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89章 妹妹（2）

……一个月前，艾莱索尔和姐姐一起去见长老。她们发现他正躺在帐篷里，被沙漠的寒风裹挟着。这位魔血族的首领用她从未见过的虚弱面容迎接她们。

“你好。”

——好久不见了。

艾莉开口说话，艾莱索尔则用手语打手势。大长老对他们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了，你长得真快。”

——不。现在不是谈论过去的时候。

“但没必要这么着急。”

—…

艾莱索尔眯起了眼睛。如今，大长老的仁慈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拿着这个。

埃莱索尔拿出一叠文件，上面写着暗杀德库林和解放集中营等复杂因素的计划。

“…你准备的东西好多啊。”

长老表情僵硬地读着序言。然而，他的回答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孩子。这只是一连串的仇恨。”

-然后。

砰!

埃莱索尔敲了敲桌子。

——大长老，您怎么看？这个家族正濒临灭亡。

“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很简单。抵抗。这样压制魔血的代价才会大于收益。

如果帝国能通过镇压魔血并没收他们的财产获得100个艾尔内斯的利润，那就用200个艾尔内斯的伤害来报复。让他们觉得镇压魔血毫无价值。

“帝国压迫我们有什么好处？他们毫无意义地压迫我们。”

——不。他们以前觊觎我们的土地。这次他们想要的是财富和人才。因此，他们注定要互相毁灭。这就是我们的策略。如果他们一无所获，却又知道自己的生命如此宝贵，他们就会感到厌倦。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也需要与帝国相当的武器和实力。我们有能力摧毁他们吗？”

——是的。恶魔之血拥有力量。有一种天赋，大陆人称之为恶魔之力。

埃莱索尔看向艾莉，她脸上露出一丝受辱的表情。

——艾莉一个人就能杀光皇宫里的所有官员。

“但是你为什么还没有这么做呢？”

—他们不听我的，他们只听你的。

砰！砰，砰！

埃莱索尔愤怒地捶打着桌子。大长老一言不发地看着埃莉。埃莉对他微微一笑，他也报以微笑。

“……艾莉。你没有杀死德库林。”

“是的。我觉得没必要。”

砰!

长老阻止了埃莱索尔再次击打桌子。

“你为什么这么想？”

“是的。如果我杀了他，情况就无法挽回了。我想我也了解艾莱索尔的心情。但是，杀了他不也是祭坛想要的吗？”

“…是的。”

长老点了点头。

“艾莱索尔。你在地下建造了这么庞大的设施，建造了一座城市，还收容了这么多魔血，我赞赏你，但你也别太激进了。”

-…沉默。

艾莉索尔将双手合十，形成方形。

“就像吉弗莱因皇室在魔血问题上犯下的错误一样，我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彼此之间的谅解对于化解宿怨至关重要。现在还不是时候。”

魔血族所遭受的歧视与蔑视，被鄙视、被驱逐、被压迫，以及他们辛酸的历史。另一方面，魔血族为了报复而犯下的罪行，以及他们与祭坛的勾结。两者究竟孰对孰错，根本无法确定。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愚蠢问题的答案就是停止思考。成为一个不需要这些问题答案的人，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但这片大陆正在夺走太多生命，只为找到答案。

埃莱索尔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小时候也想过，你的意见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启发。但现在，没办法了。

埃莱索尔敲了敲桌子。

——帝国不相信我们与祭坛有任何关系。我已经给他们发了好几封信了。我才是请求外交和谈判的人。

“……”

——但就算我们大声喊出相信，到最后他们也只能把我们斩首。索菲恩在现在的情况下就是这样做的。毒气室一旦启动，我们族人就灭亡了。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些恶魔的行径。

长老凝视着艾莱索尔，立刻笑了。那是痛苦的愤怒，但他为她对族人的感情感到骄傲。

“……拿着这个，艾莱索尔。现在你可以继承我的遗产了。”

长老递给艾莱索尔一份清单，上面写着他用魔力凝成的《魔血记录》。

—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长老一言不发地翻开某一页。艾莱索尔和艾莉都歪着头。

“读一读。”

“……”

两人顺着长老所指之处望去。

[耶里尔·冯·格拉汉·尤克林]

埃莱索尔停顿了一下。

“……”

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转身看着艾莉。

「……嗯。」

艾莉也茫然地张着嘴。

* * *

……回到现在，回到雷科尔达克周围的山区。

埃莱索尔看着耶里尔。她已经下了马车，仍然被束缚着，但她的目光却在别处。她的目标是灌木丛中一棵小树上的一只松鼠。两人目光交汇，他朝耶里尔走去。

沙沙——沙沙——

然后，他咬住了耶瑞尔的皮带。

跺脚——！

当艾莱索尔把脚踩到路上时，这只小动物惊讶地转过身，但它没有逃跑，而是露出牙齿威胁她，充当护卫骑士。

埃莱索尔看着耶丽尔。

——动物们跟着你。

“……天哪。我说了我不会手语。”

—…

她又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德库林很清楚这一点。

“我们专注于不同的领域。要阅读每个国家的魔法书，需要掌握当地的语言。而我则专注于管理经济和人力资源。如果我需要翻译，我会打电话。”

艾莱索尔思索着，是该说实话，还是保持沉默。当然，德库莱因说这无所谓。两人关系不好，所以这可能是他想抛弃耶莉尔，或者毁掉妹妹的企图。

“你刚才说什么？”

—我注意到动物很听你的话。

“是啊。从小时候起，我就能和它们进行某种程度的交流了。”

——这和魔法不一样，是能力。你从来没怀疑过吗？

“有什么可疑的，不，什么？更重要的是……”

耶瑞尔耸了耸肩。

“他说他不会来，对吗？”

—他会的。

“什么？为什么？！”

听到自己和德库林谈判，她开始大叫起来。这反应她完全没想到。不，这难道意味着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仇恨吗？

“谈判条件是什么？”

——释放被德库林囚禁的四十名囚犯。

“……就这些吗？”

——你和 deculein 相处得不好，对吗？

还有其他重要的约定，但她不打算告诉她。耶瑞尔点了点头。

“看到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没用。”

—…

埃莱索尔坐在一块岩石上，抬头望着天空。冬日的寒风刺骨地刺痛着她，她转过头，望向耶瑞尔。一群松鼠正公然地啃咬着她的绳索。

——即使交换人质之后，你也能逃走。虽然现在你做不到。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你胡说什么？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艾莱索尔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耶莉尔拥有魔族血统的事实被揭露，德库莱恩和尤克琳的尊严将受到严重损害。就连中央权威也有可能受到威胁。

在魔血看来，这是他们慢慢削弱尤克琳地位、减缓压制甚至改变压制方向的机会。

——……我和德库莱恩谈判的条件并不是你的生命。

当然，德库莱恩不会主动去找她。毕竟，没有证据，根本无法查明耶莉尔是否拥有魔族血统。

“那么，是什么呢？”

消除证据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亡。耶瑞尔很可能会被德库莱因杀死。

—…

埃莱索尔移动了她的钢笔。

——我们不会宣布你来自我们的血脉，耶瑞尔。

耶莉尔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

随着埃莱索尔继续写下这些话，他们周围一片寂静。

——耶莉尔。你不是尤克莱恩人。你是恶魔血统。我们种族。

* * * *

雷科达克正午。

我正在山中间挖一个坟墓。

“饶、饶恕我吧！教授！我错了！无论您认为我犯了什么罪，我都真诚地向您道歉……教授！”

这是一座用来活埋杰肯等人的坟墓。

“那个，老大。不过，这个……”

身旁的露伊娜试图劝阻我，但我不在乎。我盯着那些即将被埋葬的人。

“你来雷科达克难道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吗？”

“不，不，教授！我错了！教授……！”

在他们尖叫声中坑完成了，我用念动力将绑着他们的钢丝举了起来。

“嗯嗯嗯嗯——！”

“啊！”

“求、求你了，咳！”

我把四十个人全都扔进了坑里。露伊娜不忍心看下去，低下了头，艾菲琳则跑开了。

“……你能这样对待俘虏吗？”

伊赫尔姆用阴郁的语气问道。

“他们不是俘虏。他们是魔血。”

“嗯……不管是什么，你的未婚妻都会讨厌的。可以写一篇‘超越死神，活埋的使徒’之类的文章。”

我用木钢搬动土壤。

咚——

咚——

咚——

随着坟墓上土的不断堆积，绝望的尖叫和恳求声也随之传出。

“呃，呃！不！不！教授！求你了！”

“我们错了！我们犯了个错误！我们，我们没犯什么罪。只是杰肯——”

“你们说什么！你们还说要烧他的尸体！”

“操，什么时候？！

当然，他们不会死。这不符合我的性格。这座坟墓的用途是交换，而不是谋杀，而且没有人会怀疑。

“求你了，呃！呃！”

咚——

他们的嘴里塞满了泥土。我一边看着，一边啧啧称奇。真是令人作呕的场景。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他们可怜兮兮的乞讨不知何时停止了，坑也被填满了。我回头看了一眼。

“…啊。”

露伊娜捂住嘴，伊赫尔姆则抓着后颈。皇宫骑士和德尔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你先走吧。我会看着这些家伙死。”

“什么？哦，好的。是的。好吧……各位！你们在干什么？！快走！”

他们原路返回，我留下等候。

……过了一会儿，附近的山峰升起了一小团火苗。那是艾莱索尔的信号。

* * *

——耶莉尔。你不是尤克琳人。你是恶魔血统。我们种族。证据是……

一座荒山，无人烟，连树叶都枯死的极寒之地。

“……”

耶莉尔茫然地盯着地面，身体像芦苇一样颤抖着。

“啊…”

“我现在应该逃跑吗？还是应该去死？”

耶莉尔抬起头，看着树枝。它看起来足够坚固，可以把她吊起来……

沙沙-

树叶摇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个让她心碎的声音，一个她想要否定的声音。

“耶莉尔。”

耶莉尔看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德库莱因。喉咙深处涌起一阵恶心。

“你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耶莉尔浑身一颤。站在不远处的山坡脚下，他又迈出了一步。耶莉尔连忙伸出双臂，拦住了他。

“…停止！”

他讽刺地问道。

“为什么？”

“你……你知道的。为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

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耶莉尔不知道德库莱因此刻的心情。即便她并非他的血脉，甚至不是他的亲妹妹，他依然包容着她，但如果她是他最讨厌的人……

他会如何对待她？这真是令人痛苦不堪。

“别靠近我！”

“别这么说。”

“…请不要靠近我！”

“不。”

“你想要什么？！”

耶莉儿大叫道。德库莱因抓住这个机会，向前迈了一大步，吓了一跳的耶莉儿转身想要逃跑，但是——！

她的后颈被抓住了。

“…哎哟。”

她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德库林。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啊…”

耶丽尔咬紧牙关。

“…我什么都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她看了一眼德库林。他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

“……”

“不过，我知道那么多……那么多。可是……”

“耶莉尔。”

德库林打断了她的话，强行让她坐到自己快速施展的咒语制成的椅子上。

“你真可怜。这跟事情没关系。”

“什么…”

说着，他看向耶莉尔。她不敢与他对视。

“仔细听。”

“……我不想听。”

“听着，别跑。”

“……”

现在，他在想什么？他有什么感受？是背叛感、烦躁、仇恨，还是杀意？耶瑞尔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

当然，她从未进入过他的脑海。

“我从来没有。”

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怀疑。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

“无论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什么血液。”

一边听着他不断的声音。

“无论你的外表看起来如何。”

知道他是一个从不说谎的人。

“你还是耶莉尔……你还是我的妹妹。”

“什么-”

她的身体摇晃不定，嘴唇颤抖，心脏怦怦跳动，呼吸困难。真是烦人……

“所以请仔细听。”

喉咙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德库兰因为泪水而显得有些迷茫，手脚不停地颤抖，头也有些晕眩。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有一天，就算Yukline抛弃你。”

但她依然竖起耳朵，听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清晰如冰。

“我不会离开你。”

她认真听着，没有错过任何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