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81章 他的考验（1）

滴滴滴——

一场盛夏的阵雨倾盆而下，餐厅外，艾菲琳心情低落，正在慢慢地吃着食物。

“为什么生活有时会变得这样糟糕？我无法回到过去来解决这个问题。”

“……”

“当绝望来临，人们会以为克服它的希望会随之而来，但现实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永远无法用任何东西来弥补如此多的忧郁。”

她用筷子夹着食物转了好几圈，最后把食物掉在了桌子上，眼里噙满了泪水。

“怎么了？不是很美味吗？”西尔维娅的女仆莉特和恩德尔慌了，这牛排对她们来说已经够好吃了。

“她只喜欢一种特定的猪。”西尔维娅漫不经心地吃着饭。饭团也好，炒饭也好，猪也好，牛也好，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艾菲琳喃喃自语，她的痛苦是因为【猪之花】今天不开放。

她苦苦思索，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她决定以后再问问茱莉亚。

“愚蠢的埃弗琳。”西尔维娅站了起来。她嘴角上扬，觉得今晚过得挺惬意。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三个女仆中的一个和西尔维娅一起离开了商店，另外两个留了下来；她们坐在那里和看起来疲惫不堪的埃弗琳聊天。

“这是第一次。”

“… 什么？”

“自从她母亲去世后，我的夫人就再也没有带朋友来过。”

“啊……”艾菲琳苦笑。

事实上，西尔维娅太出名了，她和她家人的大部分信息都是公开的。因此，塔里的人，甚至大学里的普通本科生，都知道西尔维娅的母亲去世了。

这就是名声带来的问题。

“所以，你不知道艾菲琳小姐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你甚至心甘情愿地一路来到了那栋宅邸。”

“啊哈哈……确实是自愿的，不过……”

她其实只是在附近闲逛了一下，就因为太显眼而被拖了进去。之后，服务员对她很好，她甚至不知不觉地洗了个澡……

“不，真的，这是第一次。大家都觉得那位女士很难对付，但她甚至扭了你的鼻子。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是、是吗？”

“当然啦~所以我们才好奇……你以后还能和西尔维娅大人继续做朋友吗？”

艾菲瑞妮很难回答这个请求。虽然她们不知道，但伊利亚特和露娜之间的关系根本谈不上好。

“你不能……吗？”

“……怎么？不不不，当然是要好好相处啊。”

埃弗琳笑着拿起刀叉，又开始吃牛排。

*****

西尔维娅在夜深之前就回家了，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毕竟，德库林的考试下周五就要到了。还有她的申请，她觉得需要修改一下。

“女儿。”

然而，在豪宅没有灯光的客厅中央，一位不速之客正在等待她。

滑石精灵。

“哦。大人，您什么时候——”

“莱特，出去一下。”

气氛相当寒冷，就连空气都感觉沉重。

“啊……好的。我明白了。”

莱特虽然有些担心，但很快就出去了，留下那位年轻女士。

西尔维娅走近他并歪着头。

“有什么问题吗？”

“……”

格里森默默地敲着桌子上的申请表，西尔维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看它？”

她冲过去接，却被面色严肃的父亲拦住了。

“你真的想申请成为德库林麾下的一员吗？”

“……是的。只要六个月。”

格里森咬紧牙关，盯着自己的小女儿，她和他已故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西尔维娅。我曾希望你长大后只倾听和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不像我。”

他的目光移到客厅角落里妻子的相框上。

她早已去世，但照片中的塞拉笑容依然灿烂。

“魔法家族之间的冲突。被称为巫师的冷血野兽的天意。我还以为你现在了解这样的世界还为时过早。”

格里森的脸色慢慢垮了下来。

他不是在演戏。

尽管有时他会这么做，但他无法抑制内心涌起的情绪。

“你是什么意思？”

“……西尔维娅，你知道尤克林家族和伊利亚特家族的历史吗？你知道我们和他们之间那段不幸的关系吗？”

她没有回答。他摘下了惯常的面具，变得陌生起来，让她感到害怕。

当她后退一步时，他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

“塞拉。”

母亲这个她最爱的人的名字，让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是一位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位好母亲。我配不上她。”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防止她逃跑，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

“仔细听着，西尔维娅。”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但他还是清晰地继续说话。

“你的母亲……被尤克莱恩人杀害了。”

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父亲的愤怒在她越来越大的瞳孔中显现出来。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正在离她远去，抛弃她。西尔维娅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见自己恐惧的心跳声。格利希恩不再是他自己，而更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德库林杀死了塞拉。”

这句话让她回过神来，提醒她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不应该被恐惧所麻痹。

“我们两家的关系就是那样。你应该知道——”

“说谎者。”

他停止了说话，意识到西尔维娅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信念”。

“……”

她推开他抓着她的手，让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离开家乡的原因。”

“什么？”

“妈妈讨厌爸爸。”

“……西尔维娅。”

“但爸爸当时也撒了谎。”

“……”

格里森绝望地笑了笑。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德库林的脸，他看起来就像是唯一重要的贵族，俯视着这个世界。

还有 deculein 之前的 Yukline，那条狡猾的蛇。

他们全家都激起了他的愤怒。

“……我会亲自问他。”

她的语气很冷淡。

“他不能声称我的话是假的。”

他看向西尔维娅，西尔维娅对他起了疑心。她盯着自己的父亲，仿佛他出了什么问题似的。

就像 Sierra 以前做的那样。

“等你亲自问他之后，你就会知道你有多愚蠢——！”

他一边咆哮，一边撕碎了西尔维亚的申请表。

至今为止，他从未向自己的孩子展现过自己的这一面。

西尔维娅震惊地咬着嘴唇。

“一旦你用心去感受，你就会知道。”

说完，他便离开了宅邸，打开大门，似乎要破门而入。外面焦躁不安的仆人们只能对他鞠躬行礼。

Glitheon 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他的车。

——…没事的。

一道细小的声音从他手中的水晶球中传来。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是我疏忽了戒备。就算现在多么和平，我也应该严厉地磨练她的品格。”

——哥哥，这样的教育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还是个孩子，这样对她来说太难了。

“哈。”

他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年仅七岁时，他差点成为老虎的盘中餐；十三岁时，他被迫杀死了自己的挚友；二十岁时，他参军入伍，失去了母亲。

“如果你不能克服那么多困难，你就不是伊利亚特。”

Glitheon 并不责怪自己的命运。

相反，他认为艰辛和苦难才是伊利亚特家族的本质。他们的野心如同愤怒，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的柴火，吞噬了他们的整个生命。

“你不用担心，西尔维娅不会让我失望的，就算她失误一次，最终也会再次飞翔。”

就这样，格里森眼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

*****

星期五，清晨。

“咕咕~”

艾菲琳打着哈欠走出了宿舍。

她现在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考试，包括【毁灭系运用】、【辅助系过渡】等必修科目，甚至还有【帝国史】、【追击犯罪】等文科科目。

据她所知，她已经完善了所有这些。

剩下的就只有德库莱恩的《纯元素理解》了。

“这是最重要的。”

5学分课程的期末考试。她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价值。

“这次可不能搞砸了。就算我其他三门考试都拿A ，也弥补不了这点小过失。为了参加索尔达考试，为了获得教授的推荐，我至少得拿第二名……”

坚定了决心后，她看见远处有一头黄色的头发。

不，黄色感觉黯淡无光，不足以形容它的优雅。西尔维娅的头发就是这么特别。

它的光芒混合着纯金和阳光，光泽如瀑布般自然流淌。

伊利亚特族的象征之一，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金发，无论男女，都为之羡慕不已。

“西尔维娅！”

艾菲琳走近她，喊着她的名字。西尔维娅畏缩了一下，脸上露出惯常的轻蔑神情。

“今天……啊？你的脸色怎么了？”

“……”

西尔维娅此刻的表情让她吃了一惊。

她面容憔悴，黑眼圈笼罩着她，脸颊凹陷。

“你考试考得不好吗？没有的事。你全科满分。现在谣言已经传开了。”

她悄无声息地与心存疑虑的埃弗瑞娜擦肩而过，但她仍继续跟踪她。

“40楼吧？”

她们一起乘电梯，艾菲琳按下了40楼的按钮。即便如此，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这是在无视我吗？这让我很生气。你连‘傲慢的艾菲琳’这几个字都不说吗？”

“……”

她失望地撅起了嘴。

塔楼的每 10 层都被称为“特殊楼层”。这些楼层通常禁止初次登台的少女进入。

其中第40层是人工打造的自然景观，名为‘场所森林’。

叮——！

电梯门打开，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草木散发着清新的色彩，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原来这是特殊的楼层啊。”

两人走进了森林之中。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初入社交界的少女们，其中有露西亚、贝克、朱佩恩这样的贵族，也有平民俱乐部的成员。

“伊菲！”

“朱莉娅！”

艾菲瑞妮下意识地跑过去抱住了她。贵族们注视着她们，却没有理会。

“你也发现了，朱莉娅！”

“是啊！不过我几乎没怎么注意。我大概花了……两周时间，对吧？”

她们交谈时，艾菲琳瞥了一眼西尔维娅。她看起来好像这地方没人对她感兴趣。

“很高兴见到你。”

熟悉的声音一惊，初次登台的姑娘们纷纷挺直了身子。

在森林山顶上，德库林俯视着他们。

“恭喜在座的一百一十七位新人，找到考场。”

“……”

西尔维娅茫然的目光让艾菲琳苦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考试的主题是理论与直觉的融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主题都很难。巫师们很快就紧张起来，但他们仍然保持着专注。

“我以前就说过，而且我会重复无数次。没有理论，直觉就会动摇；没有直觉，理论就只是一具空壳。”

deculein 铸造了 [ductility]，用泥土和木材的混合物打造出一把奢华的椅子。

无论人们见证过多少次，他的魔法总是让观看者惊叹不已。

“在这片森林里，时常会发生足以让你的理论和直觉能力都颤抖的魔法灾难。你的目标是不动摇地完成你的任务。艾伦？”

德库莱恩指示完毕后坐到椅子上，这时他的助理教授出现了。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疲惫。

“好了，大家把试卷拿过来~”

[1. 按顺序显化并封印下列记载的三道咒语。]

【2.汇聚八种属性纯净元素，并封印。】

[3. 描述一下你在Locale森林中观察到的魔力现象。]

[4. 解释并显现以下魔力灾难。]

[5. 论证下列纯元素在此处的反应性。]

一共五道题。

艾菲琳一见，顿时叹了口气。其他巫师的反应也和她一样。

然而，在这种时候，心理管理更为重要。她觉得困难的事情，对别人来说也同样困难。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坚持这种心态。

“有些魔法可能需要材料才能施展，但你可以在这里获得所有材料。不过，要小心！‘区域森林’是特殊楼层！它们之所以被这样标记，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很危险！”

“测试的时间限制怎么样？”埃弗琳问道。

啊嚏——！

艾伦回答之前打了个喷嚏。

“啊，不好意思。总之，没有时间限制！而且，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就去找德库林教授帮忙吧~”

他随即跳上山坡，在德库林身旁铺了一块布，然后谦虚地坐了上去。

“教授~您想喝杯茶吗？”埃弗琳听到一个有些细小的声音问道。

*****

坐在河岸边的西尔维娅看了一眼山顶上的校长，他一如既往地在看书。

“德库林杀死了塞拉。”

格里森的话语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每当她看向德库林时，她父亲充满愤怒的表情就会与他的形象重叠。

“……”

西尔维亚摇了摇头。

谎言。

“我确信这是谎言。”

西尔维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

或许伊利亚特家族和尤克琳家族关系不好是真的，但剩下的肯定都是谎言。反正她父亲总是夸大其词，愚弄她。

“… 测试。”

她专心考试，蹲下身子，看着试题。

嗒——！

然而，一阵冰冷的疼痛很快袭击了她的头部。

“啊。”

她按住头部疼痛的部位，抬头一看，发现冰雹从天而降。

她赶紧搭起了一个帐篷来抵御它。

[1. 按顺序显化并封印下列记载的三道咒语。]

她开始认真解决第一个问题。

“显现并封印这三种咒语。”

这并不难。

然而…

“……我会亲自问他。”

“他不能声称我的话是假的。”

“我的头很痛。”

西尔维娅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含泪低声说道。

她和父亲的谈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缪斯女神 deculein 就在她的视线之内，尽管站得很远。

她渴望的那个……甚至可能喜欢的那个。

她的父亲告诉她，他杀了她的母亲。

为什么？

“… 这是正确的。”

“西尔维亚，这次你又得了满分。”

西尔维娅心中虽然有些烦恼，但还是点了点头，在考试结束时听到他这么说，决定问问他。

那时，她以为他肯定会说这是谎言，让她告诉 Glitheon 其中有误会。

“我能做到。”

她下定决心，继续解答第一个问题。

对于西尔维娅这样水平的人来说，这太容易了，但仅仅 5 分钟后，她就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关键点。

“……啊。”

[1. 按顺序显化并封印下列记载的三道咒语。]

与指示相反，西尔维娅将这三种咒语‘融合’了。

讽刺的是，这个错误是因为她的天赋和魔力太过出色。

三个中阶魔法骤然融合，反应很明显。

“不-”

啪——！

她的咒语结合了风和水元素，释放出一道强大而神奇的水流，立即将她卷走，让她没有时间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