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01章 家庭（2）

耶丽尔睁开双眼。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洁白的雪花从漆黑的天空飘落，落在她的脸上。耶丽尔闭上眼睛，擦去雪花，再次睁开。她眼中只有雪。天空、大地、地平线，都被白雪覆盖。

“……”

耶莉尔缓缓站立，目光越过厚厚的幕布般飘动的积雪，望向远方。在这片洁白的世界里，矗立着一栋古老的房屋，那是一栋屋顶和窗框都覆满白雪的豪宅。

耶瑞尔眨了眨眼。

“我的封臣们去哪儿了？”

这是她第一个疑问。和她一起来的四名封臣不见踪影。耶莉尔心存疑虑，决定先去唯一没有被完全覆盖的地方。

沙沙……沙沙……

她向前走去，雪地上留下了她的脚印。

“……大家！你们在吗？！”

来到宅邸门口，她大声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即使摇了摇门把手，门也打不开。

“啊。”

耶瑞尔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她猛地把钥匙插进锁着的门里；门不需要钥匙孔。她直接把钥匙插进去，扭了一下——门就开了。

“这里有人吗？”

房子内部很朴素，就像人们能想象到的任何一座老房子一样。

嗒嗒嗒——

壁炉里传来劈啪作响的火焰声，飘来阵阵茶香，耶莉尔如着了魔一般朝壁炉走去。

“……？！”

她一走到客厅就停了下来。壁炉旁的摇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德库林？”

他看着她，一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耶莉尔。”

“……”

耶莉尔很紧张。如果德库莱因在这里，那原因只有一个。

“……你已经知道了？”

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很严肃，但答案却很古怪。

“我不是德库林。”

“你在说什么？”

“我是你的日记。”

“…什么？”

耶莉尔皱起了眉头，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德库莱恩，不，是和德库莱恩很像的日记解释道。

“它是迎接进入此地之人的指南，是魔法所设计的学习型智慧，是神器所体现的存在。”

他把杯子放下了。

“这就是我。”

“……咦？”

耶莉尔愣了一下，但这并不完全出乎意料。毕竟，这是她父亲德卡兰打造的神器。**师的魔法——当然，德卡兰的魔法仅限于【神器】的领域——是普通巫师的头脑根本无法理解的。

“那我的封臣们怎么办？”

“那些没有钥匙的人会被安全机制短暂地‘记录’。”

“……录了？”

日记里拿出了四本笔记本。耶瑞尔犹豫地走过去，接过它们。

“这…。”

第一本朴素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罗尔”两个字。这是陪伴她许久的管家的名字。

“读一读你就知道了。”

“……”

耶瑞尔翻开了第一页。

刮擦，刮擦——

新的句子正在她眼前的笔记本里被记录下来。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就在这个世界……不，这还是一个世界吗？”

当她读到这一页时，耶瑞尔的眼睛变得更加惊讶。

“……我最担心的是耶莉尔小姐。如果日记里有这个空间，我就必须找到她。”

耶莉尔抬起头，化作德库莱因的神器，依然平静地啜饮着茶杯。

“这到底是什么？”

它们被安全机制‘记录’到内存中。由于你拥有密钥，因此你受到了这些安全机制的保护。

“你是说这些句子是他们的想法？”

“是的。全部都有记录。”

“……”

“你看起来很惊讶。”

耶里埃尔读了另一封信，是护卫骑士大卫的信。

“我得快点了。等我准备好了，才能继续前进，帮助那位小姐……”

接下来是女仆蕾切尔，最后是魔法师雷吉隆。他们的思念变成了单纯的文字。

“……”

耶莉尔把手放在脖子后面。感觉很疼，头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日记还在继续。

“魔法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发挥真正的魔法作用。这和那个维度的念力、火球术都不一样。我已经接近所谓的真理了。”

“我该如何撤销它？”

“有办法的。别担心，他们没死。这只是一种安全机制。”

耶莉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么，我要去调查一下德库林的记忆。”

“请随意。”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耶莉尔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从客厅沿着右侧的走廊走去。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挂满了无数的相框。

“这一切都是德库林的记忆。你可以调查任何事情。”

“…真的吗？”

“但是，这样做会消耗魔力。”

耶莉尔站在一副画框前。那是一幅熟悉却又突兀的书房画。她认出这是尤克琳家的永久住所，但家具的摆放却与她截然不同，让她感到有些别扭。

“我可以闭上眼睛吗？”

“是的。”

“…是的。”

耶里尔凝视着画面。

-你的成绩很好。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耶莉尔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啊。”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书房里，父亲、德卡兰、德库林三人正站在一起。

——但是，只有成绩好。除了塔之外的成绩都是垃圾。

父亲坐在椅子上训斥德库兰，德库兰则低着头听着。

——当你年轻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一个天才。

德库林什么也没说，只是像一个忏悔的罪人一样站着。

——既然如此，不如说是耶莉尔——

─没有。

父亲一提起她，德库莱恩就瞪大了眼睛。耶莉尔则保持沉默，听着父亲的笑声。

——如果你知道这一点，你应该会更好。

─我会的。我发誓。

─不用了，拿着这个就行。

她的父亲递给德库林一些东西。

——迪库林，那是你的选择。虽然会很痛苦，但你不怕，对吧？

─…是的。当然了。

第一帧的记忆就此停止，耶莉尔看向旁边的相框。

─…

这次，地点不是尤克琳家的书房，而是走廊。德库莱恩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阳光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注视着年幼的耶莉尔。

“你干嘛看着我？”

耶莉儿如此直白地问道。德库莱恩随即转过身去。

“我可以问一下吗？”

时机真是绝妙。耶莉儿惊讶地无意识地纠正了语气。

─……德库林大人。

“！”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耶莉尔惊讶地环顾四周，一股怀旧之情涌上心头。阿黛尔，德库莱恩的继母，还有她的母亲。耶莉尔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喊声。

─你还好吗？

阿黛尔问道，德库林却没有回答，阿黛尔苦笑一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如果耶莉尔成为主人的伤——

─走开吧。

德库林转过身去，仿佛不想听。第二段记忆就此结束。

“呃……唉。我需要看看最近的记忆……”

尽管目前只看到了两段记忆，耶瑞尔还是靠在走廊的墙上喘了口气。精神和魔法的疲惫让她的身体彻底崩溃。

“我知道有一天你们会来看我的。”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个声音。耶莉尔抬头看了一眼。

“你可知道？”

然后，那本彬彬有礼的日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独自站在客厅里。耶瑞尔皱着眉头看着他。

“等等，你们两个？”

他点点头，递给耶莉尔一张纸条。她差点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 * *

……一小时前，塔上天色渐晚。

在为教授们做准备并处理完其他事务后，我从抽屉里拿出了日记。

[ ]

那些无标题的笔记记录着回忆，但这不是我的日记。[幻象]中的信息显示，这是耶莉尔的日记。我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偷走我的日记，但日记的封面很奇怪。纸张像液体一样颤动，在我的触碰下泛起涟漪。

“……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件普通的神器。”

我带着【理解】的心情看着它。日记本身就包含着人类的魔法回路和一些灵魂碎片的共鸣。或许是耶莉尔的杰作。

“是成对的神器吗？”

我的日记和耶莉尔的日记仿佛连在一起似的。从几乎完全相同的构造和操作来看，它们从一开始就是成对制造的神器。

“功能本身类似于传送门，但是……”

我关闭了【理解】的开关。光是那简单的分析，就消耗了2000点魔力。

“单独进去太危险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先走出办公室，来到昏暗走廊里的【教学实验室】。玻璃后面还反射着光亮。

“……”

我走近，往里看了看。宽敞的实验室里只剩下艾菲琳一个人。她的桌子上摆满了魔法理论书籍，但主人却埋头于这些大部头书籍中睡着了。我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呼…呼…”

我一边听着她粗重的呼吸，一边拿出吊坠。

“呼呼呼……”

我脑海中浮现出笑容灿烂的年少艾菲瑞妮，以及一个表情僵硬的男人。在洛克拉伦依然清晰的记忆中，那位未来的**师就是艾菲瑞妮。

“呼…呼…”

她是因为我的存在改变了世界线才成为**师的吗？还是说，在原作剧情中，她是在未来成为**师的？我还记得玩家时代遇到的两位**师。造物主西尔维娅，以及最后的妖精艾德里安。一个时代，只能出现三位**师。

“你…”

我看向艾菲琳。她脱下了长袍，房间里变得闷热难耐。不过，由于77层的特性，晚上会更冷。

“你还是满腹疑虑。”

我立刻捡起散落在一旁的睡袍，披在她的背上。

“……”

我有个好主意。如果是她，或许能帮上忙。我的目光在手里的日记和艾菲琳之间来回移动。

折断-！

我弹指关灯。实验室里一片漆黑。我把写着“迈达斯之手”的纸条放在台灯下，然后回到了【首席教授办公室】。然后……

…10分钟后。

“……”

额头贴着桌子睡着的艾菲琳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抬起头。

“…什么？”

德库林一打开门，她就被他霸道的气势惊醒了。

“这是什么？用长袍盖住我……呃。”

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艾菲琳抓着脖子，回想起他低声说的话。

–你……还是充满疑虑。

“啊。”

更加冰冷。满是疑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那位教授为什么这样做……这又是什么？”

艾菲琳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小纸条。那是一张奇怪的纸。她歪着头读了一遍，然后溜出实验室，径直去了【教授办公室】。

“嗯哼。”

艾菲琳假装刚睡醒，抓住德库莱恩办公室的门把手，手里只拿着那张纸条。

“啊啊啊～”

她强打了一个哈欠，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一边打开门……

“呃，教授。我几分钟前才醒。这张纸条是什么……”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但德库林不在办公室里。他的桌子上只有一本孤零零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

埃弗琳眨了几下眼睛，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 * *

『日记』里，是一个冰雪覆盖的世界。除了洁白无瑕的雪景和对面的老房子之外，什么也没有。因此，靠近那栋老房子，本能地成为了理所当然。

“……耶莉尔打开了吗？”

门已经开了。我掸掉身上的雪，走了进去。空荡荡的客厅里，炉火噼啪作响。

轻敲-

听到脚步声，我转过身。

“你……你看起来很像我。”

一名我的克隆人站在那里。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是一本日记。”

“……谁的日记？”

“你的和她的日记。你们的记忆都写在我身上。”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问他。

“耶莉尔在哪儿？”

“她正在看你的记忆。”

他指着右边的走廊。

“她还好吗？”

“耶瑞尔有钥匙。”

我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什么，但它似乎意味着她安全了。我向左边看去。

“如果右边是我的，那么左边就是耶利尔的。”

“是的。”

随后，篝火燃烧殆尽，化为灰烬。暴风雪袭来，将我们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然而，窗户紧闭。在那种诡异的氛围中，我看着那个自称是日记本的疯子。

“你充满死亡

“……”

日记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

“隐藏。”

我停顿了一下。

“你知道吗？死亡就在我身边。每一粒粒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你……”

日记里的面孔、声音、氛围。每一个之中，都浮现出一个如同泡沫般膨胀的死亡变量。

“你身上充满了杀戮气息。”

日记面无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呢？”

我轻轻一笑。他长得像我，却又不是我。更确切地说，连模特都不是。他的本体，是一个和我相似的人，不，是一个长得像德库林的人。

“你的模型是 decalane，不是我。”

“……”

日记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这很自然，因为这是他的作品。”

一直静静听着我说话的日记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主人的作品。为了继承他的职位而创造的魔法人格。”

“是尤克林一脉的继承人吗？”

“是的。主人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地决定继承权。因为主人不信任你。”

“……他不信任我。”

“是的。”

“真可悲。”

就在这时，一个任务出现在我的眼前。

[独立任务：家庭]

当我阅读任务大纲时，日记以充满活力的面容对我说话。

“隐藏。”

“……”

我没有回答。

呼呼——！

黑暗与雪花交织成一个形状。日记再次开口说话。

“隐藏。”

“我没有躲避。”

男子脸色一变。

“……躲起来。安保机关正在赶来。”

“不用了。”

日记闭上了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有什么特别的应对方法。这栋老房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死寂。

“那么，你也只能被记录下来。”

当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日记的眼睛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呼呼——！

漆黑的暴风雪从我身边吹过，猛烈的狂风席卷了我的身体。

***

……暴风雪渐渐平息，平静下来。日记冰冷深陷的双眼，凝视着躺在地上的笔记本。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来看我。”

它开始自言自语。

“你可知道？”

耶莉尔观察完这两帧画面后走了出来。她疲惫地叹了口气，却突然抬起头来。

“等等，‘你们两个’？是谁？”

日记本回应道，递给了耶莉尔一本笔记本。当耶莉尔看到笔记本上的名字时，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德库林”

“……当然是德库林。”

deculein 已经变成了一本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