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29章 回归日常生活（1）

……退化者索菲恩的命运光荣。她自出生起，便作为世上最尊贵的人类，拥有帝国血统，命运由此注定。长女拥有着纵观帝国历史都难得一见的绝对正统性。

然而，那完美统治的一生，却毫无意义。那是一段充满悖论的人生，饱受死亡的折磨，却又无法死去。自然死亡的概念对她而言存在吗？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是否也向她敞开？如果，当她老去，自然死去，回到1月1日的那一天，又会怎样？

如果死亡并非延续，而只是不断重复，那么该如何结束生命呢？不，它真的会终结吗？因此，当人类还在模糊地想象和恐惧遥远的死亡时，索菲安却身处一个没有终结的宇宙。她会继续循环往复，永无止境。正因如此，她渴望无聊。

如果她慢慢地学习一切，如果她思考得慢一点，行动得慢一点，她就能忘记一些遥远的限制。她就能逃离。

……但有人打破了那份防御机制。从她遇见他这位教学巫师的那一刻起，随着岁月的流逝，直到现在。他总是强迫她学习。他要求她面对世界，教会她除了懒惰之外的情感。

一开始还挺有意思的，她只是觉得意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男人就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每次见到他，她都会感到悲伤、快乐、愤怒。她甚至梦到过他。她开始想象一个不再孤单的未来。

这很陌生。

“…唔。”

推特— 推特—

清晨的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索菲安默默地看着德库林。

“…他正在睡觉。”

阿罕就在她身边。

“正确的。”

德库林睡着了。当然，他没有撒谎。在皇宫深处的私人寝宫门外，他正像骑士一样静静地站着，睡着了。

“你擅自来到皇宫……直到早上都没发生什么事。你说你是看到了我死去的未来才来的？”

“没错。这很奇怪，也很恐怖，不像平常的教授……”

不管怎样，索菲恩觉得这很荒谬，并笑了。

“陛下，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索菲恩一边摆弄着下巴，一边思考着。

“首先，这是惩罚。”

她戳了戳德库林的脸颊。他还是没有醒来。

“陛下，请小心。教授会讨厌的。”

“……要是那混蛋真的这么做了怎么办？”

她是唯一一个能把德库林教授称为混蛋的人。阿汉抬头看着索菲恩，一脸钦佩。

“但是……最好不要再做了。”

她轻轻地退开身子。虽然身为皇帝，有些侍女也难惹。她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德库林。

“……阿汉。”

“是的，陛下。”

突然，索菲恩想起了罗哈坎的预言。他说，有一天她会爱上德库林，并会杀死他。她会亲手夺走唯一对她有意义的生命。

“也许我会，为了这位教授……”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很着急！啊啊！啊啊！哎哟！啊啊！

“……”

-哎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

卧室楼梯下传来一声呻吟。就在索菲安转身的时候，德库林缓缓睁开了眼睛。

“教授，您醒了吗？什么事都没发生——”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再次听到了惨叫声。德库莱恩一边静静地听着那令人眩晕的声音，一边叹息着。

“……是艾菲琳吗？”

“艾菲琳？你是说你的徒弟吗？”

“是的。看起来她出了什么事。”

德库林毫不掩饰地回答道，假装自己没睡。他看起来很完美。

“那就走吧。”

“不。陛下的危险仍然——”

“天哪。如果我真的有危险，你睡觉的时候我就死了。”

德库林随即咬紧牙关。看到这一幕，索菲笑了。

“我猜你也觉得尴尬吧？”

「……嗯哼。」

德库林清了清嗓子，转身离开。

* * *

我们站在帝牢里。看着被关在牢笼里的艾菲琳，我摇了摇头。

“呵呵。”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被拘留的女孩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连狗都算不上，却继续前进——嘿嘿——嘿嘿——。

“讲话。”

“教授，我回到现在了！看到日历真是吓了我一跳！已经二月了！”

我看了看她的手腕，她戴着一个用胶带连着的手镯。

“发生了什么？”

艾菲琳兴奋地摇晃着铁条。

“那个被称为神明的家伙肯定已经停止干预了。如果他在这种已经暴露的状况下继续行动，就会失去重要的权力。”

“哦，那么，这算是投降了吗？结束了吗？”

我看了看她腰间的怀表。

“不。”

“啊？为什么？”

“女王陛下的权力仍在你手中。4月9日还没到来。如果你的退化是永久性的，那本身就是个问题。”

为了克服退化所耗费的精神力相当巨大。即使以钢铁侠的标准来看也难以忍受的头痛和疲劳感依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身体里。

“哦……那我还危险吗？”

艾菲琳好奇地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危险。相反，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安全。”

“……？”

艾菲琳的眼睛睁大了。

“啊？为什么？”

“只有女王陛下去世后，你才会有危险。现在的你不会。”

“那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

“因为当你死后，权力就会再次回到女王陛下手中。”

“…哦！”

这就是这股力量的特性。就像从索菲恩身上逸出的力量会传到艾菲琳身上一样，当艾菲琳死去时，这股力量也会重新回到索菲恩身上。

“所以祭坛永远不会杀你。就算你拄着喉咙，让他们杀你，他们也会杀了那些想杀你的人。”

“嗯……这样就松了一口气了吗？”

当然，有被绑架的风险，但只要她还活着，应对起来也不难。艾菲琳也不好对付。

“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要进入中央政治。”

“政治？”

“对。你给我的名字我都记得。”

一份与祭坛合作或隶属于祭坛之人的名单。我会把他们全部杀掉。如果他们当中有人犯过罪，我会以此为据；对于那些没有犯过罪的人，我会捏造一些证据。

“好的。那么我就以魔法塔作为结束吧。我会运用我两年来积累的知识。还有，教授，你过来一下……”

艾菲琳斜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示意我靠近。

“就说吧。”

“天哪，说真的……这是个秘密。其实……”

咕噜咕噜

咽下这口气后，她像是泄露了什么绝密一般开口说道。

—艾伦助理教授还活着。

“……”

“所以呢？很震惊吧？这是艾伦教授的私事，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告诉你的……啊——”

克里克 –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突然打开了。艾菲琳赶紧捂住了嘴。

“哦，教授！对不起！”

进来的骑士是德里克。他带着几名下属骑士，每个人都停下来向我行礼。然后，德里克带着怨恨的眼神走上前来。

“不，谁敢！是哪个疯骑士把教授的徒弟关在这里！我要找到他，杀了他——”

“够了，这丫头确实闹腾了。”

“德尔里克骑士～！”

埃弗琳仍然待在笼子里，微笑着挥手。

“好久不见了~”

「……咦？」

德里克一脸不悦。而埃弗琳则畏缩不前，浑身颤抖。

“哦，对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呃……让我打开它。”

“…是的。”

德里克用钥匙打开了笼子。我低声对艾菲琳说道。

——忘记过去的记忆。

“……”

“还有，德尔里克。”

“是的！”

德里克转向我并敬礼。

“很快，就会有两人被任命为皇帝的专属护卫骑士。”

“是吗？哦，好的。是吗？”

“我会推荐你。”

“……”

德里克的表情僵住了。圆圆的眼睛，半张着的嘴，鼻孔放大。仿佛时间停止了，又仿佛他停止了呼吸。埃弗瑞恩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恭喜。如果是教授推荐的话，那不是差不多确定了吗？”

德里克再次动了起来，仿佛那是世界重新开始的信号。他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教授…”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那么，继续努力吧。记住，你现在的忠诚属于女王陛下，而且还有尤克琳在背后支持你。”

“……是的！我的忠诚属于女王陛下，当然也属于教授……嘿，伙计们！来吧，你们在干什么？敬礼！”

“是的，先生！”

德尔里克身后的冰冻骑士们迟疑了一下才敬礼，我和艾菲琳一起离开了监狱。

* * *

……一个春日，故宫湖畔。

溅-

索菲恩今天也去钓鱼了。不过这次，她并非孤身一人。远处，德库莱恩和埃弗瑞妮坐着，不远处，骑士德尔里克正在站岗。

“阿寒。”

“是的，陛下。”

阿罕一边烹煮索菲恩捕到的鱼，一边回答道。

“按照教授的说法，诅咒似乎已经从我的身上消失了。”

“是这样吗？”

现在她已经不再具有回归的力量了。

“我非常放心。”

“很好，陛下。”

索菲恩撇了撇嘴，露出一丝冷笑。

“不过，我好像事先就知道了。”

…轻敲。

阿汉手持刀子停了下来，抬头看着。

“阿罕。我得到了一个预言。”

“你是说……预言？”

“是的。它说，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天，我会杀死德库林。”

气泡-！

她抓到了什么东西。索菲恩凝视着冒泡的湖面。

“如果你不相信这样的预言……”

“我只能相信。因为这是罗哈坎说的话。”

“……”

“但我不想杀死教授。”

索菲恩用手托着下巴，微笑着。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这么想。如果我不想杀教授，他就只好自杀了。如果我们默默地按照祭坛的计划行事，预言岂不是会违背？”

罗哈坎的预言不会发生，索菲恩将因死亡而得救。

“……如果我现在这么想，那么我过去可能也会这么想。”

“陛下！不行。”

阿罕跪下，低下头，眼里噙满了泪水。索菲安摇了摇头。

“哼，这只是假设而已。总之，我没办法像德库林那样克服退化。我的精神力还没到那个程度。”

退化不再是她的力量。但她不能继续把这种力量留给那个叫艾菲瑞妮的孩子。这是只有她才能承受的诅咒。

“……陛下若是死了，这个帝国就灭亡了。”

“不，我的眼光没错。就算只有德库林一个人，帝国也能顺利运转。而且，谁知道呢？”

溅-！

索菲恩举起了鱼竿。那条顺着水流跃出的鱼是一条阿兰东鱼。这是德库莱恩曾经告诉过她的一种鱼。

“我死后他可能会变得更好。”

就是那时。

哗啦——！

湖里传来类似石头落入湖中的声音。索菲恩环顾四周。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要淹死了！这里好深啊！教授，教授！好深啊！太深了！

是艾菲瑞妮。她似乎是在钓鱼时掉下去的，但德库林专心钓鱼，并没有理会她。

——噗！教授，啊，喂！喂，德库林！啊噗——

德里克跑去救她。艾菲琳紧紧抱住德里克的背，深吸了一口气。另一边，德库莱恩已经抓了不少鱼，他朝索菲恩靠近了。他大概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抓到的鱼吧。

“……这是例行公事吗？我第一次。”

听到索菲恩有些慷慨的话语，阿汉笑了笑。

“是的。正是如此，陛下。”

柔和的阳光。德库兰在清风中漫步，向她展示他的篮子，说道：

“我有十个。你的钓鱼怎么样？”

正如她所料，这位好胜的教授要求他们每次钓鱼都这样做。这也是为了防止她偷懒。

“六。你赢了，你这个混蛋教授。”

“恭喜你，教授。”

索菲恩和阿罕的笑容含义截然不同。

* * *

阳光明媚，清晨的空气渐渐暖和起来。终于，大学第一天到了。

“我们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艾弗琳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嘟囔着。樱花盛开的情侣实在太碍眼了，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不过总之，能平静下来就好了。

“艾菲琳？”

这时，一个声音叫了她。脚步声缓缓靠近。

“哦～，耶莉尔！”

耶莉尔 (Yeriel)，尤克琳 (Yukline) 的女商人，也是德库莱恩 (deculin) 的妹妹。

“拿着这个，趁热吃。”

“是的！谢谢！”

她端上来的菜品，正是如今最前沿的美食——尤克琳家族最新发明的华夫饼。这可是排队买不到的最好甜点了。

“咀嚼……嗯。”

一口下去，脑浆都融化了。艾菲琳感受到了酥脆的甜味，欣喜若狂。

“这究竟是……谁发明的？”

“我不知道。我在我哥哥的垃圾里找到的。”

“垃圾？”

“是的。我学习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发明。我不知道是我哥哥还是别人画的。所有我觉得还行的东西……我都会做出来卖。”

“啊哈……太厉害了。”

他既是魔法教授，又是甜点发明家，还是禁卫军，简直是人间地狱。

“好吃。”

艾菲琳又咬了一口。耶莉尔笑着问道。

“你快要去上课了吗？”

“是的。”

“我也是。”

“…什么？”

耶莉尔的话让艾菲瑞妮感到有些奇怪。然后，耶莉尔又笑了。

“你也是？”

“什么？为什么不？我也是这里的学生。我没有退学或被开除。你不喜欢吗？我很失望。”

“不！不不不不。我没有抱怨……”

“哼。就是学点文化，比如工商管理和经济学之类的。当然，亲身体验是最好的，不过理论知识我也应该懂。”

“嗯，确实如此。”

艾菲琳一边吃饭一边转移话题。

“哦，对了。这次魔法比赛我也参加。”

“魔术比赛？”

“是的。这是几位魔法师组成一个团队，共同施展大魔法、大魔法之类的魔法的比赛。”

回归之前，她因为论文没时间，现在时间充裕了。所以，她会承担所有的课外活动，做所有能做的学术活动。

“嗯？那我哥哥可以指挥你。”

“什么事？喂……”

艾菲琳摇了摇头。樱花花瓣落在了她的头顶。

“教授会这么做吗？他很忙。”

“直接问他吧。我想只要你问他，他就会的。你也会更喜欢我哥哥而不是雷林之类的吧？”

“嗯~，不过指挥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说实话，我觉得教授会给我制造一些麻烦，所以我有点……”

……十分钟后，高塔77层，校长办公室。

“我来当导演。”

“…什么？”

埃弗琳看着教授，眼睛里闪着光。她口水直流，心脏怦怦乱跳。德库莱恩一边签着工作文件，一边继续说道。

“我听说你要去参加魔术比赛。”

“哦～那……我会的。如果你忙的话，没关系——”

咚——！

话音未落，德库莱恩的印章就盖在了【魔术大赛】的参赛作品上。艾菲琳刚开口，德库莱恩就打断了她，将申请表还给了她。

“但是，除了第一名之外，我不会容忍任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