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行歌 第二卷 残梦之祸 第七章 潜藏的杀机（上）

“魔头，妖女。”忽然有人大喊起来，指着二楼，“一定是他们，大家还要留手么，任少侠的结果就是最好的回答。”

“是啊，我为何而来？”有人似幡然醒悟，“我为杀妖女。”

“妖女必诛。”

“不杀妖女，何以报答卫老爷子的恩情。”

“必须杀了妖女，还有他的同伙。”张堡面色凶狠，同仇敌忾，“李大侠，你还在顾虑什么，想想卫府的惨状。”

“好。”李开沉思一会，望向二楼，才轻声应道。

舒长夜出手将任壮轰下楼去后，低首看了一眼怀中佳人，“秘方？卫家的丹药秘方？”

“嗯。”赵灵燕双目清淩，小声回答。

“灭门也是你？”舒长夜揽着赵灵燕的手，不觉加大了一点力。

“没有。”赵灵燕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他竟然怀疑她滥杀无辜，故而没好气道，“要真是我做的，我敢来寻你？”

“那……为何？”舒长夜盯着赵灵燕的双瞳。这女人的话真真假假，他可没有那么好骗。

“不用这么紧张，奴家岂会欺骗舒公子，是不是？”赵灵燕忽莞尔一笑，眼珠子灰溜溜转了几下，似已经看穿了舒长夜的想法。

舒长夜不言，这问题一点都不好笑。

“秘方？或许吧，从那群人中抢过来以后，还没打开来看过。不过那些家伙追来时就是喊着‘秘方’这俩字。”赵灵燕似乎说起什么无聊的事，声音也懒洋洋的。

“那群人？”舒长夜看了一眼一楼，“是他们？”

“他们还差的远呢。”赵灵燕身子扭动，滑出舒长夜的怀抱，斜眼睨了一眼一楼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摇头道。

“杀！”

赵灵燕的话音刚落，一道喊杀声大起，便见十来人率先掠出。

三人右边楼梯上去，五人从左边上楼，而左边正是舒长夜二人所在。另有四人，身影一闪，从大堂踩着桌子等物什借力，几个腾挪，跳向二楼。

“对面三人给你，不要杀手。”舒长夜扫过一圈，左手轻轻贴在赵灵燕后辈，用力往前一送，赵灵燕已经飞身飘里。

赵灵燕前行中，还不忘侧身移目往后方瞧上一眼。

这一看，赵灵燕美目却是微滞。

在七人的喊杀声中，舒长夜身行如烟，现如鬼魅，而那七人握着兵刃挥杀的手还只是刚刚扬起的样子。

在赵灵燕眼中，仿佛那七人陷入的时空禁区里定着身了，一动不动。舒长夜却没有什么影响，他在这人前身轻轻拿开露着凶光的刀刃，在那人腹下缓缓击出一掌，又忽得现身左边叩指弹在一人的脑袋上。

“他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赵灵燕有些怀疑的问自己。

赵灵燕回想起以前对那白衣华服公子的种种来，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心。”赵灵燕的双瞳中，倒映着此时风采无双的公子的脸，她跟着他的口型呢喃着。

“咻！”

在赵灵燕失神之际，一道破空声擦耳传来。风扰乱的佳人长发，轻拂过脸颊，亦是有些遮目。

一刀斩落未得手，第二杀刀已经从底下掀起。

“小心！”赵灵燕猛地惊醒。她终于明白他看过的是为了什么。

“砰！砰！砰！”

在赵灵燕回神回身之时，她身后传来数道声音，不用再看她也知晓，那位公子已经胜出，随后才有叮叮当当的兵器着地声。

赵灵燕眼中闪过一抹清寒，这群人可气可恼。气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杀手，恼是被人利用了还替人叫好。

鞭长可及。

赵灵燕解下腰间的马鞭，秀手轻轻一震，鞭子似那突然发起攻击的猛蛇，在空中扭动着长长的身躯，吐着信子。

“啪！”

一声清脆，鞭子甩在方才出手‘偷袭’她的男子正脸上，一道殷红鞭痕格外醒目。鞭子一折一甩，又在男子右脸留下一道鞭痕，这一下也顺势将其轰下楼去。

第二个男子是紧跟出手，他此刻正跃起在空，长剑正往下刺来，寒光森然。

赵灵燕手腕微动，鞭子斜向上飞出，一下子捆住了男子的手，随即长鞭往下急坠，第二个男子就从裂开的洞口摔下楼去。

第三个男子还未出手，一红影闪过，捆着他的脖子，他猛地被提起来，冲撞向柱子，又摔向地板。再看时，他已经飞向一楼的人群。

一切处理完，赵灵燕才满意的点头，秀手一招，长鞭收回，重新挂载腰间。

“轰。”

赵灵燕的投掷异常准，刚好落在任壮身旁的空地。一楼的人耳边传来一声炸响，身体又不由震了一下，还以为是诈尸了。

“哎哟……”

瞬息之间，刚刚冲起的十二人东倒西歪躺着一楼地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们不由低声吟叫起来，他们的伤势虽不致命，但要全然恢复也得十天半个月。

一时间，一楼的人看着二楼的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男的笑如春风拂面，声似玉璧轻扣。女的笑如山涧幽兰，声似夜月轻吟。

一楼的人似乎被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语。

“还有谁来？”舒长夜轻声笑问。

“这位公子……”李开回过神来，拱手礼问，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声音却是一顿。

李开低头看了腹部，半截银剑穿腹，寒光中沾染着淡淡的血丝。

“你……？”李开扭过头，才说了一个字，那人从身后快速抽出剑，又一道银光闪过，李开的脖颈血喷如注。

“李大侠。”张堡怒指凶手，“，你……你为何？”

“庄少侠，你……杀了李大侠？”相识的人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居然杀了李大侠，我杀了你。”李开的好友愤怒一喝，提剑就杀来。

舒长夜刚问完话，未曾想到那群人居然会内讧。

“可惜了。”舒长夜看到李开被袭杀，暗道一声。

舒长夜的视线在再往后看，赫然是之前第一个笃定赵灵燕就是杀人凶人的男子，也是他一直怂恿他人出手。

“齐元，你这么着急寻死，很好，那就先送你去地府与无用的李开相聚。”庄厦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舒长夜视线落在庄厦处，锁眉沉思一阵，并未想起有关这个青年剑客的半点信息。

“杀李开虽有偷袭的成分，要不李开完全没有防备，要不是他一直隐藏着。”

舒长夜想到这，双目忽然一亮，只见庄厦一个箭步往前，寒光如瀑，那名向他杀来的剑客，倏然倒地，一剑封喉。

“这……”一楼的其余人顿时语塞，面上浮起一丝惊慌，没想到庄厦一连杀了两个人。

庄厦似乎不打算就此收手，他再次闪身，没入人群当中。银光如水，荡在夜色之中。

一楼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五六人瞬息毙命。回过神的人匆忙散开，他们没有想到庄厦竟然如此疯狂，看其样子似乎还未杀的尽兴。

赵灵燕慢慢走向舒长夜，一楼的异变她自然看在眼中。

“此人有些古怪。”

“如何？”舒长夜心底也有些察觉。

“这群所谓正派人士，杀人或许会，但也不会放着我俩不管而进行窝里斗。”

“如此做派的，难道是时潇”舒长夜轻吟道。

“时潇？”赵灵燕秀目微转，“当年藏雪峰一战后，鲜有时潇的消息，或许当年已经被围杀了。”

“或许是寒夜雨？”赵灵燕想到一种可能。

“不会。”舒长夜摇头道，“传闻中，寒夜雨除了几个实力高强的，其余杀手均戴面具，此人的明显不是。”

“会不会是这里有问题？”赵灵燕手指了指脑袋，嗤笑道。

“倒也没有这种可能。”舒长夜也笑了起来，“不过另一种可能性更大。”

赵灵燕看着他，也不打断，等他继续说下去。

“离魂门。”舒长夜缓缓吐出几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赵灵燕眉头不由一皱。

如果说寒夜雨是江湖杀手组织，但其也是遵守江湖道义的，江湖事江湖了，决不动普通人。

而离魂门同为杀手组织，却是极端的存在，只要价钱到位，杀谁都没有问题。

“离魂门四年前已经覆灭了么。”赵灵燕忽而展眉道，“也好，此次可以一并清理漏网之鱼。”