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96章 硬仗（3）

祭坛的魔法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系统。电路像虫子一样流动蠕动，看起来像一个令人作呕却又鲜活的生命体。这种技术，即使是身为现代魔法师，曾经师从艾德里安娜的阿尔洛斯，也从未见过。

“我可以分段学习所有东西。一周后，我就能分辨、理解并摧毁祭坛魔法的结构与技巧了。”

但即便如此，德库林还是充满信心。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阿洛斯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巫师，他很好奇，但她摇了摇头。

“别吹牛了，赶紧把钱给我，我赶紧走。”

「……呃嗯。」

他假装咳嗽，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三捆，每捆一百万埃尔内斯。

“那我这就走了。”

阿洛斯接过它，正要站起来。

敲门，敲门——

——我是德亚骑士。弗雷登副局长。

她是朱莉。

“我正在接待一位客人，请稍等。”

阿洛斯的容貌变得金发碧眼，五官精致。这才是辛西娅的真面目。

“如果你的客人是个小孩，那就太不合理了。但这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现在用了魔力石之后，阿洛斯仍然对自己制作的录音机和照相机感到惊讶。

“哈德凯恩五金店。只要他有了这个概念，洛克洛克什么都能做。”

“我会继续使用它。”

阿洛斯站起身，正要离开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德库林，他正记录着摄像头里看到的一切。

“……你能分析一下这个技巧吗？”

德库莱恩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影像，而是回答道。他的视野里充满了蓝色的魔力。

“技术的轮廓和形式是随机的。但分析与拆解，研究与破坏，这一切都是可能的。”

阿洛斯微微一笑。不管是虚张声势，还是自负，他都是个独特的人。

“努力工作。”

吱——

阿洛斯推开办公室的门，骑士迪亚，也就是朱莉，正在外面等候。

“……？”

她看到阿洛斯，浑身颤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洛斯没有解释。

“我们的事情办完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哦是的。”

阿洛斯从她身边走过，但朱莉却目送她离开。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从哪里来……？”

阿洛斯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朱莉。她本来可以随便编个故事，但不知为何，她感觉有点淘气。于是，她用略带羞涩的声音，用手捂住嘴，发出迷人的低语。

“不是……嗯。应该说……这还是个秘密吗？”

“……”

“那我走了。”

朱莉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是的。”

朱莉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不过听到随后传来的声音，阿洛斯却是微微一笑。

——你刚才的客人真漂亮。她看起来不像是北方人。

她是谁？来自哪里？她没法这么直白地开口，所以就拐弯抹角地问了。

——把文件留下，走吧。我没时间跟你闲聊。

德库林没有收到这条消息。

——是的，我明白。哦，没什么。她太漂亮了，我忘不了她的脸——

-出去。

-…是的。

朱莉被赶出了他的办公室。

*****

第二天，雷科尔达克的清晨。

咕咚——！

城墙上偶尔传来阵阵打斗声，值夜的艾菲琳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她真的快要打瞌睡了。

“哈啊啊……”

敲门，敲门——

她打着哈欠来到了德库林的办公室。

“教授。”

敲门，敲门——

“……教授，大虎袍做好了。晒干了？或者随便什么，都做好了，拿着吧。拿着，我去睡觉。”

没有回应。艾菲琳眯起了眼睛。

“喂？你不是说了，只有你看到我才能睡着吗？你怎么还不来开门？我困得要死。”

敲门，敲门——

仍然没有回应。

“嘿，拜托。你甚至不在豪宅里。”

埃弗琳敲了第四次门。一片寂静。

“喂，快点啊——！我说我困了——！”

艾菲琳越发焦躁，眼底已经出现了如同熊猫一般的深邃黑眼圈。

砰、砰、砰——！

“嘎啊！”

她猛地敲门，把门打开了。德库林很讨厌别人随意打开他办公室的门，但她现在实在太困了……

“……”

艾菲琳哑然无语。她茫然地望着办公室。确切地说，她望着那张椅子。

“……哎呀。”

德库莱恩正在那里睡觉。当然，他的特制西装依然完美无瑕。他的背没有靠在椅子上，而且他似乎在学习，但毫无疑问。德库莱恩正在睡觉。

“教授死了——？！”

不，德库莱恩不可能睡着，所以他已经死了。艾菲瑞娜飞奔到德库莱恩身边。

“…什么？”

但随着她走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脉搏也正常。怎么回事？明天东方还会日出吗？

“……东方已经升起来了吗？啊，我好困惑啊。”

她因为睡眠不足而精神恍惚。埃弗琳摇了摇头，看向德库林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他迄今为止的研究成果，新文件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我懂了。”

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吃东西了，劳累过度也是很正常的。

“把袍子拿去。”

艾菲瑞妮把大虎袍披在他肩上。然而，他却没有醒来。他肯定太累了。

“唔…”

艾菲琳看着德库林入睡。她总是先睡着，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休息。

“…他睡觉的时候看起来更年轻。”

除了肩膀宽阔之外，他甚至可以当她的弟弟了。她笑了笑，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

咕咚——！

“哦，天哪。”

她无法适应那些震动。她也因此不断醒来。

“……我也去睡觉了。哈——”

如果她打瞌睡，德库林会先醒。他可能会因为被人发现睡觉而感到丢脸。不过，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艾菲琳抱着毯子和枕头，在办公室的地板上躺了下来。

“嘶……嘶……”

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着她轻柔的鼾声。

还不到三十分钟，德库林就睁开了眼睛。

“……”

沉睡了三个小时后，他站起身来，片刻后发现身上的长袍已然脱落，那是一件黑底金绣的珍品。

[大虎袍]

那是一件性能不可思议的长袍，但却没有时间去欣赏它。

“……”

艾菲琳睡在地板上，鼾声很响。也就是说，那小子进来的时候——

“这…”

他认真地抱怨道，把满是汗水的头发甩到脑后。

“…操…”

德库林就变成这样了。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丢脸……

*****

雷科尔达克中午时分。

我爬上屏障，望向地平线。钢铁侠的眼睛拥有超越常人的清晰视野，我能看到恶魔大军越来越近。

“……教授，这已经是极限了。”

帝国骑士德尔里克跑了过来，面容憔悴。

“我们还可以抛弃雷科达克逃跑……”

我摇了摇头。如果雷科达克被废弃，之后的主线任务难度会大幅提升。这里会成为人类走向毁灭的据点，所以必须守护。

“距离并不遥远。即使是这场艰苦的战斗。”

我仿佛看到了尽头。铺满大地的怪物大军几乎数不胜数。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看到它。而且，我也能感觉到它。”

“什么？”

如果你闭上眼睛——

砰…

砰…

砰…

钢铁侠的敏锐感知力可以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的震动，以及人们在远处行进的回声。

“最后一战已不远。虽然会很艰难，但只要我们能挺过去，就能活下来。”

“……”

当然，德里克和跟随他的帝国骑士们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不，他们不愿相信。我看着他们。

“你累了吗？”

骑士的脸色惨白，许多人脸上都沾满了泥土和干涸的血迹。

“你现在才问这个吗？”

德里克露出牙齿，语气中充满了恶意。

“德尔里克。”

“是的。”

“你的家人在收容所。你想再见到他们。”

“…当然。”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叛乱很可能发生；我能理解这一点。我又问了一遍。

“你身后的人也同样如此。”

所有的骑士都点了点头。

“所以教授，我们现在就该回去了。我们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德尔里克。”

我又开口了，但是。我能理解这么多的叛乱。我只能理解。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家人在机构里。”

“是的，我想见见他们——”

“如果你继续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离开雷科达克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拿出一张纸，是约瑟芬提供的转印纸。

“…你在说什么？”

然后，我看向德尔里克。

我理解你的抱怨。但我不会容忍。如果你想离开雷科达克，就走吧。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却摆出这种令人无法接受的态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某种程度上理解了我的意思后，德尔里克瞪大了眼睛。

“…但。”

假设你筋疲力尽，不想战斗，被逼到绝境。我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刺下去。

“你的家人将无人剩下。”

“……”

德里克哑口无言，嘴巴像孔雀鱼一样张开又闭合。其他帝国骑士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我不会允许这种——”

“谁会允许呢？”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回答，德里克的骑士们有一半以上都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同意。我，尤克林家的家主，也是女王陛下的护卫队长。”

我走近德里克，在他耳边低语。

——德尔里克，你只是个普通的骑士，所以别擅自行动。像牛一样工作，像狗一样奉献。这才是你唯一的生存之道。你的人生会根据你的所作所为而改变。

咕噜——

德里克咽了口唾沫，他身上的杀意如同风中的尘埃般消散了。

——尤克家族铭记恩怨。我们报答忠诚，毫不犹豫地杀死咬主人的恶狗。记住这一点。

说完，我把手放在德里克的肩膀上。他的身体被重物压得侧倾，然后低下了头。

“……是的，我会记住的。”

“好的。”

嗒-嗒-

我正要走下屏障——

呜呜呜呜……

一阵不寻常的风吹过我们头顶。天色渐暗，微风掠过屏障。

“……”

我顺着小路望去，发现屏障不远处出现了一团黑雾，正向我们涌来。

“教授，那……？”

德里克现在变得温顺得像只绵羊，他问道。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祭坛的巫师们。”

雾气仿佛活了过来，吐出了数十名人类。那群巫师将长袍反穿，站在一排战士身后保护着他们。

“如果是祭坛的话……”

咚，咚——

我望去，只见朱莉、普里米安副局长、露伊娜、伊赫尔姆、莉亚和甘尼莎走了过来。尤其是莉亚这个小姑娘，显得特别激动。

“教授！教授！”

当然，她也拖着其他人一起走。

“德库林教授！那些家伙——”

“别再喋喋不休了，闭嘴。”

我拒绝了她。莉亚沮丧地捶着胸口。

“不，不是那样的……！”

轰——！

黑暗能量散发而出，下方那些家伙正在准备施展招式，我却没有理会他们，反而黑暗能量激发了我的杀气，让我的身体暂时增幅。

莉亚大叫一声并伸出了手。

“不过……那些家伙！”

“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为什么？！”

“很简单。”

哇啊啊啊——！

狂风大作，他们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黑暗能量，但在某个时刻——

塔克—

它像线被剪断一样断裂，然后像火柴被吹灭一样消失。

“……？”

一片寂静。

“……噗。”

我笑了。那些家伙太搞笑了；这整个场面太搞笑了。接着是一阵哄堂大笑，可能是因为黑暗能量的影响。

“哈哈哈哈——”

我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结界上那些面容古怪的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