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03章 回归（2）

许久之后，所有红石榴石冒险者们都聚集到了一起。伽内什、雷奥、莉亚、卡洛斯、多兹穆拉、罗汉，甚至还有蕾莉，都懒洋洋地躺在雷科达克新楼的客房里。

“哈啊——”

伽内什躺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多兹穆拉、罗翰和野猪金辰则在打牌。另一边，里奥、莉亚和卡洛斯三人正一起玩牌。

“……那么。在灭世圣地稍事停留后，我们就前往尤伦公国。”

不，他们在开会。莉亚是这个冒险团里最勤奋、最不懒惰的成员。雷奥转头看向伽内什。

“这样就能过去吗？不是很危险吗？”

“当然啦～我们是冒险者，他们不会一看到我们就攻击的。”

祭坛圣域的规模超乎想象。如此庞大，独自维护起来也相当困难，所以只要自称是冒险者，就会有人委以重任。当然，深入其中会比较困难。

“……卡洛斯。你还好吗？”

莉亚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了卡洛斯一眼。他们之所以要去，是因为……

“寺庙的漆器。”

他们出售的物品对卡洛斯很有帮助。

“什么？”

但卡洛斯只是眨了眨眼睛，他那标志性的淡色瞳孔动了动，仿佛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哦，不。没什么。”

不过，只要有钱，寺庙里的漆器哪里都能弄到。于是，利奥问道：

“哦，对了！朱莉怎么样了？”

…

朱莉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时，只感觉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但还能忍受。

“你醒了，迪亚骑士。”

朱莉慌忙转身，看到泽特正站在自己的床边。或许是因为他的身材太过魁梧，椅子和周围的空间都挤不下他，他正蜷缩在座位上。

“你——”

“坐下。我动不了。”

看到朱莉试图坐起来，泽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责备自己。

“朱莉。”

“…是的。”

“听说你委托了红石榴石冒险队，这些就是材料。”

泽特拿出一个公文包，没有被撕破或强行打开的痕迹。

“跟老女婿有关系吗？”

“……”

朱莉看向泽特。严格来说，他算不上什么“老女婿”，毕竟她不是泽特的女儿，而是他的妹妹。不过，他愿意代替她父亲，作为一家之主，主持这桩婚事。

“是的。”

泽特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窗外。

“我认为恢复雷科达克和弗雷登的生计将会出奇地容易。”

“为什么？”

“剩下的巫师不多吗？”

泽特轻笑一声。北方一直急需巫师，但他们就是不想来，无论出多少钱。

“只有德库林和他的两名助手下去了。其他人都留在雷科达克。”

“…有什么理由吗？”

朱莉心中疑惑，如果你是个巫师，你肯定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多待。

“德库林把他的着作留在了这图书馆里。当然，他之后会把它们拿回来，但至少他会等巫师们完成他们的研究。”

他回应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帮助雷科达克的人们，留下了三十七篇未提交的论文和二十三本未出版的书籍，甚至连德库莱因撰写的讲义和用来评估课堂表现的试卷都留下了。

巫师们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些金色的讲课。皇宫里的几位巫师，以及伊赫尔姆和露伊娜，都留下来聆听。

“等他们回来，我们可以找他们帮忙。反正路上我们也会给他们点钱，这样他们就不会放弃。可是……朱莉。”

泽特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朱莉强迫自己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是的。”

泽特轻轻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然后他用手捋了捋长发。

“德库林说他不在乎你是否死亡。”

朱莉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强作镇定地回头看了一眼泽特。

“…你见过他吗？”

“当你睡着的时候。”

“……”

她咬紧牙关，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泽伊特注视着她。

“你讨厌德库林吗？”

“……是的。我讨厌他。”

朱莉自信地回答，但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毯子，眼眶里积满了水珠。泽特点了点头。

“可是德库林已经是魔法界的霸主了。就算在政界，也没几个人敢违抗他的意愿。”

“……”

“朱莉。你能打败他吗？”

朱莉与泽特的目光相遇。很久以前，当他将剑赠予年幼的朱莉时，也曾有过类似的表情。

“……是的。我能赢他。”

朱莉点点头。

“我会打败他。”

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妹妹最终成为了真正的骑士。从可爱的孩子……变成了冷酷的大人。

“……哈哈。你确定。毕竟你是弗雷登人。”

泽特淡淡一笑。

* * *

在奥斯陆的北方黎明餐厅，我和德哈曼伯爵面对面吃了一顿饭。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地吃饭了，不过这并没有让我特别困扰。

“……很符合助手们的口味，很高兴。”

德哈曼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微微一笑。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真正的问题出在后面的埃弗琳身上。她桌上的龙虾、蛤蜊和罗阿霍克虾，吃得少，吃得更多，被她吸收得更多。如果她只是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咀嚼，咀嚼……嗅嗅……咀嚼，咀嚼……嗅嗅。”

然而，她一边吃饭一边哭。

“真好吃，闻闻……闻闻……嚼嚼……这壳怎么这么厚……”

我感觉自己能读懂她的想法。这很好，但如果艾伦助理教授能和我们在一起的话——情况或许会更类似。

“你对罗哈坎的下落有什么线索吗？”

我试图忽略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德哈曼伯爵身上。

“是的。”

伯爵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秘书，她拿出一个用魔法封住的盒子。

“就在这儿。罗哈坎长袍的下摆。”

“…他的长袍下摆。”

“是的。魔力被保存下来，以便可以追踪。”

“我们需要一位单独的顾问。”

魔力追踪并非我的专长。本来，它就属于技术领域，而非魔法领域。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能知道——”

“这就是我。”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开了，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跺脚-跺脚-

一位政府官员满怀信心地走近并加入我们。

“好久不见了，教授。”

莉莉亚·普里米恩。我眯起眼睛瞪着她，但德哈曼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也知道，普雷米安副局长是北方人，能力很强，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是的，教授。我们会两人一组行动，还会有情报部门的支援。陛下的任务必须——”

“哇啊啊……！”

一声大喊打断了普里米安娜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哇啊啊，艾伦助理教授……哇啊——！哎哟！”

“……”

我把“寂静”放在了那个伤心哭泣的女孩的桌子上。现在我们听不见她说话了，但埃弗琳仍在继续挥舞着她那沙哑的手势。普里米恩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无论如何，教授。我期待与您合作。”

普里米安娜伸出了手。我没理她，转身看向德哈曼。

“火车停运了吗？”

“是的，没有工作线。我已经准备好你的坐骑了，你可以和你的助手一起骑。”

“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正要站起来。

“……”

普里米安娜仍然向我伸出手。她一言不发，就像个傻瓜。

“……那边的两位，出来吧。”

我再次无视她，向 Epherene 和 drent 喊道。

“哦好的。”

德伦特扶起艾菲琳，我们一起离开了餐厅。德哈曼的马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

“德伦特，你带上那个傻瓜。”

“是的。喂喂，叶子，别哭了。”

“…嗅。”

艾菲琳的哭声才刚停。然后，当我正准备上马的时候——

一只手伸了过来。

“……”

这是普里米安娜 (primienne) 的握手邀请。

“……”

我看了看她的手，爬上了马。

“我们走吧。”

“是的！”

嘻嘻嘻——！

马儿飞奔而去。普里米安娜跨上马背，策马向前追赶。我转过身，看着她。

“……她疯了吗？”

普里米安娜骑马时，左手握着缰绳，右手伸出与她握手。

* * *

……终于。在雷科达克待了那么久，我终于回到了大陆本体。果然，景色依旧宁静。

“…唔。”

回宅邸之前，我去了魔法塔会长办公室。我有一些事情要收。不过——

董事长蜷缩在办公桌前睡着了。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我敲了敲桌子。

敲门，敲门——

“！”

她睁开双眼，仿佛猫和魔力在她周围迸发。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摆出一副强硬的战斗姿态，鼓起腮帮子，皱起眉头。

“搞什么鬼！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现在是营业时间。”

然后我看了一眼钟。

“……什么！已经三点了！”

“你提供支持一定很累吧。”

艾德里安娜一直以来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独自守护着雷贝克要塞，斩杀了近百万怪物，守护的怪物更是多达数十万。这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师。

“嗯，是啊！你也太厉害了吧！听说你活埋了上千个魔血！”

“有几十个。”

“咦？太少了！传闻还有好几万呢！”

“这有意义吗？”

“如果你这么说就说得通啦~！”

主席伸了个懒腰。

“总之，干得好！我的任期今年春天就结束了，之后我会宣布最终的获胜者！下一任主席，德库林！哈哈！”

一丝警觉浮现在我的眼前。

[任务完成：成为主席]

◆ 获得稀有特性目录。

◆ 就任后，获得魔法塔董事长称号。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哦。德库林教授！但是您听到这个消息了吗？！”

“你在说什么新闻？”

“朱莉，那位骑士在雷科达克定居了~！”

“……”

主席的耳朵里可以听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谣言。

“现在，她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哦，对了。而且，女王陛下说她不再需要教导魔法师了，是吗？”

“……”

我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这消息太出乎意料了。不，以索菲恩的性格，这不可能。

“没办法。”

“真的！去看看她吧~！听说她现在不接待外人了！包括你！”

“……”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索菲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那个围棋水平都赢不了我的女人，肯定不会轻易退缩。

“是的，我去。”

我转身乘电梯下楼。

叮！

我很快就到了一楼。普里米安娜站在走廊里等我。

“……”

尽管如此，她还是伸出手来握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会这么做。”

* * *

皇宫的寝宫里一片漆黑。今天，在一个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的地方，索菲安独自一人下着围棋。

轻敲-

轻敲-

唯一的声音，便是石头与木头碰撞的叮当声。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棋盘上跳起一曲悲壮的舞蹈，最终被掀翻。

咚——！

落石、木板，还有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索菲恩躺在地板上。

“罗哈坎，这个该死的混蛋……”

他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完全是胡扯，但她还是一直担心。她绝对不可能爱上德库林之类的。他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信念，但是……

-陛下。

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索菲恩瞥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现在连说话都费劲。她浑身湿透，肿胀得像一具溺水的尸体。

——陛下，德库林教授来了。

“……”

索菲安强迫自己站起来，咽了口唾沫，然后摇了摇头。

“告诉他我在工作。”

-是的。

之后，索菲安开始工作。她要处理很多战后重建的工作。中央补贴的有效分配、重建项目、顶级原材料的甄选、外交事务……

-陛下。

然而过了一会儿，女仆又叫了她。索菲恩握紧了笔。

“现在怎么办？”

——教授说他会等陛下完成您的工作。

皇帝咬着嘴唇，厉声回答。

“……时间会很长，让他回去吧。”

-是的。

于是女佣离开了，索菲安又重新开始工作。繁重的工作逐渐减轻，原本需要众多下属奔波一周才能解决的问题，也一一得到了解决。

滴答滴答——

秒针转动，分针也随之流动，时针也随之变换。在某个时刻——

-陛下。

女佣又叫了她。她放下了笔。

“怎么？你总是打扰我。”

女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对不起。但是教授……他说不管花多少时间都没关系。所以他还在等。

“……”

又是德库林。索菲恩望向窗外。太阳已消失，世界陷入黑暗。一丝苍白的光芒照在她脸上。

“…今天。”

天空中央，挂着一轮圆月。她望着它，轻声说道。

“告诉他今天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