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6章 踪迹（5）

…两个小时前。

西尔维娅晚上七点开车出发了。她带着一堆纸条、鲜花和一支笔，但感觉不太舒服。她静静地坐在后座上，喃喃自语。

“他怎么这么冷漠地布置那么多作业？虽然有个条件，就是三项活动中只要完成两项，而且不像往常那样要求高质量，但也不能只满足最低要求，毕竟只相当于五个学分……”

“我们到了。”

她一边担心着任务，一边到达了目的地。傍晚的空气微凉，夕阳西下，散落于地平线，橙色的光芒洒满天空。这正合她的目的地。

西尔维娅手捧鲜花，优雅的皮鞋在光滑的路面上轻轻地发出叮当声。在目的地，等待她的是一座摆满花束的墓碑。

[艾莉亚德·塞拉]

[骄傲的巫师，Glitheon 的妻子，可爱女儿 Sylvia 的母亲。]

那是她母亲永远长眠的地方。她的母亲希望葬在家乡，西尔维娅也追随母亲的脚步来到了这里。

“我在这里。”西尔维娅跪下，小心翼翼地将鲜花放在墓碑上。“今天在圣地，我弟弟要接受能力测试。”

父亲再婚已经五年了，突然闯入她生活的弟弟也刚满四岁。

“我弟弟没有魔法天赋，而且长得像个土豆，还是个烤土豆。我觉得他还没发育完全。不，也许他天生就缺少什么？”

今天的抱怨轻轻地继续着。

“德库兰教授简直就是个恶棍。他似乎认为我唯一的责任就是上他的课。”

她再也记不起母亲的声音了。就连对母亲命运的悲痛也变得模糊不清。即便如此，每个月都会有一个特别的日子，平时沉默寡言的西尔维娅会向母亲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今天的借口是德库林的作业轰炸，但不管是什么，在这里倾诉之后，她感觉轻松多了。

“……那我先走了，保重。”

西尔维娅忍着膝盖的酸痛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墓地，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幕。昏暗的月光下，站着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的人。

德库林。今天让她倍感压力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凝视着墓碑。另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身着华丽铠甲的骑士，他的头发洁白无瑕，仿佛能驱散她周围的黑暗。

她以为他们已经走到一起了，但很快意识到并非如此。骑士远远地注视着德库莱恩的背影，站在他看不见的角度。

“……”

德库林也太专注于眼前的坟墓，没注意到她。有一会儿，他似乎一动不动地念着墓碑上的名字，沉浸在它唤起的往事中。不久之后，他单膝跪地，用裸露的手轻轻抚摸墓碑。他依然凝视着墓碑的双眼很快变得茫然，空洞的瞳孔映照着月光。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

“……！”

西尔维娅经历了今年最大的惊喜，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结果踩到了枯叶。德库林吓了一跳，立刻跳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她。

“…你。”

“我不是有意打扰你。”

西尔维娅一如既往地平静地说道。她下意识地望向白发骑士，却发现骑士已然不见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还有谁在这里？”

她摇摇头，紧闭双唇。

“没有人。”

然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哈啊……”

西尔维娅担心被责骂，德库林却感激不尽。多亏了她，他才得以逃离情绪的洪流。那波涛汹涌，比任何风暴都猛烈得多。毫无预兆，几秒钟内就将他吞噬。如果他再陷得更深，他肯定会迷失方向，随波逐流。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朝入口的反方向走去。西尔维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跟他一起走，尽管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别生气。”她焦急地喊道，却无人回应。他只是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深入墓地。西尔维娅越来越不安。“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今天看到的事。”

他依然沉默。她现在想逃跑，但万一他因此而处分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因为个人原因受到处罚。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无关紧要。

他可以对她上次的行为给予迟来的惩罚。

“西尔维娅。”

德库林停了下来。

“是的？”

他环顾四周的土地和天空。

“…我们在哪里？”

西尔维娅好奇地眨了眨眼。她意识到他有点儿神志不清，便指给他看，没有理会他流泪的举动。

“出口在另一边。”

“……我明白了。指引我。”

他们转过身，还没迈出一步，就发现墓地深处，一个戴着兜帽的可疑人物正站在通往出口的狭窄林道上，仿佛凭空出现，身上散发着明显的杀意。

德库林用疲惫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但德库林毫不在意。他运用念力，拉下了兜帽。随着他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外，西尔维娅的紧张感也随之增加。他留着长发，眼周有疤痕，看起来像猛禽的眼线，只是他纤细的下巴更增添了这种感觉。虽然西尔维娅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他的脸却很熟悉。

罗克·哈克，巫师杀手。

“西尔维娅。”

“是的？”

“快跑。从后门进去就能出来吧？”

德库林看到【恶人的命运】从他可怕的**中浮现，将他染成一片红色的雾气。他向前一步，将西尔维娅挡在身后。

“你确定吗？”

西尔维娅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你搞不定他。”

他非常清楚，普通的法师根本不是洛克·哈克的对手。他的【魔法无效化】简直是任何玩家都会说的骗人的把戏。他甚至不需要触碰目标就能生效；只要目标在他的攻击半径内，就无法使用魔法。即使是在他攻击范围之外发射的魔法，只要进入他的范围，也会被瞬间消灭。

然而，为了获得如此压倒性的特性，他必须牺牲自己的法力。

“走吧，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没有回答，德库林的牙关咬得更紧了。“你留在这里只会碍事。别做傻事……”

他转过身，思绪突然中断，似乎吃了一惊。西尔维娅消失了。不，她已经走远了。

嗒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这是一次非常有活力的冲刺。

“……”

好吧，总比她到处乱逛挡着他的路强。德库林尴尬地笑了笑，转身面对洛克·哈克，后者似乎丝毫没有放过西尔维娅的意思。他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看起来可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器，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可怕的气息。

德库林默默地站着，戴上手套，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整理了一下西装。

“……在我面前你不能使用魔法。”

洛克哈克平静地说道，然后迅速挥舞匕首发动攻击。德库莱恩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预料到他会毫无防备地投入自己的怀抱。

看着这位傲慢的贵族，洛克·哈克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巫师们从来都是一群傲慢自大的野兽。他们常常依赖魔法，误以为自己比他高人一等，但当意识到魔法在他的国度里并不存在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些废物。那一刻，他们那卓越的自信和骄傲将荡然无存，哭喊着乞求饶命。

眼前的教授也一样。不，他是巫师中的巅峰。夕阳西下，月色渐升，这景象仿佛是为他的死亡而准备的。

洛克哈克走近德库林，毫不犹豫地挥舞着匕首。

“……库克。”

然而，一股不明冲击力击中了他的腹部，将他推开。洛克·哈克跌倒在地，但很快站起身，盯着德库林。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咳嗽-”

他擦干咳出的血，意识到对手身上可能藏有武器。

“哼！”

洛克·哈克跑起来，伸出手臂，假装用匕首刺过去，然后后退，佯攻，想看看对方拿的是什么武器。然而，德库莱恩的长腿击中了他的鼻子，并非利刃或钝器。

“嗯！”

洛克哈克向后退去，捂住自己的脸。

“……洛克哈克。”

德库林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但目光却冰冷。

“我的拳头和脚有多疼？”

德库莱恩出于真心的好奇问道。玛那的品质并非仅限于魔法。或许有些夸张，但它与人类的品质并无二致。玛那的品质涵盖一切与玛那相关的事物，也就是【特性】。因此，能够更高效地运用身体，同时赋予攻击更具破坏力的【钢铁侠】，其等级也提升了一级。

这就是他好奇的原因。

“别让我问你两次。”

洛克哈克一边捂住鼻孔流出的血，一边怒视着他。

“他们伤得有多重？”

他远远地俯视着他，高高在上，傲慢无礼，让眼看就要落泪的罗克·哈克都显得低微不堪。

“回答我。”

洛克哈克转身就跑，但还没跑多远，他的后脑勺就被一脚踢中，他摔倒在地。

咚——！

猛然间，他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视野骤然下降。一只眼睛仿佛直视着星光闪烁的螺旋状天空。蓝色的水晶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在宣告魔鬼的存在。

尤克琳的眼睛。

“回答我。”

洛克·哈克双腿一伸，匕首的尖头从鞋底探出。他挥出一柄匕首，直指德库林的脖子，德库林只是后退一步，便轻松躲过。他动作优雅，仿佛在欣赏月光的舞动。

洛克哈克踉跄着站了起来。

“……我承认你很强。你和我见过的巫师都不一样。不过，要杀死你，还是有办法的。”

洛克哈克的领域内无法施展任何魔法，尽管他的能力原理无法用魔法来解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更像是一种仇恨的原理。然而，这只有在受害者处于攻击范围内时才成立。

德库林只需要领先他一步。他的防御漏洞百出，但他知道不能被愚弄。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但他可以轻易地用自己的陷阱来平衡局面。

洛克·哈克再次奔跑。德库莱恩迅速突破他造成的距离，挥拳攻击，但他迅速躲开。洛克·哈克以为这次他赢了。他的拳头已经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他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踢出一脚，虽然只是一击，却足以将对手斩杀。

削减-

听到匕首刺入皮肤的声音，岩哈克笑着抬头看着他，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再次变得阴沉。

“你使用的技巧相当有趣。”

德库林腰上插着一把匕首，镇定自若地盯着洛克哈克。

“这样下去……”

他的表情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洛克·哈克将匕首扭向一侧，德库林的眉心隐隐闪过一丝颤抖，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还可以忍受。”

他的手肘撞上了洛克哈克的额头。

砰-！

片刻之后，他的另一只拳头向上挥出，与他的下巴相撞。

砰——！

就像徒手掰开西瓜一样，裂开了，洛克·哈克被震得趴在地上，再也无法站立。

“……洛克哈克。”

德库林慢慢地向那个男人走近。

“我最后问你一次。多少——”

“……你这个疯子，感觉就像被推土机撞了一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德库莱恩低头看着洛克哈克，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针对巫师？”

他很好奇，这家伙虽然跟主线剧情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想知道。

“因为巫师是被诅咒的族人！他们是背叛上帝的叛徒！”

他发出一声惨叫。

“巫师财富岛、贝希特、白塔，他们全都是些腐烂的混蛋。他们是些没有魔法就什么都做不了的狗，是些享受杀戮的疯子。”

“……”

“但是你……你是……！”

洛克哈克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脖子以下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德库莱恩想过杀了他，但他并不渴望一个刚刚认输的人的鲜血。“恶人的宿命”很容易克服。最重要的是，他从对方的话中学到了一件事。

“我知道。你是红盒子的敌人。”

就在这时，洛克哈克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抬头看着德库林。

“你怎么知道的？尤克琳还记得红盒子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出生时，血亲的尸体会被放入“红盒子”——一个能将家族魔力赋予并强化到下一代的恶魔——从而获得与其血亲相似的魔力。然而，魔法是为了消灭恶魔而发明的，因此巫师与“红盒子”之间必然会发生冲突。

他们激烈的战争是游戏故事的主要支柱之一。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同情你多年来所遭受的压迫。”

“……”

红盒子栖息在大陆的某个地方，但它的命运岌岌可危。人们担心它会以谴责的名义将他们的魔法传承下去。如果皇帝在不久的将来改变立场，一场全面的屠杀可能会爆发，因为红盒子只不过是一个恶魔。

不，即使是现在，“清理”仍在进行中，但没有人知道。

“… 杀了我。”

洛克哈克看起来有些奇怪，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只会丢我的面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动静。援军正在靠近。西尔维娅肯定成功寻求到了帮助。

“别说了，杀了我吧！现在！”

德库林摇了摇头。

“我知道红盒子没有罪。”

“……什么？像你这样的巫师干什么——！”

岩哈克怒不可遏，发出一阵阵如同癫痫发作般的惨叫，远处的脚步声正迅速逼近。

“我是尤克林的德库莱恩。”

德库兰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皱巴巴的袖子，系紧了松垮的领带，整理了一下衣领，抚平了衬衫和外套。

“我们的魔法源自高丽王朝，源自与魔王战斗的猎人的血脉。”

洛克哈克一动不动地抬头看着他。

“摇滚哈克。”

冷风把他的头发吹向一边。

“我在你面前丢掉尊严了吗？”

巫师杀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优雅之中。

“还是我的挑衅动摇了你？”

他的威严气势没有丝毫动摇，一次也没有。

“不管怎样，你可以相信我说的话。你是人类，不是恶魔。”

此刻，洛克·哈克脑子里只有一个词：高贵。他展现的是真正的品位，不像那些主宰世界的虚伪之辈。

“……”

洛克哈克眼中燃烧的怒火渐渐消退，留下的空虚迅速被不知名的悲伤填满。这抒情的语气让德库林感到不适，他用脚跺了跺额头。

“呃呃！”

被殴打的 Rock hark 在警察涌入之前立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