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林默 第229章 三界棋会与初心同

入秋的老街被桂花香浸得发软，三界桥的栏杆上爬满了紫牵牛，花藤缠着棋灵们留下的光纹，像谁在桥边织了条会发光的帘子。林默站在棋馆门口，看着沈清和往门楣上挂“三界棋会”的木牌——牌是云游子用五金谷的玄铁镶的边，牌面刻着《守棋录》上新出的“同局图”，黑棋白棋在天元位相拥，像对久别重逢的朋友。

“祖师，各族的信使都到了。”沈清和指着棋馆前的空坪，那里搭起了十几张临时棋盘，风灵族的孩子正用风纹在棋盘上画界，鲛人族的长老往棋盘角倒了点灵脉水，水立刻凝成透明的棋子，“雪灵们带着冰棋盘从极北赶来，说要跟大家下盘‘暖寒局’；黑煞也托人送了封信，说在渊边摆好了观棋席，虽不来赴会，却愿以魔气护场，不让杂灵打扰。”

周明轩抱着个竹筐，里面装着新采的桂花，正往每个棋盘的角落撒：“林爷爷说过，下棋要闻着香才舒坦。”他给风灵族的小棋手递了把桂花，“这花跟着星石的光晒过，能让风纹更顺，落子不飘。”

云游子刚从昆仑调来了护灵灯的灯油，正往棋馆的铜炉里添：“先生，护灵灯的灯灵说，这炉油混了三界的气——有冰原的寒气、五金谷的铁气、人间的炊烟气，点着了能让各族的棋气更合，像煮了锅五味调和的汤。”他划着火石，铜炉里立刻腾起朵温柔的火苗，火苗上竟浮着个小小的“和”字。

赵淑兰的灶台前围满了各族的女眷，雪灵正教她用冰泉做冻糕，鲛人族的姐姐帮她揉着掺了灵壤粉的面团，灶上的蒸笼冒着白汽，裹着桂花和豆沙的甜香，往棋盘那边飘：“今日的点心要合各族的口味，冰的给怕热的，甜的给爱暖的，让大家吃着舒坦，下棋才顺气。”

棋会开始时，三界桥的水突然涨了涨，漫到空坪的边缘，却不沾棋盘，只在每个棋桌脚边绕了圈，像给棋盘镶了道水纹边。林默站在主位的棋盘前，对面是风灵族的长老，老人的胡须里缠着风纹，落子时带着轻快的气：“林先生，老朽这步‘风过无痕’，是学您的‘活角留气’，您看如何？”

林默笑着落下白子，与黑子在边路相触，发出清脆的响：“长老的棋风里有春意，比我这老街的棋多了几分灵动。”话音刚落，两人的棋子周围突然泛起绿光，风灵族的风纹与老街的灵脉气缠在一起，在半空织出朵会动的棋花，引得观棋者阵阵喝彩。

周明轩的对手是个五金谷的小铁精，孩子的手还带着玄铁的冷意，落子却极稳。小家伙故意让了两步，看着对方的黑棋渐渐活起来，突然指着棋盘：“你看这步‘通脉’，像不像玄铁兽教你的润铁草扎根？气通了，子就活了。”小铁精愣了愣，突然笑起来，往自己的棋里补了手白棋，竟也学着做了个“和势”。

沈清和与鲛人族的长老对弈，棋盘是用水精泪做的，棋子落在上面会漾出涟漪。长老的棋路像深海的暗流，看似缓慢，却藏着后劲，沈清和便用《守棋录》里的“缓攻局”应对，每步都留着三分余地，两人的棋在棋盘中央缠成朵水纹花，竟分不清谁攻谁守。

暮色降临时，所有棋局都停在“半局”——不是没下完，是故意留着。林默举起铜炉里的火苗，往每个棋盘上点了点：“真正的棋道，从不是下完的局，是留着的气。就像这三界的灵脉，今日连了，明日还要通，咱们的棋会，年年都能聚。”

各族的棋手纷纷点头，将自己的棋子留在棋盘上，雪灵的冰棋在月光下泛着光，鲛人的水棋与桥边的水连成一片，风灵的风纹棋顺着桂花香往远处飘，像给三界发了封无形的请柬。

周明轩躺在老槐树下，摸着星石里多出来的第四道金边，听着各族的笑声混着棋灵的嗡鸣，突然明白林爷爷说的“棋道在人心”是什么意思——不是谁赢了棋，是大家坐在一处，闻着同炉的香，下着同气的棋，像老槐树的根，你缠着我，我绕着你，最后都扎在同片土里，长出满树的绿。

夜风吹过棋馆，铜炉里的火苗轻轻晃，照亮了墙上的玄铁牌、风灵羽、贝棋子，还有赵淑兰新挂的“三界同心”帕子。帕子上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各族的手一起绣的，像盘没画完的棋谱，却比任何棋谱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