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53章 圆桌会议（2）

——关于吟游诗人的歌曲，几乎没有提及。不过，在某首歌的结尾，“巨人与皇帝”这句话特别令人担忧。歌词很像巨人认出皇帝，皇帝也认出巨人的预言。读着这奇怪的歌词，不知为何，我竟然希望索菲安能幸福……

索菲恩再次翻阅诗集，很快就找到了这首诗。

皇帝与巨人彼此相识，而所有人类与巨人，对世界毫无依恋，都在流浪，寻找某种东西来取代这片虚无。当黑暗世界点亮一盏灯，黑暗将笼罩大陆。唯有那时，人类才能知晓。他们会像巨人一样领悟。最终，失去的只是一个结，一个未曾给予的结局。留下的烙印如同诅咒……

歌词缺乏旋律。皇帝合上书，僵硬地翻开下一本。

《考古学：巨人的证据》。

德库林的许多想法都埋藏在这份文件中。索菲安托着下巴，读了起来。

——大陆辽阔无垠。巨人的境界想必也一样。虽然他们拥有庞大的身躯和深邃的智慧，但仅凭这些还不够。然而，如果给他们更多时间，他们或许能够看透世间万物。他们或许能够跨越大陆，扬帆远航，抵达世界的尽头。而到最后，巨人或许会失去求生的意志。

索菲安突然抬起眼，望向桌子对面。德库林仿佛幻影般出现在空位上，端坐着，正看着一本书。他低声说着，传达着自己的思绪。

——但人类做不到。人类的身体无法承载如此浩瀚的世界。他们看不见，也不敢跨越。人类怀揣着巨人般的渴望，却没有巍峨的双腿或无限的时间。他们想踏遍世界，却无能为力。他们想触及真理，却无能为力。他们想成为最强大的存在，却无能为力。人类终究是“死物”……

……现在她知道她和巨人有什么共同之处了。

“哼。”

索菲安对遥远的未来一无所知。随着时间流逝，当回归自然的时刻到来时，她会重复这无限的倒退吗？还是那一刻就是最终的归宿？直到终结的到来……但如果不是最终的归宿，对她来说，终结就不存在了。

“……”

人类总是渴望满足自身的需求。没钱就想要钱；无人陪伴就想要有人陪伴。尊严受到侵犯时，他们也渴望维护尊严。所以，不可思议的是，永生的人类最终也会渴望死亡。德库莱恩渴望幸福的原因就在于这种矛盾。

“你认为如果他们一生都幸福的话，他们就不会想死吗？”

也许他们会。如果今生像这个冬天一样快乐，她甚至不会考虑死亡。然而，如果你余生每分每秒都感到快乐，那你就会被归类为精神病患者。用专业术语来说，你得了躁狂症。

“图书管理员。”

索菲恩叫了站在她旁边的莱克希尔。莱克希尔低下了头。

“是的，我在这里。”

她看了一会儿书的封面。

“你能抹去它吗？”

“是的，有可能。”

莱克希尔仿佛一直在等待似的回答道。索菲恩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抹去它。”

“是的。”

莱克希尔再次把手放在书上，德库莱恩的思绪被抹去。索菲恩再次拿起书，翻开书页。德库莱恩的思绪不再停留在书上。她慢慢地读着书。

沙沙……沙沙……

索菲安默默地承受着无数的责骂。但她不知何时抬起了脸，深陷的眼眸，望向对面的空座位。

“出于某种原因……我希望你在这里。”

* * *

圆桌会议的大厅。艾菲琳和艾伦作为德库林的弟子坐在看台上，与大厅之间隔着玻璃。

“……这气氛有点奇怪。”

“我知道。”

艾菲瑞娜对艾伦点头表示同意。如此说来，大厅的布置也太过吓人了。德库莱恩坐在大厅中央，圆桌会议的二十四位首领则围坐在中央，俯视着德库莱恩。

——德库林君主。

最年长的巫师开口了。艾菲瑞妮知道他叫泽克坦，帕贡毁灭学院的院长。

——你没有向圆桌会议说明，就向浮空岛提交了未经证实的论点。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语气很咄咄逼人，但德库林回答时直视着泽克坦。

——这是一个尚未被证实的论点，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呢？

—…

泽克坦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周围的人也纷纷模仿着他的动作。就连伊赫尔姆也感到意外，但艾菲琳却不以为然。

——你忘了圆桌会议吗？

——没什么好忘记的。我只是提交了论文而已。

—…

泽克坦很快就哑口无言了。就在这时，艾菲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场会面不会持续太久，对方肯定会先反悔。

——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准备好的文件。我没想到尤克琳竟然这么不尊重圆桌会议。

——无礼……你忘了尤克琳给圆桌会捐了多少钱了吗？

大多数老巫师都清了清嗓子，盯着德库林。

——就算浮空岛接受了你的论文，那也不完全是你的作品。卡根·露娜。你只是遵循了你手下那位已经去世的助教的意图而已。

此刻，艾菲琳咬着嘴唇。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为什么突然要出卖自己父亲的名声，来攻击德库莱恩？

-这是正确的。

deculein 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哼——

老人们撇撇嘴，摇摇头。然而……

——但他的女儿是我的弟子。

-…弟子？

就在这时，艾菲琳吓了一跳，圆桌众人也皱起了眉头。艾伦转头看向艾菲琳，眯起了眼睛。

“哦，那个。那个……那个。艾伦助理教授不是弟子，而是合伙人？那种……关系。”

“…唔。”

艾伦赶紧嫉妒地扭过头去。

——如果创建了一所学校，无论如何，领导它的都是那个孩子，而不是我。

——…理由是？

埃弗琳看着德库林，脸上的表情一动不动。

——她会负责提供证据。所以，这是固定的。

—…

泽克坦的皱纹更深了。他咂了咂舌。

——我觉得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圆桌会不会袖手旁观呢？

然后，德库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好吧。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做。

尽管24个头颅俯视着他，他却没有退下。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一点。

不如说，他的力量本身就足以压倒圆桌。大家都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但德库林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环顾四周，露出了深邃的笑容。

——时间还很充裕……我会仔细听你说的。

他露出了埃弗琳许久未见的蛇一般的微笑。

——你竟敢这样！邀请到此为止；离开圆桌！

不管那冰冷的反驳是否令人恐惧，不管他是否感到害怕，泽克坦都迅速将德库莱因踢了出去。

* * *

我刚从圆桌会堂回来，就收到了几封恐吓信。大部分是圆桌会堂发来的，但也有一些我猜是祭坛和魔血会发来的，还有罗哈坎发来的。

【喂！弟子。看到你表现真好，真是太好了。听说你把圆桌会给闹翻了。那些老家伙偶尔应该被骂一顿，没想到居然是你。你骂过他们吧？别被骂了。还有，你知道这封信里附的硬币是什么吗？声音的世界。虽然距离正式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但你还是留着吧。别扔掉，因为可以交流。以后我们保持联系吧。哈哈哈。】

“……我就是这么想的。说实话，我觉得圆桌会议不应该再存在了。”

读着信，来我办公室的中年巫师开口说话了。是戴夫隆，拉起了兜帽。这家伙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加入我的阵营了。

“我懂了。”

我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金蟾。

“拿着。”

“啊，你不用这样”

“既是装饰品又是魔法器物。它会对攻击性的魔力和杀意产生反应，所以留着也不错。”

“…是的。”

德夫隆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语气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肯定有魔法师同意我的观点。我会尽可能谨慎地接近他们。”

当德夫隆低下头时，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我就走了。”

“小心点。”

“是的。”

德夫隆再次裹紧长袍，转身离去。这时，埃弗琳走了进来。

“……？”

艾菲琳看了一眼德夫隆的背影，然后又看向我。

“你想要什么？”

“哦。好了……我已经把论点整理到我理解的部分了。”

她把文件放下。一共三百页。我浏览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重大错误或逻辑上的飞跃。”

“哦，谢谢——”

“你准备走了吗？”

“…是的？”

艾菲琳明亮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我放下论文，凝视着她。

“我们很快就要去北方了。你忘了吗？”

然后艾菲琳的下巴微微掉了下来。

“哦，对了！”

“准备。”

“是的！”

艾菲琳赶紧跑开了。虽然不知道她会准备什么，但她已经长大了，所以肯定没问题。

“北…。”

现在，敌人的数量会逐渐增加，世界也会进入中间阶段。祭坛的举动并非无法预测，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

我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望向窗外，蓝天白云，地面洁白如雪。光秃秃的树木从积雪中露出，冬日的痕迹笼罩着这片天空和这片土地。

* * *

下周就要去北方出差了，艾菲琳、艾伦和德伦特三人忙着整理行李，三人一起四处逛逛，买些旅行必备的东西。

“首先，我们购买了应急食品……床上用品……那是什么，德伦特？”

德伦特在市场中央摆弄着石头。艾菲琳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为何感到有些难过。

“你还在处理那块石头吗？”

“嗯？啊……好像快到了。”

德库林石测试。

在罗丝里奥的带领下，艾菲琳、露伊娜、克雷托等法师开始陆续清场，但德伦特却依然举步维艰。

“……唉。明明是我提示的，为什么只有我做不到呢？”

正如他所说，德伦特是第一个假设石头中嵌入了密码的人。

“算了，这又不是考验，准备往北走吧。”

“啊？这不是测试吗？”

“是的，他们说我们弄错了。这只是一次绩效评估。”

“哦……不过，这只是评估……”

德伦特似乎又心情低落了，而埃弗琳和艾伦又开始忙碌起来。

“好了！好了！带上你的铠甲！里面也得穿皮甲。你知道北境有多少怪物吗？”

“是的！现在我们开始谈话！”

他们三人走进了一栋挂着“军队商店”招牌的建筑。然后……

下周到了。

呼哧——！

喇叭声响起，站在站台上的艾菲琳和艾伦望着火车的烟雾在风中飘扬。

“…咕噜。”

旅行的日子到了。艾菲琳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情绪持续了好久。不过，看到站在旁边的德库莱恩，她立刻平静下来。他看起来就像要去度假胜地一样。

“教授，我们去北方做什么？”

德库莱恩简短地回答了艾伦。

“探索和调查。”

“探索？”

“是的。北方与未开发的土地接壤。”

北地被称为极地，但严格来说，并非如此。更远的北方，有一片陌生而未开发的土地，一片以“湮灭”之名而闻名的非人类大陆。

“通过推断未开发土地的状况进行调查，并根据北方的魔法现象寻求魔法发现。”

德库林转向埃弗琳。

“如果我们有幸见证极光，你将能够体验到瞬间向前迈出的一步。”

极光，这片大陆上最着名的魔法现象，据说只要观察一下就能提升魔法师的等级。

溪-

火车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车长和站务员先下车迎接德库林。

“教授，我们很荣幸您能乘坐我们的火车！非常荣幸！”

德库林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埃弗琳、艾伦和德伦特，他们仍在摆弄着石头。

“我们走吧。”

* * *

……皇宫在冬季依然百花齐放，但这个永恒的春天和永恒的冬天并存的神秘之地，今天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他最近活动挺多的啊？上次去圆桌会议了，现在又往北去了。”

造成整体气氛低落的，是索菲安皇帝。今天她听到了德库林前往北方的消息。

“肯定是因为现在是冬天。圆桌会议，还有北方。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Jolang鞠躬回答。Sophien低头看着她的棋盘，明显有些不满。

“那天我们安排了第五场围棋比赛……哼。他连一只苍蝇都不如。”

Jolang 观察她的表情，看她是否同意这个抱怨，或者是否袖手旁观。

“陛下，您打算怎么办？如果德库林今天还不回来……”

“没关系。”

“…是的。”

Jolang 认为他只要观看就做得很好了。

“我们开始北面的巡逻吧。”

“……？”

索菲安接下来的声明让他愣了一下。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不过，若朗可没傻到贸然开口询问。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北方的巡逻一直是皇帝负责的。”

索菲恩不屑地笑了笑。若朗连忙鞠躬行礼。

“是的，陛下。皇帝每年冬天也会视察一次北方的领地——”

“正确的。”

索菲恩打断了乔朗的话。

“所以，这意味着我也会这么做。”

“我明白…”

乔朗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准备好。一匹马就够了。你说它叫暮光闪闪？”

皇宫里的这匹骏马很特别，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它形似猛虎。它由大陆上最优秀的母马与雄马杂交，为皇帝培育出一匹无可挑剔的坐骑。因此，它如同猛虎一般，只为皇帝奔跑，驰骋天际。

“是的，陛下。我们会做好准备。”

“很好。现在就出发。”

“是的，陛下……”

约朗一走，索菲恩就站了起来，走向更衣室。她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北方，穿什么样的衣服去面对他，不，去巡逻。

“唔。”

索菲恩看着众多的服装，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