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23章 木怀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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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科尔达克的一个深夜，远处的天空飘落着雪花，月光下的微风摇曳而过。

“……我加入了帝国骑士团。”

朱莉在北方针叶林中，坐在摇椅上，看着手腕上的手链。

“那是我的第一次真正的任务。”

艾菲琳听着她柔和的声音。

“为了保护在地下通道中携带危险武器的教授。”

“携带？”

“是的。”

朱莉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在寒冷中发出白色的气息。

“当时尤克琳的首领德卡兰正在准备一项重要的研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研究。不过，很明显，核心在当时对尤克琳来说是必要的。”

Epherene 不知道的事情。

“我和我的骑士同伴们，和德库林一起到达了那里。然而，我们遭到了伏击。”

朱莉至今仍认为那天是她的错。对任何一位骑士来说，考虑各种可能性并以适当的力量做好准备都是理所当然的。允许伏击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我们失败了，很多人死了。”

“……那你的手镯丢了吗？”

“是的。”

艾菲琳点点头，从手里的篮子里拿出蒸熟的土豆，咬了一口。

“好的。哦，好热。啊，啊，教授怎么样了，啊？”

她气喘吁吁，试图让食物冷却下来。

“教授。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小手镯的？”

“……地下通道又打开了。”

“啊哈。”

朱莉以为他故意在它重新打开时拿走了它，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镯。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珍贵。”

“是的。”

朱莉立刻回答。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虽然如今它已如煤炭般化为灰烬，但那一天的记忆却融化在了这只手镯里。她看着它，心跳加速。鼻尖发烫，眼皮沉重。那些记忆依然清晰地刻在了这里。

“一生难得的礼物。”

证明她的父亲至少曾经想过她。

“它就是这么珍贵。”

朱莉回头看着艾菲琳，与她四目相对。

“……艾菲瑞妮。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她指着埃弗琳腿上德库林写来的信。

“哦，这个？没什么。你想读一下吗？”

“…可以吗？”

“是的。”

艾弗琳把信递给朱莉。朱莉像艾弗琳刚才一样，皱着眉头读着信。

[Epherene，我给你留了这封信。

你一定会明白它的意思。]

“……这是什么？就这些吗？”

“就是这个意思。只有两行。我第一次读的时候，真的一头雾水。”

“神奇的是——”

“没什么。它没有任何花招。仅此而已。”

“……”

朱莉点点头，把信还了回去。然后她往后靠了靠。

“艾菲琳。”

“是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就回去。我手上戴着这个手镯，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

“是的。没错。确实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吧。你能解释一下吗？你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德库兰教授不讨厌我？”

明亮的雪花在他们之间飘动。

“…唔。”

艾菲琳低下头，一言不发。她伸手在雪地上，脚边留下圆形的痕迹。

“你知道。”

她再次望向天空。

“教授的剩余寿命没那么长了。”

“……？”

“无论我们是否回归，教授在不久的将来都不会存在。时间所剩无几了。教授可能也知道这一点。”

艾菲琳直言不讳地讲述了她过去遇到的德库莱因。

“所以……教授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想让你失去他吧？”

朱莉沉默不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等他哪天远行的时候，你不会痛苦，而是会快乐……”

“……”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

风吹过森林，摇晃着树木。艾菲琳看向朱莉。

“……只是我的想象而已。我只是在想象而已。没事吧？”

“不。”

朱莉摇了摇头。

“即使想象一下也会很痛。”

她把手放在心口处。不知何处传来了冰块破碎的声音。

“虽然很痛苦，但我不想忘记这件事。”

-嘿！

就在这时，德尔里克出现了。

—开会时间到了！

朱莉迅速站了起来。气氛马上就要尴尬起来了，所以他把握住了时机。

“现在，出发吧，骑士。”

“是的。”

埃弗琳也站起身来，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

-…你知道。

听到那低语，艾菲琳一下子僵住了。她吓得转过身去。

——教授的剩余寿命已经不长了……

她和朱莉之间的对话陷入了声音的侵蚀之中。

“我看你很勤奋啊？”

埃弗琳惊讶地笑了。

——艾菲琳！快来！

德尔里克再次呼唤。朱莉早已在远处等候。

“是的！我马上来！”

埃弗琳追了上去。

* * *

嗖——

朱莉的办公室。一群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

“首先，我们只从三十名骑士中挑选出最有可能的。”

名单上一共有七个名字。Jailen、Youpley，还有……

“西利欧·西格伦。”

听着西尔维亚一一列举，朱莉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他也是嫌疑人之一。受邀的三十名骑士中，肯定有西利欧。”

“……”

西尔维娅想了想，作为伊利亚特的副司令，她对西利欧太熟悉了。德尔里克点了点头。

“其余骑士都有不在场证明。当然，这还不足以让他们从嫌疑人名单上消失。”

“你怎么确定？”

西尔维娅问了这个问题。德尔里克摆弄着胡子回答道。

“他们是敢于袭击女王陛下的虫子。我们身边还有许多人在追捕罪犯。或许，只要我们耐心等待，就能找到真凶。不过……艾菲琳。”

“是的。”

德里克表现出了坚定的决心。

“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抓捕罪犯。”

“当然。”

“你查到回归的条件了吗？”

“不，我还不知道。”

目前，她要等到4月9日。她的第一个假设，也是最有可能的假设，就是她会在4月9日回来。

“好的。在那之前，你不能死。就算抓不到真凶，只要你退后一步，一切就都停止了。”

“是的。”

“然后…”

就在那一刻。

轰隆——！

雷柯达克剧烈震动。窗外的暴风雪被阻断，整个世界因结界魔法而陷入黑暗。然而，这却是预料之中的攻击。

朱莉看着艾菲琳。

“艾菲琳。”

“是的。我们一起逃吧！”

“不。”

她摇了摇头，然后转向艾伦。

“什么？”

一直坐着不动听着他们谈话的艾伦歪着头。

“艾伦。你能传送多少人？”

“嗯嗯～。只能让一名同伴通过结界。”

“…是的。”

艾弗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朱莉则露出灿烂的笑容。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留在这里。”

“你不必这么做。”

“我知道。总得有人去面对幕后黑手，然后告诉你。”

“……”

朱莉说完就站了起来。德尔里克咬紧牙关，西尔维娅看向朱莉。

“所以，我会尽力给你提供尽可能多的可靠线索。”

朱莉向艾菲琳递过来一个水晶球。

“它是用来记录的双晶球，不是用来传输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

朱莉回头看了看德尔里克和西尔维亚。

“德尔里克大人，西尔维娅，你们也请多加小心。虽然现在艾菲琳是优先考虑的对象，但西尔维娅，你的魔法天赋也相当出色——”

“我可以突破结界。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崩塌。我们必须找到核心。”

“是的，够了。德尔里克爵士，请掩护西尔维娅。”

“……”

德里克看起来很生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的。总之，我们下次再见吧。”

“是的。我也不想死。那么——”

咔嚓——！

大楼的窗户被震碎。一名身穿长袍的男子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四足生物。混乱之中，艾伦握住了艾菲琳的手。

“去。”

艾伦笑了笑，向前迈了一步。身后，朱莉挥舞着冰剑，德里克正带着西尔维娅逃走。然后——

“…啊！”

艾伦走出结界。艾菲琳环顾四周。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恶臭。

“是…”

艾伦擦了擦手回答道。

“在下水道里。”

* * *

滴滴答答

“啊…”

滴滴答答

一股恶臭袭来。

“…啊。”

艾菲琳挠了挠头，环顾四周。时间虽然过去了，但周围的景象依然是污水处理厂。但她已经习惯了，甚至闻不到任何异味。而且，她和这只老鼠结交朋友也已经很久了。

“……真无聊。”

当然，她不会每天都待在同一个下水道里，就算她四处游荡，一旦被追杀，她也会回到城市某处的下水道里。

“……”

艾菲琳独自坐着，思索着。今天是什么日子？4月4日还是5日？

“什么时候…”

她希望，期盼，4月9日尽快到来

“……我太脏了。”

沾染了下水道恶臭，又害怕被魔力察觉而无法清洗的她，翻遍了口袋，掏出了德库莱恩的信。

[Epherene，我给你留了这封信。

你一定会明白它的意思。]

“天哪……我不知道。”

她躲藏的时候把这封信读了上千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对此一无所知，这该死的……该死的……

“操！操——！”

挥舞着拳头，大喊一声后，艾菲琳又躺了回去。她浑身湿透，浑身无力，茫然地嘟囔着。

“我怎么知道这封信的意思呢……等我回来问问……”

艾菲琳停了下来。

……一个月前，朱莉去世了。但她并没有死在雷科达克。据她所知，没有重伤。朱莉凭借自己的力量以及约瑟芬和泽特的支持，瓦解了幕后主谋，但她的心脏也因此被摧毁，不久后便去世了。她的姐姐约瑟芬自杀了。但多亏了她，朱莉找到了其中一位幕后主谋：杰伦·贝达苏普。

……德里克也失踪了。他独自去寻找线索，不知何时与她失去了联系。他临终前的遗言是某个人的名字。

“尤普利·冯·斯文。”

……西尔维娅被关了起来。伊德尼克、格里森和金达尔夫联手将她封印。他们说西尔维娅疯了。如此一来，在失去一切之后，她如今所恐惧的，在德库莱恩死后又会回归吗？

“如果那样的话……”

她该怎么办？游戏结束了吗？

“……你说过你不会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埃弗琳转过身，蜷缩在地板上。

“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承担的，因为我还小……”

那是一种她无法描述的痛苦。

“但是这个……”

现在人都死了，她却活在地下，像条虫子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嗅。”

艾菲琳猛地跳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仿佛只有愤怒才能克服这份悲伤……

“我是说，但管他呢。”

她的腰上挂着一些东西，那是穆尔坎递给她的木怀表。

“……我应该在哪里使用它呢？”

一块木制怀表。无论她投入多少魔力，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什么？！回答我！信，至少我能读！可是你！”

她紧紧抓住怀表，仿佛要勒死它一样，屏住呼吸，但是……没有任何变化。

“……艾菲瑞妮？”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艾菲琳猛地转过身。

“……艾伦。”

“是的。你还好吗？”

“……”

艾菲琳摇了摇头。

“不。”

“是不是有点难受？不过，要坚强。我们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了~”

“……”

正如他所说，他们知道凶手是谁。七个人都认出来了，包括西利欧。西利欧语气含糊，但艾伦明白，是他立刻把西尔维娅交给了格利希恩。

“……我觉得我要疯了。”

即使知道她会回来，这压力也太大了。万一被抓住了怎么办？就算死了还能回来吗？还是就此结束了？万一她真的回归了，德库莱恩都不在了怎么办？

“没关系，今天是四月九号。”

「……咦？」

埃弗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说昨天是4月3日！”

“哦～。不是从4月8日变成4月9日，而是突然从4月3日跳了过来——”

“嘿-！”

艾弗琳跑过去抓住艾伦的衣领。

“这有道理吗……？”

下一刻，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艾伦。

“……艾伦？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

“哦~那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

艾弗琳迟迟才检查艾伦的身体，他正在大量出血。

“为什么……怎么办？”

“是的。我见过祭坛。我，我是说，我们和祭坛一起在最前线。我们经常发生冲突。”

艾伦微笑着说道。

“是的……但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你会退步。”

“……”

“但是……他们这么说过。就算你退化了，德库林教授也回不来了。皇帝也回不来了。退化的标准已经变了。”

“…什么？”

“所以，我说是4月3日。抱歉。因为就算你退步了……”

艾伦靠在艾菲琳的肩膀上。艾菲琳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支撑着他的绳索仿佛被断掉了一般。

“……艾伦？”

“是的。不过，没关系。”

艾伦微微一笑，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因为你满怀希望地生活了一个月。”

艾菲琳看着他。她的嘴唇颤抖着。绝望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艾菲瑞娜。如果你再回来的话……请尽量晚点告诉我这件事。”

“……”

“好的？”

艾伦闭上眼睛，笑容依旧，问道。不久之后，世界仿佛地震般摇晃起来，但艾菲琳依然紧紧地抱住了艾伦。然后……

......她退步了。

——艾菲琳！快来！

德里克的哭声在她周围回荡。

眨眼-眨眼-眨眼-

雪花飘落在她眼前，一会儿张开，一会儿闭合。

“咦……？”

艾菲琳环顾四周。倒映的景色是尖尖的松树和白雪皑皑的土地。一阵冷风吹拂着她的衣衫。

——艾菲琳！你在干什么？开会时间到了！

回归的地点是北方，她告诉朱莉关于德库莱恩的真相后，正准备开始会议。换句话说，德库莱恩已经死了。

“…啊。”

那一刻，艾菲琳终于接受了现实，绝望已成定局。正如艾伦所说，退化的标准确实发生了改变。

——艾菲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菲琳发出一声惨叫，双腿瘫软，身体四处乱窜。

“啊啊啊——！”

“艾菲琳！”

“艾菲琳！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朱莉和德尔里克跑到她身边。

「不、不、不啊啊啊啊……！」

北方森林中，暴风雪肆虐，树木摇晃，艾菲琳尖叫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