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43章 伊德尼克（1）

岛上一如既往地宁静。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一样。西尔维娅和德库林一起游览了岛屿；她展示了自己的画作，为他画了肖像，并一起吃了晚饭。他正为她切小牛排，然后优雅地倒上红酒，一饮而尽。她密切关注着他的习惯、举止、语气，一切的一切。

“虚假的人生毫无意义。”

当然，德库莱恩说话很随意。那些话和她昨天画的德库莱恩没什么区别，但却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她勃然大怒，把他毁了。

她的目标是魔法塔时期，也就是她当时所仰慕的德库林。

“明天或者后天。等你准备好出发的时候我再回来。路程不会太远。”

现在，德库林平静地离开了餐厅，但西尔维娅却懒得拉住他。半天时间足够油漆硬化，所以安全了。餐厅的门关上了，西尔维娅嘟囔了一句。

“再见。”

“…你打算这样做多久？”

这时，伊德尼克从餐厅厨房走了出来。西尔维娅转过身看着她。伊德尼克默默地扬了扬眉毛。

“我说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没有老师会抛弃学生。”

伊德尼克坐到她对面。然后，她拿起德库林吃的牛排。西尔维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而且，研究这种魔法空间的机会并不常见。”

伊德尼克正想切开它，但西尔维娅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什么？”

她皱起了眉头。

“这是德库林吃的东西。”

“哦，我不在乎。我——”

“不。”

她摇摇头，把盘子拿开。伊德尼克突然大笑起来。

“哈。那么，你会吃吗？”

“吃我的吧。”

“这是什么习惯？”

“请吃吧。”

在切牛排之前，她把碗递给了伊德尼克。

咕噜咕噜

看着牛排，她咽了口唾沫。德库莱恩刚才吃的东西……

“丫头，你看起来像个变态。吃了吧。”

“……”

西尔维娅清了清嗓子。

“你觉得怎么样，伊德尼克？”

“你是什么意思？”

“画德库兰。”

“我没想太多。”

“……你五年都没想过这件事。”

声音的时间流逝方式不同。但慢与快并不总是好事。诚然，她在这里的五年里成长了，但最终，她的寿命却缩短了。伊德尼克笑了。

“反正你都会被德库林说服的，那有什么区别呢？”

“哼。”

“你一开始问这个问题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你已经偏离了你想要的东西吗？”

“……”

“弟子可以走偏，但老师必须纠正，以免他们彻底偏离正轨。”

过了一会儿，伊德尼克吃完了饭，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站了起来。

“我走了。我去做一些昨天没做的魔法研究。帮我跟塞拉问好。”

“伊德尼克。”

西尔维娅在伊德尼克正要离开时，撞见了她。她转过身，紧紧抓住餐厅的门把手。

“Sierra 不是假的。”

“……”

“Sierra 知道……她知道自己死了。”

所有在“声音”中复活的村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塞拉不知道。伊德尼克的表情僵住了一会儿。但她很快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如果是德库林的话，他可能会这么说吧。」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他的声音。

“就算那是真的，她也是假的。”

“…出去。”

伊德尼克轻笑一声，打开了门。她走出了餐厅——

“……”

她的心跳骤然停止。是因为德库林，他倚墙而立。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猫头鹰般闪耀。他瞥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你偷听了吗？”

伊德尼克有些困惑。西尔维娅的日常生活一成不变，但这个德库莱恩的举动却和昨天的德库莱恩截然不同。他的记忆肯定被重置了，为什么呢？

“我听到了。不过我之前就明白了。”

“…已经？”

德库林点点头。

“伊德尼克。我现在是个骗子吗？”

伊德尼克甚至张不开嘴。一个意识到自己是假货的骗子。一个意识到自己不是生物的生物。她该对这样一个可怜的人说什么呢——

“没关系。”

“…唔？”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伊德尼克歪了歪头。不过，德库莱恩却相当平静。

“带我去任何地方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 * *

我到达了伊德尼克的家。那是一座墓穴。

“…这里很闷。”

岛屿边缘，远离村庄，隐藏在地下的某个空间。房间里满是灰尘，只有一盏灯照明，还有一张吱吱作响的木床、一张木桌和一张书桌。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小心别弄坏了。”

“这垃圾很珍贵？”

“垃圾？这些都是真的。它们没有西尔维娅或‘声音’的力量；它们是真货。找到这么多可不容易。”

我看着完成的桌子。

“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吗？”

“因为侵蚀。这因人而异，但一两天内就会侵蚀。我们会失去记忆。坐下。”

我用手掸掉椅子上的灰尘。

……我刚要坐下，就停了下来。

“如果你失去记忆。”

“你会变得像当地人一样。”

“有多少居民？”

“嗯？哦~，我之前做过一点人口普查。”

伊德尼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纸。

“该岛面积为1500.2平方公里。而且面积还在不断扩大，人口约为50万。”

规模挺大的，跟济州岛差不多，有60-70万。

“顺便说一下，外面有三十万来自大陆的人。其中有二十九万人把这个岛当成了自己的家乡，忘却了自己。”

“……只剩一万了。”

“这是两年前根据《美国之声》的历史做的调查。估计超过一半的人都忘了。这样下去真的很难熬。”

“the Voice 的历史。”

我感到很不安。

“是啊，混蛋。《声音》的历史。这里的时间跟大陆不一样。而且这里，是我的家。看起来不是很破旧吗？”

与她的语气相反，伊德尼克高兴地抚摸着桌子。

“但没人能像我这样生活。这简直像个贵族。自然资源几乎完全被摧毁或耗尽了。”

“这话是从哪儿说出来的？”

伊德尼克脱下长袍并将其挂起来。

这里曾经有一座岛屿，名叫德伦岛，岛上大约住着一万人，但“声音”把它吞噬了。所以，我们至今仍在利用岛上的资源。食物也是如此。

“如何辨别真假？”

“这显然是用魔力做的。西尔维娅的魔力无论在质感还是色彩上都堪称完美……不，它创造了，但还没完成。所以，如果你用魔力观察它，就能看出一点油画的本质。毕竟，它是水。不，但你为什么不坐下来？”

“因为这里很脏。你根本不打扫这里，虽然只需要净化一下就够了。”

“如果我们在晚上使用魔法，我们会被抓住。”

“…谁？”

“治安维持会。”

回答这个问题时，伊德尼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声音狂热者，他们是怪物。他们会抓住冒险者，并抹去他们的记忆。”

“……”

我为伊德尼克感到难过。

“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真恶心。”

“罗哈坎的弟子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又可悲。”

“……你疯了。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他的弟子？我们只是平等的关系。你从那老头子嘴里听到了什么？没有。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伊德尼克继续闲聊。伊德尼克和罗哈坎过去的经历，以及他们共同完成的任务。如果没有她，罗哈坎早就死一百次了。没错，说他是个老师确实有点滑稽，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相信。你不是假的。”

“我承认了。”伊德尼克交叉双臂，轻笑一声。

“我怀疑——”

然后伊德尼克停止了说话。她静静地抬头望向墓穴的天花板。

尖叫，尖叫，尖叫，尖叫……

我们上方传来一阵像刮擦黑板的声音。

“…他走了。”

大约五分钟后，伊德尼克打破了沉默。她继续说道，看上去有些尴尬。

“咳咳。虽然这么说感觉怪怪的，但确实很恐怖。脸色也丑到爆，而且数字也完全没有意义。”

“知道了。你有这个岛的地图吗？”

“地图？”

我点了点头。

“原因是什么？”

“你说我是假的。”

伊德尼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一次，伊德尼克似乎对我有些同情，但我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如果我是假的，难道我不应该帮助真正的人到来吗？”

* * *

清晨黎明前，伊德尼克的墓穴依然拥挤不堪。

德库莱恩坐在她唯一的书桌前，看着岛屿的地图，研究着魔法理论。他正在研究一种可以暂时中和“声音”振动，让真正的德库莱恩到达这里的理论。

“也就是说，你要在这个岛上画一个魔法阵？”

伊德尼克问道。

“正确的。”

“如果你被抓住，你会被立即毁灭。”

“你也不会被抓住。”

“…的确。”

伊德尼克点了点头，但她问了一个问题，仿佛在考验他。

“那么，如果西尔维娅发现了，你就会被立刻赶出去。”

“那么西尔维娅就会创造另一个我。他可以继续下去。”

“…哈。”

伊德尼克冷笑道。

“你太不靠谱了，你就不怕自己是骗子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库林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恶魔，把西尔维娅救出来。”

他充满信心地说着话。伊德尼克挠了挠她的后颈。

“……真幸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时，德库林的铅笔停了下来。他看向伊德尼克。

“如果我死了或者消失了，你只要把这张地图传给下一个我就可以了。”

“……”

毫无表情、毫无感情地抛弃自己的死亡。伊德尼克对这种态度感到有些恼火。

“够了。罗哈坎的弟子怎么这么弱？闭嘴，别想死。每次死亡都会重置记忆。死了就完事了，赶紧跑……”

* * *

……又是帝国首都，深夜。

结束与太后单独谈话后，朱莉进入了皇宫的密室，这是她在皇宫里的秘密助手准备的。

“阿涵，谢谢你的合作。”

这位秘密助手是索菲恩的贴身女仆阿罕。朱莉向她伸出了手。

“……我得赶紧回太后那儿去了。这把钥匙给你，你随时都可以用密室。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宫女的势力，可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弱。”

……阿罕被命令假装与朱莉合作。这命令当然是索菲恩下的。

朱莉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的。德库林教授真是个恶棍，所以我……」

阿罕低下头。把德库林形容为世间最邪恶之人，这也是索菲恩的命令。

“我知道。你这么长时间在皇宫里没见过他吗？”

然而朱莉毫不知情，却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安慰阿罕。

“…是的。”

阿罕扼杀了她内心的情感。她斩断了所有罪恶感和同情心。为了帮助女王陛下，她必须冷酷无情。

“还有……这个。”

阿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信封。

“这是什么？”

“这是有助于你完成任务的证据。”

“…证据。”

朱莉瞪大了眼睛。阿汉示意她靠近些。

——企图投毒的幕后黑手……可能是尤克琳。

她低声说道。朱莉握紧拳头，感觉胸口发紧。

“…是这样吗？”

朱莉后退了一步。此刻，骑士的目光变得冷峻，仿佛即将投入战斗。但当她看向阿罕时，却又稍稍心软了些。

“我会报答你的。”

“攻破教授的魔掌就是最大的赏赐。而且，既然只是将宫女们过去的传闻联系起来的一点证据，就必须进行彻底的调查。”

“是的。谢谢。”

阿汉感受到了骑士的正直，事到如今，阿汉已经很难再直面朱莉了。

“……那我走了。”

无缘无故的犹豫，可能会引起怀疑。

“是的。小心点。如果你需要手表——”

“没事，我还有护卫呢。”

“护送？”

“是的。教授已经不是第一次攻击我了。他肯定不喜欢我接近女王陛下。”

“……他还在做这种丢人的事。”

朱莉的眼神变得冰冷，她的白发在身后飘扬。

“嘘。现在回去吧。”

“是的。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阿罕转身离去。

“……”

反德库林联盟在密室里集合。阿汉眯着眼打量着他们的脸。艾萨克、拉瓦因、贝拉德……所有哀叹德库林独裁统治的人都在场。

不，这些都是索菲恩故意安排的。目的是散播德库莱恩的坏名声，让宫女们日夜说他的坏话，甚至散布皇帝不认可德库莱恩的谎言。因此，皇帝陛下想要清除朱莉。她希望弗雷登彻底覆灭，彻底覆灭。

阿汉知道剧本。如果朱莉猜测这起投毒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尤克族，那么如此惊人的消息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大陆，而就在这时——

索菲恩会再次通过揭露证据操纵来修正真相。这起未遂毒杀案的幕后黑手是弗雷登。她会声称朱莉是个不道德的人，她诬陷德库林作伪证。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将彻底破裂。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自相残杀。

“…再见。”

阿罕轻声说道，关上了后屋的门。她向正被推入地狱的朱莉简短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