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0章 大学（3）

“你在哪儿？你去哪儿了？”

事情已经结束，过了一会儿，当我将飞刀放进公文包时，我听到了森林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在哪里？！”

“她骑着拐杖飞走了，主席。”

“咦！”

当她发现魔鬼的头上有一个洞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已经做到了！”

“……”

我试图用净化术擦掉脸上的血迹，但血液里的魔力却与我的魔法抗衡。我只好用手帕擦掉，然后扔掉。

“不愧是尤克兰的魔法师！你刚刚杀死了一个恶魔！你用了什么魔法？啊！他这边好像被金属穿透了……难道，是我制造的‘疾风刃锥’造成的吗？！”

“真是个幼稚的名字。”

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尖锐起来，让会长惊讶地仰起了头。

“什、什么？大家都说很好吃！”

“你认为谁敢对主席说出如此痛苦的事实？”

说完我转过身，听到她低声回应道。

“真的、真的吗？真的不好吗？”

“是的。”

“啊…”

她闷闷不乐地说道。她装作不成熟的习惯让我很不舒服，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充满了血腥。会长捡起魔鬼的尸体，扔了出去。

啊——！

它擦过我的肩膀，然后倒在地上，血肉飞溅了一地。

“‘疾风刃锥’这个名字不太好……”

会长淡淡地嘟囔了一句，我则平静地走在杀戮的中央。多亏念力，一滴血都没溅到我身上。等我下山的时候，塔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巫师。

我想起了伊芙琳。我违背自己的意愿，行动太过暴力。我抓住离我最近的巫师，立刻询问她的情况。

“嘿，应该有一个初次登台的巫师——”

“首席教授德库林。”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位英俊的男人，声音柔和。

“你最近怎么样？”

我一看到他金色的头发和新娘礼服就立刻认出了他。他是一位与教会有关联的名人，以比任何人都更虔诚、更虔诚而闻名。

苔藓。

“巫师们救了我们。我想私下问问您内部的情况，校长。”

特佩是个心地善良的美男子，但从德库莱恩的角度来看，他的存在感相当不舒服。毕竟，他是那些对他怀恨在心的人的帮凶。

“去跟会长谈谈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把它的尸体炸掉了。”

“啊，我明白了。”

特尔佩点点头，微笑着扫了一眼巫师们，然后走进了山里。他身后的巫师们惊恐地看着我。我把他们叫了出来。

“朱莉、费里特、朗多。”

“……是是。”

朱莉一脸紧张地回答道。

“另外一个还好吗？”

“什么？哦，是的！伊芙琳现在在大学医院——”

“好的。”

我脑子里非常疲惫，没听完后面的话就转身走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家，但还不能离开。远远地，我听到教授们跑到我身边，喊着我。

“教授！您还好吗？！”

后期处理、帝国报告、文书工作以及与教会的合作……当我想起堆积如山的工作时，我真想逃跑。

******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伊芙琳睁开眼睛，听到了鸟儿的歌声。

“……”

她茫然地眨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环顾四周，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学医院。

“你醒了。”

一个友善的声音传入耳中，温暖得如同阳光。伊芙琳惊讶地坐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特尔佩，尤里夫大教堂的神父。”

“……泰尔佩？”

特尔佩微笑着看着她回答道。

“你长大了很多，伊芙琳·卢娜。”

“…你了解我？”

她仍然怀疑他，皱起了眉头。

“我认识你父亲。他是我的熟人。他给我看过很多照片，我经常在照片里看到你。”

“…是这样吗。”

当听到他提到他的父亲时，她自然而然地变得防御起来。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黑暗山的事，不过……”特尔佩轻轻一笑，“我觉得你并没有真正了解那里发生的事情。”

“……说来惭愧，我被魔法影响了——”

“德库林教授将你从魔鬼的魔爪下拯救了出来。”

“哦，对了……”

“黑暗山已被封锁，教会和塔楼正在内部进行调查。”

伊芙琳用手捂住脸。果然不是梦。德库莱因真的帮了她。

'乞丐。'

他冰冷的声音还萦绕在她耳边。

“但除此之外，我想问你，我老朋友的女儿——”

“等一下。朋友？我父亲的？”

“是的。也许只是单方面的，但我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如果你需要帮助——”

“不。”

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特尔佩有些惊讶。

“没关系。”

德库莱恩和她。这个结必须由她自己解开。任何人都不准干涉她的复仇。她必须亲自惩罚德库莱恩，至少要为她父亲的死负责。

“不，我不想依赖你。特尔佩先生，你也别管我的事。”

特佩对她的决心暗自笑了。

“那……你还要继续休息吗？”

“什么？”

“今天是星期三，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事情发生在周二午夜，但她恢复意识时已是周三。伊芙琳心不在焉地思考着，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特尔佩反而提醒了她。

“今天是德库兰教授的课。当然，如果你休息的话，没有人会说什么，但骄傲的教授仍然会承认你的缺席……”

“…啊！”

伊芙琳跳了起来。

“露娜小姐，学习是好事，不过别太勉强自己，你的智力还比较弱。”

“哦，是的！特尔佩先生，您路上也要小心！”

“嗯？哈哈哈。是的，谢谢你。保重。”

伊芙琳立即离开了大学医院。

“把药带上！”

她无视了那个声音，飞奔而去。如果跑的话，她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到达塔楼。

“呼哈！呼哈！”

她拼命地冲刺，终于在两点五十五分到达了目的地。气喘吁吁地打开了三楼A班的门，一进去，她就慌了。

“嗯？”

教室看起来不一样了。教室更宽敞了，每个学生都有一张长长的魔法桌，上面摆放着泥土、沙子、木屑、水等元素。

“伊弗林！在这里！”

朱莉举起了手。伊芙琳点点头，站到了她身边。

“你没事吧？我去看你了，你还没醒。严重吗？”

“没有，我没事。只是很久没睡好觉了。”

自从父亲自杀后，她就一直饱受失眠的困扰，三年来每天的睡眠时间都没有超过四个小时，所以这让她感觉很清爽。

“我正处于最佳状态。”

“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德库林教授走了进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身材矮小、她并不熟悉的巫师。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艾伦助理教授。”

“？！”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伊芙琳。成为助理教授意味着他们飞行不再需要德库林的许可，直接用自己积累的记录就可以了。

这就是为什么德库莱恩以前从未有过助理教授。就连她的父亲，直到三十岁，也像奴隶一样在德库莱恩手下工作。想象着父亲当时的样子，她感到后颈一阵紧缩。一位助理教授站在他们面前。他以前从未有过助理教授，这让她不禁疑惑，为什么他现在决定找一个。

“就像我上周说的，今天也是学习的时间。”

伊芙琳感觉一阵眩晕，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才稳住自己。

“我会给你布置五个任务，让你能够运用我的课程。结果会反映在你的成绩单上，所以要认真对待。”

随后，艾伦助理教授便忙碌起来，将手表放到了每张魔法表上。

“你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如下。”

折断-！

他打了个响指。任务浮现在空中。第一个是【鬼火】，接着是【吞噬迷雾】，然后是【升腾金属】——

“你有三个小时。开始吧。”

巫师们迅速热身魔法。伊芙琳也赶紧把手放在桌上的元素上。首先是【鬼火】。

她很快就掌握了窍门，因为这只是火属性技能和风属性技能的组合。

“不，有一点魔法……不，不是，不是魔法……”

艾伦助理教授从她身边走过，她不自觉地用锐利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铛-！

就在这时，电路断了，她的魔法失效了。她咬着嘴唇，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手镯开始燃烧，预示着有什么不对劲。

“哦，等一下。”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她的头很痛。她感到不安，低下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

“[鬼火] 时间检查。四分零一秒。”

'已经？！'

伊弗林环顾四周，想看看是谁。不出所料，是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把[鬼火]塞满了桌子，开始着手第二个任务。伊弗林很快又继续工作，但很难集中注意力。

“…啊！”

真是太奇怪了。她的魔力运转如她所愿，可空着肚子，她的大脑却在颤抖。她辛苦积累的魔力散落一地。她计算错了公式，回路再次被摧毁。无论她如何努力练习，却始终事与愿违。她的自信越低，任务就越难。

一个声音仍然萦绕在她耳边，像一个恶性循环。

“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乞丐……”

她不该在意这些。没必要纠结于此。毕竟，这不是真的。

“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个乞丐……”

伊芙琳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写满了头痛。西尔维娅倒下后，侧目望去。

“……哼。”

一丝微弱的气息从她冷漠的唇间漏出。巫师并非冷酷无情，沉着冷静，亦非强悍。他们太过脆弱，脆弱到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最终沦为摇摇欲坠、满是缺陷的失败者。就魔法精神而言，他们软弱无力，摇摆不定。

“你现在真的出局了，伊弗林。”

西尔维娅低声叹了口气，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初次登场的席薇娅。二十五分十五秒。所有任务完成。”

不到半小时，她就完成了所有任务，桌子上摆放着整齐组合的零件，充满了魔力。

“教授。”

德库林接到助理教授的电话后走了过去，查看了她的成绩。西尔维娅有些紧张，也因为上次见面时发生的猥亵事件而感到一丝羞愧。

“西尔维娅。”

德库林的声音响起。

“是的。”

她正准备反驳。要不是那只害群之马在她面前掣肘，她根本就不会申请这个讲座。可是……

“这些都完美无缺。你可以走了。”

她却意外地得到了一句赞美。西尔维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伊芙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故意看了伊芙琳一眼。伊芙琳的手颤抖着，慌忙低下了头。即便如此，她的任务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

“你不用嫉妒。你甚至不用在意，因为这是你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只要继续从下面看着我就可以了。”

“谢谢。”

西尔维娅向德库林鞠了一躬，走出了教室。她正要夸耀伊芙琳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异样。伊芙琳浑身颤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狗。西尔维娅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感受。兴奋。

乞丐倒下的样子太爽了，她无法忍受。

******

“朱莉，你可以走了。”

“雷欣，你可以走了。”

“艾哈隆，你可以走了。”

教室里的巫师人数正在减少。从150名，到100名，50名，25名，然而……伊芙琳只完成了一项任务。毫无疑问，她现在排名垫底。

“……”

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她没有放弃。她用力挤出魔力。手镯与魔力激烈地共鸣，但【吞噬之雾】却丝毫没有显现的迹象。

嘟嘟车——嘟嘟车——

她努力释放体内仅存的魔力，但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鼻子出血，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桌上雕刻的泥土上。

“德伦，你可以走了。”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继续在大厅里回荡。

“劳顿，你可以走了。”

随着人们一个个离开，她的手开始颤抖，膝盖也开始发麻。

“凯恩，你可以走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噩梦之中。与此同时，她又无法将这个令人沮丧的现实当做梦来接受。

“多伊安，你可以走了。”

最后……

“欧罗詹，你可以走了。”

“是的！”

最后一个和她在一起的人也去世了，她被留下孤身一人。

“……”

她不想放弃，但还没来得及继续战斗，一切就都结束了。伊芙琳放下了手臂。

轻敲！

然后她就把脸扑倒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污垢和鲜血，脑子一片空白。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整个教室空无一人。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教授，时间到了。”

艾伦助理教授的声音在背景中变得模糊。

“我这就走。”

“是的。那我就留下来……”

她听不见他们说话。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的耳朵被血覆盖了。

砰，砰。

伊芙琳用额头敲着桌子，满脸羞愧。她责怪自己没能做到。她高声喊着要为父亲报仇，离家出走，发誓不完成目标就绝不回家。然而现在，她却为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无法完成而感到悲哀。

她把鼻子埋在桌子里哭泣。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世界上唯一没有消失的，只有钟表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就这样过了多久？她独自度过了多少时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伊芙琳缓缓抬起头。教室里一片漆黑。夜幕降临。

“…啊。”

她擦了擦鼻子和眼睛。各种脏东西都粘在了她的脸上。她想用袖子擦掉所有东西，但这只会让她脸上的污渍变得更大。

她整个人都乱了套。

“叹…”

她几乎绝望地叹了口气。讲座已经结束了。不，早就结束了。更重要的是，她搞砸了。

“……呼。”

她的疑惑和挫败感即将爆发，她感觉全身沉重，甚至连双腿都无法正常移动。

“……”

当伊芙琳后退一步，准备返回宿舍时，她漫不经心地望向站台，眼睛睁得大大的，沾满沙子的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咦……？”

他依然坐在讲台上，一如既往地端正着身子看着她。她没有注意到他留下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5小时47分钟。”

黑暗中，只有他一双蓝色的眼睛闪着光亮，而那双眼睛里，她显得可怜又无力。

“伊芙琳·卢娜。”

依旧冰冷，但他的语气却与昨晚截然不同。他的声音让她感到温暖。她再也听不到钟声了。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仿佛时间本身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