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26章 回 归（2）

她踏过的地面正在塌陷。一切都在消失。风、气味、水、时间、空间，一切……都仿佛沉入遥远的大海，变得越来越远。第二十一次尝试，陌生而又陌生。如同回归的神奇现象，令人不适又疑惑，但抵达的感觉却出奇地清晰。

德-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那只手镯已经不再属于她了。痛苦充斥着每一刻，让她窒息。

“呼……”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艾菲琳缓缓睁开双眼，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手腕上的手链。

“……”

连接点已经完全断掉，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一个手链，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内衬，不过它很重要，所以她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他讨厌你的母亲，也讨厌你。你长得像她的妻子。

德卡兰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那一幕幕在她每次睡觉时都会像噩梦一样出现。

“……我不想相信。”

在她内心深处，她仍然不相信。她相信的是她的父亲，而不是德卡兰。

“你醒了吗？”

就在她即将陷入感慨之际，一个声音呼唤她。她一看过去，艾菲琳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朱莉骑士！”

大叫一声，跳起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啊啊……”

一脸茫然的朱莉只是随她去，但她看起来相当慌乱。艾弗琳开口说道。

“我又回来了。”

“…什么？”

朱莉困惑地眨了眨眼。但即便如此，艾菲琳还是笑了。

“我回来了。”

“嗯……是的，你从哪里回来的？”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

两人互相反问着，周围的景色突然引起了艾菲琳的注意。

“…哦？”

这不是雷科达克。这里不冷，反而相当温和。她周围摆满了家具，包括一张舒适的沙发和一张漂亮的桌子。

“我在哪儿？”

“这是皇宫里的一个房间。”

“什么？怎么会这样——”

“有可能”，埃弗琳刚想问，头发却突然竖了起来。

呼——！

埃弗琳左右转动着头。

轰——！轰——！

她用力摇晃着头，以致感到头晕。

“……没办法。”

而且，最近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赶紧四处寻找，并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

不在那里。那是德库林的信。那封每次她回来都给她安慰的信。

它不见了。

“…骑士！”

艾菲琳急切地回头看向朱莉。朱莉惊讶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的。”

“教授，如果……的话。”

基 ...

就在这时，门开了，进来新鲜空气，还有鞋子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啊。”

艾菲琳的嘴巴张大了。她看到一个人，梳着大背头，身着一身沉稳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得有些独特。冷漠，无情，冷酷……

“你醒了吗？”

……德库莱因。艾菲瑞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就动了起来。她迈着双腿向前走去。然后——

“……”

她冲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艾菲琳把脸埋在胸前，哭泣着。

「……咦？」

她能听到身后朱莉的惊讶，但德库林狂暴的魔力让她哽咽，她能听到她嘴里发出一声呜咽，不过这不要紧，现在，这一刻非常重要。

*****

……德库莱因还活着。这个事实让艾菲琳一时失去了意识。真是太好了，再次见到他，她激动不已，而德库莱因果然一点儿也没有。艾菲琳终于从压在心头的巨大负担中解脱出来。当她心中的堤坝崩塌时，一股疲惫感涌了出来。

“…教授。”

总之，她就这样在皇宫的床上睡着了。躺在床上的艾菲琳，看着坐在身边的德库莱恩，他正翻着书。

“那么，女王陛下还是……”

“你得再退步一点。我还没完全克服呢。”

听到德库莱茵的话，艾菲瑞娜叹了口气。过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德库莱茵克服了倒退，没有死，但女王陛下仍然……

“但是怎么办呢？”

“剩下的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德库莱恩平静地说道。埃弗琳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一些阴暗的想法涌上心头。她站起身，双手在大腿上扭动着。

“……教授，我有件事想问您。”

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德库林合上书，抬起头，等着她开口。

“教授，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

德库林沉默不语。他像是在思考一样，缓缓地思考着。艾菲琳没有打扰他。

“我不知道。”

他低声缓缓的继续说道。

“他肯定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

德库莱恩没有说实话。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也没有说她父亲的坏话。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要伤害她，那他的回答就对了。艾菲琳的脸色一白，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咬紧牙关，抬头看着德库莱恩。

“教授，我可以去个地方一会儿吗？”

“……去哪儿？”

“是的，我还有事要做。我得去检查一下。”

德库莱恩看着她，一言不发。埃弗琳看着他的眼睛，补充道。

“如果你担心的话……哦。”

等等，光是想想就觉得荒唐。担心？德库林？艾菲琳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担心……”

她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然后突然。

“担心。”

德库莱恩开口说道。艾菲琳挥了挥手。

“没什么~。只是——”

“我是。”

“非…”

她沉默了一会儿，竖起耳朵确认刚才听到的内容。她眨了眨眼。

“…什么？”

“我很担心。”

deculein 证实了这一点。

“因为你现在正在退步。”

“……”

*吞咽*

艾菲琳咽了口唾沫。不管原因是什么，他说他很担心。她挠了挠脖子，反问道。

“那……我不去吗？”

德库林没有回答。她再次警惕地问道。

“不去？不去？因为担心？”

“不用了。”

他摇了摇头。

“总之，现在是你的空闲时间。为了救女王陛下，从下次回来开始，你必须认真起来。”

“哦好的。”

德库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你走的时候跟阿涵说一声。”

“…是的。”

艾菲琳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啧。」

她不知为何感到失望，但不久之后就站了起来。

“嗯……我应该买张火车票吗？”

有些事必须做。想到那个因为忙着奔波而没能去的地方，艾菲琳再次准备行动。

*****

艾菲瑞妮的目的地，‘那个地方’，是伊利亚特的领地，海莱克。露娜一家曾经居住过的小村庄。那是她故乡，走五分钟就能看到小溪，走十分钟就会迷失在山里的地方。

她父亲埋葬的那座山。村里的墓地。

“……”

艾菲琳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墓碑上刻着的卡冈·露娜的名字，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奶奶。”

“咦～？我的孙女，你来了？”

可爱的祖母笑了，艾菲琳也回以微笑。

“出色地。”

“是啊，可是你今天怎么没哭？你每次来这里都哭。”

“…出色地。”

艾菲琳的声音变得低沉，祖母的皱纹也因疑问而耷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爸恨我，不是吗？”

“……”

一个她从未问过的问题，一个她本不必问的问题。就在这时，祖母的脸色变得阴沉。这细微却致命的变化。从她那不会撒谎的祖母口中，这无疑是确凿的证据。仅凭这一点，艾菲琳就明白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不、绝对不行~”

祖母自然否认，而艾菲琳则故意露出灿烂的笑容。

“嘿嘿~开玩笑的啦。爸爸怎么会讨厌我呢~？”

她笑了起来。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受伤也没关系，她不想连累奶奶。

“这小子！开什么玩笑啊？”

祖母的脸涨得像苹果一样红。即使被祖母重重地打了一拳，艾菲琳也依然笑着。

“对不起。”

“没错！你爸爸很……喜欢你！”

“……嗯，是的。”

当艾菲琳小声回答时——

—埃菲琳娜~。

爷爷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哦，是爷爷。”

爷爷背着手快步走了过来，这或许是山里人的特点，但他们却有一种神奇的缩短爬山距离的方法。

“爷爷为什么……”

“哦～～我正说着呢。”

她的祖父指着墓地后面和山的入口。

“你今天就回去吗？”

“为什么？”

“那个~。好像有人在那边等你。”

“…什么？”

艾菲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歪着头反问道。

“谁在等我？”

“我不知道。我问了，是某个教授。”

“…教授？”

“是啊。他看起来光彩夺目。我抬头看到他的脸时，头差点掉下来。”

听到这话，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艾菲琳迅速转过身去。

“你认识他吗？”

“嗯！奶奶，爷爷，我这就走！”

“嘿，小子！小心点！你会摔倒的！”

万一德库莱恩跑了，跑得更快一点……也没必要跑得快。不远处山口的树荫下，德库莱恩站着。

“…教授。”

艾菲琳叫了他一声，走近了他。他不知为何抬头望着天空。

“你的家乡很干净。”

这是乡村唯一的美好。晴朗的天空，肥沃的土地和草地，以及未受破坏的自然风光。城里人通常会觉得在这里待上两天左右很惬意。

“是啊，可是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因为祭坛可能会来找你。不远处还有骑士守护着你。”

“啊哈。难不成是德尔里克骑士？”

德库林扬起了眉毛。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那个……哦，对了，教授，德里克真是个好人。”

“伟人？”

“是的，他很忠诚。所以相信他。让他留在我身边。”

“……”

随后，德库林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因为你经历过未来，所以我会相信你，不过德里克这样还真是令人惊讶。”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但你可以相信他。”

艾菲琳慢慢地靠近德库林。

“他是一位对教授始终热心的骑士。”

每次对话，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还剩三步左右，艾菲琳抬头看着德库林。

“但是，教授。”

他平静地回头看去。

“那…”

“说吧。”

看着他那双比乡村天空还要蓝的眼睛，艾弗琳说道。

“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

就在这时，德库莱恩的眉心猛地一缩。真是可笑，这个疯子，脑袋怎么了，脑子怎么没了……他的脸上写满了这样的想法，但是……

“我想我现在要自杀了。”

事实上她也同样绝望。

“我是认真的。”

现在，她忍不住心碎。他冷漠无情，她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安好。她没有感到难过，却忍不住焦虑，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她的宇宙。

“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天才巫师，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总是告诉她他爱她，她是唯一。一个骄傲又慈爱的父亲。

“就再一次……如果我再拥抱你一次，我想我会感觉好些。”

“因为他恨我。因为他想出卖我。”

“…请。”

艾菲琳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上。直到他才意识到她在哭。

“别说那些疯狂的话了。这太可悲了，艾菲琳。”

就在这时，艾菲琳的肩膀抽搐了一下。德库莱恩没有表示同意，而是递给她一块手帕。

“啧。”

她嘟起嘴，假装生气，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边摇着头，一边嘟囔着羞愧。

德库林发言。

“你很快就会有另一个机会。”

“……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总有一天。”

随后，他便转身下山。

“…哦。”

艾菲琳笑着目送他远去，尤其是他的鞋子。乡间的山路上，竟然也穿这么奢华的鞋子。他的性格太一成不变了，难道不让人感到不舒服吗？

跋涉-

德库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艾菲琳本能地挺直身子。

“艾菲琳。”

“什…什么？”

“没事的话就跟我来吧。我想听听你对未来的回忆。”

“…哦好的。”

艾菲琳跟在他身后，用破旧的运动鞋踢着一块鹅卵石，保持着三步的步伐。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时光一成不变的山路上，鸟儿的鸣叫声在树丛间回荡。或许是春天来临的缘故，它们显得格外热闹。

呜呜呜——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山与土的气息弥漫在鼻腔里。然后——

“艾菲琳。”

德库林叫了她的名字。

“是吗？这次是什么事？”

走在同一条路上，共享时光，他说话了。

“这些倒退可以忍受吗？”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个问题。朱莉、艾伦、德尔里克，甚至西尔维娅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唔…”

艾菲琳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

她鼓起腮帮子回答道。

“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差点就死了。想想都想哭。我就是听信了你的话，要等，所以我就逃走了，一直等。就这样等了两年。两年。那两年太难熬了，我甚至想过自杀，但这不仅仅是悲惨，还有那种安慰……”

这是她长期遭受的痛苦，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向任何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