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31章 贝希特（3）

鹰的视野有限，无法看清事情的全貌。不过，在西尔维娅的眼中，骑士先一步试图刺杀德库林，迫使他不得不自卫反击，结果骑士坠落悬崖，最终身亡。

不，德库林肯定是想救骑士，也就是说他是自愿死的……

……西尔维娅透过魔法，仿佛身临其境般地见证着眼前的一幕，就连两人的对话，都直接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闭上双眼，发现德库林独自站在悬崖边。他没掉下去的确是个奇迹，但六个小时后会议就要开始了。

她认为他需要另一个奇迹才能及时到达贝希特。

德库林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正对着那只鹰。这让她大吃一惊，于是命令它返回。如果暴风雪再加剧，就无法继续观察了。暴风雪还可能伤到鹰，而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这是她的第一个作品，让她想把它长久地珍藏在身边。如果魔力石里的魔力耗尽，她决定重新充能，而不是更换。

“回来。”西尔维娅发出命令后睁开眼睛，将视线重新放回到贝尔希特的风景上。

“哦，西尔维娅女士？”

呼——

当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时，她发现自己正与西利欧所说的那个王国的人面对面。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一直期待着见到你~！”

“能够亲眼见到您，年度最佳新秀，我感到非常荣幸。”

“您好。我是雷克王国‘朱德拉’家的人。”

“……”

他们奇怪的反应让西尔维娅感到负担很重。

*****

在特快列车铁路上，站台工作人员向高级官员敬礼。

“很荣幸，副局长！”

帝国公共安全局副局长“莉莉亚·普里米恩”。

巧的是，她当时正在北部山脉露营，得知火车出事的消息后，立即被派往现场担任保安副局长。

“发动了突袭，然后发生爆炸？”

“是的，这在前往贝赫特的途中很常见，在贝赫特内部发生的刺杀事件，悬赏金额甚至还要翻十倍，这没什么特别的。”那名看似负责的员工回答道。

普里米安娜望向悬崖下方。“伤亡情况怎么样？”

“目前尚未确认，但德库莱恩教授和骑士维隆目前失踪。他有更详细的目击证词……”

primienne 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留着金色小胡子的男人和 Allen，他看起来像是在跑道上睡觉。

“是的，巫师和骑士救了我，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整列火车已经坠落了。也许骑士们又发动了二次攻击……”

当普里米恩走近这名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时，他正在和别人说话，普里米恩指着挂在男子脖子上的相机。

“我可以看一下吗？”

“什么？是的，但这是我的收入来源——”

“我马上还给你。”

“哦好的。”

那人瞬间就把相机里的胶卷冲洗出来了。普雷米安娜看着胶卷，一时说不出话来。

“……咦？”

她得意地笑了。

魔幻影片包含照片拍摄前后1-2秒的画面，如同视频一样。

照片里，火车悬浮在空中。考虑到连她自己都清楚那个魔法的真面目，她推断发动魔法的人就是德库莱因。

念力。

他用它把火车停了下来，而且非常漫不经心。甚至可以看到他在看书。

他非常放松，看起来就像只是拿着一支铅笔。

正在看着照片的普雷米恩很快就从“某个地方”的“某人”那里收到了一些东西。

一道法力信号戳到了她的后背，让她站着不动，解读它。

[骑士维隆已死。]

[他试图杀死 deculein，但这似乎是命令。]

[校长幸存。]

“… 唔。”

普里米安娜轻轻叹了口气。她认识维隆。

毕竟，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红盒子”。

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他仍然是一个令人钦佩的男人。他的死让她感到痛苦……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慰藉。

他就像洛克·哈克一样，是个定时炸弹。她确信，他总有一天会惹出麻烦。

“你觉得这些照片怎么样？我知道是我拍的，但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景象确实令人惊叹。我是个魔法分析师，但我永远不敢妄加评判德库林教授的水平——”

“够了。”

primienne 把照片还给了他。

“……哦，哦！有鬼！”一名员工的尖叫声让她不禁朝他这边望去。尽管他才刚抵达赛道，她还是立刻辨认出了这个人影的身份。

首席教授 deculein。

没人看见他上来。前一刻，他还不见踪影。下一刻，他就独自站在他们附近。

他一言不发，低头望着攀爬而上的悬崖，思考着自己的极限。他的念动力可以杀死任何人，但却无法突破骑士的坚韧意志。而且，没有魔力，他的力量也变得无力。

他的魔法无法战胜这位天生天赋异禀、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大师。

他感觉到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种沮丧的感觉油然而生。

若非那位不明身份的救命恩人，恐怕他早就被摔下这悬崖了……

“主任教授。”普里米安走近他。“你的助理教授在那里。他很安全。”

德库林在跑道上看到了艾伦。

“就这些吗？”

“是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回答。“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 3 点半”，普里米恩回答道，但她突然想到：他那张脸真是太帅了。

“……还剩6个小时。”

他权衡着自己能否准时参加会议，但这似乎越来越不可能了。以他这种体力，不坐火车爬上悬崖，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抱歉，教授，出于礼节上的考虑，我得问一下。您陪同的那个护卫怎么样了？”

“……他死了。”

“是因为那次袭击吗？”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教授，您能把这条铁轨弄直吗？”

德库莱恩听了这话，歪着头，俯视着普里米恩，散发着贵族特有的傲慢，仿佛在看下级一般。普里米恩心中一瞬间涌起怒火，但她强行压抑住了。

“如果你能修好它，我就用我的权限叫火车过来。”

如果他能在暴风雪加剧之前修好铁轨，她就能呼叫待命的火车恢复运行，从而增加他在会议召开前到达贝希特的机会。

“这对您有好处，教授，所以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都想把它们拔出来了……”

“这比走路要好得多，也快得多——”

“我拒绝。”

普里米安娜闭上嘴，吐了吐舌头。“我天生就喜欢惹人生气，不是吗？”

“… 移动。”

但他真正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疲惫不堪。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施展魔法了。

她误解了情况，因为他外表看起来很完美，却没有意识到他的内心却是昏昏欲睡的。

“… 好的。”

普里米恩轻轻低下头，然后离开德库兰并抓住一名员工。

“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就在雪下得更大之前清理一下轨道吧。”

“是的当然。”

“……还有一件事。这是唯一一列去贝希特的火车吗？”

“不，是有点远，不过山那边有陆路，也有海路。”

“嗯……？”普雷米妮和店员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但那里没有人。

德库林已经消失了。

“是‘加速’吗？”

他可能认为使用辅助魔法跑上悬崖比清理轨道更快。

这地方的风确实很大，想要借用风元素的力量也未尝不可……

“那家伙到底有多少魔力？”

他的能力超乎想象。他甚至比报道中描述的还要强大，因为他用念动力阻止了火车脱轨，击退了数十名骑士，击败了贝隆，安全地爬上了悬崖，而且还有足够的魔力对自己施展高级魔法“加速”。

他的魔力容量有海洋那么大吗？

普里米安娜咂了咂舌头。

“嗯……”助理教授闷哼了一声，终于清醒过来。

普里米恩走近他，在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哦，我……呃……”

“你的教授走了。”

“……”艾伦无力回答，眼泪夺眶而出。

普里米安娜皱起眉头。“他没去死后世界。他只是去参加贝希特会议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是的！呼。我是艾伦。”

普里米安娜熟练地拼写了他的名字，然后把她的字给他看。“我拼写对了吗？”

艾伦点点头。“是的。”

“你的年龄。”

“我24岁了，请您原谅，我是他的助理，我得马上跟着他……”

“反正你已经迟到了。等下一班火车吧。”

*****

当前时间是晚上 9:30。

贝希特会议将于9:53开始，长老们认为这是群星连成线的时间。这意味着每个人还有23分钟的时间，否则将被视为迟到。

西尔维娅走在贝希特第四区的街道上。

“……”

那里的道路正如传闻般错综复杂，通道一分为二，格利希恩和其他家族首领走右边的通道，而助手们则走左边的通道。

“西尔维娅，大学楼里的生活怎么样？”

“我们应该尝试召开一次我们自己的会议。那也应该会是一次很好的经历。”

和她一起散步的贵族们经常和她说话。

她粗鲁地回答：“当然。”

就像明亮的灯光吸引飞蛾一样，她也吸引着其他人。仅仅因为她拥有出色的魔法天赋，她周围的人就都变得如此烦人。

“啊对了，尤克琳家的家主还没来呢。”

西尔维娅竖起了耳朵，是魔法王国的助理佩尼亚·维利昂。

“不可能，如果Yukline被淘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事？我多少有点预料到了。现任掌门人的能力比不上前几任，三年前就没怎么立功了。甚至还有传言说，他的才能没什么特别的。”

说话的是杰伦，他是帝国里维恩德家族的助理。

西尔维娅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她什么也没说。

庸人总会嫉妒天才，这一点显而易见。而天才也总是会认出天才。德库莱恩的天赋和她比起来，只是略逊一筹而已。像他们这样的平民，不应该轻视他的能力。

“哦，是这样的。”

他们终于来到了长老殿的门前，这是一座雄伟的神殿，建在一座山峰完全被削去的山顶上，仿佛有一位远古巨人栖息于此。

吱嘎——

他们一走近，门就开了，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们。19位助理紧张地依次走了进去。

一间宽敞的会议室映入眼帘。

这里空间巨大，四十个人根本坐不下。就算四百人聚集在这里开会，也完全没问题。巨大的圆桌周围，十九位族长已经落座。

只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是 Yukline 的。

西尔维娅站在格利希恩身旁，格利希恩见到她，露出了笑容。其他几个打扰她的助手们也各自站在了自己家人的座位旁。

咚——咚——咚——咚——咚——

五次震动宣告了时间。

晚上 9:50。

还剩三分钟。

西尔维娅心里有些苦涩。果然，没能成功。他没能及时到达山顶。

“在我们开始会议之前……”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震动了房间，那人凝聚的魔力，以及洪亮的回音，让西尔维娅心脏猛地一跳。

“我要向所有响应我们号召的人表示最深切的感谢。”

高层官员，dzekdan。

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大魔法师的候选人，也是一个选择离开世俗的传奇人物。

他坐在大长老之位上，是圆桌上唯一独立存在的权力，而圆桌的座位则被黑暗所笼罩。

泽克丹看不到圆桌上的家族，家族的首领也看不到他。

西尔维娅看着他，感到压力很大。

“当我达到那种水平时，我能够挑战他这样的人吗？”

......值得一试。

“我开始点名。”

泽克丹的声音在里面回荡，如同战鼓雷鸣般雄壮，电流般传遍了她的全身。

“伊利亚特的格里森。”

“我，格里蒂恩，伊利亚特家族的族长，荣幸地响应贝尔赫特的召唤。”格里蒂恩轻松地说道，让西尔维娅为自己父亲的精神感到骄傲。

“贝奥拉德的贝坦。”

“我，贝坦，贝拉德家族第六代族长，向大长老鞠躬。”

泽克丹给几个家族打了电话。朱德拉、里韦恩德、维利昂等等。他们都以各自家族的专属标志正式回应了他的号召。

然而，在某个时候……

“尤克林的德库林。”

当泽克丹喊出他的名字时，长老殿里陷入了寂静。

“德库莱因还没来吗？”泽克丹在黑暗中说道。

众人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从他们的意识深处升起。

尤克琳被淘汰。

这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另一方面，这也是他们期待的事情。

其他家族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因为他巫师的名声，他们无法将自己大胆的想法付诸行动。

几乎所有聚集在这里的人都希望看到德库林的垮台。

“尤克琳的首领德库林好像还没到。如果第三次点名后还没到，就当作不服从传唤了。”

泽克丹的庄严威严仿佛压在了圆桌上。

里瓦因德家的家主伊赫尔姆暗暗一笑，他曾经是德库莱恩的挚友，但现在，他们不过是对手罢了。

“结果就是，尤克琳家族将被从十二个传统巫师家族中淘汰。”

魔法般的声音无情地响起，让圆桌都为之颤抖，西尔维娅看向长老殿天花板上那座巨大的时钟。

已经过去了五十三分钟。

“尤克林的德库林。”

自贝希特就任以来，尤克林家族从未被逐出十二家族。因此，如果他三次被点名却仍不响应，那么两百年后，他的家族就会被逐出十二家族。

很少有错误能给一个贵族家庭带来如此大的耻辱。

“尤克林的德库林。”

西尔维娅环顾四周。有些人强忍着笑容，有些人则开怀大笑。她的父亲面无表情。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看上去担心。

在西尔维娅看来，这足以证明德库林的人生不正。她为他感到难过。

“德库林……”

就在第三次通话即将拨打的时候……

尖叫……

一阵粗鲁的摩擦声响起。西尔维娅惊讶地看向入口。

会议室的大门微微打开，暴风雪从门缝中倾泻而入。

“……”

泽克丹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入口，他全身覆盖着积雪，隆重的走了进来。

他西装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复活的怪物。

他所展现出的未经雕琢的形象与他平日里整洁的形象截然不同。

西尔维娅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长得确实不算出众，但气势却十分惊人，让人看得目瞪口呆，没人敢多言。

“德库林，是你吗？”泽克丹问道。

德库林默默地环顾四周，然后蓝色的眼睛垂下来，盯着圆桌。

那些因他缺席而高兴的人们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而那些希望他消失的人则避开他的目光。

“德库林。我要求一个答案。”泽克丹再次开口。

天色已晚，但德库林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西装，又把沾满雪水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了梳。

就这样，他轻松地恢复了平常的风采。

“……是的，”他说，“是我，德库林。”

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大步走进会议室，步履之间，傲慢依旧，仿佛要吞噬整个大厅。

“……冯·格拉汉·尤克林。”

圆桌上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只有 Glitheon 低着头静静地笑着。

“尤克琳的首领已经到了。”

他没有鞠躬。不，他甚至没有接电话。他只是来了而已。

极其傲慢的气质，与他的存在相符。

有的校长不满地撅起嘴角或者咂舌，而一些幼稚的助手则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仿佛被他的外表和自负迷惑了似的。

“我很抱歉没能准时到达。我花了一段时间才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

“你没有迟到，请坐。”

他走过去，坐到了自己专属的座位上，那是为家人预留的。他一坐下，西尔维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圆桌的座位上当然没有等级之分。

然而，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但是，由于您的助手还没有到，从会议进行到休会，您的发言机会将限制为三次。”

他看着一个无法与他对视的人，眼中充满了鲜明的愤怒，仿佛在看着刚才事件的起因。

“……我承认。”德库林歪着头。

他根本就没法再说什么，他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而这疯狂的奔跑，更是让他本就枯竭的体力消耗殆尽。

他已经远远超出了【钢铁侠】的极限。

他现在能够保持理智，全靠他独特的【人格】。

“冷静点，德库林。”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对这沉重的气氛感到愤怒。就连每次见面都会发表挑衅言论的伊赫尔姆，也默默地端正了姿态。

但大陆上最顶尖的巫师，却是尤克莱恩，无论上流社会如何评价他，他都毫无疑问地站在了最顶端。

“由于12个传统家族和8个新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到达，我们现在将开始贝赫特会议。”

会议就在这寂静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