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324章 师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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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脱离时间之后，做了什么？又为何而活？你坚守了什么价值，又没有忘记什么意义？你的精神力肯定极其不足，这对你来说一定很艰难。

……巫师是这片大陆上最排外的职业。一个家族的魔法只允许在氏族内部使用，外人不得外露。昂贵的版权制度阻碍了平民的流入，并维护着虚假的平等。然而，他们却表现得仿佛自己是被选中的人。那些被选中的人拥有这种非凡的天赋。

“你刚才……说什么？”

然而，他们之间也确实存在着师徒关系。一位巫师成为老师，另一位成为弟子。与魔法世界的惯例相比，这种行为截然不同。师徒之间并非血缘相同。尽管如此，这种关系仍然被奉为一种非常确定的习俗。

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有所成就的巫师总是会寻找有天赋的学生，一旦找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传授。即使遥远的未来，师父也不会后悔收徒。弟子也不会为所受的教导感到羞愧。

所以弟子弑师的称号并不罕见，弟子后来自豪地继承师门的门派也并不罕见。

那么，我是那样想着这个女孩的吗？

“……相信？我？”

她的天赋太过高超，根本不可能成为弟子。她身为德库林的后裔，实在太过庞大。这名少女，既然拥有如此卓越的天赋，必定是被选中的魔法师。

“是的。”

骄傲。我教的伊菲瑞娜——虽然还不完美——却足以激发她的骄傲。她会成为一位比任何人都更优秀的巫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艾菲琳颤抖着声音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很蠢，但我的回答却很简单。

“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咦？」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我一直相信艾菲琳，相信她的潜力和才华。从始至终，我的信念从未改变。

“所以，你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

「……！」

艾菲琳的嘴唇颤抖着，鼻子也变得通红，流出了鼻涕。真是脏极了。不过，我已经没精力再去管它了。我的血管里流淌着100%纯净的黑暗能量，换作普通人，这身体早就被融化了。

很快，我的感官和思维就会加速，我的性格也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别这样。你的身体…一定很痛。”

她抓住我的袖子，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我默默地回头。面对着凶手，我把艾菲琳放在身后。

玛耶夫咬紧牙关，脖子上的肌肉鼓了起来。

“以太·德库林。你要放弃你的职位吗？”

我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我的职位并非由你们的浮岛授予的。恰恰相反。我想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没有魔法师会背叛浮空岛而活下来。”

“这还有待观察。”

我握紧拳头，双脚深深地踩在地上。

“这只是史无前例的，但并非不可能。”

杀手的魔法飘荡在空中。接下来——

* * *

艾菲琳的时间延长了。只有一两秒，无限延伸。

德库林动作敏捷，双脚踩踏地面。

跺脚，跺脚，跺脚。

巨人奔跑的声音会是那样吗？他的脚步声切断了山路，也击碎了悬崖。在他狂暴的攻击下，一些杀手甚至触发了自身的魔法。

悬崖边缘的空间急剧弯曲，空气也变成了武器。与此同时，艾菲瑞娜的血液沸腾了。无视人类的抵抗，加热体液，这是人类无法掌握的杀戮魔法。

……德库琳说得对。她一个人对付不了这十七个人。她现在还打不过他们。如果她一个人的话，死的就只有艾弗瑞娜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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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菲瑞妮驱散了他们的魔法。准确地说，她将他们的魔法时间倒流，驱散了他们的魔力。然而，有一个杀手却顽固地坚持了下来。

玛耶夫。浮空岛最凶猛、最执着的野狗。他无视德库林，将他留给同伴，自己则紧紧抱住埃弗瑞妮，试图近身搏斗。

“……”

玛耶夫靠近伊芙琳娜时，她平静地调回了玛耶夫的时间。时间瞬间重置，突然间，玛耶夫仍然离她很远。

“——！”

即便如此，马耶夫还是跑了。他毫不犹豫地像犀牛一样冲了过去。

“……没用的。”

艾菲琳再次让时间倒流。但玛耶夫没有放弃。

“——！”

“回去。”

他倒回了 Epherene 的鼻子前。

“——！”

“回去。”

倒带、倒带、再倒带，只差两步之遥。然而，随着重复，玛耶夫的毒液却越来越浓。

“…为什么。”

在这无意义之中，艾菲瑞妮咬牙切齿地问道。玛耶夫此刻散发出的杀意，以及那股难以理解的执着，给了艾菲瑞妮一个确定的疑问，同时也是一个顿悟的机会。

“为什么？”

巫师最基本的美德就是怀疑。

「──！」

因此，艾菲琳对他那充满仇恨、怨恨和恶意的无声呐喊产生了怀疑。他双眼中散发出的杀气让她心如刀绞。他究竟为何如此？难道他们认为她会毁灭世界吗？

“我说了我不会。”

艾菲瑞妮说道。然后，玛耶夫又转过身去。

......她试图让他回来。

“——！”

魔力在他体内爆发。他的皮肤变黑，外貌在一种极其怪异的自我改造术中变成了野兽。就这样，他熬过了艾菲瑞娜的时代。他摧毁了一切。

“！”

迈耶跨过一道似乎无法缩小的台阶，抓住了艾菲琳的脖子，将她摔倒在地。

砰-！

“…啊！”

她慌忙披上魔力铠甲，但呼吸道已被堵住。她释放魔力，将玛耶夫推开。

咕喔-。

百倍的重力压在玛耶夫的身上。然而，他失去了理智，被疯狂蒙蔽了双眼，即使不断增加的重量将他压垮，他依然坚持着。

轰——！

艾菲琳被摔倒在地。

“啊！”

他抓住她的脖子，再次猛地压下去。

轰——！

冲击波席卷了她的法力护甲。她感觉后脑勺和后背都被撕裂了。玛耶夫再次抱起了艾菲瑞妮。

和…

“啊啊啊——！”

一声尖叫。既不是玛耶夫的尖叫，也不是艾菲琳的尖叫，只是一声剧痛的尖叫。

“……”

艾菲琳被人抓住脖子，再次摔倒在地。她抬头望向天空，片刻之后，透过薄雾，她看到德库林正被紫色的雾气笼罩，追捕着凶手。

——嘘——嘘！

拳头轰在一名杀手的腹部，顿时炸裂开来，如同番茄般鲜红。德库林随后转向第二名杀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将其拽出。

扑通——！

血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就在他如此斩杀两人的瞬间，德库林消失了。转眼间，他出现在了第三个杀手的眼前。

喀嚓——！

德库林的手臂刺穿了他的胸膛。第四个人的背部被打断。第五个人成功反击。

——嗖。

他锻造了一把魔剑，刺穿了德库林的肩膀。

喀嚓——！

魔剑如同活物般啃咬着德库林，但他的反应却非常直觉且高效，专注于攻击施法者。

嘘——！

他一拳砸在了第五名杀手的脸上，牙齿碎裂，头骨也碎裂了。

……就这样，德库林独自一人消灭了杀手们。这个嗜血的恶棍正在斩杀浮空岛的精锐部队。十七人对十二人，十二人对八人，八人对五人。他要么在敌人试图反击之前就将他们击杀，要么在敌人反击时承受他们的攻击，用手杀，用腿杀，一遍又一遍地杀……

一秒？还是两秒？不到三秒，山峰就被一片血海染红。

德库莱恩在屠杀中一动不动地站着，回头看向被玛耶夫抱住的艾菲琳。然后……

隆隆-！

他抱起玛耶夫，消失在远方……

…

……宁静的山脉。

“咳嗽。”

艾菲琳缓缓抬起身子。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无助了。是因为那是一个几乎封印了她能量的空间吗？可是，想想十七个杀手，她竟然连一个都打不过……

“可怜的。”

埃弗琳摇了摇头，颤抖的双腿支撑着身体。她站起身，寻找着德库林的踪迹。他的脚印深深地刻在地上。

“…教授。”

仿佛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但艾菲瑞娜却慢慢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教授…”

她走过烧焦的草地，用嘶哑的声音呼唤他。

“…教授。”

悬崖边缘。德库林站在那里，向下望去，无疑是望向山脚下马耶夫的所在。他的行头依然整洁。

“嗯……”

艾菲琳将双手放在胸前。

“教授——”

他转过头。他的血管已经变成了紫色，但他仍然微笑着。

“艾菲琳。”

她的心怦怦跳动。

“…是的。”

艾菲琳走近他。一步，两步，缓慢而坚定地迈出。幸好，时间屏障尚未被打破。困住她的强大魔法几乎已经消失，所以她不能浪费时间。

“……”

可当她近距离地看到他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因为喉咙痛，还是因为身体疼痛，又或是心脏快要炸裂？还是因为难以言喻的愧疚和羞愧？

“艾菲琳。”

德库林首先叫了她。

“…是的？”

她平静地回答。他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

“相信自己。”

为什么听起来他们好像再也不会见面了？

“…可以吗？”

因为她缺乏，所以她依赖他；因为她不够好，所以她依赖他。

“你可以。”

…但是现在。

“因为我相信你。”

她曾经最恨的人。她最信任、最依赖、最倚靠的人。夺走她所有感情的人告诉她要相信自己。

“……”

艾菲琳抬头看着他。他已经精疲力竭，双眼缓缓闭上，身体也瘫倒在地。

“啊…”

她仿佛在等待时机，一把抓住他。她把他拉近，紧紧地抱住他，好让他无论如何都能靠在她身上。好让他哪怕只是一点点地依赖她。

“…教授。”

他的衣服和身体都被黑暗能量浸透了。

“很苦。”

这味道太苦了，苦得她都想哭了。

“…和。”

艾菲瑞娜咬着嘴唇，抱着德库莱因，环视着山峦。

浮岛历史性的失败，十七名杀手惨遭屠杀，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

“就是因为这个。”

艾菲琳觉得她知道他为何崩溃，为什么浮空岛会背叛他，为什么他的所有成就和理论都会被否定，以及最终导致他垮台的原因。

“都是因为我。”

因为他违背了浮岛的意愿去救她。

“……”

艾菲琳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勾选。

秒针在她耳边响起。时间屏障正在破裂。

“我-”

“嗯！太感动了！”

艾菲琳再次睁开双眼，永恒者等级的艾德里安娜，尊贵的**师，正漂浮在她们上方。

“但是你会怎么做？！还有一个挑战，我！”

她瞥了一眼埃弗琳和德库林；她的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

“这！这真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所以！”

然后她开心地笑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送你回去！呵呵！”

她看起来确实很高兴，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好对手。

“…是的。”

艾弗瑞恩点点头。对手是艾德里安娜，实力比玛耶夫强，但她却异常自信。

“哦哦？！”

艾菲琳迄今为止最缺乏的，即使她知道自己缺乏，就是自信。如今她找到了自信，恐惧也就变得无力了。

“主席。只有我不让你行动，教授才会安全。”

「……呵呵。真的吗？」

当埃弗琳小心翼翼地把德库林放下，以免灰尘沾到他身上时，阿德里安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老师，您安心休息吧。”

她把嘴唇贴在德库林的额头上。

…啪。

那细小而羞涩的声音被艾德丽安的魔力吞噬，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