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将尽时，我要杀了你 第66章 双子星劫

\"兄长...住手...\"

沈晏清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在寂静的观星塔顶如同惊雷炸响。萧景琰猛地转头，看到那双暌违三年的眼睛正缓缓睁开——清澈如初，却盛满痛苦。

\"师父！\"云清喜极而泣，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沈夜清俯身凑近沈晏清，手指轻佻地划过弟弟的脸颊：\"三百年不见，一醒来就对我这么冷淡？\"

沈晏清艰难地抬手挡开，眼中闪过一丝银光：\"你...对琰儿...做了什么...\"

\"我？\"沈夜清夸张地摊手，\"明明是你自己控制不住星坠者的本能，差点吸干这个小皇帝。\"他瞥了眼萧景琰，意味深长地补充，\"虽然...他倒是心甘情愿。\"

萧景琰胸口印记突然剧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沈晏清见状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夜清一把按回棺中。

\"别急，亲爱的弟弟。\"沈夜清的声音甜得像毒药，\"你的小皇帝暂时死不了。不过...\"他转头看向萧景琰，\"你还没告诉他真相，对吧？关于我们星坠者真正的本性？\"

沈晏清脸色骤变：\"闭嘴！\"

\"怕什么？\"沈夜清冷笑，\"他迟早要知道的。\"他转向萧景琰，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小皇帝，你以为血契是什么？是沈晏清保护你的手段？不，那是星坠者标记猎物的方式！\"

\"胡说！\"萧景琰强忍疼痛站起身，\"沈晏清为救朕差点魂飞魄散！\"

\"那是他蠢！\"沈夜清突然暴怒，塔内物品无风自动，\"我们星坠一族，生来就该凌驾于凡人之上！皇族气血对我们而言是最美味的补品，而他却甘愿做你们的看门狗！\"

沈晏清趁兄长分神，猛地从棺中坐起，一掌击向沈夜清胸口。青光迸发，沈夜清被震退数步，却毫发无伤，反而大笑起来：\"看看你，虚弱得连一成力量都使不出来！若不是这个小皇帝用半条命唤醒你，你现在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萧景琰趁机冲到棺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晏清。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沈晏清的体温比常人低得多，皮肤下仿佛有星光流动。

\"琰儿...\"沈晏清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不该...\"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收缩，鼻翼微张，像是嗅到了什么诱人的气息。萧景琰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正顺着手掌滴落。

沈晏清的喉结上下滚动，眼中银光被血色逐渐侵蚀。他猛地抓住萧景琰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师父！不要！\"云清惊呼。

沈晏清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手，踉跄着后退直到撞上水晶棺：\"走...快走...\"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我控制不住...\"

沈夜清倚在窗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多感人啊。可惜，星坠者的本能迟早会战胜那点可怜的感情。\"他弹了弹指甲，\"就像三百年前，你们那位伟大的开国皇帝，不也是被我亲爱的弟弟...\"

\"谎言！\"沈晏清厉声打断，\"是你冒充我的样子行凶！先帝起初也被你蒙骗，但最后...\"他突然停住，看向萧景琰，眼中满是歉意，\"琰儿，你父皇临终前已经知道真相...他想解除契约，但为时已晚...\"

萧景琰如遭雷击。先帝...知道真相？那为何还要将沈晏清封印在此？为何留下那些语焉不详的手札？

沈夜清不耐烦地挥手：\"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小皇帝，现在你面临一个有趣的选择。\"他慢悠悠地走向萧景琰，\"我弟弟的魂魄虽然归位，但力量十不存一。要想完全恢复，需要...\"

\"需要什么？\"萧景琰下意识追问。

\"需要履行双重契约。\"沈夜清的笑容扩大，\"先帝临死前，不仅和你弟弟结了契，还和太后结了一个。两个契约相辅相成...\"他打了个响指，萧景琰胸前的印记突然浮现出青红交缠的符文，\"要救沈晏清，必须牺牲另一个契约者。\"

萧景琰脑中轰然作响。另一个契约者...太后已死，那只剩下...

\"靖王。\"沈夜清愉快地宣布，\"你亲爱的弟弟，萧景瑞。\"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塔下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一个年轻的嗓音高声喝道：\"搜！逆贼萧景琰谋害太后，罪不容诛！\"

\"景瑞？\"萧景琰难以置信地看向窗口。那个从小体弱多病、性格温和的异母弟弟，怎么会...

沈夜清笑得更加愉悦：\"啊，忘了告诉你。你那可爱的弟弟，可是自愿成为契约者的。太后死前，把全部力量都传给了他。\"

塔门被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身银甲，面容与萧景琰有三分相似，却苍白得不似活人。当他摘下头盔时，萧景琰倒吸一口冷气——靖王萧景瑞的额头上，赫然浮现着一个与太后一模一样的扭曲印记！

\"皇兄。\"靖王的声音冰冷陌生，\"你杀了母后。\"

萧景琰摇头：\"朕没有。景瑞，你被利用了！太后她...\"

\"闭嘴！\"靖王突然暴怒，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狰狞，\"母后说得对，你从来就没把我们母子当亲人！现在，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抽出佩剑直指萧景琰，剑身上缠绕着诡异的红光。萧景琰本能地护在沈晏清身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沈晏清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他的光翼若隐若现，时而纯净如雪，时而暗红如血。

\"看到了吗？\"沈夜清在靖王耳边低语，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你弟弟正在堕落。要么献祭靖王完成契约，要么看着沈晏清变成真正的怪物...小皇帝，你会怎么选呢？\"

萧景琰看看面目全非的靖王，又看看痛苦挣扎的沈晏清，胸口如压千斤巨石。一个是血脉相连的弟弟，一个是...他不敢深想的挚爱。

\"朕不做这个选择！\"萧景琰怒吼，剑尖直指沈夜清，\"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沈夜清不慌不忙地躲到靖王身后：\"操纵？我只是给了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太后想要权力，靖王想要母亲的认可，而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晏清，\"想要他回来。各取所需，不是吗？\"

靖王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举剑冲向萧景琰：\"为了母后！\"

萧景琰勉强架住这一击，却被震得虎口发麻。靖王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似那个从小病弱的弟弟。第二剑接踵而至，萧景琰侧身闪避，剑锋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血腥味似乎刺激了沈晏清。他猛地抬头，眼中血光大盛，光翼完全变成暗红色。一声非人的嘶吼从他喉间迸发，整个观星塔都在震颤！

\"师父！不要！\"云清试图靠近，却被狂暴的气流掀飞。

沈晏清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萧景琰身后。他一把扣住萧景琰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萧景琰回头，对上的是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

\"晏...清？\"萧景琰轻声呼唤。

沈晏清的回应是一声低吼。他低头凑近萧景琰的脖颈，鼻翼翕动，似乎在嗅闻猎物的气息。萧景琰能感觉到他冰凉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尖锐的犬齿若隐若现...

\"看啊，本性暴露了。\"沈夜清鼓掌大笑，\"星坠者终究是星坠者！\"

就在沈晏清的牙齿即将刺入脖颈的刹那，萧景琰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他主动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咽喉。

\"如果这是你需要的...\"他轻声说，\"就拿去吧。\"

沈晏清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的血光剧烈闪烁，似乎在挣扎。他松开钳制，踉跄后退，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嚎叫。

\"不...能...\"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伤...琰儿...\"

一道纯净的银光突然从他胸口伤痕处迸发，逐渐驱散眼中的血色。光翼也由暗红转为银白，星芒印记重新变得清晰。

沈夜清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能！星坠者不可能抵抗本能！\"

沈晏清单膝跪地，呼吸急促，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他抬头看向萧景琰，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微笑：\"我说过...会一直...保护琰儿...\"

萧景琰眼眶发热，正欲上前，却被靖王一剑拦住。

\"无聊的戏码该结束了。\"靖王冷冷地说，剑尖直指萧景琰心口，\"皇兄，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自愿退位，我可以留你全尸。\"

萧景琰直视弟弟陌生的眼睛：\"景瑞，朕不知道太后对你说了什么，但你真的相信朕会谋害她吗？\"

\"不重要了。\"靖王摇头，\"母后临终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包括...我的真实身世。\"

萧景琰心头一震：\"什么真实身世？\"

靖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沈夜清：\"国师大人，请开始仪式吧。是时候完成母后的遗愿了。\"

沈夜清露出胜利的微笑，从怀中取出一个血色玉佩——与萧景琰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暗红如血。

\"小皇帝，你以为选择权在你手上？\"他轻蔑地说，\"太天真了。双重契约一旦启动，必须用一方皇族血脉献祭才能平息。\"他把玩着血色玉佩，\"靖王自愿成为祭品，只为换取力量复仇...多么感人的孝心啊。\"

沈晏清挣扎着站起身：\"不...景瑞...你不知道后果...\"

\"闭嘴！\"靖王厉喝，\"母后说得对，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沈夜清已经开始吟诵咒语，血色玉佩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不祥的光芒。靖王站在玉佩下方，张开双臂，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

\"皇兄，你很快就会明白...\"他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洞，\"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

萧景琰想要冲上前阻止，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他眼睁睁看着靖王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血色玉佩越来越亮，而沈晏清胸前的伤痕也开始发光...

\"不！\"沈晏清突然暴起，扑向沈夜清，\"兄长！住手！他会死的！\"

沈夜清轻松避开，冷笑：\"那不正合你意？皇族血脉对我们而言不就是食物吗？\"

\"我从未...把琰儿当食物！\"沈晏清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那就看着他死吧！\"沈夜清猛地一挥手，靖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破碎的瓷器般出现无数裂痕，\"双重契约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要么他死，要么你和那个小皇帝一起死！\"

萧景琰奋力挣扎，终于冲破禁锢。他冲向靖王，想要将弟弟拉出阵法，却被强大的反震力弹开。眼看靖王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千钧一发之际——

沈晏清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扑向了血色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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