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游戏 > 嬿婉传:本宫踩碎凤冠登帝位 > 第145章 秽荣鉴

嬿婉传:本宫踩碎凤冠登帝位 第145章 秽荣鉴

作者:橙六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5-08-14 00:17:21 来源:小说旗

夏夜深沉,永寿宫内烛影摇红,窗纱外偶有流萤数点,明灭不定。魏嬿婉仅着一袭素罗寝衣,斜倚贵妃榻畔小几,玉臂支颐,纤指无意识划过冰凉的紫檀案面,洇开几道浅淡的水痕。鬓边点翠凤钗亦似失却光华,微斜欲坠。殿中唯余冰鉴内寒冰消融之声,细碎清泠,反添寂寥烦热。

忽闻帘栊轻响,进忠躬身趋入。步履极轻,行至近前,方深深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主儿请安,主儿万福金安。”语毕,将手中覆着明黄锦缎的剔红托盘,小心翼翼置于几上。魏嬿婉这才抬眸,眼波流转间,犹带一丝未消的愠怒与倦怠,只睨着他,默然不语。

进忠顺势跪伏于她裙裾之畔,柔声道:“回主儿,此皆皇上方才特赐。皇上……终究惦念主儿。主儿气性高,亦当珍重玉体,莫再动气,瞧着令人心疼。”

岂料“皇上”二字入耳,魏嬿婉胸中积火“腾”地直冲顶门。她霍然坐直,看也不看,劈手便将托盘中那莹润无瑕的羊脂白玉平安扣抄在掌中,复狠狠掼向金砖地!

“啪嗒!”

“哼!皇上的恩赏?本宫思及他那做派,便觉腌臜!算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过是个……” 话至此处,声已尖利刺耳,险险便要冲口而出。

进忠急急抬头,朝侍立一旁的春婵、澜翠猛递眼色,声转峻厉:“糊涂东西!还不速退至外廊守候!紧闭门窗,无令不得擅入!”

春婵、澜翠会意,慌忙垂首屏息,悄无声息退下,将殿门严掩。

待殿内唯余二人,进忠方膝行两步,凑得更近。他虚捧起魏嬿婉那只因盛怒而微颤的柔荑,声复化一泓温水,熨帖至极:“哎哟,奴才的好主儿!您是何等金尊玉贵,这万金不换的身子骨,呖呖莺声的嗓子,何苦为那起子……尘俗物事,动此雷霆之怒?主儿心有不忿,要摔,只管摔!库里这些玩意儿,原就是供主儿解颐的。要骂,也只管骂!唯求主儿仔细手疼,留神伤了那清喉妙嗓。奴才瞧着,心都要揉碎了……”

他一面软语温存,一面觑着魏嬿婉神色,见其紧绷肩颈似松泛些许,续道:“奴才方才退出时,一路思忖,倒觉着……主儿这两年,恩宠优渥,顺遂无匹,本是天大的福泽。然世间事,如月有盈亏,潮有涨落,过顺则易惹天妒人谗。此番波折,瞧着是添堵,焉知非老天爷警醒主儿,磨砺心性?”

“其实,无论帝后间情分深浅,那富察氏一门,根深叶茂,盘踞前朝,岂是旦夕可撼?富察家在,皇后尊位便稳如磐石。皇上此刻气盛,待风波稍歇,帝后终究结发,情分自当渐复,重归琴瑟。届时……皇上忆及冷落主儿之时,心中岂无愧疚?焉能不倍念主儿的好处,更添怜惜?此番小挫,于主儿长远富贵,未必非福。”

殿内烛火为穿堂风所激,倏地摇曳明灭。魏嬿婉骤然起身,纤腰款摆,来回踱了两步。步态虽袅娜,却隐透沉郁戾气。进忠眼风紧随,亦挪动双膝,如影随形,伏于她裙边。

“对了,主儿。方才养心殿传下口谕,皇上已准和敬公主往长春宫探视皇后娘娘。皇后玉体违和,有公主承欢膝下,或可稍解忧怀。此讯……主儿闻之,可略感宽慰?”

“宽慰?”魏嬿婉莲步猛顿,足尖一抬,狠狠踢开脚边那碍眼的羊脂白玉平安扣,玉扣撞上桌脚,零落碎响。她旋身重重跌坐于身后的紫檀雕花圈椅。

“真真令人齿冷!皇上岂会不识娴妃诡谲?她故作冠冕!那内务府账册的端倪,早不现,晚不露,偏经她乌拉那拉氏之手,便捅出这天大窟窿!这‘巧’字,也未免太过拙劣!”

她愈说愈是激愤,纤指深掐入椅背雕花,骨节尽白:“他是皇上!是万里江山之主!‘牝鸡司晨’之过,只消他金口开释,道一声‘无妨’、‘不计’,纵是鄂尔泰那般肱骨之臣,御前劾奏,圣心若欲回护,片语便可令其铩羽!”

“偏生此等宫闱私隐,最可徇情处,他倒格外吝惜那明君贤主的脸面!处置必求‘公允’,定要‘有理有据’,倒似畏人言、惧沾包庇之嫌!不知底里者,还道他堂堂天子,竟怵那乌拉那拉氏的根基,忌惮李朝千里之外的邦交体面!况乎金氏早已归顺大清!他却须得这般瞻前顾后,投鼠忌器!岂不荒谬!而他这所谓的‘公允’,实乃至大的不公!”

进忠起身,悄步绕至圈椅之后,替她轻揉肩颈,缓言劝道:“主儿圣明。这‘公允’二字,于皇上而言,实非‘公道’,乃是一面‘自保’的金字招牌!他越是心知娴妃娘娘或另有隐情,越要摆出这副‘明察秋毫’、‘不偏不倚’的圣君姿态。此等‘小事’上彰显的‘公平’,最是无伤国体,末了伤的,也不过是深宫几个妇人。以最低廉的代价,便可弘扬那‘明君贤主’的虚誉浮名。”

“皇上心中那杆秤,称量的,从来不是是非曲直,而是利害权衡。前朝乾纲独断,是他龙椅坐得稳,昭示的是不容置喙的天威;后宫示以‘公允’,是他龙袍穿得净,保全的是不容瑕疵的‘圣德’。独断时,他是威加四海的雄主;‘公允’时,他又成了垂拱而治的明君。这翻云覆雨的手段,这阴阳两副的肝胆,俱是帝王心术,驭下之道啊!”

魏嬿婉闻之,眸光幽暗,齿间迸出冷意:“呵…是啊,所以,皇后娘娘被毒害这等泼天大事,就这样搁着了。只要江与彬那厮咬紧牙关不招认,寻不出旁的铁证,甚至…连江与彬都可能逃出生天…”

进忠手上揉按的力道未停,一字一句,与她剖心析肝:“这天家夫妻,与那市井巷陌里的柴米夫妻,云泥之别,判若霄壤。”

“在民间,夫妻是枕边人,是骨中血。可在九重宫阙里,皇后娘娘,她首先是‘皇后’——是龙椅旁最耀眼的‘摆设’,是彰显圣上‘齐家’圣明的一块活牌位,一方活着的‘圣德碑’!”

“皇上越是在‘皇后’的事上,摆出这副‘公允’无私的架势,越是显得他大公至正,不徇私情,视‘国法’重于‘家情’。瞧瞧,连与自己同床共枕、母仪天下的发妻被害,他都能如此‘秉公办理’,不因‘私情’而枉法,不因‘亲疏’而偏袒——这‘明君’的形象,岂不是被这‘公允’二字,擦得铮明瓦亮,光照天下?”

“他处置得越‘公允’,越‘按章办事’,就越能向天下人昭示:看,朕连皇后都不包庇,遑论他人?朕的‘明察秋毫’、‘至公至正’,绝非虚言!这‘公允’本身,就成了他龙袍上最耀眼的一道金边,成了堵悠悠众口的一块金石!代价么…” 进忠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不过是让一个后宫妇人,再多受些屈辱煎熬,让真凶暂时逍遥法外罢了。这买卖,于圣心而言,划算得很呐。”

“所以主儿,” 进忠最后幽幽道,“皇后娘娘的冤屈能不能昭雪,不在于真相如何,而在于…皇上何时觉得,这‘公允’的戏码演够了,或者…这‘工具’的价值,耗尽了。”

魏嬿婉贝齿紧咬,从牙缝里迸出四字:“无耻之尤!”

进忠低低一笑,“主儿息怒。下至贩夫走卒,上达九重至尊,”他微顿,舌尖轻卷那至高的称谓,讥诮道:“此劣根性,胎里带来,是草芥微尘,抑或九五之尊,何曾有毫厘之异?不过权势愈炽,遮掩愈工,行事愈彰堂皇罢了。圣人云‘食色性也’,此‘性’之中,亦里挟腌臜难言之物。”

魏嬿婉微侧螓首,紧盯着他:“既如此,你呢?你这御前第一得意人,可也有这‘劣根儿’?”

进忠躬身,姿态恭谨,言语却如暗流潜涌:“奴才岂能免俗?凡胎浊骨,自有见不得光的幽隅。譬若…”他声音陡然转低,沉如夜枭,目光灼灼锁住魏嬿婉,“为着主儿您能安枕,奴才亲手送那教养我多年的师傅归西,勒断他颈上枯筋时,心也未曾多跳一下。这,不也是劣根么?忠心是忠心了,可这忠心里,也浸着血,透着毒呢。”他语毕,轻轻喟叹一声,不知是嘲是怜。

魏嬿婉唇边逸出一声短促的冷哼,缓缓端坐,素罗滑落,皓腕凝霜:“哼…你如今已是御前总管,位极内监之巅,说起来,本宫这旧主,怕是用不着了罢?那么,进忠公公,你还要什么?”

进忠闻言,不答话。他倏然矮身,单膝点地,复又伏至魏嬿婉腿边。动作间,那身蟒袍拂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伸掌,轻轻攥住魏嬿婉微凉的柔荑,牵引着,引其掌心熨帖向自己颊侧。深嗅其息,似欲攫取她指间的蔻丹残香,抑或殿内的沉檀鹅梨之韵。闭目少顷,方启眸。

“昔日您曾问过奴才,往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魏嬿婉指尖被他脸颊的温度熨着,微微一颤,没有立时抽回,只冷冷睨着他:“如何?如今有了主意了?”

“是,”进忠仰着脸,烛光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唇边勾起一抹奇异的、近乎虔诚的笑,“奴才心里,渐渐明晰了。”

“主儿命奴才散布之童谣,已悄植市井,稚子传唱,润物无声…可为将来——”

魏嬿婉美目骤寒,身躯不自觉前倾,另一手玉指已如冰钳,无声扣扼进忠咽喉,指力渐沉。

“主儿莫急…”进忠喉间受制,气息微窒,笑意却未减,“您布局深远,步步为营,若仅图贵妃尊位,乃至…中宫凤座,”他喉结艰涩滑动,声因压迫而沙哑,“以主儿之能,辅以奴才内外微未经营,皇后若薨,十拿九稳,足矣。然,奴才揣度,主儿殚精竭虑,所求必非区区凤印…”

魏嬿婉指力未弛,眸中寒芒迸射:“说下去!”

进忠喘息着,目光却亮得骇人,直视着她,似欲洞穿华服,窥探其魂中同等的幽暗:“奴才方才说,想明白了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奴才想做…”

“奸、臣。”他一字一顿。

“‘忠臣’乃庙堂牌位,史册枯骨!彼等口称社稷黎庶,实则处处掣肘,自诩清高,视君如稚子,恨不能代天行道。帝王对其,需端敬持礼,累不累?烦不烦?”

进忠微侧颊,更紧贴魏嬿婉掌心,眼神迷离,如描摹幻境:“然‘奸臣’不同…奸臣乃帝王心尖暖肉,暗夜敢奉鸩酒之手,能为其行不可行之事,言不可言之秘!帝王心底至深之欲、至暗之谋、至秽之隐…唯奸臣知之,懂之,且甘之如饴…代其承负千秋骂名!”

其声愈低愈诡,如丝缠心:“主儿,奸臣乃帝王孤家寡人之位上,唯一可托付真心之…‘伴’。甚或…比骨肉更贴心,比爱侣更知心…帝王为光,奸臣即其影。光离不得影,影亦成就光。奴才所求,即为此影。为主儿…不,为来日之‘至尊’…吞尽污秽,铸其无上荣光的‘腹心刃’、‘同谋者’…”

魏嬿婉扣于其喉间的指力倏然一松,未全撤去,只虚悬其上。眸光流转,似笑非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进忠,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本宫立稳了根基,嫌你这柄刀太过锋利,割手碍眼?又或是……忌惮你位高权重,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一缕青丝自她松散的发髻滑落,垂在颊边,更衬得肌肤胜雪,眸如点漆。

进忠非但无惧,反就着她虚悬之势,略昂其颌,将颈项那脆弱之处,更分明地呈于纤指之下。

“为人臣者,何为至幸?何为至荣?能死于自己亲手栽培、亲手扶上龙庭的帝王之手…是古往今来,多少弄权之臣,奸佞之徒,梦寐以求的终局……”

殿内默然半晌。

她玉指如兰,终轻轻点在他额间:“便是你存了那绝命之念,可知本宫未必就舍得成全呢。我既容得你恃着恩宠娇纵几分,自然也盼你能知进退,懂些分寸体统。莫要伤了本宫的心才好。”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