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镇守使 第16章 引天雷

秦玉道担忧地看着李炫：“你还能施法吗？”

李炫没有回答，只是咬破手指，在每枚铜钱上各滴一滴血：“含住，不要吞下。”

众人依言照做。铜钱入口，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李炫双手结印，念动咒语。刹那间，每个人身边都出现了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连装备和伤势都完全相同！

“走！”李炫低喝。

小队迅速沿着小径移动，而那些分身则向不同方向散开。很快，远处传来突厥人的惊呼和喊杀声，显然是被分身吸引了注意力。

“有效！”韩十三兴奋地说。

“别高兴太早。”李炫脸色更加苍白，“抓紧时间。”

小队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林，终于看到了唐军大营的旗帜。然而就在此时，前方树丛中突然窜出十余个身影——是突厥的埋伏部队！

“杀！”为首的突厥将领大喝一声，挥舞弯刀冲来。

双方短兵相接，厮杀瞬间爆发。秦玉道右臂受伤，只能单手执锏，与一名突厥勇士战在一起。对方力大无穷，每次刀剑相击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李炫被两名突厥兵围攻，虽然剑法精妙，但体力不支，渐渐落入下风。一名突厥兵抓住机会，长矛直刺他后心！

“小心！”秦玉道余光瞥见，不顾自身安危，飞身扑去。

“噗嗤”一声，长矛刺入秦玉道腹部，鲜血顿时涌出。他咬牙一锏砸碎偷袭者的头颅，自己也跪倒在地。

“玉道！”李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青铜剑突然青光大盛，一剑斩断面前敌人的兵器，顺势劈开其胸膛。

秦怀道见状怒吼一声，如猛虎般连斩三人，冲到弟弟身边：“坚持住！”

李炫也杀出重围，来到秦玉道身旁，迅速点穴止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忍一忍。”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急切。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秦玉道疼得眼前发黑，但很快一股清凉感取代了疼痛，血也止住了。

“还能走吗？”秦怀道焦急地问。

秦玉道咬牙点头，在兄长搀扶下站起来。此时小队只剩下五人，被十余名突厥兵团团围住。

“看来要死在这里了。”韩十三苦笑道，手中的刀已经卷刃。

李炫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张紫色符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都退到我身后。”

他将符箓贴在青铜剑上，剑身顿时燃起紫色火焰：“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李炫！”秦玉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要用这招！你会死的！”

李炫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绪复杂：“总比大家一起死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是大唐的骑兵！”韩十三惊喜地喊道。

果然，一队约百人的唐军轻骑兵如风般冲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槊，正是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张公谨！

“杀！”张公谨一声令下，唐军骑兵如虎入羊群，瞬间冲散了突厥伏兵。

“你们没事吧？”张公谨勒马停在众人面前，“李靖大将军见你们迟迟不归，派我出来接应。”

秦怀道长舒一口气：“多谢张将军及时赶到。”

张公谨看到重伤的秦玉道和虚弱的李炫，脸色一变：“快回大营！军医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翻身上马，在骑兵护卫下向大营疾驰。秦玉道因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只记得自己靠在一个人冰冷的怀抱里，那股熟悉的药香让他莫名安心。

当秦玉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军帐内的床榻上，腹部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帐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油灯摇曳。

他试着坐起来，牵动伤口，不由闷哼一声。

“别乱动。”熟悉的声音传来，李炫掀开帐帘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伤口刚刚结痂。”

秦玉道惊讶地发现，李炫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前还要红润一些，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虚弱不堪的样子。

“你...好了？”他忍不住问道。

李炫将药碗递给他：“调息了一夜，已无大碍。”

秦玉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次的药没那么苦，反而带着一丝甜味。

“其他人呢？”

“都安好。”李炫在床边坐下，“你兄长正在与李靖商议军情。”

秦玉道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柳三娘...她逃走了。”

李炫的表情阴沉下来：“嗯。”

“她说的那些话...”

“画皮妖最擅蛊惑人心。”李炫再次打断他，“不要多想。”

秦玉道盯着李炫的眼睛：“她说'你竟然带着他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李炫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的血祭之力...不是普通的邪术残留。”

“那是什么？”

“是一种标记。”李炫低声道，“巫族高层才有的标记。”

秦玉道如遭雷击：“什么？！”

“我也不确定。”李炫摇头，“需要进一步检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伤，然后...”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接着是传令兵的喊声：“突厥大军来袭！全军备战！”

李炫和秦玉道对视一眼，同时变色。

“来得这么快！”秦玉道挣扎着要起身。

李炫按住他：“你的伤...”

“顾不了那么多了！”秦玉道咬牙道，“如果黑狼祭司已死，突厥还敢来攻，说明他们有更大的依仗！”

李炫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服下这个，能暂时压制伤势，但药效过后会更痛。”

秦玉道毫不犹豫地接过木盒，里面是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他一口吞下，顿时感到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大半。

“走！”他抓起床边的铜锏，大步走出军帐。

帐外，唐军大营已经全面动员，士兵们奔跑着集结，战马嘶鸣，战鼓雷动。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突厥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气势惊人。

秦玉道和李炫快步走向中军大帐，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秦怀道和韩十三。

“玉道！你怎么起来了？”秦怀道又惊又怒。

“兄长，情况如何？”秦玉道直接问道。

秦怀道脸色凝重：“突厥可汗亲率五万大军来攻，而且...”他压低声音，“探马报告说，军中有一顶黑色大轿，周围有黑袍人护卫，很可能是巫族高层。”

李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果然来了。”

四人匆匆进入中军大帐。李靖正在沙盘前部署兵力，程咬金、张公谨等将领围在四周。

“大将军！”秦怀道行礼道，“我弟弟和李道长来了。”

李靖抬头，看到秦玉道时眉头一皱：“秦校尉，你的伤...”

“无碍。”秦玉道抱拳道，“末将请战！”

李靖看向李炫，后者微微点头。李靖这才松口：“好，你们随秦怀道的玄甲军行动，负责左翼防御。”

“大将军，”李炫突然开口，“那顶黑色大轿是重点，必须想办法解决。”

李靖点头：“我已命神箭手准备，一旦发现目标，立刻狙杀。”

“恐怕不够。”李炫摇头，“巫族高层都有护身法术，普通箭矢难伤。”

“那依道长之见？”

李炫从怀中取出一张金色符箓：“这是‘破魔符’，贴在三支箭上，由三名箭术最好的射手同时射击，可破护体法术。”

李靖接过符箓，交给身旁的亲兵：“立刻去办。”

“还有...”李炫犹豫了一下，“我需要一处制高点，最好是靠近战场中央的位置。”

李靖查看沙盘：“这里有一座了望塔，距离主战场约两百步。”

“可以。”李炫点头，“我需要秦校尉陪同。”

秦玉道一愣：“我？”

李炫看了他一眼：“你的血祭之力在接近巫族时会有所感应，可以提前预警。”

秦玉道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

军议结束，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秦玉道拉住李炫：“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李炫望向远处逐渐逼近的突厥大军，轻声道：“我要引天雷。”

“什么？！”秦玉道震惊，“你能做到？”

“有七成把握。”李炫转头看他，“但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做什么？”

“血祭之力可以引导天雷。”李炫解释道，“但风险很大，你可能会...”

“会死？”秦玉道挑眉。

李炫沉默。

秦玉道笑了笑，拍拍李炫的肩膀：“为了大唐，值得一试。”

李炫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走吧，时间不多了。”

两人向了望塔走去，身后是即将展开的血腥战场。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唐军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李靖站在沙盘前，手指在代表突厥大军的黑色小旗上轻轻敲击。程咬金、秦怀道等将领围在四周，神情凝重。

“报——！”斥候快步进帐，“突厥前锋已至十里外，狼骑三千，由阿史那部统领！”

李靖眉头紧锁：“黑狼祭司已死，他们哪来的狼骑？”

斥候咽了口唾沫：“回大将军，那些狼...不一样。探马说它们体型更大，眼中泛着绿光，像是...活尸。”

帐内一片哗然。程咬金拍案而起：“他奶奶的！死了还不安生！”

李靖抬手示意安静：“李道长，你怎么看？”

站在角落的李炫睁开眼：“是尸傀术。柳三娘将战死的狼尸复活，比活狼更难对付。”

秦玉道右臂的纹路隐隐作痛：“我能感觉到...那些狼身上有类似血祭的气息。”

李靖沉思片刻，突然拍板：“传令！全军按第三套方案布防。程将军率弓弩手居前；秦怀道领玄甲精骑埋伏左翼；张公谨带轻骑兵游弋右翼。”

他转向李炫：“道长，我需要你协助破解尸狼。”

李炫点头：“我已准备‘镇尸符’，可暂时遏制尸傀行动。”

“好！”李靖环视众将，“此战关键有二：一是遏制尸狼冲锋，二是斩杀突厥统帅。各部务必协同配合！”

“诺！”众将齐声应命，各自领兵符而去。

帐内只剩下李靖、李炫和秦玉道三人。

“玉道，”李靖突然道，“你的伤...”

“无碍。”秦玉道挺直腰板，“末将请战！”

李靖看向李炫，后者微微点头：“他的血祭之力或有大用。”

“好。”李靖终于同意，“你随李道长行动，专司破解邪术。”

军议结束后，李炫带着秦玉道来到一处偏僻的营帐。帐内摆满了各种奇怪的材料：硝石、硫磺、木炭，还有一堆铁球和竹筒。

“这是...”秦玉道好奇地拿起一个铁筒。

“改良版霹雳弹。”李炫解释道，“我在古籍上看到过更高效的配方。”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结构：“这是‘霹雳雷’，外壳用铸铁，内填精炼火药，引线加长，投掷后三息爆炸。”

秦玉道瞪大眼睛：“这...这比霹雳子厉害多了！”

李炫已经开始调配材料：“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五，木炭一成。研磨要细，混合要匀。”

李炫又拿起一个铁球，指着表面的凹槽说道：“这些刻痕能让爆炸时产生更多破片，杀伤范围扩大三倍。”

老工匠鲁师傅摸着胡须赞叹：“道长这设计精妙，老朽打铁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巧思。”

“引线也要加长。”李炫取出一卷特制的棉线，“用硝石浸泡过，燃烧更稳定。投掷前默数三息，正好落地即爆。”

秦玉道拿起一枚改良后的霹雳雷掂了掂：“比原来的重了不少。”

“所以需要臂力过人的力士。”李炫环顾四周，“军中可有能投百步的壮士？”

正说着，程咬金掀开帐帘闯了进来：“李道长，听说你在搞什么新玩意儿...咦？”

他看到桌上的火药和铁球，眼睛一亮：“这是啥？”

“霹雳雷。”李炫简短解释，“威力是原来的十倍。”

他指向营帐角落的几个铁球：“外壳用铸铁，内填精炼火药，投掷后三息爆炸，威力是原来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