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113章 聚散炁无常

丹药不是药材，按照药材的方法，也能分解出数种组分，均不是身体所需。仔细探查，每一种组分，都有若隐若现的香味，都有自己需要的成分在内。

无数次尝试无果之后，孙浩然才从梦中醒来，初步得知丹药的奥秘；每颗丹药的组分，没有十万至少也有一万。正如星海阔所说，这里的丹药，跟想象的很不一样。见多识广的星海阔都没有办法，一个最底层、分解药材的初级炼药师，有能力搞清楚丹药的秘密吗？

有没有能力另论，关键是，目前只有这么一条明明白白的路，或许可以走下去；不这样走，还能怎么走？

晚上在星舰，逼着自己想办法，用想到的办法分离丹药。白天到药坊，再用想到的可行之法，尝试分解药材。这就出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分解丹药，寸步难行；分离药材，越来越娴熟，逼着穆丹经常加薪。加薪归加薪，总是比同等条件下的铸鼎低。穆丹很直白地告诉孙浩然：

“孙药师，这就是现实规则，你不是铸鼎，收入就应该低。不要怨我，我也没办法。”

规矩是规矩，穆丹不敢破坏，也不愿意破坏；其中的动力，却不是因为规矩。炼药师的收入按量分配，穆丹的收入同样按量获取；这可是纯粹计量，没有什么铸鼎不铸鼎之说。这样算下来，孙浩然少拿的那部分薪酬，全部归入穆丹口袋。

千难万难，魂体凭空想出各种装备、器具，摆满魂域，形成一条环形长链。很明显，魂体只有两只手，无法同时操作这么多装备；为此，魂体特意想象出一台水车，带动诸多装备、器具，自动运转。

魂域里复杂、有序，用肉眼观看，木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数不胜数的丹药，起落沉浮，历经练丹化气、练气化神、练神化虚，几乎与内丹术一模一样。

化虚的那一瞬间，一枚枚全新“洗练丹”，如露水一般，凭空凝结。这其中有一枚新丹，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魂域里，魂体轻捏一粒丹药，热泪盈眶。

这枚新丹并不能食用，却给出证明，分解丹药之法可行！又经历了无数日月，魂体自以为做到极致，炼制出一批能够散发出淡香的特制“新洗练丹”。

洗练丹的作用是助人通经络、洗污秽，而新丹内还有许多旧丹组分无法分离，其中含有大量对孙浩然无用的成分。所以说，新丹或许能带来气感，同时也会带入数不胜数的杂质，沉淀在肉身、腧穴之内，阻塞经络，阻滞精气的正常流动。

看着眼前的丹药，孙浩然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到更好办法；唯一可行，便是大胆尝试。

内丹术的玄，确实很玄。普遍认为，人的神魂、意念会直接影响炁的出现；也就是说，炁具有不可探测、不可引导性。

对于炁的玄，老子有过很多描述，比如，“道可道，非常道”，意思是说，你感觉到的炁，一定真的不是炁。老子凭空想出一个方法，“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用来探测炁的存在，引导炁的运行。

孙浩然无法做到致虚守静，一直采用大部分神魂入静，留一丝神念体察变化。

内丹术的玄还体现在，经络、腧穴、玄穴，与中和医、针灸、砭术的经络、腧穴，并不完全重叠，全凭个人感觉。这从道家人对丹田的命名就可以看出，老子名其曰玄牝，更有其他道家人名其为什么祖窍、黄庭，甚至还有舍利子、西方极乐世界，等等，等等。

为什么这样？只能解释为，谁都不说清楚，那玩意究竟长在什么部位，长成什么样子，会有什么变化。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道家人都含糊其辞，在必须说出感受的场合，造出一些玄之又玄，谁都不明白的概念。

也有道家人将玄之又玄的概念，一一明确；造成的后果是，功法只可能涵盖极少数群体，大部分人都无法修炼。

孙浩然吃下几炉新洗练丹，终于找到“气感”，能够内视经络、腧穴。形势极不乐观，杂质太多，经络拥堵，根本无法疏通。

洗心的目的是洗去心中迷雾，让人坚信，自身的一切都是虚幻，只有炼出自己的“炁”，走出自己的“道”，才能找到本初之真灵。孙浩然始终认为，“我”就是我，“炁”也好，“道”也罢，说“性命”也行，肯定不是“我”，而是某种对身体极为有用、不可或缺的东西。

经典就是经典，以这种“不信”的态度入静，算是神魂蒙尘，“炁”会因此而隐身，无从寻找。没有办法，孙浩然就是不能、不肯改变本心。

“炁”的特性十分古怪，与传说中的“量子”特性类似，而 “炁”更加玄妙，一旦去想、去看，必然消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强行冲关。

这种状况在孙浩然的预料之内，既然不能疏通经络，便跳过洗、练两段，转而存想丹田，强行铸鼎。“炁”之为物，非无思无念不可见，孙浩然采用经典所述，“先存之以虚其心，次忘之以廓其量”；也就是说，先存想后忘记。

与分解丹药、药材时肉眼所见景象类似，丹田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一丝意念，看到从无到有，出现一点光点；光点壮大，衍生出一个又一个光点，组合成变形河图五行光区。

河图光区缓缓旋转，向外扩张、拓展，以至于无穷。随后，又缓缓旋转收缩，变回“一”个光点。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一切如梦幻泡影，不见了。

孙浩然有些沮丧，却毫不气馁；再次洗练、铸鼎，却连河图五行光区的虚影都没有看到。重复几次之后，连“炁感”都消失殆尽；自然而然，经络、腧穴也从意念中彻底消失。

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突然清醒过来，却发现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如何扳本？这时候，赌徒一定会庆幸，因为最后一刻的坚持，没有不顾一切去借高利贷，彻底失去翻身机会。

孙浩然从梦中醒来，瞬间恢复平静，暂时将铸鼎二字踢出脑海，以免扰乱心神。日出而作，一半神魂入丑鼎魂域分解药材；一半神魂入静休息。日落而息，回星舰深层次入静，真真正正做到无思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