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沈老师，请回头 第4章 育婴员．二十四

这走廊灯光似乎对这段时间待在昏暗环境的人来说有些刺眼了，他想抬手遮挡一下手却抬不起来只能将头埋进更深的臂弯里面。

陆风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沈秋溟的面前的，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所有事物只有眼前那个蜷缩在角落有些发抖的人，他单膝跪着沈秋溟面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想扶住沈秋溟。

陆风煦记得的，沈秋溟怕黑。

刚才整个地下室没有一丝光亮。他以为刚才幕布上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结果现实比他想到的还要更糟糕得多。

他还是来晚了。

“沈…沈秋溟。”

陆风煦颤抖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刚开口眼泪就顺着脸颊两侧往下流。他挡住走廊的灯光，用身影罩住角落的人。

角落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抖了一下，僵硬的将头抬起像看清眼前人，可是看到的只有迎着光的一团模糊身影。

“陆…风煦…”

嘶哑的声音从疼痛的喉咙里传出来，而这个名字在刚才沈秋溟已经在心喊了无数次。

陆风煦终于敢抬手抱着他眼前的世界，哪怕是这样他也不忘要给沈秋溟挡住刺眼的光。他将头抵在沈秋溟的额头上，亲亲他的漂亮的丹凤眼。

“在，我在。是我，我来救你了。不怕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温热的眼泪滑落到沈秋溟的脸颊上又流进他细长的脖颈。他想安慰一下眼前的人，但身体的疼痛却使他连多说几个字都非常困难。

沈秋溟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告诉陆风煦“没关系”的办法了。

陆风煦起身想去开灯，却被沈秋溟揪着了衣服

“不…”别开灯。

感受到沈秋溟的抗拒，陆风煦伸手想将他抱起来。

“好，不开灯。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可是当他的手碰到沈秋溟的手时却是冰冰凉凉的，还有液体覆盖在上面。他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低头向沈秋溟的手看去，一块针管的玻璃碎片贯穿他整个手腕。

“不…不…”陆风煦的声音都是抖的，他抬手按住耳机想向外求助，却被沈秋溟抬手制止了。

沈秋溟现在眼前不单是模糊已经开始发黑了，刚才药剂注射进身体的感觉太糟糕了。

钻心刺骨的疼，很明显不是055药剂。但其实也还好，第一次接触055药剂的感觉比这个痛多了。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其他的药剂，沈秋溟的身体还是明显出现了很严重的排斥现象。

视线模糊，浑身疼痛，喉咙撕裂的疼，以及浑身无力。

他当时凭借最后一点点力气将针管的玻璃碎片扎进了自己的手腕，这是当年在实验室进行药剂实验时那些实验人员经常做的事情。剧烈的疼痛能使人保持清醒。

沈秋溟不知道这个药剂的作用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晕过去不然就真的什么都控制不了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沈秋溟已经开始适应这个药剂带来的疼痛感了，他把手放到陆风煦的手心里，捏捏他的手指头。

这是他们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安慰方式。

“你不要走…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可以适应了。我适应能力很强的，所以待在我身边不要走好不好？

沈秋溟将脸埋进陆风煦的胸口，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似乎这样疼痛感就能缓解一些。

“好，我不走。你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不好？”

陆风煦的语气放得极轻像哄小朋友一样想让沈秋溟给他看看伤口。他现在根本不敢碰沈秋溟，生怕让沈秋溟的伤势加重。

“不要…”

沈秋溟知道自己的伤势是怎么样的，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碎片取出后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他不想让陆风煦看见，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好。我现在带你出去好吗？”不给看就不给看吧，总有别的方法。

“等一下…我现在没力气…”

“我知道，我抱你出去。但你要自己注意伤口好吗？”

“嗯。”

陆风煦一只手搂住沈秋溟的上半身，另外一只手拖住沈秋溟的腿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伤口刺痛着陆风煦的神经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把沈秋溟送去医院又不影响任务。

沈秋溟安安静静的躺在陆风煦的怀里闭着眼睛，耳边是陆风煦的心跳声而整个人被陆风煦的味道包裹。

陆风煦，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等我只属于我自己的时候，你还愿意爱我吗？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陆风煦抱着沈秋溟走向地下室门口时突然脚下传来了“咔嚓”的声音，他后退一步低头望去，是一支针管药剂的玻璃碎片。

他抬脚继续往出门处走，心里却将针管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那不是沈秋溟给自己打药剂的针管，地下室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针管的碎片。而针管碎片又是碎落在椅子的旁边，那么就证明这药剂最终的去向是沈秋溟的身体内。

沈秋溟不可能打那就证明是叶院长打的，这也说明沈秋溟现在冰冷的身体和浑身无力的感觉包括疼痛都是那针管里的东西导致的。

刚才的拍卖会上说沈秋溟是055药剂的幸存者，虽然不知道055药剂具体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什么好东西。

陆风煦一边走一边想，越分析脸色就越沉。

“陆风煦。”

怀里的人传来微弱的呼唤声，陆风煦低头望去

“嗯？”

“我有一个秘密，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嗯。”

“我还有一个秘密。”

“嗯哼？”

“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陆风煦笑了一下，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问道“那你想告诉我什么秘密呀~”

沈秋溟感受着耳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凑合，他心想：如果苦难真的能换来实现梦想的力量的话，那我能不能用前面二十多年的痛苦换我这一次小小的任性？

能不能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下，能不能让他对我再多一点点爱，能不能……让时间再慢一点？

“陆风煦，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