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一剑绝尘 > 第33章 巴渝春节习俗:镌刻在岁月里的烟火与传承

春节,这一古老而盛大的节日,宛如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华夏大地的人们紧紧相连。在祖国西南的巴渝大地,春节更是被赋予了独特而浓郁的地域色彩,成为一场传承千年、饱含深情的民俗盛宴。每一个习俗、每一项活动,都承载着巴渝人民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期许,交织成一幅幅充满烟火气的新年画卷。

岁末前奏,年味渐浓

当冬日的寒风轻轻拂过巴渝的山水,大街小巷间便悄然弥漫起一股特殊的气息,那是年的味道,也是家的召唤。

办年货:烟火人间的温暖采撷

巴渝的年货市场,是一场琳琅满目的视觉与味觉盛宴。从色泽鲜艳的水果到香气四溢的糕点,从鲜嫩的鱼肉到肥瘦相间的猪肉,应有尽有。在重庆的磁器口古镇,那熙熙攘攘的年货集市仿佛一个传统民俗的大观园。摊位上摆满了各类特色年货,陈麻花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咬上一口,酥脆的口感瞬间在口腔中散开;灯影牛肉丝细如发丝,薄如蝉翼,咸香微辣,让人回味无穷;还有那香辣过瘾的火锅底料,红亮的牛油包裹着密密麻麻的花椒与辣椒,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仿佛能闻到那**鲜香的火锅味道,这可是巴渝人过年必不可少的“灵魂调料”,一家人围坐,**火锅翻滚,便是新年最温暖的团聚。

除了美食,各类年货也饱含着新年的寓意。春联摊位前,墨香四溢,书法师傅们挥毫泼墨,写下一幅幅对仗工整、饱含祝福的春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简单的文字里,寄托着巴渝人民对新的一年美好生活的向往。精美的年画也备受青睐,色彩鲜艳的画面上,或是寓意吉祥的福娃,或是象征富贵的牡丹,贴在门上、墙上,为家中增添了不少喜庆的氛围。还有那大红灯笼,圆润饱满,红色的光晕仿佛能驱散冬日的寒冷,带来满满的温暖与希望,挂在屋檐下,随风轻轻摇曳,成为街头巷尾最亮丽的风景线。

杀年猪、熏腊肉、灌香肠:丰收的馈赠与美味传承

在巴渝的乡村,杀年猪是春节前最热闹的活动之一,也是丰收与富足的象征。当冬日的暖阳洒在农家小院,杀猪匠熟练地操起刀具,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年猪的肥硕身躯便成为了一家人一年辛勤劳作的最好见证。随后,新鲜的猪肉被分割成大小均匀的肉块,开始了制作腊肉和香肠的工序。

腌制腊肉是一门讲究的手艺。巴渝人将猪肉抹上盐、花椒、八角等调料,细细揉搓,让每一寸肉都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然后将肉放入大缸中,腌制数天,让盐分渗透到肉的深处,锁住肉的鲜美。腌制好的猪肉被挂在通风处晾干水分,随后便进入了熏制环节。农家的灶台上,架起一口大锅,锅中燃烧着柏树枝、甘蔗皮、花生壳等燃料,浓浓的烟雾升腾而起,将悬挂在上方的猪肉包裹其中。在烟火的熏烤下,猪肉逐渐变成诱人的红褐色,表面渗出一层亮晶晶的油脂,散发出独特的香味。这种用传统方法熏制的腊肉,不仅色泽红润,口感醇厚,更蕴含着巴渝乡村特有的烟火气息。

灌香肠同样充满了乐趣。新鲜的猪肉被切成小块,加入适量的盐、辣椒、花椒等调料,搅拌均匀。然后将调好味的肉馅灌入洗净的肠衣中,用棉线每隔一段距离扎紧,形成一节节饱满的香肠。灌好的香肠挂在屋檐下,在阳光和微风的轻抚下慢慢风干,成为春节餐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美食。吃的时候,将香肠蒸熟切片,肥瘦相间的香肠入口,咸香中带着微微的麻辣,口感丰富,让人欲罢不能。无论是直接食用,还是搭配米饭、面条,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扫阳尘:辞旧迎新的净化仪式

“扫阳尘”是巴渝春节前一项重要的传统习俗,也叫“打扬尘”。在巴渝方言中,“尘”与“陈”谐音,扫尘也就意味着扫除陈旧、晦气,迎接新的一年。春节前夕,巴渝大地的家家户户都会全员出动,进行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从屋顶的灰尘到角落的蛛网,从家具的表面到地面的污渍,都被一一清理干净。人们手持扫帚、抹布等工具,爬上梯子,清扫屋顶的扬尘;擦拭窗户,让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屋内;整理房间,将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孩子们也不闲着,帮忙擦拭桌椅、整理玩具,一家人齐心协力,让整个家焕然一新。

在这个过程中,巴渝人还会特别注意一些细节。比如,清扫时要从屋内往门口扫,寓意着将不好的东西都扫出门外;擦拭家具时,要顺着纹理擦拭,以求干净整洁。扫阳尘不仅是对居住环境的清洁,更是一种心灵的净化,人们相信,通过这一仪式,能够告别过去一年的烦恼与不顺,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的到来,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浇蜡烛:传统手艺中的温暖之光

香烛、纸钱和鞭炮,是过年祭拜必备的用品。在巴渝地区,香烛、纸钱和鞭炮都有固定的老店订制,唯有蜡烛,大多数人家都自己制作。因为香烛店的蜡烛不经点,还怕不干净。制作蜡烛是有讲究的,烛心以苦竹为上品,点燃后化为灰白色的灰,其它的竹子就差多了。竹材要在六七月间到竹林中去选,截取阴干,然后依需要大小削刮,放到太阳下曝晒储存。冬天到了,开始裹灯草,腊月初才浇上烛心,晾干便成。祭神用的烛不能用牛油,家乡的烛都是用一种名叫桊子树的结子的油,加上白蜡,煎化成汁液,一次一次浇上烛心。

这一习俗藏着山地生活的生存密码与对神灵的敬畏之心。巴渝多山地,旧时交通闭塞,物资匮乏,香烛这类祭祀用品难以从外界大量购入,且民间认为“神前烛需洁净”,市集售卖的蜡烛可能掺杂劣质油脂,恐对神灵不敬,于是自给自足的浇烛习俗便在农家生根。苦竹纤维坚韧,燃烧时灰烬呈白,被视为“洁净之兆”,契合祭祀“心诚则灵”的核心;桊子树(又称乌桕树)是巴渝常见的乡土树种,其种子榨出的油脂凝固点高、燃烧稳定,且当地有“桊子树结果丰,来年收成就好”的说法,用其油脂制烛,暗含“以自然馈赠敬神灵,祈五谷丰登”的寓意。如今虽有现成蜡烛可用,但不少老人仍坚持手工制作,他们说:“亲手浇的烛,火苗稳,神灵才肯听祷告。” 烛火跳动间,既是对传统祭祀文化的延续,也是山地民族与自然共生的生活哲学的传承。

按麻糖:甜蜜年味的匠心制作

麻糖,也叫炒米糖,是巴渝地区春节期间的传统小吃,种类很多,有芝麻、花生、核桃(胡桃),馃子麻糖。按麻糖就是制作麻糖,大多选在腊月初八左右,也有迟到二十三以后的。按麻糖的制作过程是先在六、七月间将糯米蒸熟,阴干后叫阴米。按麻糖前先将阴米渗入特制的油炒中爆炒胀大,叫炒米。然后,起油锅加糖(水糖和红饴糖水)煎化,火候不宜太老,老了有焦味;也不能太嫩,太嫩糖汁凝结力不够,麻糖按不拢。再加入适量的炒米和人们喜欢吃的芝麻、花生或核桃,搅拌均匀,起锅倒上案板。用木板压平、压紧;用刀切成厚五公分、长一尺、宽十公分的长条;再砍成两片。背面相叠合,再压紧,横切约一公分厚一块,每八块为一方,用毛边纸,加以包装,便成为一封封的麻糖了。麻糖按好,分类装罐,罐底先放置石灰防潮,一罐罐储放到阁楼上,够第二年逢年过节,招待客人和娃儿们解馋食用。一口麻糖,酥脆香甜,那是岁月沉淀的甜蜜,也是新年最温暖的慰藉。

这一习俗是农耕时代“储粮备荒”智慧的甜蜜化身,更藏着家族协作的温情密码。其历史可追溯至明清时期,巴渝乡村以糯米种植为主,但糯米不易储存,聪慧的先民便想出“阴米制糖”的办法,将糯米制成耐储存的“阴米”,腊月再加工成麻糖,既能长久保存,又能在春节时作为待客甜点,是物资匮乏年代对粮食的极致利用。制作时对火候的讲究——“糖汁不老不嫩”,恰如农耕社会对“适度”的追求:太老则味苦,象征生活过苦;太嫩则松散,寓意“根基不稳”,唯有恰到好处,才能凝聚成形,暗合“日子要稳扎稳打”的生活信念。按麻糖时,男人负责炒米、熬糖,女人负责搅拌、切块,孩子们则在旁帮忙递工具、捡掉落的碎糖,全家上阵的场景,是春节前最温馨的“家庭动员”。如今,机器生产的麻糖随处可见,但农家仍保留手工制作的习惯,老人会对晚辈说:“麻糖要按紧才不散,就像一家人要心齐才安稳。” 这酥脆香甜的味道里,藏着的是对农耕文明的怀念,更是家族凝聚力的味觉象征。

春倌说春与冬至吃“头脑”:岁末的别样期盼

办年货的热闹中,乡间还藏着另一番忙碌——春倌们已开始准备走村串户的家当。他们手持刻着“春牛耕田”图案的木牌,春帖上用朱砂写着“立春大吉,五谷丰登”,走在田埂上时,嘴里的春词便随着脚步流淌:“春牛蹄子肥,今年谷成堆;春牛尾巴长,秋收满粮仓。”农户们听见声音,会早早备好米粮相赠,接过春帖仔细贴在堂屋墙上,仿佛这红色的墨迹能引来一整年的好收成。这“说春”的习俗,从明清时便在巴蜀乡间流传,春倌的脚步踏过千村万落,把农耕的时令与期盼,悄悄种进每个人的心里。

而冬至前后,城里乡下的厨房里,总有陶罐咕嘟作响。那是在熬制“头脑”——羊肉切成大块,与川芎、当归、生姜一同焖煮,汤汁熬得浓白,再配上刚出炉的芝麻烧饼。老人常说:“冬至吃头脑,开春不感冒。”盛一碗热汤,就着烧饼咬下,羊肉的醇厚混着药材的微苦,从喉咙暖到丹田。这习俗据说是古时医者传下的养生方,巴蜀人把对寒冬的抵御、对健康的祈愿,都熬进了这一碗温热里。

除夕盛宴,阖家团圆

当夜幕降临,除夕的钟声即将敲响,巴渝大地沉浸在一片温馨而欢乐的氛围中,阖家团圆的时刻终于到来。

祭祀祖先:慎终追远的感恩传承

在巴渝,除夕祭祀祖先是一项庄重而神圣的仪式,承载着子孙后代对先辈的缅怀与敬意。午后,阳光依旧温暖,家族中的长辈便会带领着晚辈,带着精心准备的祭品,前往祖先的墓地。祭品丰富多样,有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猪头,寓意着展翅高飞的全鸡(公鸡),代表着年年有余的鱼,还有各类新鲜的水果、糕点等三牲果品。

到达墓地后,人们先将墓地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摆上祭品,点燃香烛。长辈们神情庄重,口中念念有词,向祖先诉说着过去一年的生活点滴,感恩祖先的庇佑,并祈求祖先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保佑全家平安健康、人丁兴旺、六畜平安。晚辈们则依次向祖先鞠躬行礼,表达自己的敬意与思念之情。在袅袅青烟中,家族的记忆与传承得以延续,先辈们的精神也激励着后人不断前行。

除了前往墓地祭祀,一些家庭还会在家中设立祖先牌位,进行祭祀活动。牌位前摆放着祭品,点燃香烛,家人围坐在一起,向祖先表达敬意与感恩。这种祭祀方式,让祖先仿佛仍在身边,时刻守护着家人,也让家族的凝聚力在这一传统仪式中得以增强。

吃年饭:团圆时刻的味觉盛宴

随着祭祀仪式的结束,一家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丰盛的年夜饭。这顿年夜饭,是巴渝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饭,也是团圆的象征。厨房里,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一家人分工合作,有的负责切菜、炒菜,有的负责包饺子、煮汤圆,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年轻媳妇可能会举着手机支架,跟着短视频学做新式腊味拼盘——将熏好的腊肉切片,搭配牛油果和沙拉酱,屏幕里“巴渝年味创新做法”的字幕滚动着,为传统年味增添新花样。

巴渝的年夜饭,菜品丰富多样,每一道菜都蕴含着独特的寓意。鱼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寓意着“年年有余”,寄托着巴渝人民对富足生活的期盼。无论是清蒸鱼的鲜嫩,还是红烧鱼的浓郁,都让人垂涎欲滴。烧白,也就是梅菜扣肉,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搭配上咸香的梅菜,入口即化,是巴渝人餐桌上的经典菜肴,象征着生活的富足与美满。粉蒸肉,软糯的米粉包裹着鲜嫩的猪肉,香气扑鼻,让人回味无穷,寓意着团团圆圆。还有那热气腾腾的火锅,各种食材在红亮的汤锅中翻滚,麻辣鲜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这**的美食,感受着团圆的温暖。

除了这些传统菜肴,饺子和汤圆也是巴渝年夜饭中的常客。饺子形如元宝,寓意着招财进宝;汤圆则象征着团圆美满,有甜口和咸口之分,满足了不同人的口味需求。在吃年夜饭时,巴渝人还有一些特殊的讲究。比如,吃饭时不能将鱼全部吃完,要留下一部分,以表示年年有余;不能说“完了”“没有了”等不吉利的话,要说“发财了”等吉祥话,一切都图个吉利。

守岁、烧子时香、出行:新年的祈愿与展望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联欢晚会,享受这温馨的时刻。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拿着长辈给的压岁钱,满心欢喜。压岁钱,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与关爱,用红包包裹着,传递着美好的期许,希望晚辈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健康、顺利成长。爷爷可能戴着老花镜,用视频通话给远方的孙子看刚贴好的电子年画:“你看这会动的福娃,点一下还会说‘恭喜发财’呢。”

守岁的方式也添了新花样。一家人围坐时,不再只盯着春晚,还会点开家庭群里的“云红包”,抢着小辈发的电子压岁钱;孩子们则举着AR眼镜,对着墙上的灯笼扫描,看着虚拟的龙狮从镜片里“跳”出来,在客厅里翻腾嬉戏。

若恰逢邻家有女将嫁,夜里或许会传来隐约的哭嫁声。那哭声并非悲戚,而是带着韵律的吟唱:“我的爹呀我的娘,养我十八年,今朝要离娘,针脚缝进衣,恩情记心上……”女伴们围坐在旁,跟着和声,有哭父母养育的,有哭兄妹情深的,字字句句都是不舍。这哭声里藏着巴蜀女子的细腻——她们用最直白的方式,把对娘家的眷恋说给天地听,也让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多了层沉甸甸的人情味儿。

长辈们除了发压岁钱,还会拿出糊好的“包袱”。白纸袋上用毛笔写着先人的名讳,里面装着叠好的纸钱,孩子们好奇地看着,听爷爷说:“这是给老祖宗送‘过年钱’呢。”到了子夜,一家人会到院角画个圈,把包袱放进圈里点燃,火光中,老人念叨着:“祖宗来领钱,保咱全家安。”纸灰随着夜风飘向天际,仿佛真能把思念捎到另一个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一家人开始守岁,共同等待新年的到来。守岁,是巴渝人对旧年的不舍与对新年的期待,在这漫长的夜晚,一家人谈天说地,分享着过去一年的喜怒哀乐,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整个巴渝大地瞬间被鞭炮声和烟花照亮,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点燃烟花爆竹,迎接新年的第一缕曙光。

在巴渝的一些地方,还有烧子时香的习俗。人们会在子时(晚上11点至凌晨1点),点燃香烛,向神灵祈福,感恩过去一年的平安顺遂,并祈求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在袅袅香烟中,人们的心愿仿佛被传递到了神灵的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出行也是巴渝除夕的一项重要习俗。人们会查阅历书,择出吉神方向,备办香烛果品,叫做“花盘”。然后出门走数十步,名曰“出行”,寓意着在新的一年里能够顺顺利利、出行平安。出行时,人们面带微笑,向遇到的人送上新年的祝福,整个街道充满了欢声笑语,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初一至十五,欢乐延续

新年的第一天,阳光洒在巴渝大地,新的一年正式拉开帷幕。从初一到十五,各种传统习俗和活动丰富多彩,让人们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氛围中。

大年初一:禁忌与祝福的开始

大年初一,巴渝人不出门守在家里,一家人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这一天的禁忌像老辈人传下的“密码”,藏着对新年的郑重。家里不能扫地、倒垃圾,说是怕“扫走财气”;大人小孩都不能睡午觉,当地人叫“霉睡”,说沾了这习惯,一年都容易犯迷糊;连说话都得捡着吉利的来,打碎了碗要赶紧说“岁岁平安”,吃汤圆时得说“团团圆圆”,要是不小心冒出“完了”“没了”,长辈准会轻轻拍一下脑袋:“重新说,要说‘发财了’哟!”

早晨的第一口吃食必定是汤圆,甜馅的裹着芝麻花生,咸馅的包着鲜肉芽菜,舀在碗里个个圆滚滚。老人看着孙辈狼吞虎咽,会念叨:“吃了汤圆,一年到头都顺顺当当,家人团团圆圆。” 吃过汤圆,就得按规矩“贺节”——先对着祖先牌位鞠躬,再由晚辈给长辈磕头拜年。小娃娃们穿着新棉袄,笨拙地跪下去,脆生生喊“爷爷奶奶新年好”,长辈们笑得眼睛眯成缝,忙把红包塞到他们手里,红纸包上还印着烫金的“福”字,摸在手里热乎乎的。

堂屋的“财门”是这天的重中之重,不到吉时绝不能开,说是开早了会“漏财”。洗脸水、洗菜水都得用桶存着,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连斗、秤、剪刀这些工具,前一天就被收进了柜子,老辈人说:“大年初一动了这些,一年到头都忙忙碌碌不得闲。” 可孩子们哪闲得住?揣着压岁钱在院子里追跑,新鞋子踩在鞭炮碎屑上咯吱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也惊醒了满院的春光。

大年初二:“走人户”里的热络人情

初二一到,“财门”敞开,“走人户”的脚步就停不下来了。年轻人拎着礼盒出门,里面可能是工厂预制的即热烧白,也可能是真空包装的手工麻糖,还有细心人会装上一小桶冬至熬的“头脑”,保温桶一打开,羊肉的香气混着药材香直钻鼻子。“快进屋坐!”亲戚家的门早开着,主人家端出瓜子、糖果,泡上今年的新茶,话题就从“年三十的火锅辣不辣”聊到“娃娃的成绩进步没”。

乡下拜年还有讲究,跨进门槛先对着祖先牌位作个揖,长辈才笑眯眯拉你坐。若是第一次上门的新媳妇,准会被往手里塞“见面钱”,红纸上写着“添喜添福”;孩子们则围着表哥表姐问:“昨天抢的电子红包分我点呗?”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堂屋,大人们摆开麻将桌,“哗啦啦”的洗牌声里混着笑骂,“你这牌打得比春倌说的春词还离谱!” 输了的人不气,赢了的人也不傲,输赢都是热闹,牌桌上的吆喝声能传到隔壁院子。

重庆人爱说“初二起吃转转饭”,今天在大伯家,明天去小姨家,每家的桌上都少不了腊肉香肠。蒸得透亮的腊肉切片,肥瘦相间,咬一口油香直冒;香肠蒸得裂开小口,麻香辣味在嘴里炸开,配着白米饭能吃下两大碗。酒过三巡,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看咱巴渝的年味,全在这碗里了!” 发在家族群里,远在外地的亲戚立马回个“流口水”的表情包,屏幕里外都热烘烘的。

大年初三至初五:庙会里的新旧碰撞

初三的园博园庙会像个热闹的聚宝盆。舞龙队伍刚过,“元宇宙灯谜区”就围满了人,扫码就能看见3d灯笼在手机里转,有人对着屏幕挠头,有人猜中了欢呼着去兑糖画。穿汉服的姑娘举着自拍杆,拍捏泥人的老师傅捏“福娃”,镜头里,老师傅的手指翻飞,转眼就把一团红泥变成了咧嘴笑的娃娃,配文“非遗年味get”,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一串点赞。

初四去民国街,仿佛掉进了老重庆的时光里。青砖路上,有人穿着长袍马褂演“街头绝技”,吞剑、顶碗引得惊呼连连;转角处,糖画师傅正用糖浆画“龙”,小孩举着糖关刀,舔一口甜到眯眼,还不忘举起来跟手机里的虚拟龙比一比。有人蹲在老茶馆听评书,有人对着老电影海报拍照,抖音里“民国街年味vlog”的标签,正被一次次刷新。

初五的走马古镇最是特别。老茶馆里挤满了人,嗑着瓜子听“故事大王”摆龙门阵,从“走马镇的由来”讲到“巴蔓子将军的传说”,声音忽高忽低,听得人忘了喝茶。墙角的炭火盆烧得旺,映着满墙的老照片,有穿布鞋的挑夫,有摇着蒲扇的掌柜,恍惚间,仿佛那些远去的时光,都随着故事钻进了茶香里。

正月十五:灯火里的圆满句号

元宵节一到,巴渝的夜就被点亮了。解放碑的LEd灯组滚动着“万家灯火”,洪崖洞的吊脚楼挂满红灯笼,传统花灯与现代光影交叠,分不清是天上的星落进了人间,还是人间的灯飞上了夜空。孩子们提着兔子灯在街上跑,灯影在地上蹦蹦跳跳,像跟着一群会发光的小兽。

灯会现场总有猜不完的谜,老人们盯着“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的纸条琢磨,年轻人对着电子屏上的动态谜较劲,猜中了的举着奖品欢呼,没猜中的拉着出题人讨线索,闹哄哄的比灯还热闹。最让人期待的是打铁花,老师傅抡起通红的铁水,一敲,万千星火就冲天而起,像撒了一把滚烫的银河。人群里的手机齐刷刷举起来,镜头里,铁花溅在黑夜里,映红了每张笑盈盈的脸,有人对着直播镜头喊:“快看!这才是重庆的元宵节!”

家里的餐桌上,汤圆又端了上来。这一次,甜馅里多了桂花,咸馅里加了芽菜,老人说:“十五的汤圆要多吃,吃完了,年才算真正过完。” 窗外的烟花“咻”地冲上夜空,炸开一团金红,屋里的人举着碗碰在一起,瓷碗相撞的脆响,混着烟花的轰鸣,成了新年里最圆满的尾声。

从初一的禁忌到十五的灯火,巴渝的春节像一串穿满珠子的红绳,每一颗珠子都闪着不一样的光——有老辈人的坚守,有年轻人的新意,有烟火气里的踏实,也有仪式感里的郑重。这些习俗或许会变,比如扫尘用起了吸尘器,拜年多了视频通话,但那份对团圆的渴望、对日子的热望,却像磁器口的陈麻花,越嚼越香,在岁月里扎下了根。

从正月十五的元宵灯火往后,巴渝的春节才算真正落下帷幕,但那些浸润在习俗里的温情与期盼,早已悄悄融进新一年的日子里。

元宵节过后,农家屋檐下的腊肉、香肠渐渐收进陶罐,留着春耕时蒸进糙米饭里;春倌的春帖还贴在堂屋墙上,风吹过,红纸边角微微颤动,像在提醒人们“该下田了”;老人浇制的蜡烛还剩半截,被小心收进抽屉,等着清明祭祖时再点燃。孩子们书包里装着没吃完的麻糖,课间掏出来分着吃,酥脆的甜香里,还能尝到腊月里全家围坐的暖意。

年轻人把春节拍的视频存进手机——庙会上的舞龙、年夜饭的火锅、打铁花的璀璨,偶尔翻出来看,弹幕里“想家了”的评论总会引来一串共鸣。那些被AR眼镜“唤醒”的虚拟龙狮,被电子红包串联的祝福,终究是为了让“团圆”这两个字,在千里之外也能有处安放。

老人们常说:“年过完了,日子要接着红火。” 于是,扫阳尘时擦得锃亮的灶台,又开始炖起新一季的腊骨汤;杀年猪时分给邻里的肉,早已变成人情往来的牵挂,下次碰面总会说“你家腊肉比去年更巴适”。这些藏在烟火里的延续,让春节不只是一段日子,更成了串起岁月的线——一头牵着祖辈的手艺,一头连着儿孙的乡愁。

或许某天,磁器口的年货摊会摆上更多直播设备,民国街的灯谜会变成全息投影,但只要柏树枝熏腊肉的香味还在,春倌的春词还在,一家人围坐时碗里的汤圆还在,巴渝的年味就永远鲜活。就像长江水过重庆城,带着码头的号子,也带着霓虹的光影,最终都奔着同一个方向——那是家的方向,是传承的方向,是每个巴渝人心里,永远**滚烫的人间烟火。

立春:春信漫过巴渝的烟火人间

春节的灯笼还在檐角晃出细碎的红影,立春的风已顺着长江的褶皱,漫过巴渝的山地与河谷。这一天,连空气里都飘着新旧交替的气息——既有腊肉香肠的醇厚余味,又添了草木初萌的清鲜。

乡间的春倌们比年前更忙碌了。他们的春牛木牌被摩挲得发亮,红绸带在风里飘成火苗,春帖上的字迹带着墨香与潮气:“立春晴,百事兴;立春雨,万物生。” 走在田埂上,遇见挑着粪桶的老农,春倌会停下脚步,唱段新编的春词:“老哥粪桶肩上扛,今年谷穗比人长;撒下种子浇足水,秋收谷堆高过房。” 老农乐得直笑,从兜里摸出块麻糖递过去:“尝尝,自家按的,甜到开春!”

“打春”的仪式在晒谷场铺开时,像一场流动的盛宴。彩纸糊的春牛有半人高,牛角缠着嫩绿的柳条,牛背上驮着“丰”字木牌。扮作“芒神”的汉子赤着脚,草鞋上还沾着晨露,手里的鞭子是新劈的竹条,挥起来带着脆响。孩子们围着春牛疯跑,有人拽着牛尾巴不肯放,被大人笑着拉开:“莫扯牛尾巴,小心春牛驮不动今年的收成哟!” 等到“芒神”挥鞭轻打春牛三下,人群里爆发出齐声吆喝:“打春啦——春来了——” 声音撞在远处的山坳里,惊起一群白鹭,翅尖扫过刚化冻的水田,搅碎了满塘云影。

家家户户的灶房里,春饼的香气与腊味的烟熏味缠在一起。女人把筛过的新麦粉倒进瓦盆,掺着温水揉成面团,醒面的间隙,往灶膛添了把柏树枝,火舌舔着锅底,把腊肉的余香烘得更浓。烙春饼的铁锅烧得发白,面团在锅里转着圈,渐渐鼓起薄如蝉翼的边,揭下来时带着焦香的纹路,像印着春的指纹。卷春饼的菜码摆了半桌:刚从土里剜的荠菜沾着泥星,烫过之后带着微苦的清香;泡了一冬的萝卜干切得细如发丝,撒上花椒面,辣得舌尖发麻;最金贵的是那几片腊肉,蒸得透亮,肥瘦相间,嚼在嘴里油润生津——这是把年的滋味,悄悄卷进了春的序曲里。

城里的菜市场也沾了春的喜气。菜摊前摆着捆成小把的豌豆尖,嫩得能掐出汁水,摊主大声吆喝:“立春吃尖,全年拔尖!” 买春饼的人排着队,蒸笼里的热气模糊了玻璃,有人举着手机拍烙饼的师傅,配文“巴渝立春第一口鲜”,评论区里立刻有人回:“想念我妈烙的春饼,卷腊肉绝了!” 街角的茶馆里,老人捧着盖碗茶,看窗外的阳光爬上春联的红底,慢悠悠说:“立春要‘咬春’,咬得越狠,春天越肯长。你看那坡上的油菜,昨夜一场雨,今早都冒绿尖了。”

午后的田埂上,已有农人在翻耕。铁犁破开湿润的泥土,翻出冬天埋下的稻茬与稻草,泥土的腥气混着腐熟的草木香漫开来。远处的竹林里,有人挎着竹篮挖冬笋,笋尖刚顶破地表,裹着褐黄的笋衣,剥开时露出乳白的笋肉,带着清冽的甜。孩子们提着竹筐,在菜地里捡遗漏的青菜,偶尔发现株冒头的蒲公英,便掐下来吹散绒毛,看白色的小伞乘着春风,飘过挂满腊肉的屋檐,落在刚贴好春帖的窗台上——那是春的信使,带着巴渝的烟火气,往更深处的岁月里去。

雨水:雨丝缝补起乡愁与新程

雨水节气的雨,是巴渝春天的开场白,细密如蚕丝,把山地、河谷、城镇都缝进一片朦胧的绿意里。这时候的雨不似冬雪那般凛冽,落在脸上带着温软的潮意,像母亲揉面时溅在额角的水汽,也像年三十守岁时,窗玻璃上凝结的雾。

乡间的屋檐下,腊肉还在滴着最后的油珠,水珠坠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女人们趁着雨歇的间隙,把晾干的腊油收进陶瓮——那是年前熏腊肉时,从肉皮上炼出的精华,凝固后像琥珀般透亮。“雨水潮,腊油要封紧”,老人坐在堂屋的竹椅上,看着孙媳妇用红布盖瓮,“留着炒春菜最香,尤其是炒胡豆,油香混着豆香,能下三碗饭”。陶瓮旁堆着刚拆封的春倌春帖,墨迹被雨水洇开些许,反倒让“风调雨顺”四个字更显温润。

城里的快递点堆着成箱的包裹,大多印着“巴渝特产”的字样。里面是母亲塞的腊肉、父亲按的麻糖,还有用桊子树油浇的蜡烛,裹在旧棉袄里防潮。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姑娘正拆包裹,油纸被雨水浸得发潮,拆开时,腊肉的烟熏味混着柏树枝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忽然想起老家的灶房——雨水打在瓦上的声音,母亲翻动腊肉的木铲声,还有父亲在檐下编竹筐的劈啪声,都随着这股味道涌了上来。她赶紧切了块腊肉蒸上,香气漫出厨房时,合租的室友探进头:“这是你家寄的?闻着比超市买的多股烟火气。”

雨又下了起来,打在磁器口古镇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庙会虽已散场,但若仔细看,仍能寻到春节的痕迹:墙角还粘着没扫净的鞭炮碎屑,糖画师傅的石板上,残留着龙形的糖渍,被雨水泡得发亮。有老人撑着油纸伞,在春联摊前驻足,摊主笑着说:“大爷,立春都过了,还买春联?” 老人指着褪色的“福”字:“不买新的,就看看这旧的,越看越像年轻时,你婆婆在油灯下剪的窗花。”

田埂上的农人披着蓑衣,在雨里撒谷种。谷种裹着草木灰,落在湿润的土里,像撒下一把星星。远处的鱼塘里,鸭群划开绿绸般的水面,惊起几只水鸟,掠过刚抽芽的柳梢。有人在屋檐下编竹篮,竹篾在手里翻飞,偶尔抬头看看雨势,嘴里哼着年前听的春词:“雨水落满塘,鱼儿肥满舱;春播一粒种,秋收万担粮。”

这雨,下得不急不躁,像在给巴渝的春节收一个绵长的尾,又像在给新一年的日子开一个温润的头。它让腊肉的香气更沉,让麻糖的甜味更绵,让远方游子的乡愁,在拆开包裹的瞬间,化作眼角的潮意——那既是雨水的痕迹,也是心底的暖意,知道无论走多远,总有一缕烟火,在巴渝的雨里,为自己亮着。

惊蛰:雷声里的年味余韵与春醒

惊蛰的第一声雷,总像从巴渝的山坳里炸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莽撞的劲,把冬的尾巴震得簌簌发抖。这时候的年味,还没完全褪去——屋檐下的腊肉虽已收进陶罐,灶膛里的柏树枝香却像浸了水的墨,慢慢晕进新抽的柳芽里。

乡间的晨雾里,农人的身影比往日更早出现在田埂。他们手里攥着年前春倌送的春帖,踩着被雨水泡软的泥土,把红薯种埋进翻好的地里。“雷响惊蛰,好种落地”,老人一边埋种,一边教孙辈辨认土块:“你看这带着柏树枝灰的土,是年前熏腊肉时攒的,混在土里,红薯能长得甜如蜜。” 孙辈似懂非懂,却盯着远处竹林发呆——那里有几只麻雀正啄食竹架上残留的香肠碎屑,那竹架,年前还挂满了红亮亮的香肠,如今空荡着,倒成了鸟儿的餐桌。

城里的早餐摊多了样“惊蛰特供”——腊肉汤圆。老板说这是“把年味儿包进春天里”,糯米面揉得软和,馅是年前剩下的腊肉切碎,混着芽菜和花椒,咬开时烫得直哈气,麻香却从舌尖窜到胃里。买汤圆的上班族笑着说:“吃这口,就像年三十的火锅还在嘴里没散呢。” 超市的冷柜里,腊肉旁新添了“惊蛰组合装”:一包腊肉配一包春笋,标签上画着卡通春牛,写着“春雷响,腊肉香,春笋鲜,凑成巴渝春味双绝”。

午后的雷阵雨来得急,打在青瓦上噼啪响,却挡不住老街的热闹。磁器口的老茶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讲“惊蛰赶虫”的老话:“从前这天,要拿扫阳尘的扫帚拍打墙角,把藏了一冬的虫子赶跑,就像年前扫走晦气一样,图个干净利索!” 台下有人接话:“那我家挂腊肉的竹竿,是不是也得敲敲?” 惹得满场笑,笑声混着雨声,把惊蛰的午后泡得暖洋洋的。

傍晚雨停时,屋檐滴下的水珠里,竟还能映出灯笼的残影——那是正月里没来得及摘下的红灯笼,被雨水洗得更红了。有人举着手机拍这“雨打灯笼”的景致,配文“惊蛰了,年味还在檐角挂着呢”。这时候的巴渝,雷声是春的号角,而那些没散尽的腊肉香、麻糖甜,正是春节留给春天的“念想”,让新一年的期盼,从热闹的仪式里,稳稳落到了踏实的日子里。

春分:平分春色里的年味回甘

春分这天,巴渝的日头和月光像被仔细称量过,不多不少,各占一半。风里的味道也变得“匀称”——既有新茶的清苦,又有腊肉的醇厚,像把春节的浓情,和春天的清爽,兑成了一杯刚好适口的茶。

乡间的晒谷场晒满了年前的玉米,金黄的颗粒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旁边摊着新收的芥菜,绿得发脆。老人翻着玉米,忽然指着远处的菜畦说:“你看那片胡豆,是年三十那天种的,就着煮汤圆的热水浇的地,如今都冒荚了。” 孙辈蹲在旁边剥麻糖,糖渣掉在地上,引来几只麻雀啄食,老人又说:“麻糖的甜,胡豆的鲜,都是年里种下的,如今该慢慢收了。”

厨房里,女人正做“春分粑”,面团揉得软乎乎的,里面裹的馅很“混搭”——有切碎的腊肉丁,是年前熏好的;有新炒的芝麻,是开春刚收的;还有点柑橘皮,是春节招待客人剩下的。蒸好的粑子出锅,咬一口,腊肉的咸香、芝麻的甜香、橘皮的清香缠在一起,老人说:“这叫‘一口咬过年与春’,日子就得这么混着过,才够味。” 蒸粑的蒸汽模糊了窗玻璃,恍惚间竟像回到了除夕——那天也是这样,蒸汽里混着火锅香、汤圆甜,一家人的笑声漫了满屋子。

城里的公园里,放风筝的孩子举着印着“福”字的风筝跑,线轴转得飞快,风筝在天上飘成个小红点,像把春节的祝福系在了云端。草坪上,有人铺着餐布野餐,摆着的吃食很“穿越”:真空包装的腊猪耳、刚买的春分粑、还有年前没吃完的灯影牛肉丝。年轻人笑着说:“这是‘年味春游’,把年里没聊够的天,没吃够的味,都带到春天里续上。”

傍晚的江风里,隐约飘来邻居家的炒菜声,大概率是“春笋炒腊肉”——春笋是春分的鲜,腊肉是春节的沉,大火快炒时,花椒的麻香窜出来,和着窗外的蝉鸣(是的,巴渝的春分已有蝉鸣),像给这“平分春色”的日子,添了段烟火气的旁白。这时候才懂,春节从不是“过去式”,它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在立春时冒芽,雨水里扎根,到了春分,已长成带着年味回甘的新绿,让每个巴渝人都明白:团圆的暖,祈福的诚,从不会随节日结束,只会顺着日子的纹路,长进岁岁年年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