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33章 休息（1）

贝尔赫特会议的首要议题是恶魔的出现，其中一个恶魔我在黑暗山被我杀死了。首先，泽克丹要求我作证。

“黑暗山脉一直以来都是净化不足的地方，怪物一直都不少，不过我那天没想到会杀掉一个恶魔。”我作证完毕，倒吸了一口气。

布兰家族的年轻族长埃塞希尔对我含糊的解释进行了补充。

“这意味着事情比系统内频繁出现的恶魔更加严重，规模也更大。不仅如此，北方也到处都是恶魔。指挥各学院，或者与教会合作。需要派遣巫师前往可疑区域。”

她是一个有着神秘绿头发的有名无实的人物，也是一位具有坚定信念、值得信赖的家族领袖。

现在我已经没有能力去口头解释、判断、重申或反驳别人的话了，所以我决定同意信使的说法来结束我的发言。

“没错。”

埃塞希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好吧，deculin 是那种会指出问题的人，即使这是正确的。

其他巫师并不一定会批评议程上的这项内容。

“首先，如果教会选定了疑似区域，就可以从各个魔法学校中挑选并派遣巫师。”

他们已经通过了第一项。

“以破坏性魔法闻名的‘林内尔学派’，对惩罚恶魔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但议程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比如要派遣哪些学校，对恶魔经常出现的地区采取什么对策，对地下城和恶魔狩猎法律需要做哪些修改等等。

近4个小时的圆桌会议，重要议题讨论不休。

那段时间，我保持沉默，只保留了三次发言的权利。

“我们现在就休会，稍事休息。”

仅用了五个小时，我就能从圆桌上下来了。

我走到外面，想冷静一下，发现一个身材娇小、棕色头发的男人正在出口附近跺着脚。

艾伦。

“……啊，教授！”

艾伦大叫一声，跑了过来。

“你，你，你还好吗？抱歉我迟到了！会议进行中再去参加是违法的，所以我只能等了。对不起……”

看到他慌乱的样子，我摇了摇头。“没事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今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魔力耗尽。换成普通的巫师，早就发烧或者死了。

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的一些副作用，在 5 个小时的会议中我只恢复了 [300] 点法力。

“嗯，教授。我听说您救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哭。”

艾伦低下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库克！”

那一刻，我注意到了一些东西，让我再也无法用天真的眼光看待这个孩子。他身上有一种让我感到陌生的特质。

“从现在开始，你就站在我旁边别动。”

“什么？哦……是的，是的……”

但我不能在这里透露。

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那我就得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

……如果我想活下去的话。

*****

我们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

各位负责人回到各自的候诊室，根据需要交换意见并达成交易，但我只是和艾伦呆在一起。

我没做其他任何事情。

就这样，休息结束了，我回到圆桌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艾伦站在我旁边。

“巫师们对于红盒子的立场是什么？”泽克丹提出了下一个议题。

就在这时，长老殿内的气氛突然一变。

没有人指定发言权，但从一开始，争论就出现了，激烈到可以说红盒子是巫师们的“致命弱点”。

“红盒子就像一群蟑螂，它们产卵，不断繁殖，蚕食社会。”贝奥拉德的贝坦毫不掩饰地提出了批评。

埃塞希尔随后用略显尴尬的语气表达了担忧。“可是，红盒子和其他种族根本没法区分。”

“我们随便发明一个就行了。用他们的血做基础就行。帝国大学塔里的人聚集起来，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了。”

贝坦听起来对眼前的事情非常热心。一直默默注视着的伊赫尔姆想说些什么，但贝坦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红盒子不知怎么地就团结起来了。这可能意味着他们有一个领导者来团结他们。”

红盒子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家族，他们的存在本身比较弱小，几乎不引人注意，但是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天赋。

而他们的天才和神童之中，肯定有一个人，能够团结他们，并在安全的地方指挥他们。

betan 设法揭露了这一关键信息，但是……红盒子的领导者永远不能死。

根据游戏情节，他是一位救世主，接近佛陀或耶稣。

“他们的首领很可能躲在暗处，组织并维持着他们的部落。知道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策划阴谋，你难道不感到恶心吗？光是这一点就构成了叛国罪！”

“贝坦，这只是一个猜测。”

“六十年前，正是因为他们的反抗，才导致许多巫师丧命。”贝坦回应了埃塞希尔的反驳，而埃塞希尔也不再回应。圆桌上的喧闹声稍稍平息了一些。

格利森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我，终于开口了。“尤克林的德库莱因，你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尤克林。

自古以来，我们一直站在惩罚恶魔的最前线，这为我们赢得了地位，使我们在与恶魔相关的事务上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权力。

“……”

我来自掌控这个维度的世界，对这些情况很熟悉。根据这些知识，最好尽可能地压制住“红盒子”。

不过，这个世界的‘共同敌人’已经不再是红盒子了，这让之后主线任务的难度大大降低。

“很久以前，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平静地回答。“但如果你一本一本地翻阅历史书，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贝坦插嘴道，但我的怒视立刻让他闭嘴了。我继续说道。

“一开始只是一场误会，两百三十七年前，罗德兰因为‘罗德兰女巫’事件，被指控为女巫，被逼到绝境，最后却被判无罪。”

我提出了具体的证据。

“那件事引发了对红盒子的大规模压迫，导致他们家族血流成河。自然，他们进行了反抗。他们的反抗造成了更多的流血，而这些流血最终促成了短暂的休战。”

我在设定表上看到了它，也读了一些相关的文学作品。这两件事都让我萌生了一个颇具争议的想法。

“正如你所说，60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政治动向。在红盒子的土地上发现了一座蕴藏着魔力石的矿山。”

这个世界的魔能石矿，比现在的石油、天然气矿加起来还要重要得多。

“哈？政治举动？！那根本不是政治举动！”贝坦一手拍在圆桌上。

关于那段六十年前的故事，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那是另一回事。现在我必须专注于说服他们。

“它们诞生于恶魔能量！毫无疑问！你是尤克琳人，难道不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吗？！你家族惩戒恶魔的次数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多得多！”贝坦喊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像是癫痫发作一样。

我摇摇头。“尤克琳的传统是猎杀恶魔，而不是‘红盒子’。”

“红盒子是恶魔！”他的叫喊声让圆桌响起。

如果我们按照他的话去做，有一天可能会导致一场大屠杀。

“……”

贝坦的喧闹过后，原本已经进行过各种讨论的大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而，这却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些话，你能负责吗？”

妖魔化整个种族，就等于把他们变成人类共同的敌人。贝坦当然没有回答。

“千万别贸然下结论，将种族宣告为恶魔。记住，这么做的人，说不定就是恶魔。”我以这句话结束了发言，让各家族的族长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终于，泽克丹的声音响了起来。“贝坦，请你克制一下，别说这种不合适的话。既然这样下去我们似乎也难以达成任何结果，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

第一次见面，没有明确的结果就结束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西尔维娅已经做好了要在这里待上三夜四天的决心。

到达四区的‘玫瑰旅馆’时，夜色已深，他们家的房间只允许住一人。

“……”

西尔瓦看着酒店管理员给她的纸条。

———[ 贝希特第四区玫瑰经酒店夜间规则 ]———— 所有这些规则仅适用于夜间。

1. 如果您在走廊里行走时发现门开着，切勿向内看或进入房间。

2. 如果有人敲门，不要开门。也不要用言语回应。

3. 曾经有过在浴室里发现尸体的案例。不要惊慌，只需关上门即可。

4. 玫瑰酒店 (Rosary hotel) 位于大楼一楼。如发现楼梯，请勿上下。

5. 躺到床上后，请尽量避免走动，直到第二天早上。否则，你可能会随时被传送到另一个空间。

6. 禁止在走廊里大声喧哗。禁止使用魔法。

—————

西尔维娅读完后眨了眨眼。这些规矩简直可怕得没必要，就连她爸爸都要求她戴耳塞。

无论如何，她都不是一个适合出去探险的小孩子，而且她感觉非常疲惫，只想马上睡觉。

她躺在床上，她的鹰“quickstone”站在她的床边。

“晚安。”她向快石打了声招呼，然后闭上眼睛，几乎立刻就进入了沉睡之中。

根据时钟显示，她睡了大约三个小时，然后就因为口渴而睁开了眼睛。从那时起，quickstone就一直守护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睡吧。”

然后，鹰闭上了眼睛，她站了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一杯水。

喝完水，她转身，发现自己正站在走廊中央。

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条无尽的走廊。

“……”她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寒意顺着脖子往上爬，让她脊背发凉。她想起第五条规则已经太晚了。

5. 躺到床上后，请尽量不要走动，直到早上。否则，你随时可能被传送到不同的空间。

西尔维娅感觉到脚下地板冰冷，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光着脚。

呜呜呜……

风吹了起来，但她不知道从哪里吹来。

西尔维娅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楼梯。但她知道不应该走楼梯。

[4. 玫瑰园酒店位于大楼一楼。如发现楼梯，请勿上下。]

“我们现在冷静一下。”

当风轻轻吹过她的肌肤时，西尔维亚确信自己不会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

她坚定了意志，沿着走廊走去，直到偶然发现一间门敞开的房间。

她停顿了一下。

[1. 如果你在走廊里走动时发现一扇门开着，千万不要往里面看或进入房间。]

她继续往前走，甚至不敢看一眼。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紧张得心脏都要炸裂了。

过了一会儿，她决定试试运气。她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敲了敲门。

可是，无论她等了多久，门都没开。

呜呜呜……

风再次从她身边拂过。

西尔维娅又走了一会儿，站在另一扇门前。

敲门——

没人回应。她握住门把手，用力扭动，却纹丝不动。

别无选择之下，她只好走向隔壁。

敲门——

她继续前行。

敲门——

她一边匆匆穿过走廊，一边想着房间里的人或许会以为她就是那些规矩警告他们的那个人。不，她确信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尖叫……

走廊里盘旋的风声慢慢变成了可怕的尖叫声，听起来就像是撕裂了什么东西。

西尔维娅讨厌可怕的东西，所以本能地，她敲得更用力了。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不管怎样，没有人敢开门。

呜呜呜呜呜呜……

渐渐地，咕噜声变得清晰起来。

咚咚咚——！

她直觉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到达另一扇门了。

啊啊啊啊啊……

一股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颈背。

与此同时，一扇门打开了，她感觉到的那种奇怪的耳聋感立刻消失了。

失败。

她倒下了，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

感受到房间的温暖，她慢慢抬起头，努力平复呼吸。

“西尔维娅，”德库林喊着她的名字。“你迷路了吗？”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甚至毫无畏惧地打开了门。

“进来。”

“……”西尔维娅沉思着。

呜呜——

然而，一阵凄冷的风再次在走廊里吹来，让她意识到没有什么值得思考的。

不管怎样，当她进去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

“… 谢谢。”

西尔维娅低下头环顾他的房间，房间如她想象的那样宽敞、舒适。

“请坐。”

德库莱恩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而西尔维娅则坐在床边的一张小椅子上。

“对不起。”

“没关系。”

“当我起床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发现自己在走廊里。”

德库林拿起桌上的书，目光凝视着书页，对西尔维娅说道。

“贝尔希特的空气中，魔力浓度比平地高出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因此，发生了无法解释的现象，魔法也因此形成了形状和自我。它们被称为幻影，而这家旅馆里有很多幻影。”

你应该更仔细地阅读‘规则’。”

只有德库林能够打开这扇门，而且背后的原因显而易见。他几乎不受任何精神干扰的影响。

“我明白了。”西尔维娅点点头。她嘴唇咯咯作响，环顾四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今天为什么迟到？”

德库林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不需要知道。”

“……”

她扭动着手指，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喜欢书吗？”

“最多只能算第二好。”他从来都不喜欢读书，但德库兰的性格让他觉得读书是最放松的爱好。他认为这是他不需要克服的特质之一。

“……”

西尔维娅愣了一下，看着壁炉里的火焰，然后搓了搓手掌，开始施展魔法。

“这是『焦灼之火』。”她得意地向德库林展示。它没有声音，也没有颜色，但却能让壁炉里的火越来越旺。

德库林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选角很棒。”

“我也可以给它上色。”

【焦炎之火】变成了绿色。

德库林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好多了。”

西尔维娅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展现出不同的魔法。这一次，她的魔力化作了云朵。

“这是『雷云』。”

“实施得很好。”

“我可以把它弄大一点。”雷云膨胀起来，遮住了半个天花板。

德库林回答道：“这样就好多了。”

“……”西尔维娅这次变出了叶片，叶片呈刀刃状。“是‘金属叶’。”

“干得好。”

“当与破坏魔法混合时，树叶会飞走并攻击敌人。”

“你学得真好。”

西尔维娅展示了她从德库林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和魔法，由于他只是给予称赞，所以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然而，当她展现出不完美之处时，就证明她错了。

“你的赛道流程很奇怪，这表明你在某个点上犯了错误。你需要正确地展开它。”

“你的魔法属性平衡并不和谐。要让火与水同步，任何一方都不应该占上风。这是你唯一的错误。”

他诚心诚意地纠正她，让她更清楚地理解和领悟了一些咒语。然而，她的贪婪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我的弱点是什么？”

“你自己应该知道。”

西尔维娅撅起了嘴。

“但你教过埃弗琳。”

德库林摇摇头。“艾菲琳是自己学的。”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德库林依然看着书本，但他的瞳孔却有一瞬间的停顿。

“别着急。”

她耸了耸肩。

“西尔维娅，时间站在你这边。你会尽可能地成长。”

即便没有系统的帮助，仅凭她自身的天赋，她也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完美的魔法师。

“你是这个维度上最优秀的三个人才之一，”德库林的话是基于系统的结构，只谈论一个几乎注定会发生的可预见的未来。

他听起来充满自信，她不禁点头表示有点惊讶。

“嘘。”就在这时，德库林突然举起了一根手指。“别动。”

床头的尖铁动了一下，几乎与此同时，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那是一个幻影，是残酷而邪恶的扭曲魔力的积聚。西尔维娅感到无比的恐惧，但这恐惧只是短暂的一瞬。

德库林的魔法毫不留情地将幻影撕裂。

他立刻解决了问题，然后平静地低声说道：“我猜他应该是在我开门的时候来找你的。”

“……”

西尔维娅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看着德库莱恩，确切地说，是看着德库莱恩桌上的熨斗。

“你用这个杀死了鬼吗？”

“是的。”

“惊人的…”

西尔维娅天真的赞美让德库林笑了。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的武器和魔法，都是专门用来杀戮的。”

『主线任务』并没有给德库莱恩同等成长的时间。因此，德库莱恩的魔法极其注重战斗力和杀伤力。

然而他被贝隆击败了。

“西尔维娅，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像你这样拥有魔法天赋的人。魔法不是为了杀人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

西尔维娅这才明白今天在圆桌会议上德库林为什么这么说。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斥责红盒子了。

“别再问了，去睡觉吧。”

西尔维娅惊讶地看着德库林，“我们不是应该轮流值夜班吗？”

“没用的。这里的时间流向不一样。”

“我知道。魔力现象——”

“高地的夜晚不一样。通常只有十个小时，但有时可能会持续两小时、十二小时，甚至二十四小时，而且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这样。这完全取决于当天的魔力状态。所以你还是去睡觉吧。”

“……”

德库林的语气坚定而又温柔。

她有些疑惑，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伊利亚特的助手，学生，还是一个连规矩都不懂的傻瓜？

不管怎样，她还是躺在了床上。

嘘……嘘……

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在炉火温暖的怀抱里，她睡着了。睡意朦胧中，她望向窗外，发现一颗流星。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