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镇守使 第13章 先遣队

李炫从袖中取出几张符箓：“这是‘破煞符’，贴在兵器上可伤妖物。另外，我还能配制‘驱邪散’，撒在营地周围可防狼群偷袭。”

李靖接过符箓仔细查看，只见黄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显然不是凡品。

“好！”李靖终于露出笑容，“有李道长相助，我军如虎添翼！”

韩十三忍不住插话：“道长，那些不死狼群真的杀不死吗？”

“并非不死，只是寻常方法难以彻底消灭。”李炫解释道，“狼群被黑狼祭司施了‘血饲术’，只要祭司不死，狼群就能不断复活。但若以道法破其根本，一样可以斩杀。”

秦玉道突然开口：“大将军，末将请求加入先遣队。”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胡闹！”秦怀道第一个反对，“你伤还没好，凑什么热闹！”

秦玉道固执地看着李靖：“末将与李道长配合默契，熟悉妖物特性。况且...”他举起右臂，上面的青灰色纹路已经淡了许多，“李道长的药很有效，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李靖沉吟不语，目光在李炫和秦玉道之间来回扫视。

李炫突然道：“秦校尉确实对妖物了解颇深，而且...”他顿了顿，“他身上残留的血祭之力，或许能感应到黑狼祭司的位置。”

程咬金挠了挠头：“啥意思？玉道小子能当猎犬使？”

李炫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秦怀道还想反对，李靖已经做出决定：“好，秦校尉随先遣队行动，但不得冲锋在前，主要负责侦查和策应。”

秦玉道大喜：“末将遵命！”

李靖环视众人：“事不宜迟，明日拂晓出发。李道长和秦校尉随秦怀道的玄甲精锐先行，我与程将军率主力随后。”

众人齐声应诺。

待李靖等人离开后，秦怀道留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弟弟：“玉道，你真的可以吗？”

秦玉道活动了一下右臂：“兄长放心，我已经好多了。再说...”他看向正在整理药箱的李炫，“有李道长在，不会有事的。”

李炫头也不抬：“别指望我时时护着你。”

秦怀道看看弟弟，又看看李炫，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拍了拍秦玉道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那你们...多保重。”

说完，他转身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厢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李炫整理药材的窸窣声。

“谢谢你。”秦玉道突然说道。

李炫手上动作一顿：“谢什么？”

“替我说话。”秦玉道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同意，大将军不会让我去的。”

李炫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秦玉道：“我不是为了你。黑狼祭司不好对付，多一个了解妖物的人总是好的。”

秦玉道笑了：“随你怎么说。总之，谢谢你。”

李炫轻哼一声，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睡前服下，能加速经脉修复。”

秦玉道接过瓷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李炫的手腕，感受到一丝异常的凉意。

“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冷？”他忍不住问道。

李炫迅速收回手，淡淡道：“体质如此。”

秦玉道还想追问，李炫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好好休息，明日寅时出发。”

房门轻轻关上，秦玉道望着李炫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是一股清冽的药香，与李炫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窗外，夕阳西下，将都督府的断壁残垣染成血色。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战前的紧张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秦玉道握紧瓷瓶，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都督府校场上，三百玄甲精锐已经列队完毕。这些士兵个个身经百战，铠甲鲜明，长矛如林，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秦怀道全身披挂，站在队伍最前方。他身旁是同样全副武装的韩十三，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将军，李道长和秦校尉来了。”韩十三突然说道。

秦怀道转头看去，只见李炫和秦玉道并肩走来。

李炫依旧一袭青衣，只在外面罩了一件轻便的皮甲，背后多了一个青布包裹，想必装着法器符箓。

秦玉道则穿着制式铠甲，只是右臂的护甲特意做了调整，方便活动。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秦怀道迎上去，关切地看着弟弟。

秦玉道点点头：“没问题。”

李炫从怀中取出几个小布袋，递给秦怀道：“这是驱邪散，让每位将士随身携带，可防妖气侵体。”

秦怀道接过，分发给韩十三和几位百夫长：“速去分发，每人一撮，贴身存放。”

李炫又取出厚厚一叠符箓：“这是破煞符，贴在兵器上，可伤妖物。”

秦玉道帮忙分发符箓，一边向士兵们解释用法。这些百战老兵虽然对道术将信将疑，但都恭敬地接过符箓，按照指示贴在兵器上。

“李道长，”秦怀道压低声音，“此行凶险，你有何打算？”

李炫望向北方：“先找到黑狼祭司的踪迹。他们通常会选择阴气重的地方设坛做法，比如古战场、乱葬岗之类。”

秦玉道插话：“斥候不是说狼群是从黑风谷方向出现的吗？”

“正是。“秦怀道点头，”黑风谷有一处古战场，相传是前朝大军与胡人决战之地，死伤无数。”

李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很可能就是黑狼祭司的老巢。”

“报！”一名斥候飞奔而来，“禀将军，前方发现小股突厥游骑，距离我军不足十里！”

秦怀道精神一振：“多少人？”

“约三十骑，看装束是突厥斥候。”斥候回答，“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

李炫与秦玉道对视一眼：“可能是找我们。”

秦怀道冷笑一声：“来得正好。韩十三，带你的人去会会他们，记住，留活口！”

“诺！”韩十三抱拳领命，点了一队骑兵迅速离去。

李炫从包裹中取出一张黄纸，三两下折成纸鹤形状，然后咬破指尖，在纸鹤上画了一道血符。

“去。”他轻喝一声，纸鹤竟扑棱棱飞了起来，朝着韩十三离去的方向飞去。

秦怀道和周围的士兵都看呆了。

“这是...”秦怀道惊讶地问。

“侦查用的符鹤。”李炫解释道，“可以让我们看到前方情况。”

说着，他取出一面铜镜，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显现出图像——正是韩十三率领骑兵奔驰的场景。

秦玉道凑过来看，不小心靠得太近，肩膀碰到了李炫的手臂。那股熟悉的凉意再次传来，让他忍不住多看了李炫一眼。

镜中画面不断变化，很快，前方出现了突厥骑兵的身影。双方迅速接近，韩十三大喝一声，唐军骑兵分成两翼包抄过去。

突厥人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唐军精锐，仓促应战。但他们训练有素，很快结成圆阵，弯弓搭箭。

“嗖嗖嗖”——箭雨袭来，几名唐军应声落马。

韩十三怒吼一声，带领亲兵直插敌阵。他手中的长枪闪着微光——那是贴了破煞符的效果。

两军相接，厮杀开始。镜中画面有些晃动，但依然清晰可见韩十三如猛虎入羊群，长枪所向，突厥骑兵纷纷落马。

“留活口！”秦怀道忍不住喊道，好像韩十三能听见似的。

激战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突厥斥候死伤大半，剩下五六人被团团围住。韩十三似乎正在审问他们。

李炫手指在镜面上一划，画面拉近，可以清晰看到韩十三与俘虏的对话。可惜没有声音，只能通过唇形猜测内容。

突然，一个突厥俘虏露出诡异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塞进嘴里。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不好！”李炫脸色大变，“快退！”

镜中画面里，韩十三显然也察觉不对，急忙命令士兵后撤。但为时已晚——那个突厥俘虏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无数黑色小虫喷涌而出，扑向最近的唐军士兵！

“噬魂虫！”李炫厉声道，“所有人立刻用驱邪散！”

镜中，韩十三和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掏出驱邪散撒向黑虫。粉末所过之处，黑虫纷纷落地死亡。但仍有几名士兵被咬中，惨叫着倒地翻滚。

更可怕的是，其他俘虏也纷纷效仿，一个个吞下黑丸，身体爆裂成虫群！

李炫迅速收起铜镜：“必须立刻支援！”

秦怀道已经翻身上马：“玄甲军，随我来！”

秦玉道也要上马，被李炫一把拉住：“你伤没好，留下。”

“不行！”秦玉道挣脱他的手，“韩十三有危险！”

李炫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从包裹中取出一张紫色符箓拍在他胸口：“跟紧我，别乱跑。”

说完，他纵身一跃，竟如飞鸟般掠出数丈！秦玉道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许多，急忙策马追去。

前方战场上，情况已经十分危急。虽然大部分黑虫被驱邪散消灭，但韩十三和十几名士兵被虫群包围，情况危急。更糟糕的是，远处传来狼嚎声，显然有更多敌人正在靠近。

“结圆阵！”韩十三大吼着，士兵们背靠背组成防御圈，不断挥舞着贴了符箓的兵器，将袭来的黑虫斩落。

秦怀道率领援军赶到，见状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火箭！”

数十支火箭呼啸而出，落在虫群中，顿时烧出一片空地。但虫子实在太多，火焰无法完全阻挡它们。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战场，正是李炫。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青铜剑，剑身上刻满符文，随着他的挥舞，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李炫剑指苍穹，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虫群最密集处。

“轰！”雷光四溅，数以千计的黑虫在电光中化为飞灰。

秦玉道紧随其后赶到，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他知道李炫道法高深，但没想到竟能呼风唤雨，引动天雷！

“玉道！小心右边！”秦怀道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秦玉道转头，只见三只漏网的黑虫正朝他面门扑来！他本能地挥锏格挡，铜锏上的符箓亮起微光，将黑虫击碎。

“多谢兄长！”他高声喊道，随即策马冲向被围的韩十三等人。

李炫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来到韩十三身边。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粉末，向四周一撒，顿时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剩余的虫群隔绝在外。

“快撤！”李炫对韩十三喊道，“狼群来了！”

远处，黑压压的狼群如潮水般涌来，数量至少有数百头。更可怕的是，这些狼体型比寻常野狼大出一圈，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秦怀道当机立断：“全军撤退！交替掩护！”

唐军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两队，一队掩护，一队后撤，轮番进行。李炫留在最后，不断掷出符箓，在狼群前方制造火墙和陷阱，延缓它们的追击。

秦玉道护在兄长身侧，一边撤退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他右臂上的青灰色纹路传来一阵刺痛。

“有妖气！”他脱口而出，“黑狼祭司就在附近！”

仿佛印证他的话，狼群后方突然升起一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三个披着狼皮斗篷的身影，手持骨杖，正在念念有词。

“找到你们了。”李炫眼中寒光一闪，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在上面。

“去！”他手腕一抖，三枚铜钱如流星般射向黑雾中的身影。

“噗噗噗“三声轻响，铜钱穿透黑雾，正中三名祭司的骨杖。骨杖应声而断，黑雾顿时消散大半。

狼群发出痛苦的嚎叫，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好机会！”秦怀道大喝，“弓箭手准备——放！”

一轮箭雨倾泻而下，这次箭头上都贴着破煞符，射中狼身后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数十头狼哀嚎着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