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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暴君他跪着求我活 第55章 舆图点破三码头

作者:懒浮生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8-14 00:39:42 来源:小说旗

金銮殿上那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沉重的铅块,依旧压在东方宸的心头。吴道玄匍匐在地、筛糠般的颤抖,陈闯等人难掩的惊惶,还有那无数道躲闪的、复杂的目光,都凝固在他拂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句“红光来自人心”的诛心诘问,如同最锋利的冰刃,虽暂时斩断了“天意”枷锁的挥舞,却也在这本就摇摇欲坠的朝堂上,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寒意刺骨的裂痕。

他没有回头。明黄的龙袍下摆掠过冰冷光滑的金砖,步伐快得带风,将满殿的惊疑、恐惧、怨毒和死寂统统甩在身后。穿过长长的、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宫道,那压抑的寂静被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所取代。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灼痛感——那是愤怒被强行压抑、理智濒临崩断的征兆。天象攻讦的阴毒,流民叩阙的喧嚣,朝堂罢黜的汹涌浪潮……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张越收越紧的巨网,要将他和网中那个昏迷的人,一同绞杀!殷照临的处境,已到了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悬崖边缘!

“皇叔……” 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无声地滚动,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他需要他!大靖这艘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的巨舟,需要那根定海神针!

偏殿沉重的雕花殿门被猛地推开,浓烈到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沉水香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包裹。殿内光线昏暗,只留了几盏角落的宫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却更衬得中央暖榻附近一片沉郁。太医和宫人垂手侍立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殿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等待命运宣判的死寂。

东方宸的脚步在冲入殿门的刹那,猛地钉在了原地!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更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闷痛!

暖榻之上,层层叠叠的锦被间,那个人影……竟然半靠着厚厚的引枕,醒着!

是殷照临!

他醒了!

东方宸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凝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一个时辰前,他离开时,榻上的人还如同冰雕玉琢的易碎品,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而现在,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然而,这份惊喜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巨大的心痛和后怕所淹没。

榻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淡紫色。唯有一双眼睛,那曾经清寒疏朗、洞悉一切的眸子,此刻虽然睁开,却蒙着一层大病初愈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浑浊,眼窝下的青影浓重得如同墨染。那眼底深处,是深潭般的虚弱,仿佛随时会被一阵微风重新吹入无边的黑暗。他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玄色云纹寝衣,更衬得身形清瘦得惊人,肩胛骨的轮廓在柔软的衣料下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他似乎想抬手,或许是想按一按因苏醒而牵扯得闷痛的心口旧伤。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眉心痛苦地蹙起,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破碎而虚弱的呛咳。单薄的肩胛骨随着咳声剧烈地耸动着,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东方宸紧绷的神经,仿佛那咳声会将他本就微薄的生命力彻底震散。

“皇叔!”

东方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后怕,嘶哑得厉害。他一个箭步冲到榻前,身体因急停而微微前倾,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寝衣的瞬间,猛地僵在了半空!他怕!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碰碎了这刚刚凝聚起来、脆弱不堪的生机!那份小心翼翼,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伸出的手显得无比僵硬。

“你……你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紧绷着,目光死死锁在殷照临苍白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太医!太医呢?!快过来看看!” 他猛地转头,对着阴影中待命的太医低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命令。

殷照临艰难地止住那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胸膛依旧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哮鸣音。他微微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干裂的唇瓣翕动,吐出沙哑微弱得如同气音的两个字:“臣……无妨。”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东方宸的脸上。那双疲惫浑浊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沉静。他清晰地看到了少年帝王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青黑,看到了那紧锁的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沉重,看到了那绷紧的下颌线透出的巨大压力。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人,穿透了这重重宫墙,捕捉到了宫阙之外那隐隐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的喧嚣——那是流民绝望的呐喊,是混乱的余波,是这座帝国心脏正在承受的沉重脉动。

“外面……” 殷照临的声音依旧低哑,气息不稳,却异常直接,没有丝毫的迂回和废话,直指核心,“情况……如何?” 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伴随着微弱的喘息。

东方宸的心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楚蔓延开来。他知道,瞒不过他,也无需再瞒。眼前这个人,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他的心神也必然系于这风雨飘摇的江山。更重要的,此时此刻,破开这死局的重锤,或许唯有他才能举起!

东方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用尽可能简洁而清晰的语句,将目前最紧迫、最凶险的局势快速道出:

“漕运命脉被死士炸毁,扬州码头几近瘫痪,损失惨重。” 他看到殷照临的眸光沉凝了一分。

“江南及京畿米价飞涨,一日数变,民怨沸腾,多地爆发抢粮骚乱。” 殷照临的指尖在锦被上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流民……已聚于京畿之外,冲击关卡,声势浩大。” 东方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朝堂之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罢黜之声不绝,以宗室庆阳王为首,直言你……失职无能,不堪其位,奏请罢黜,以谢天下。”

殷照临静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封沉静,仿佛那些攻讦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然而,当东方宸提到最后一点时——

“更有钦天监监正吴道玄,” 东方宸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压抑的怒意,“于今日大朝,奏报天象异变——荧惑守心,赤芒贯帝星!直言此为‘权臣乱政,祸星临朝’之兆!其意所指……”

东方宸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

“荧惑守心……祸星乱政……” 殷照临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微弱。然而,就在这低语声中,他那毫无血色的唇角,极其微弱地、极其短暂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并非笑容,而是一个充满了洞悉与无尽嘲讽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丝被病痛掩盖、却从未熄灭的、属于智者的锐利锋芒!仿佛在说:这等借天杀人的拙劣把戏,何其可笑,又何其……歹毒!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如同投入东方宸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强烈的涟漪。他看到了!看到了皇叔骨子里那份孤高与不屑!那份即使在生死边缘,也未曾被磨灭的清醒与骄傲!

“舆……图……” 殷照临喘息着,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他的目光,越过东方宸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案几上。那目光虽然疲惫,却瞬间凝聚起一种惊人的、穿透迷雾的专注力!

东方宸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无需内侍动手。他亲自快步走到案几旁,小心而迅捷地展开那张巨大的、描绘着大靖江南水系及漕运脉络的羊皮舆图。沉重的图卷在案几上铺开,山川河流、城池码头、纤道闸口,纤毫毕现。

两名内侍立刻上前,小心地将沉重的舆图抬起一端,让图面完全展现在暖榻的方向。东方宸回到榻边,目光紧紧跟随着殷照临的视线。

殷照临的目光如同有了实质的重量,沉沉地落在那张关乎帝国命脉的舆图上。那疲惫浑浊的眸子,在接触到那些熟悉线条的瞬间,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光芒!仿佛所有的病痛和虚弱都被强行压制,只剩下纯粹的、属于谋国者的冷静与洞见!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右手。那只手枯瘦修长,苍白得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指尖还带着病弱的、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然而,当它伸向舆图时,那颤抖却奇异地稳定了下来。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越过繁忙的主运河航道,越过那些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的大码头,最终,悬停在了图上三处毫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荒僻的水湾标记之上!

“这里……” 殷照临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点向舆图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布满尘埃的古籍中翻检出救命的箴言,“润州……西郊……三十里……小孤山水寨……”

他停顿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喘息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这一个动作和话语已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东方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惊扰。

殷照临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眩晕,再次凝聚起精神,指尖艰难而稳定地移向另一处:

“这里……” 指向舆图中部偏北一处蜿蜒河道的岔口,“楚州……北……五十里……老鹳渡……”

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呛咳打断了他,他弓起身,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东方宸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殷照临用尽力气止住咳喘,喘息急促,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移向最后一处:

“还……还有……这里……” 点在舆图西北方向,一条标注为泗水的支流尽头,一片象征沼泽湿地的标记区域,“泗水……入淮口……东……芦苇荡……”

终于点完三处,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彻底抽空。殷照临的身体猛地一软,不受控制地深深陷回背后的引枕之中,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哮鸣音,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浸湿了鬓角几缕散落的墨发。他闭着眼,浓密的长睫剧烈地颤抖着,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东方宸的心如同被狠狠揪住!但此刻,他更被殷照临方才那番话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所震撼!这三处地方……他猛地看向舆图,润州小孤山、楚州老鹳渡、泗水芦苇荡……都是远离主航道、毫不起眼的荒僻所在!难道……

就在东方宸心念电转之际,殷照临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依旧锁在那张舆图上,用尽最后残存的气力,断断续续地解释,每一个字都弥足珍贵:

“当年……修整……运河主道……臣……虑及……万一……主道……阻塞……暗中……令人……疏浚了……这三处……废弃……古渡……”

他喘息着,积蓄着力量,声音越发微弱,却依旧清晰:

“筑了……隐蔽的……栈桥……囤积了……少量……备用……纤绳……木料……虽……简陋……不及……主道……万一……”

他再次停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叶都撕裂开,才艰难地吐出最后的关键:

“但……暂时……分流……漕船……转运……应急……可行……”

可行!

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帝国头顶的绝望阴霾!

东方宸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瞬间明白了!这是皇叔在多年前就布下的暗棋!是深埋于帝国漕运脉络下的隐秘生路!是绝境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快!拿朱笔来!” 东方宸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帝王威仪!他猛地转身,几乎是吼了出来。

内侍慌忙将蘸饱了朱砂的御笔呈上。

东方宸一把抓过那支沉甸甸的御笔,没有丝毫犹豫,更无半分迟疑!他俯身,手臂悬于舆图之上,目光如炬,死死锁定殷照临方才用尽生命最后气力点出的那三处地点!

润州·小孤山水寨!

楚州·老鹳渡!

泗水·芦苇荡!

笔锋落下!

力透纸背!

鲜红如血的朱砂,在微黄的羊皮舆图上,重重地、无比醒目地画下三个浑圆的、饱满的、象征着希望与生机的赤红圆圈!如同三颗熊熊燃烧的、刺破黑暗的星辰!又如同三枚带着帝王无上意志与殷照临最后心血的救命令牌,被狠狠钉在了这关乎国运的版图之上!

“传旨!” 东方宸直起身,紧握着那支染血的朱笔(朱砂沾染了指腹,如同血痕),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斩断一切犹豫的帝王威仪,响彻整个偏殿,也即将响彻帝国漕运的每一个角落:

“命漕运总督李岩,接旨即刻——启用润州小孤山、楚州老鹳渡、泗水芦苇荡三处备用码头!征调所有可用民船、纤夫、河工,不惜一切代价,疏通连接支流,架设临时栈桥,分流漕运船只,转运存粮!”

他的目光扫过跪地听旨的内侍,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

“敢有懈怠者——斩!”

“敢有阻挠者——斩!”

“敢有阳奉阴违、延误时机者——斩立决!夷三族!”

“遵旨!” 内侍浑身一凛,高声应诺,双手恭敬地接过那仿佛还带着帝王体温和摄政王心血的旨意卷轴,连滚爬扑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偏殿,将这救命的惊雷传向远方!

旨意如同挣脱束缚的狂龙,带着撕裂黑暗的咆哮,沿着帝国的驿道飞驰而去!

偏殿内,随着旨意传出,紧绷到极致的气氛似乎稍稍松动了一丝。东方宸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那鲜红的朱砂在他指腹留下清晰的印记。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暖榻。

殷照临依旧深陷在引枕中,闭着眼,脸色比方才更加灰败,冷汗浸湿了额发,粘在苍白的皮肤上。方才那番耗尽心血的动作和言语,显然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元气彻底抽空。但他的胸口,仍在微弱却持续地起伏着。

东方宸走到榻边,缓缓坐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与疲惫的侧脸。那三个力透纸背的朱红圆圈,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仅刺破了漕运的绝望阴霾,也在这位年轻帝王的心中,投下了一道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这光,源自于病榻上那人,即使在生命的边缘,也未曾放弃的深谋远虑与……孤臣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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