\"入口？我是通过游戏舱登入的。\"他打量着对方，\"你是新版本的Npc？智能程度提升了不少。\"

齐岳的眼神变得古怪，他慢慢走近，突然伸手捏了捏程默的手臂。

\"嘿！\"程默后退一步，\"这游戏的物理引擎什么时候允许这种互动了？\"

\"游戏？\"齐岳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虚拟世界？\"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让细碎的颗粒从指间滑落，\"看看这些细节，闻闻这气味。哪个游戏能做到这种程度？\"

程默愣住了。确实，泥土的湿润感和植物**的气味都太过真实。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齐岳的态度——没有任何Npc会质疑玩家对现实的认知。

\"听着，\"齐岳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误入这里的，但这里确实是现实世界。而你所谓的'游戏舱'，很可能是某种记忆植入装置。\"

\"荒谬！\"程默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上周才测评过《界域》的beta版，这绝对是游戏世界！\"他指向远处一棵形状奇特的树，\"看到那棵树了吗？那是开发者标志性的设计元素！\"

齐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表情却更加困惑：\"那是北美红杉，自然生长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程默感到一阵眩晕。他清楚地记得那棵树在开发者日志中被特别提及，是游戏地图的标志物。但齐岳的反应太真实了，不像预设的程序。

\"证明给我看。\"程默突然说，\"如果你真的是现实世界的人，告诉我现在外面的日期和重大新闻。\"

齐岳从背包里掏出一部老式收音机，调频后递给程默。电流杂音中传出清晰的新闻播报：\"...今天是2045年6月18日，联合国就南极冰川加速融化召开紧急会议...\"

程默的手开始颤抖。在他的记忆中，今天应该是2045年6月15日。要么收音机是游戏道具，要么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还有这个。\"齐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支科考队在冰川前的合影，\"这是我上周的工作照。看看背景里的冰层裂缝，这种细节不可能伪造。\"

程默盯着照片，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那分明是《界域》开场cG中的角色形象。他正想指出，照片却突然从齐岳手中滑落。与此同时，整个世界的色彩开始扭曲。

\"又开始了！\"齐岳脸色大变，抓住程默的手腕，\"系统正在重置，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周围的树木如被无形的手撕碎般解体，露出背后流动的数据流。程默惊恐地发现齐岳的身体也开始像素化，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晰，里面盛满程默无法理解的悲伤。

\"记住，\"齐岳的声音在数据风暴中支离破碎，\"真正的现实是...你从未离开过...\"

世界陷入纯白。

程默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游戏舱中。舱门缓缓打开，助手的声音传来：\"程先生，五分钟体验结束了。数据收集显示您的脑波活动异常活跃...\"

\"五分钟？\"程默声音嘶哑，\"我在里面至少待了一小时！\"

助手困惑地摇头：\"不，测试协议规定首次体验只有五分钟。您还好吗？需要叫医生吗？\"

程默跌跌撞撞地爬出游戏舱，突然僵住了。控制台的屏幕上，一行代码清晰可见：

**Npc_齐岳_记忆植入程序_运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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